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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雪山行(近代现代)——许湖

时间:2024-02-03 09:29:20  作者:许湖
  这对他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谁也没办法说得清。
  “哎,”纪教练叹息一声,“这小子又在瞎折腾,徐槐也不拦着,他这样比,决赛可就悬了。”
 
 
第185章 没有退路
  上午的资格赛刚比完,紧接着下午就要举行半决赛。第一组的思文、切尔文,第二组的今井野和储昱都已经先一步晋级到决赛,吃过午饭后,他们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来到看台区观看下午的半决赛。
  进入半决赛的滑手分别为资格赛中两个小组的4-9名,加起来一共有12名滑手,由他们来争夺剩下的四个决赛名额。按照资格赛的得分决定出场顺序,杞无忧排在第二位上场。
  滑雪本就是小众运动,再加上户外天气太冷,所以偌大的看台区还有很多空位,观众零零散散,观赛的滑手们很轻松地占据了大跳台正对面的最佳观赛位置。
  几人的穿着仿佛处在不同的季节,对比鲜明。储昱裹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身上还贴了好几个暖宝宝,今井野穿的是深棕色的夹克外套,而切尔文和思文都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
  “你们觉得,yoyo的B类动作会跳什么?”思文双手握着一杯刚买的咖啡暖手。
  “不知道,”切尔文望着大跳台,“但是保底跳18吧?”
  储昱却说:“也可能继续跳上午那个新动作呢,加大难度。”
  “但那个动作是外转,他的A类动作,”思文摇摇头,“就算成功了分数应该也不会上90。”
  A、B代表的是滑手在起跳时旋转的转向,用自己的易转方向起跳就是A类动作,跳不顺手的方向则是B类动作。有的人起跳时习惯向左转,而有人却觉得向右转对自己来说更容易一些。杞无忧的正脚是左脚,他滑行时习惯左脚在前,向左外转是他的A类动作,反之向右内转则是他的B类动作。
  滑手在报名参赛时都会注明自己的正反脚以及易转方向是左还是右。比赛时,A类动作和B类动作都至少要一个,两个不同旋转方向的分数取最高分相加得到最后的总分。这种打分机制的目的是让参赛选手的能力更全面,更加考验运动员的综合能力,这就要求他们在训练时不能只练自己顺手的方向,两个方向的转体都要掌握。
  “啊……”听到思文的话,储昱愣了一下,“那还是不要跳新动作了。”
  一旁始终沉默的今井野忽然开口:“我觉得他会继续尝试昨天的动作。”
  思文瞥他一眼,挑了挑眉。
  “是吗?那还是比较有风险的。”储昱忧心忡忡道。
  印象中杞无忧的外转变轴1620是刚刚练成的,这几天的训练中成功落地的次数屈指可数,失败的概率很大。
  比赛开始。
  第一位滑手的首轮动作是正脚外转1620,成功落地,抓板动作略有难度,裁判给出了79.65的分数,很快便轮到杞无忧上场。
  左手边实时转播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杞无忧与徐槐的身影。
  杞无忧弯腰检查了一下固定器和护具,按照出发惯例转身和徐槐拥抱。
  徐槐松开手,隔着橙色的雪镜与杞无忧对视,神色严肃地对他说了些什么,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杞无忧停顿片刻,点点头。
  转回身,他望着脚下白茫茫的雪道,以及前方的大跳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从出发台轻盈一跳,陡然向下滑去。
  右脚在前,这次是反脚出发。
  他依然在控制速度,但比上午第一跳的速度稍微快一些。杞无忧大脑放空,冰冷的风从耳畔擦过,形成阻力,但又仿佛在推着他往下滑。
  “bs1800?”切尔文猜测。
  杞无忧这两年的进步太大了,切尔文一直关注着他,经常分析他的技术动作,但还是对大屏幕中的人有一种陌生感。
  “不,是变轴。”
  杞无忧跳了他资格赛时第一轮跳的动作,进一步提升了难度,将旋转周数增加到五周,几度变换轴心,如同翩飞的蝴蝶,轻盈而优美,极具观赏性。
  “哦,是向外转体的变轴1800,在资格赛1440的基础上提升了难度——”解说员兢兢业业地分析着,突然迟疑了下,他发现杞无忧的身体重心有明显前倾,即将落地时,脚下的雪板角度出现偏移。
  “等等,这个起跳高度好像不够,落地也……”话音未落,几乎是一瞬间,伴随着现场观众的惊呼,杞无忧摔在了地上。
  Sven捂脸叹气:“哎……”
  切尔文担心道:“啊,yoyo没把握好落地时机,没受伤就好。”
  储昱也不禁为杞无忧惋惜,“第一跳不应该尝试新动作的,这个难度太大了。”
  “他看上去状态有点差,第二轮必须要稳一点。”
  今井野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着陆坡上的人。摔倒之后,杞无忧很迅速地站了起来,看上去没有受伤。
  “没关系,没关系,这只是第一轮,后面还有机会,”音响里,解说员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些下来,安抚着观众的情绪,“也许他是想要把大招留到最后。”
  杞无忧在赛场上鲜少有这样的时候,以往他总是以一种非常强势的姿态,确保第一轮的分数,先稳住优势,到了第二轮再挑战新动作,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在第一轮就大胆挑战新动作,这样一旦失败就会陷入被动,没有退路。
  “yoyo加油!!”隔着护栏,储昱大声朝杞无忧喊,给他加油打气。
  杞无忧歪头摘掉了头盔,他听到了,但是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由于失误太严重,他这一跳的得分还不到50。
  下一位上场的是昆腾。
  “资格赛上的第一跳,Quinten挑战了bs1800,没有成功落地,第二跳选择了比较简单的bs1620,进入半决赛。让我们来看看他在半决赛第一轮的表现!”
  大屏幕上闪过昆腾高大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出发台上,俯瞰着脚下,显现出一种老将的沉稳和从容。
  助滑出发,起跳,雪板带着人抛至高空,
  360,720,1080……五周的空翻转体游刃有余,角度精准,不偏不倚,稳稳当当地落到了雪面上。
  “哗啦啦……”看台区,如雷般的掌声此起彼伏。
  解说员:“哦!这一次成功了,bs1800,落地很稳,非常完美的发挥!恭喜!”
  之后的选手依次比完,中场休息。
  等待第二轮比赛的过程中,思文和身后的观众聊起了天。观众问他,最期待谁进决赛。
  这真是个好问题。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好难选择啊……”思文蹙眉思索,故作伤脑筋,“我最期待进决赛的人是Quinten.”
  储昱一脸无语地看向他,“……你但凡真的纠结一下呢?”
  思文无辜地耸耸肩。
  切尔文大笑起来:“千万别让Ryan听到,他会打你的!”
  思文握拳:“你以为我打不过他吗?我会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看台区的气氛很轻松,大家没有太过紧张,后面还有两轮比赛,他们都认为杞无忧完全有机会实现逆转。
 
 
第186章 来日方长
  第二轮。
  杞无忧跳了B类动作,反脚内转,bs1800,空中换手抓板尾。
  反脚内转很难,这是高水平选手最爱做的动作。内转1800,如果是两年前,选手可以凭借这个高难度动作在决赛中获得冠军,而放在两年后的今天,这成了一个在场所有滑手都能做出来的动作,就有些不够看了。不过,即使是相同的动作,不同的人做出来也有不同的风格。
  昆腾在第一轮时也做了这个动作,他的技术风格有着欧美人的典型特征,动作大开大合,高大的身躯充斥着力的美感,相比之下,杞无忧的姿态漂亮,融合传统武术的特点,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显得更潇洒飘逸,有着另一种风格迥异的张力。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一跳,杞无忧依然没有成功落地。
  他的空中动作无可挑剔,落地时的角度却再一次出现些微偏斜,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比第一轮的失误更严重。
  “哦天哪!”
  “什么?”
  “完了。”
  储昱着急得直跺脚,“怎么回事……”
  看台区,几位滑手同时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
  摔倒的那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为了避免撞到头,杞无忧抬手支撑了一下,肘关节着地,骨头仿佛在剧烈地摩擦,疼痛迅速扩散到周围的肌肉和关节,传递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惯性又带着雪板和人往前滑出了很远一段距离,四肢百骸都是痛的。
  过了好一会儿,杞无忧才逐渐找回力气,艰难地从冰面上爬了起来,站起身。
  “yoyo,你没事吧?”储昱双手扒在护栏上,焦急地够着脑袋朝里看。
  思文他们也很担心。
  杞无忧扶了一下头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是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失败的动作,这个动作他练习过成百上千次,已经很熟练了,成功率也很高。他甚至没有增加难度跳1980,以为这样万无一失,然而大跳台的赛场就是这般充满变数。
  “这……很难相信是yoyo的第二跳,这是最关键的第二跳,他依然没有成功,”解说员似乎很失望,“前两跳全部失败,对于他个人来说,他贡献了一场本赛季最糟糕的表现。”这位解说员一贯以毒舌著称,夸人时狠夸,损人时也不留情面。
  “怎么这样说话啊!”储昱不满道。
  “就是,”切尔文附和了句,“yoyo对这个跳台好像还是不能够完全适应,起跳时的速度和之前有明显的差别,这会破坏掉他的整体滑行节奏,失误的概率会很高,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将风险降到最小,跳正脚外转18可能会更稳一点。”
  “降低风险不是他的风格。”储昱说。
  “所以他失败了。”今井野直白道。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
  “嗯……”思文沉吟着接过话,“状态不好也是事实,在大跳台上做的所有动作,不管是容易还是困难,其实都是有风险的。”
  “是这样。”
  储昱沮丧地望着不远处正在等待裁判打分的杞无忧,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思文拍拍他的头,“不用太担心他,我想他能够预料到现在的结果。”他在赛前和徐槐聊过,徐槐向他表露过担忧。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难过。”储昱说。
  他们都是旁观者,谁都不会有本人难过。
  杞无忧没有把雪镜摘下来,下巴也缩进黑色的护脸里,镜头对准他,只能看到薄唇微微抿起,显得有些锋利,嘴角平直,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看不出异样的情绪。
  前两跳都是彻彻底底的失败,都没有成功站到雪面上。比到第二轮,差不多能够确定晋级名额了。而对于杞无忧来说,这场世界杯分站赛已经提前宣告结束,他没能进入最后的决赛,更不用说站上领奖台。
  第三轮即使得满分也无力回天。
  重大失误的得分一般都在50分以下,解说员念完分数,杞无忧就抱着雪板去候场区了,比赛仍在继续。
  昆腾的第二跳也出现了失误,解说员对他就宽容许多。
  “这是一个正脚外转1800的动作,melon抓板,落地不稳,有点可惜,但是也没关系,第三轮稳定发挥就可以,我们一直相信Quinten的实力,大跳台的王者!”
  杞无忧处于上升时期,昆腾已经不可避免地在走下坡路,解说员却依然认可这位老将的地位,认为他是不可撼动的。
  和一群平均年龄比他小十几岁的滑手一起比赛,能够站在赛场上,本身就是一种可嘉的勇气与胜利。
  “我的建议是,第三轮弃权比较好,你觉得呢?”
  候场区,徐槐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看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杞无忧。他刚才摔了一下,虽然自己说没有事,但徐槐还是不放心。
  沉默几秒,杞无忧捏了捏手里的一次性水杯,说:“我还是想完成比赛。”
  “……”徐槐深深地呼了口气,捂住胸口,“心脏突然有点儿不好。”
  杞无忧眼睛倏尔一弯,笑了。
  “你还笑!”徐槐瞪他。
  杞无忧把水杯丢进垃圾桶,拉住徐槐的手,攥紧自己手心,“槐哥,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刚刚摸过水杯的手是温热的。
  徐槐把头扭向一边,没理他,手也挣脱了出来。
  “槐哥,”杞无忧垂下眼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说我是抱着练习的想法来比赛,这其实是在自欺欺人,都站到赛场上了,谁不想拿冠军呢?我也很想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堵住了他的喉咙。爷爷大概也很想看到他拿冠军,可惜事与愿违,他还是没能实现愿望。
  候场区是半开放式的,屋顶透明,可以打开,能够看到外面天空上的月亮。云层经过弯月,月光明了又暗,杞无忧眼眸里有黯淡的灯光,沉沉地溢出一点悲伤。
  手忽然被用力地握住,徐槐半蹲下来,与杞无忧对视,“我们可以在冬奥会上实现这个愿望。”
  “槐哥,”杞无忧看着徐槐的眼睛,“第三轮我还想跳新动作。”
  徐槐摸不清这是否又是对方的套路,有点无奈,又有点心软,可总是拿他没办法,“那就跳吧。”
  滑雪的本质在于冒险,如果不冒险,只是一味地追求稳妥,可能登上领奖台吗?
  大跳台是一个鼓励冒险、鼓励创新的项目,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挑战自身极限。
  起跳方式、空中旋转还有抓板动作都可以任意组合进行创新,杞无忧也都尝试过,但是从没有把三种创新方式结合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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