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这个世界的诡士没一个好相与了,一个个怀中都揣着宝贝呢?假如不是这次狮侯府的宴会他真的还被蒙在鼓里。
粉鼻白毛鼠是福寿一气。
福寿禄乃三吉,三者难舍难离,粉鼻白毛鼠借由福寿一气孕育出了些许的禄气,想要的就是凑足三吉,这官鬼,传说中,官鬼就是在任上死去的当官的鬼,因一生汲汲营营,死去时候不甘情绪太过了,由怨生恨,便成了鬼。
官鬼多得就是个禄气。
刚刚好与粉鼻白毛鼠就对上了。粉鼻白毛鼠一开始犹豫正是因为这点,它想要禄气,补全自己天生三吉不足,偏偏这官鬼某种程度上算是粉鼻白毛鼠的天敌,它这才踌躇不前。
官鬼继续对着粉鼻白毛鼠的方向拱手行礼,这已经是第一拜了。
那粉鼻白毛鼠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一般发出声惨叫,白光一闪,退开躲到了福寿童子身后。
“小乖乖,不怕,不怕哦!”寿童子露出明白心疼的神色,小心翼翼将地上的粉鼻白毛鼠抱到怀中,口中还不断哄着,只是那粉鼻白毛鼠早已经缩成一团,被官鬼的禄气伤得不轻。
血怨女又赢了一局。
福寿童子正只哄着自己的伴生灵物,顾不上找血怨女的麻烦。
场上局势变幻多变,贺堪有些心动却不急着出手,他更喜欢在一旁默默看着,顺便再喝些小酒,还别说,狮侯府家大业大,这宴席上的酒都是上好的,入口柔,清、韧,回味还悠长,鼻尖满是清香气。
贺堪看着场上的争斗一边喝酒就悠哉悠哉。
“何诡士的这只官鬼真是难得,恐怕也只有天生控鬼一道的诡士才能找出这命格属阴又死在任上的官鬼了?”上首的狮侯府世子看得兴致勃勃,这一场又一场,场场不同,每个人还都搬出了自己的压箱底。
每个压箱底都是好东西。
狮侯府世子看得十分过瘾。
同样狮侯府世子的眼光十分锐利,一眼就看出了官鬼的特殊,笑意潺潺的对着好像是晕染出一层血色身影的血怨女说道。
“殿下过奖了。”幽幽的声音柔而媚,偏偏还透露出几分端庄,这血怨女何珠珠说话并不轻佻,她甚至可以看得出十分冷静。
“妾身的这只官鬼却当不得什么,这宴内还有诡士胜上一筹。”血怨女何珠珠轻轻的开口,她像是真的在自谦一般。
“……”贺堪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他对血怨女对自己的记恨十分有心得。
果不其然,狮侯府世子一听何珠珠这话,当即就兴奋不已,兴致勃勃的开口道:“什么,这席上还有手段更为神妙的诡士,为何不出手,难道是小王出手的宝贝不得行,狮侯府别的不说,宝贝也算可以,只要这位诡士出手,小王可以再为这彩头添上东西。”血怨女幽幽的一笑,含羞带怯,偏偏她的身影转向了贺堪,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皆是看见了席上的贺堪。
贺堪正端着一杯酒准备喝呢?
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着,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端着酒就在半空不上不下。
“……这是?”狮侯府世子顺着血怨女得视线看过来,一开始有些惊讶,片刻之后,他似乎认出了黑发诡士的身份,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这位莫不是贺堪贺诡士?”
“正是在下。”这酒恐怕是喝不成了,贺堪心中默默叹一口气酒杯被他放在面前桌上,他在轻轻勾起一抹微笑冲着上首一脸好奇的世子行了一礼。
“贺诡士的才能小王也是清楚的?何诡士所言,贺诡士是否真的有办法?”狮侯府世子摆摆手,示意贺堪不用多礼,还没等贺堪收起手,他就又微微探身说起这话。
贺堪一顿,目光暼向了血怨女与尸僵臣子的方向。
只见那两道身影动都不动,皆是没有反应仿佛刚刚那些话不是血怨女说得一般。
贺堪心底气笑了,倒是他太过低调,还真当他是什么好人罢了,贺堪再一看狮侯府世子正是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他莞尔一笑,开口道:“不过是雕虫小技。”
“只是某就献丑了。”
“贺诡士请。”
贺堪微微一笑,他宽袍大袖的,一身及地的黑袍,他穿得可以说颇有风骨,袖袍轻甩,骨节分明的手露了出来。
“那在下也有一物还请各位鉴赏。”
话音刚落。
只见无声的嗡响在整屋中响起。
像是飞虫又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声音,十分清晰的在众人耳旁响起,偏偏,十分怪异的感觉。
一只半透明的小虫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它挡在了官鬼的前面,这只半透明的小虫有两对翅膀,长长的半透明的尾巴上有一条一条的环节,那头顶上甚至还出现了类似于角的东西。
这只小虫就十分轻盈的出现在这里,它的身上包裹着浓重的丧气晦气。
第180章 欲加之罪
那只半透明的小虫实在太过低调了。
乍看之下甚至有些平平无奇。
福寿童子原本以为贺堪会用关于鬼新娘赐下的诡物,没想到竟然会用一只小虫,当时表情便有些困惑。
“这是什么?”旁边的诡士表情不屑。
实在是这只虫子太小了,面对官鬼的时候这种差别更加巨大。
狮侯府世子表情莫测,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先是看了一会儿场中的半透明虫子,随后转过头,定定的看着贺堪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
那官鬼先是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他似乎还准备对着半透明小虫拜了一礼,刚准备下拜的时候,官鬼就被一种无形的晦气缠绕,包裹,官鬼身上意蕴出来的黑色也被一种灰白所代替。
只是片刻,这官鬼就连声音都没响一刻,消失在原地。
灰白色的碎片掉落在地上。
“好手段。”血怨女反手一收,手中黑色的东西被她反手收了起来,幽幽的声音响起也算是变相承认这局是贺堪胜了,这对于血怨女却是有些难得的。
“……这是何物?”一开始面上有些许轻视的诡士们也神情认真起来,仔细的看向那场中的半透明小虫,窃窃私语的询问。
贺堪没有理会,他抬手利落的将场上的【尸晦虫】给收了起来。
这条【尸晦虫】的确是当初那条尸晦虫的一部分,当初残留下来的丧晦之气被贺堪做成了咒偶,咒偶没了,丧晦之气被贺堪不舍得的扔,丧晦之气这种东西很难消散掉,贺堪又不想害人,干脆自己又收起来。
久而久之,这丧晦气就成了一只小的【尸晦虫。】
【尸晦虫】在阴影中只有咒偶偶尔会陪它玩,其他的都被贺堪担心它跑出去,专门用阴影包裹住了,现在算是难得出来放风,这样,贺堪都不敢让他久待在外面,这东西还不一定听他的话。
贺堪感应到阴影中尸晦虫的安静,缓缓放松下了一口气。
贺堪做完这一切,回首看向上首的狮侯府世子,后者面色莫名,什么话都没说,贺堪看了一会儿,心中一顿,心在慢慢的往下沉。
“将这杀害十六皇子的贼人拿下!”只见在狮侯府世子的座位后面有一干瘦老人转身出来,他目光直直的看向贺堪,手轻轻一挥,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不少实力强大,气势磅礴的诡士。
这些诡士莫不是都有青幽级的修为。
这为首的老朽更是有血怨级的修为,偏偏贺堪来了都城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穷父?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狮侯府世子神色冷漠,没有在意贺堪的神情,他转过头看向那说话的老朽,开口道:“果真是这人杀了十六那孩子?”
“殿下,十六皇子中了丧晦之法,乃是老死寿破之相,死的时候,殿下他甚至连所躺的棺材都被朽坏了,您看见那丧晦之虫,想必也看清楚了吧?”穷父仿佛早就知道狮侯府世子想要如此问,转身与狮侯府说话的时候彬彬有礼,偏偏他开口指向贺堪的话信誓旦旦。
无妄之灾了。
尸晦虫有没有出来,他难道不知道吗?十六皇子,呵呵,贺堪被这老朽信誓旦旦的开口气笑了,他开口道:“十六皇子进了生死山不都是被他的家将护在一旁,我何时见过他?”
“正是十六皇子的家将指出是你害了十六皇子。”那老朽听见这话,转头看向贺堪,目光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贺堪冷哼一声,回视过去的目光更加冰冷。
他从来没见过十六皇子,即使在生死间中他都没有见过,除了在生死大会前看到过这位重瞳子,出来的时候更没有,贺堪原本以为这位重瞳子得了什么好处,早早回了宫中,万没成想竟是死了。
贺堪心中确定十六皇子真的死了,不管是不是为了栽赃他,这位天赋异禀的皇子是真的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老祖下令捉拿杀害了十六皇子的凶手,我今日奉令,必定将你捉拿归案。”那老朽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响彻在场上,带着一种毋容置疑的强势。
“只是凭你们这些人?”贺堪同样神情冷漠,他看着他身后的那群青幽级的诡士,他虽然是黄厉级,可真的压箱底宝贝尽出的话,这群青幽级的诡士还拿不下他。
至于这为首的老朽。
他浑身溢出了血怨级的诡力,然而,柔而不锋,一看就是辅系的诡士,在战场上顶天了也就只能发挥出青幽级诡士的战力,贺堪还真不一定怕,贺堪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他无声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狮侯府世子身上。
只见狮侯府世子面沉似水,偏偏什么都没动,只是往后面一退。
其他宴席上的诡士虽然也有疑惑十六皇子为何没出现在宴席之上,明明传闻中十六皇子与狮侯府世子关系最好,只是皇子毕竟是皇子,大家便以为对方在宫中不欲出来,便没有多想,现在此话一出,大家问都知道十六皇子凶多吉少。
场上局势变幻莫测。
谁都不知道双方谁说的是对,谁说的是错,只是这场宴席已经悄悄披上了阴谋的底色。
那老朽听见贺堪的话没有任何反应,面色平静,只是双手做出手势,手势在不断的变幻,气势若即若离的强,一会儿强的不像是血怨级的诡士,一会儿又弱的如同青幽级。
“请——老祖!”
老朽的声音斩钉截铁。
他整个人的血肉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噬了一般,整个人肉眼可见得苍白了不少,血色尽失,原本干瘦的人形更是像骷髅一般。
只是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秒。
整个场上的诡士都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不,不是力量,这只是一种单纯的【目光】罢了,一位比他们在场所有人更加强大的存在将自己的目光投了过来。
祂在静静的看着贺堪,也在准备捉拿贺堪。
只是【目光】就给在场所有的诡士一种无形的压抑之感。
“………这气势……”贺堪只是感受了片刻,脸色一变,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血怨级,他似曾相识的强大,没有当初【地君】那般的强却是绝对不弱,没有到达黑诡级却绝对是血怨级顶级的一批。
“还真是看得起我。”贺堪无言,心中暗叹,这老东西召唤出来的老祖实力太强,几乎已经是另一个层次的存在了,现在,贺堪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这几人与曾经捉他的商队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第181章 兔死狐悲
那老朽此时却已经召唤完成了,所有的手势都已经做完,此时一脸苍白,他似乎有些站不住脚,旁边穿着盔甲的将士其中一位则伸手扶了一下他。
“老祖……来了。”虽然血肉与修为都少了不少,那干瘦的老人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
贺堪已经顾不上这老朽说什么了,全身心的投入在那给人一种强烈压迫的目光。
贺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蜘蛛本能开始感应四周,然而,下一秒,他体内的本能就仿佛遇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他的脑袋都发烫到灼痛根本感应不了。
“…晤!”贺堪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头疼的厉害。至于蜘蛛本能却是不敢再用了。
好一个诡异的老祖。
贺堪缓解脑袋疼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心却狠狠的往下一沉。
“哼!”从虚空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哼声,由细小变为扩大,恰如同一座高山狠狠地砸在了贺堪的心神之上,贺堪喉咙腥甜,这是等级不够被大能强行用威势震压的结果。
也就是贺堪体质够强。
换作弱一点的诡士绝对不是吐血这么简单。
不仅仅是如此,宴席中其他诡士们感知到的压抑力量是一的话语,贺堪感受到的压抑起码在三十以上,这些压抑当中还夹杂着冰冷的杀意,杀意就如同一颗颗的冰晶悬空。
半空中,那些无声的波动又仿佛一瞬间化成数不清的刀锋剑锋,每一柄的刀锋对准的方向都是正中央的贺堪。
为天地所不容的感觉。
贺堪喉咙腥甜,偏偏他心中也很焦急,不详坟墓中的不详他的确可以召唤,可是那些存在都是要献祭的,也都是要祭品,最好都是血祭,如果是诡物的血祭品那就是最好,没有献祭的话,那就没有完成规矩。
没有完成规矩的结局贺堪太清楚了。
那就是默认自己成为血祭品。
贺堪倒不是不愿意成为老熟人的祭品,反正后者们真的熟,顶天了就是死上一死,可他不愿意自己去死,被人弄死了,尸体当做不详的血祭品,然后不详帮他报仇这点考虑,其他一概都不考虑。
蛛母更是没有办法召唤,贺堪一直都在拼死拼活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得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保的能力,蛛母当他抵挡了天道之后,曾经就对他说过,这个世界的天道很不好相与,她不能总是过去。
你去人家窜门还要讲究一些呢?
总而言之就是贺堪手中的两个压箱底都没办法帮他报复回去,他其他的压箱底在青幽级诡士面前可以轻松逃脱,放在这位大能面前却是不够看的。
贺堪想再多却是来不及了。
整个洞天宴席的上空,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只大手,大手遮天蔽日,从手到指节到手臂都被刻画的清清楚楚,手臂上的日月星辰都十分明显,强横无比的波动从手臂上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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