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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尧果真点头，“是这样。”
路青弯起眉眼，“那我考虑看看。”
风从开着缝隙的窗口吹入，鹅黄的窗帘轻轻轻扬，工作室灯光温馨，薰衣草的香氛满屋浮动，两个小人蹦蹦跳跳，默契合作，闯了一关又一关。
“你先导电，我摁了开关跑过去Y点接口，你就加快速度去E点。”
“好。”
……
“要不我先导电，你摁开关。”
“行。”
……
“草。”
“哈哈哈，你被吹哪儿去了？”
“……再来一次。”
……
两人通关后，又换了一个VR玩儿体验游戏，选来选去挑中一个最幼稚的过山车。
祁安尧一脸嫌弃，他不觉得坐凳子上玩过山车有什么意思，但是看路青跃跃欲试的表情，便自觉闭了嘴，乖乖选地图。
他们选了一个悬崖陡壁的地图，两人挨着坐，各自戴上VR眼镜。
祁安尧看着视野里的过山车缓缓升起，他手臂微动，碰了碰路青的，问道：“你不会怕吧？”
路青眼前是升到顶点的悬崖山巅，耳边是祁安尧低沉好听的声音，他心脏不轻不重地一跳，轻声回答：“不怕。”
过山车猛地下坠，穿过云层，穿过火山岩洞……
路青突然抬起手，悄无声息地取下眼罩，转头看向祁安尧。
祁安尧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眼罩下鼻梁挺拔，唇形性感，嘴角微微往下，带着一抹不服输的倔劲儿，下颌线流畅完美，轮廓分明。
路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是肆意偷窥着自己觊觎已久的宝物。
心跳鼓噪，撑着椅子边缘的手指收紧，路青屏住呼吸将身子慢慢探了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咫尺之间，路青猛地停住。
嘴唇描摹着对方的嘴唇，鼻尖描摹着对方的鼻尖。
就一会儿……
他指骨发白，贪婪地想。
然后颤抖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祁安尧温热的气息在鼻唇间流转。
……
一局游戏结束，祁安尧取下眼罩，见路青乖乖坐在位置上，也在取眼罩。
原本想调侃一句这没什么意思，下次去带你去坐真的过山车，结果看到路青的耳朵和脸颊有些诡异的潮红，他顿时担心道：“你吓着了？”
路青起身把耳罩挂好，“没有，就是有点闷。”又拿过他手里的眼罩挂好。
祁安尧放下心来，笑道：“我还以为你被吓出汗了，脸这么红。”
路青只好弯唇笑了笑。
临近晚饭时间，严子余和沈维也分别打来电话，说他们快到了，祁安尧和路青便慢慢悠悠地下了楼，来到烤肉店。
刚到烤肉店门口，就碰到了严子余和沈维，四人目光交汇，严子余叫了出来：“你俩怎么在一起？”
“你俩可以在一起，我俩不能在一起？”祁安尧怼道。
严子余和沈维从寝室出发，刚一起买了礼物，他估摸着祁安尧跟路青应该是才碰头，便没有多问，将手里的礼物塞进祁安尧怀里，“生日快乐，计算机最帅系草。”
“谢了。”祁安尧笑了笑。
“生日快乐，最帅室友。”沈维也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
“谢了。”祁安尧也笑着接过，然后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路青的背包。
路青回望他，似乎没有打算现在就送。
祁安尧只好领着室友们去了包房。
包房里有生日横幅，上面写着“改革春风吹满地，新的一岁要争气”，生日蛋糕放在一旁，五颜六色的气球到处都是。
这是严子余、沈维、路青临时搭建小群合伙筹划的场景。
祁安尧嘴上嫌弃，眼里却带着笑意：“这粉色气球是搞哪样？”
“粉色少女心啊，”严子余说，“希望你快点找到心仪的女朋友，来一段粉粉的恋爱。”
路青嘴角笑容淡去。
“毛病吧你。”祁安尧笑骂。
几人落座，祁安尧见路青像是在走神，终于没忍住弹了弹他的脑袋崩，“你包就一直背着？”
路青回过神，连忙将包拉开，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
不光祁安尧好奇，严子余和沈维也好奇。
“你拆开就知道了。”路青笑着说。
祁安尧把礼物盒轻轻放在桌上，将严子余和沈维的礼物勾过来，“你那个压轴，我先来看看这两个孙子送的啥。”
严子余那个很潦草，就一个包装袋，打开拿出来，是个鼠标。
沈维那个要大一些，打开一看，是个键盘。
祁安尧早就猜到礼物的新颖度为零：“你俩还成套。”
严子余挠挠后脑勺：“你成天写代码，这多实用。”
路青肃然起敬：理科男果然务实。
当祁安尧去拆路青盒子的丝带时，路青顿觉脸有些发烫。
严子余和沈维凑过来，对路青这个新室友会送什么东西着实好奇。
盒子打开，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三个脑袋往前凑去，理科男的眼里流露出惊喜和讶异。
严子余卧槽了一声，“这是做了个祁安尧吗？”
沈维：“就是祁安尧，好帅。”
严子余转头看向路青，嘴角都抽歪了，“路青青，你别说这个是你亲手做的。”
沈维和祁安尧也望了过来。
路青被三人盯得更不好意思了，“嗯，我亲自做的。”
严子余摇头：“降维打击，降维打击啊……这送礼的标准提高了，下次我们得送啥啊？”
沈维厚着脸皮说：“下一个生日的人是我，我也可以拥有一个仿真人雕塑吗？”
“你不能。”祁安尧把两人的头推开，重新把盒子盖好，系上袋子，修长的手指轻绕，对其珍重异常。
“我为什么不能？”沈维问。
“不能就不能。”祁安尧朝路青伸出手，连声音都变得温柔，“把背包借我，我得把这玩意儿毫无损伤地背回去。”
严子余见路青把包递给祁安尧，祁安尧一脸严肃地将盒子放进去，拉好拉链，再把包放在靠墙的柜子上。
严子余不依了，“人家标标也要这种待遇了啦！”
沈维跟着起哄，“人家键键也要这种待遇了啦。”
祁安尧笑骂：“有病。”
路青低头拆碗筷，也笑了笑。
第18章 ：我出去一趟
路青高二那年，路爱意过生日，他被瞿又博撺掇着喝酒，一瓶啤酒刚喝完，就趴桌子上睡着了，路爱意和瞿又博还以为他学习压力太大累着了。
第二次喝酒是高考过后那个暑假，他去S市找路爱意和瞿又博，瞿又博带他去学校参观了一圈，晚上三人喝酒庆祝，路青第二瓶要见底了才趴下。
路爱意和瞿又博终于察觉到端倪，这孩子可能是酒量不好。
此后在多次实践中得出结论，路青最安全的饮酒范围是一瓶，有时候也能到两瓶，视情况而定，那跟是否空腹喝酒，精神好不好都有关系，不太好做具体分析。
今晚路青在烤肉店已经喝了一瓶，转战KTV后，祁安尧给他叫了一壶白开水，路青感觉自己状态还行，索性又开了一瓶。
严子余果真是个麦霸，话筒就跟长在手上了一样，抒情摇滚rapper一个轮回一个轮回地唱，声情并茂用尽了全身力气，路青盯着严子余脖子上因为嘶吼冒出的青筋，手里拿着的葡萄都忘了吃。
服务员走进来，递了一包烟给祁安尧，祁安尧抽出两支，一支扔给沈维，两人夹着烟碰了杯酒。
路青悄悄侧头去看祁安尧，青年趋于成熟的身型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烟，嘴里吐出淡淡烟圈，朦胧了英俊的眉眼。
注意到路青在看他，祁安尧把烟换了只手，轻声问：“不喜欢烟味？”
KTV光线昏暗，很好遮掩着路青脸颊浮起的红晕，他摇头说：“不是。”然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他没有闻不来烟味，路爱意就抽烟。
他只是觉得祁安尧这个样子有种陌生的诱惑，很迷人，很犯罪。
单手撑住脸，责怪自己贪恋美色，狠狠灌了一杯子。
祁安尧倾身上前，笑道：“不是酒量差？少喝点儿。”
路青看着剩底的杯子，心里叹了口气，哎，美色误人，脑子短路，一时间忘了喝的是酒。
这一大口灌下去有些发晕，再看向祁安尧的时候，眼尾也染上一抹殷红。
祁安尧抽烟的动作顿住。
路青狭长精致的眉眼、挺秀的鼻梁、水润的嘴唇在游动的蓝色光影下惊艳乍现，近距离瞧见，呼吸不由滞了一瞬。
路青放下酒杯，望着出现重影的果盘，伸手去拿葡萄，第一下拿空了祁安尧才回过神，连忙拉住他坐好，帮他拧了一颗递过去，“醉了？”
路青也没有很醉，只是眼皮变得沉重了些，他接过葡萄，甜甜莞尔，“谢谢。”
祁安尧见他微醺后露出憨态，有些可爱，没忍住抬手抵住他的额头，“不许喝了。”
然后将他的酒杯推远，重新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
路青之后果真没再喝，抱着沙发上的熊猫玩偶，恹恹儿地靠在椅背上，边听严子余唱歌，边看祁安尧和沈维玩骰子。
一开始他不会，看了几把就会了，沈维连输几把后不服气，非要让祁安尧滚开，换路青来陪他玩。
祁安尧回头看路青，路青游离的眼神定在他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祁安尧心下一软，问路青：“要玩儿吗？”
路青打起精神，坐直身子，“玩儿。”
祁安尧勾起嘴角：“会吗？”
“我刚学会了。”路青朝他挑挑眉，脸颊绯红。
他挽起袖子，手肘搁在膝盖上，晃骰子的姿势倒是很能哄人，“来，沈维。”
祁安尧饶有兴致地观战，说：“路青输了我喝。”
“我不会输的。”路青说。
原以为路青大言不惭，结果玩了五把，沈维就输了五把，严子余都看不下去了，过来帮沈维喝了两杯。
沈维不得不甘拜下风，“没想到你们艺术生脑子还转得挺快。”伸出手，换一招，“会划拳吗？”
路青笑道：“这真不会，剪刀石头布行吗？”
“路青输了还是我喝。”祁安尧刚笑着说完，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去。
屏幕上显出两个字：姚霜。
这时点播歌曲刚好唱完，严子余正在选歌，包房出奇的安静。
沈维打趣道：“你的小青梅来了。”
严子余一听，回过头调侃地笑：“哎哟，霜霜小青梅吗？今天周六吧，这是下了晚自习给你打电话？她好爱她好爱！”
“别嘴欠。”祁安尧拿起电话起身，“我出去接。”
严子余对着他的背影继续笑着调侃，“哎哟还要出去接，有什么是我们做朋友的不能听的吗？”
“我去买个五二零给你把嘴封上。”祁安尧推门而出。
严子余和沈维笑得不行。
严子余说：“那小青梅不错，对安尧挺好的，这高三了下晚自习还要偷摸着打电话过来。”
沈维随口说：“安尧对她也挺有耐心，什么事都答应。”
他晃了晃手里的骰子，看向路青，才发现路青脸色不太好，情绪似乎也似乎低落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舒服？”沈维将白开水递给他。
路青接过，勉强笑道：“没有，就是有点儿犯困。”
刚才强撑的精力开始绷不住，头昏昏沉沉，眼皮也开始重。
路青喝了一口水，静静靠着沙发，食指有意无意地刮着杯壁，眼神飘向包房门。
严子余点了新歌，《用情》，沈维一晚上没怎么唱歌，拿了另一个话筒跟严子余battle，两人你一句我两句，再重叠几句，完全没有合唱默契，最后直接化友为敌，开始花生米大战，还砸到了路青。
路青乐了一下，又垂下嘴角，目光重新望向包房门。
包房门突然推开，路青捏紧了杯子。
祁安尧一脸烦躁地走进来。
严子余停止了跟沈维嬉戏，很有眼力见儿地摁了音乐暂停。
祁安尧先是看了看路青，再对严子余和沈维说：“我得出去一趟。”
严子余和沈维这下倒是有了默契，两人笑得一脸贼兮兮，“去呗~”
祁安尧又重新看向路青，“很快就回来。”
路青望着他没吭声。
严子余奸笑道：“知道了，不用很快回来，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闭嘴吧严子余。”祁安尧拿起一个圣女果扔过去，命中严子余的额头。
严子余顺手接住，塞进嘴里，笑得一脸狡黠。
祁安尧又看向路青，“醉没有？”
路青摇头。
“那我先走了？”他本来心慌，想着快去快回，可看着路青那模样就是莫名迈不开脚。
沈维在一旁笑道：“你走吧，我们会照顾路青的。”
路青微微一笑，“你别磨蹭，我没喝醉，快去快去。”
祁安尧这才拿起外套，最后对沈维和严子余叮嘱道：“别让他喝酒了。”
门一关，路青握杯子的手颤抖地松了松，脱力缓缓靠上沙发，心口像是堵着块大石头，闷得不能呼吸，也许是醉酒的原因，鼻子和眼眶都漫上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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