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场面着实有些辣眼睛。周骜珩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周围胜搂住秦灵灵的腰,脸上的表情都是感动,那点感动的意思大概就是知道自己家儿子手段比较狠辣,没有想到秦灵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都没被周骜珩给辣手摧花。而秦灵灵则是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实在是太多了,在学校里过的很不好受,于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情人,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此时整个人梨花带雨的落着泪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可把周围胜给心疼坏了,絮絮叨叨的说:“谁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没爹?他爹就是我!放心,灵灵,你以后就住在我身边,我看还有谁敢拿你肚子里的孩子说事!”脸上都是一副怜惜的样子。
周骜珩看着看着就觉得很没意思,这两个人大概的确是情投意合,所以才有了爱情的结晶,只不过周围胜这种人向来就是花心的,他以前有过正妻,并且在结了婚的情况下,还跟别的女人鬼混,后来把原配撵走之后,更是跟各种女人卿卿我我。周骜珩一直都不明白,在自己老爹心里到底什么是爱情,而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人如胶似漆,就跟结了婚的小夫妻一样,觉得讽刺又觉得无语。
两个人还在说话,他站起身来,上了楼,上楼之后往右走,第一间卧室就是他的,周骜珩走进去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桌子上的小台灯,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整个房间的风格就是淡灰色的,十分冷调的风格,这样简约冷淡的房间跟他浓烈俊艳的长相其实不是很匹配的,但对于周骜珩来说,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让他很舒服。
曾经周围胜其实是给他布置过房间的,只不过房间里的东西花里胡哨的都不是实用的东西,而且竟然有一些黄碟和杂志,还有一些成人玩具,按照周围胜的话说,男孩子在这方面要早早的受到启蒙,可是他那个时候只觉得那些东西恶心,所以就把东西全部给扔了出去,为此他还跟周围胜吵了一架,后来周围胜一怒之下把他给打了一顿,然后把他关在那间依然充斥着黄碟的屋子里,强制性的放给他观看,而那些视频没有经过筛选,竟然还有同性之间的,周骜珩也是在那个时候惊讶的发现,相比于异性,他竟然觉得同性之间的爱是更让人赏心悦目的。
然而,也仅仅是赏心悦目了,周骜珩没办法对那些碟片里的人动心,而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只是碰见那个人之后,他似乎彻底的在某方面觉醒了。
周骜珩看着手里一个碟片,碟片上小受的长相居然和江州有那么两三分的相似。他关上了门,然后坐在了桌子前,把碟片插进了电脑里。
第36章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帘拉着,遮光性很强,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恍惚间,甚至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但是房间内却是与世界末日完全不同的两个情形,周骜珩点着了一支香烟,袅袅的烟雾升起,弥漫了他锋利英俊的脸庞,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长腿被西裤紧紧的绷着,露出漂亮的线条,而那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此时亮的惊人,亮的发烫,紧紧的盯着画面上纠缠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脸,没有挪动过一点地方。
他看着那张脸因为极度的享受而变得扭曲起来,似乎欢愉中带着痛苦,却又自我沉沦的欲罢不能,轻轻的吞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之前,他感觉自己的小腹也有什么东西在升腾,是完全控制不住的那一种,忍不住的把手给伸了下去,就裤链轻轻拉开的声音响起。
他就那么盯着画面中男人的起伏与呻吟,却并没有感到十分的愉快,那个人虽然跟江州有几分像,但是气质差的远,也并没有江州那样清丽的气质。于是他觉得再看这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了,关上了电脑,闭上眼睛,仰起头来,只在脑子里构想着那个人,那个人的脸,那个人温热的呼吸,那个人看向自己时不太高兴的表情,以及他弯腰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一截白皙如雪的细腰……
他忽然感觉喉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干咳起来,并且呼吸都急促了,胸膛不断的起伏着,他的脸上漫上了一层潮红,双眼迷离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伴随着一种极致的电流涌过一般的快感,他无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然后整个人紧绷着,颤抖了几下,突然便松懈了下来。
“呼……”他松了一口气,衬衫领口大开着,整个人像是被蹂躏了一般,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度过了怎样的欢乐时刻。
他把口中的烟一点一点的抽完了,然后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里,手指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整个人有些抽搐着,但他在这一瞬间竟然非常松快,并且坚定了一个信心。
他也要与心上人长相厮守。
秦灵灵与周围胜泪眼朦胧的互诉衷肠许久,直到周骜珩从楼梯上慢慢的走了下来,他们才终于把声音放小了,周围胜是自从自己家儿子掌握公司大权之后就有些害怕他了,从前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是又敢打又敢骂的,整个人硬气的不行,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又怂又怕的,简直越活越倒处了。
而秦灵灵对于这个几次要挟过自己的男人更是有些害怕,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周围胜看见自己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有些担忧的护住了自己的女神,很怕周骜珩对女神不利,不过好在周骜珩似乎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两个一眼,好像彻底的不关心他们两个,也彻底的放飞他们两个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连一刻停顿都没有,好像从来都没有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一样。
“这臭小子越来越不服管教了,看见他老爹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周围胜一边小声的骂着,一边把自己的女神抱在怀里,不断的抚摸着她的孕肚,觉得那柔软的触感简直越摸越高兴,于是非常感慨的说,“当年我老婆怀孩子的时候肚子比你这个还大,到五六个月的时候看上去就跟快炸了似的,那个时候也没有做体检,后来要生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肚子里怀了两个孩子。”
两个男孩啊……周围胜想,那个时候他真是高兴,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妻子,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来到这个世上,他还是有些期待的,只不过生下来之后,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太好,其中一个耳朵居然还有残疾,他那个时候简直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他那样聪明的人,那样十全十美的人,竟然生下来一个有残缺的孩子,他感觉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是本来就不喜欢发妻,也把那些生气的脾气都发泄到了发妻和孩子身上,而后来妻子脑子出了点毛病,他也就趁机把那个有残疾的孩子和妻子一起赶出了家门,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跟那两个人算是一点音讯都没有了。
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但是现在看到自己的女神怀了孩子,又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而秦灵灵看着他回忆往昔,虽然有一点点嫉妒,但是更多的还是理解,她的家庭并不和睦,父亲重男轻女,在母亲生下弟弟之后,就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弟弟身上,自己在家里一直是不被爱的那一个,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于能够给自己爱的比自己大的男人特别有依赖感和好感,而现在周围胜在回忆发妻,她虽然有些吃醋和嫉妒,但也觉得这个男人重情重义,自己没有选错人。
他们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在一起待着倒是也舒服,而周骜珩出了门之后就去了台球室,那里经常聚集这一群富家子弟,他通常是不怎么来玩的那一个,现在却为了转移自己的某种需求,也准备短暂的玩物丧志一下。
刚进了台球室,就一个脸蛋圆圆的年轻小伙子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呦,周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周骜珩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他手里接过球杆,对准一个球轻轻一碰,那个球就击中了其他的几个球,连带着都落进了洞中,旁边的几个围观者赞赏的拍了拍掌,周骜珩摸着其中一个红色的球没说话,轻轻的眯了眯眼睛。
“还以为周少不经常来,技术应该有所退步的,没想到还是一如往昔。”旁边的球童惊叹道。周骜珩垂下眼睛,听着这夸赞却觉得挺没意思的,他的水平一直就是这样,没怎么钻研过也没怎么练习过,只是随手一打,就惹来了这么多夸奖,他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假,却也懒得出声。
旁边这个时候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周少,好久不见。”
周骜珩偏头望着说话的那个人自己并不怎么认识,二十八九的模样,长得不好不坏,丢到人群里也能看个一两眼,身上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戴了个帽子,倒是显得多了几分青春气息,脸上笑眯眯的,细长的狐狸眼透着一点精明样。
应该也是哪家的少爷吧,只不过他不怎么熟悉就是了。周骜珩正寻思着这人是谁,那人看见他脸上的迷茫,于是先说:“您贵人多忘事,我是裘全啊。”
裘全?
周骜珩脑子转了几圈,搜索这个人名,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捡出来了一点记忆,那应该是半年前自己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山顶上赛车,这个人当时正跟那群少爷中的一个谈着生意,谈到一半却被对方羞辱了,酒泼到脸上的时候还是笑眯眯的,一边说着对方醉酒了不碍事,一边拿出纸巾来擦,而那少爷还是咄咄逼人的指着他鼻子骂他,意思就是他不过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张桌子上谈判。
当时他看着这情况懒洋洋的劝了几句,那少爷本来是要再泼一杯酒的,因为他说的几句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椅子上,只不过嘴里还是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似乎觉得裘全很不配坐在他面前跟他谈生意。
后来周骜珩也多多少少听人说过几句,裘全是他老爹在外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一夜风流出来的产物,而他老爹本来是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嫡子的,只不过嫡子前几年跟人喝酒的时候玩的太嗨直接脑血管破裂猝死了,于是老爹悲痛之下没有了继承人,所以终于把这个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的私生子给翻了出来,让他暂时接替了家里的生意,只不过从没给他过多少好脸色罢了。
周骜珩当时觉得这个人的名字就不太好,裘全裘全,委曲求全的,也不知道老妈给起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现在又靠着这个成语,他成功的记起了眼前这个人,微微一点头:“想起来了。”
裘全便笑,他说:“听说您喜欢打台球,我才经常往这家台球室跑,今天总算见着您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日理万机的总理一样,周骜珩有点好笑:“你要见我干嘛?也是要跟我谈生意?”
“那倒也不是,我现在做的生意都是小生意,还没资格跟您合作呢,只不过觉得您是个爽快人,为人也磊落,那次我被人刁难您还给我解了围,想认识您一下罢了,在您这儿混个脸熟也是好的。”裘全说着递过来了一张名片,“我最近在咱们市开了家心理康复医院,准备落地的时候请人来捧捧场,您如果有兴趣的话,能不能也来逛一圈?”
周骜珩知道了他的意思,那张名片在手里转了一圈,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看再说吧,到时候有时间了,我会去,实在忙就另说了。”
裘全得到这个答案,却已经很满足了,笑盈盈道:“多谢您!”
第37章
名片锋利的边缘有些割手,周骜珩轻轻的弹进了口袋里,没再管它。
裘全笑意盈盈的走了,举止很自然,比他那个嫡兄其实是要出众很多的。
周骜珩把烟叼在嘴里,吐出一阵一阵的烟雾,他的长相其实是浓烈锋利的,此刻却在烟雾袅袅中平添了几分媚感,唇角带了笑——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自打出生起就没有见过面的哥哥,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当时周围胜把他赶出去,是因为他的耳朵有缺陷,而如果那个哥哥现在在他的身边,接受着和他相同的教育,那他们两个人谁会更强一些呢?
别人会怎么看他们两人呢?江州……江州又会对他们两个人持什么态度呢?
“啊切!”
江州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脑瓜子震的发疼,他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在画面上添上了最后一笔。
至此,一个栩栩如生的人跃然映于纸面上。
江州看着那个漂亮的男孩子,轻轻的笑了笑,樱桃红色的头发非常的惹眼,整个人是一种近乎靓丽的美貌,他此刻正柔柔的笑着看向自己,脸上没有了之前吊儿郎当的表情,倒是显得很温柔,江州看着这个人就慢慢的闭上眼睛,眼眶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热湿润,这是他自己都抑制不住的,他想,自己画的可真像啊。
然而也正是因为太像了,所以反而勾起了心中的伤心之处,让江州心中有苦说不出来,只能轻轻的擦拭一下眼角,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他有些眷恋的又看了好几眼那画里的人,然后小心妥帖的用画布把整个画面都给笼住了,近乎虔诚的把画架好好的放好,然后收拾好散落在一旁的画笔,他站了起来,突然感到腿有点麻,然后一阵晕眩,于是连忙去够那桌子旁边的咖啡糖,抠了一粒放在嘴里,感到甜丝丝的感觉在舌尖化开,这才觉得自己浑身似乎有些力气,终于可以站稳了。
他轻轻的站稳,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些湿了,他低血糖的毛病是小时候缺衣少食所累出来的,后来周许湛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有一次在他晕倒的时候眉眼淡淡的递给他一盒糖,那糖果的滋味,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有些苦,有些甜,是非常好吃的咖啡糖。
他的低血糖自年少时期以来就一直没有好过,而这个牌子的咖啡糖他也是一直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这么多年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而只要吃到这个熟悉的味道,就会想起那段熟悉的往事,记起记忆中始终无法磨灭的人,然后又是一阵阵的心尖疼痛,意难平。
江州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走不出来了,因为太难释怀,所以一直在心里折磨自己,有的时候,他甚至想,为什么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不是自己去死?如果自己死了,或许周许湛就能够活下来,他妈妈也不会失踪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能找回来……江州想起那个坚强的女人,虽然都说她有精神病,但她的精神病,其实也是一阵一阵的,到了后来因为周许湛照顾的很好的缘故,甚至已经很少再复发了,而和她当邻居那么多年,基本上每天见到的都是一个笑意盈盈的夫人,只是在周许湛去世之后,这个女人在经过一阵剧烈的悲伤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了一点的音讯,而后来江州努力的寻找着,甚至去了很多精神病院当义工,为的就是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日日都能见到的人,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有了一点消息。
江州有的时候想,他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想念,却唯独想念那个待自己很好的阿姨,而这些想念或许还夹杂着一丝丝愧疚,因为如果不是自己,那位阿姨的儿子也不会就那样死在那场车祸里,但从头到尾,阿姨都没有对他说出过一句怨言,而只是默默的在葬礼上流泪,只是她虽然不埋怨,但那一滴滴的泪,却仿佛滴到了江州的心上,烫的他心尖微痛,颤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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