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清醒了一瞬,站起身来关掉了灯,人却没走。
借着窗外的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邱雨。
第十九章 夜半鬼影
王临知道,凉被下面的邱雨只穿着一条四角裤。
脸色微红,连露出来的脖子都是红的,黏糊的呼吸牵动着王临的目光。
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走廊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后背,脸却隐匿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他就这样,在他门口站了许久,一直到邱雨的呼吸平缓,睡着之后。
他才将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关节发白,好像在忍耐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轻轻的将门关上。
控制着呼一口气,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好像呼吸有些困难。
“真是疯了。”
迟陌没有盖被子,半夜感觉冷,伸手去拉的时候却没有碰到。
他皱着眉头,一双手在床上四处摸索,眼睛却不想睁开。
床尾有一个虚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抱着手,似乎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有趣。
“傻瓜。”
一句话飘散在空中,被子经盖到了迟陌的身上。
空调的温度也上升了几度,迟陌感受到了温暖,眉心松开,又睡了过去。
“啧……”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虚影在即将靠近迟陌的时候消失不见。
刘凯行因为白天输球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好。
聚餐结束之后,没有去校外自己居住的房子,而是回了自己家。
他的父母对他很是溺爱,见他终于舍得回来一次,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刘凯行烦躁的吼了一声,就回了房间,脸色阴郁得很。
起先,他烦躁的一直睡不着,肩颈上莫名的酸痛,就算贴药膏都没用。
到了十二点之后,突然觉得睡意袭来,躺在床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时钟指向十二点十五分的时候,卧室里的温度急剧下降。
阴冷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窗帘被风吹动,胡乱的摆动,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可他的房间在二楼,这扇窗户外没有可以站立的地方。
一只黑黑的婴儿小手突然出现在窗台上,紧接着又出现另一只。
看似缓慢,却没有停顿的一点点露出全部的真容。
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婴儿,脐带都还黏在肚皮上,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眼珠赤红,嘴奇大无比,以一种寻找的姿态从窗户爬了进来。
所过之处,都会留下粘稠的黑色痕迹。
窗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坐着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肚子微微隆起。
露出来的双腿上满是血迹。
她温柔的注视着黑色的小鬼:“宝宝,他就是爸爸。”
黑色的婴儿小鬼双眼瞪得很大,拍起手掌:“爸、爸爸!”
“对,是爸爸哦,他也很想我们,快去抱抱他。”
小鬼得到指令,开心的向刘凯行爬去。
趴在他的枕头边,赤红色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爸爸。
似乎有些好奇,小鬼伸出一只漆黑的小手放到了刘凯行的脸上。
惊喜的朝床前的女人看去:“热,热!”
那女人脸色惨白,眼圈乌黑,嘴角却始终带着笑:“因为爸爸是活人呀,所以是热的。想不想让爸爸陪你?”
小鬼歪着头,没懂她的意思。
女鬼温柔的道:“爸爸是热的,就不能天天跟我们在一起。宝宝想让爸爸一直陪着我们的话,就要让他变成冷的才行哦。”
小鬼似乎想明白了:“要,要!冷,冷、冷、冷、死!”
“是呀。”女鬼呵呵的笑了起来。
刘凯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十分困难,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身处在黑暗中,哲宁缘就站在他一米之外,不断地向他招手。
刘凯行想要逃脱,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逃不了。
双腿动弹不得,也不能说话。
哲宁缘离他越来越近,还剩半米的时候,“咻”的一下突然靠近。
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刘凯行被吓的大气不敢喘,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看那乌黑的没有眼白的眼睛。
哲宁缘张开嘴,阴冷的气息,无孔不入。
“怎么,怕我?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不惜强暴我也要得到我,怎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呢?”
刘凯行感觉自己好像可以说话了。
立刻说道:“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都已经死了,还赖着我做什么,我已经给你烧了纸钱了。你再缠着我,我就找人把你灰飞烟灭!”
他闭着眼睛,将自己心里的话大声吼出来。
“哈哈哈,哈哈……”
声音越来越远,刘凯行感觉女鬼没有在自己眼前了,这才试探着睁开眼睛。
怎么是红色的?
刘凯行还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发现眼前的红色快速的变成了黑色又转为红色。
这是眼睛?!刚刚是那东西在眨眼???
“啊!!!!!”
他大叫一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小鬼将屁股挪远了一些,手也松开了,好奇的看着刘凯行。
刘凯行这才看清了,原来是一个黑色的小鬼坐在自己身上,怪不得他呼吸困难。
“你、你是谁?”
刘凯行尿都快吓出来了,下意识的问出口后,才注意到小鬼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哲宁缘?!”
哲宁缘飘过来,没有回答刘凯行的问题,而是对小鬼说道:“再不快些,我们就不能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了哦。”
小鬼的表情变得苦恼起来,不过片刻,就恢复了高兴。
刘凯行就这么躺着,看着小鬼再次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咧开的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泛黄的尖牙。
“咯咯咯,爸、爸爸,在一起,在、一起咯咯咯……”
“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你爸爸,你别过来,滚开啊,滚!!”
“快滚开!滚开!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他胡乱的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小鬼的双手再次放到了他的脖子上,慢慢的收紧。
哲宁缘始终温柔的注视着小鬼,眼里满是疼爱。
“很快,就好了。”
刘凯行脸色变得红紫,呼吸困难,他想要求救。
好不容易碰到了床头的手机,下一秒就被掀翻了出去,在地上砸的稀碎。
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刘凯行想要推开身上的小鬼。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行。
混乱之中,突然想到,以听人说过,舌尖血和指尖血是人体内充满阳气的血。
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可以用它。
刘凯行也是拼了,使劲咬了自己的舌头,差点将舌头咬断。
第二十章 你找死!
“噗!”
一口鲜血喷出,径直朝着小鬼冲去,小鬼没有防备,被喷了正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小鬼立刻后退到哲宁缘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她。
“痛,妈妈,痛!”小鬼呼号着。
脸上和身上被喷到的地方,冒起阵阵黑烟,就像被腐蚀了一般。
身上的鬼气都没有方才浓郁了。
“你找死!”哲宁缘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伤成这样,就要上去弄死他。
脸上也因为滔天的鬼气变得更加狰狞,头发四散。
刘凯行已经恢复了行动力,他从床上站起来。
虽然很怕,但见舌尖血有效,他又恢复了威风:“来啊!”
说着再次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更多的鲜血涌出,他吐在自己的双手上。
搓了搓手掌,将鲜血涂均匀:“你敢来,我就用这血杀了你!”
哲宁缘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想到当初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心里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杀了你,杀了你!”
她双手指尖成爪,朝刘凯行扑去,刘凯行又喷出一口鲜血。
哲宁缘躲闪不及,被燎到了半边脸。
立刻传来凄厉的叫喊,她不敢再上前。
刘凯行:“来啊,你要是不怕灰飞烟灭,就来,我的血多得是。活着的时候你就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死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啊——”哲宁缘仰天长啸,看着刘凯行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漆黑的瞳孔里流出两行血泪,低头看见小鬼身上还在不断腐蚀的伤口,不甘的抱起它,直接消失不见。
刘凯行等了不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再确认哲宁缘和小鬼确实已经离开之后。
他才屁滚尿流的爬出房间。
一路上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光,刘凯行的爸妈听见动静,下楼来。
就看见刘凯行满身是血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天呐!儿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毛晓兰看到这一幕,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刘父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儿?”
刘军眉头紧皱:“你杀了人?!”
不怪他这么问,实在是刘凯行从小到大做的混账事数也数不清。
刘凯行挣开他妈妈的手:“我没杀人,差点让被人给杀了,不对。”
刘凯行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微笑:“差点被鬼给杀了。”
毛晓兰一头雾水,刘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进了刘凯行的房间。
在看到窗台上漆黑的婴儿手印,打开的窗户和床上的血迹之后,又注意到了角落里被摔得粉碎的手机。
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
他气冲冲的下楼:“那个女人死了?”
刘凯行点点头:“上个星期死的,操!”
现在冷静下来,舌头上传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晕死过去。
“医生。”
毛晓兰回过神来,立刻叫来保姆:“快去把张医生请来,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
“是,太太。”
保姆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她还不知道是鬼魂作祟,开上保姆车出去。
不到十分钟,就把医生接过来了。
张医生大半夜的被叫过来,一看到满嘴满身是血的刘凯行也被吓了一跳。
但刘凯行不是第一次受伤,他都已经习惯了。
毛晓兰站起来:“张医生,大半夜的麻烦你了,快帮凯行看看,全都是血。”
“刘太太别着急,我马上看看。”
毛晓兰将位置让出来,刘军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隐隐能听到一些词语:“……嗯对,明天……好,麻烦了。”
他挂掉电话,转过身来坐到沙发上。
刘凯行张着嘴,露出惨不忍睹的舌头,饶是张医生都没见过能把舌头伤的这么严重的人。
但他知道这些事不该问,沉默的给他诊治之后。
嘱咐道:“张太太,凯行只有舌头上一处伤,出血过多,每日按时擦药,剩下的注意事项,我一会儿会发到您手机上,我先走了。”
他不想再待下去,实在是气氛太过压抑,这是以前他来这里没有感受过的。
毛晓兰站起来送他:“真是麻烦张医生了,辛苦你跑一趟。吕嫂,把张医生送回去。”
“张医生慢走。”刘军露出一个笑容:“今晚的事,还请张医生……”
张医生赶紧道:“刘先生放心,我先走了。”
人一走,刘军的脸色阴沉下来:“明天七点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刘凯行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两张鬼脸,心里烦躁的不行:“不去!嘶!”
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刘军:“这件事不是儿戏,想活命就跟我去!”
刘凯行看着他爸严肃的神色,还是答应了:“嗯。”
毛晓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去哪里?怎么了?”
刘军哼了一声:“今夜是鬼找上了门,要他的命!”
“什么?”毛晓兰捂住嘴巴:“鬼?”
刘凯行烦躁的很:“行了,明天再说!我去另一个房间睡。”
毛晓兰虽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那你先休息,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你放心,有爸妈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刘凯行走后。刘军叹了口气:“都是你把他惯得!”
毛晓兰气不打一处来:“我惯的?难道他不是你儿子吗?出了事就来怪我,平时怎么不见你多教导他!”
刘军压低了声音,怒吼道:“那个女人死了!就在上个星期,难产死的,今晚上要不是我们儿子命大,就被害死了!”
“什么?”毛晓兰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是、是鬼?”
刘军:“什么也别说了,明天去趟王家。”
毛晓兰:“古董商?”
刘军瞪了她一眼:“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师,是有真本事的,明天我拉下老脸去求他们,帮儿子化解,将那个女鬼和鬼婴魂飞魄散!”
“好,好,有解决办法就好,儿子不会出事就好。”
毛晓兰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刘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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