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拉着他的手坐在床边:“很害怕?”
迟陌点头:“对不起,我……”
“说什么傻话?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明白你的心情,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刑天轻笑一声:“等你做好心里准备了,我们再说,不用担心我。”
迟陌很纠结,他跟刑天在一起了,应该告诉爸妈,给他一个名分的。
但他又实在害怕,爸妈为了他,这十八年来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万一他们不能接受的话,自己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他们气个半死。
“刑天,我是不是很自私?”
刑天把他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前:“怎么会这样想?你现在这么纠结,就是你善良的缘故,你谁也不想伤害。”
迟陌:“可是我,我……”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这事不能急于一时。你不是说王临和邱雨也要坦白的吗?不妨看看他们那边的结果,再看看你爸妈的反应?”
刑天看着他:“再说,是我拐跑了你爸妈的宝贝儿子,就算要生气也是生我的气。应当是我对这件事负责,而不是你,懂吗?”
迟陌有些混乱:“不是的,是我先缠着你的,也是我先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你的爸妈……对了,我还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爸妈?”
刑天:“我没有爸妈。”
“对不起。”迟陌慌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刑天微微一笑:“对不起做什么,我从小就是被师父养着的,他说我是在一处道观被捡到,看我根骨奇佳,又与他有缘,就把我带了回去。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迟陌有些心疼,刑天摇摇头:“我从没见过亲生父母,所以不曾有过想念。而且师父师母对我很好,像父母般对我无微不至,所以我没有遗憾。”
他知道迟陌想问什么:“师父师母已经过世,等我们去了邢家,我带你去祭拜他,就当是媳妇见公婆了。”
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说笑来逗迟陌开心。
迟陌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颊:“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些,这么多年,你开心吗?”
刑天:“开心啊,师父教我道法,师母照顾我的起居,他们曾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唯有你。”
迟陌愣住,视线往下停在他的唇上,闭着眼睛重重的吻了上去。
“刑天,我还有爸妈,还有干爹,王临和邱雨他们,我都很看重。但是!但是在爱情里面,你最重要!”
刑天哑然失笑,捏了下他的脸颊:“好好好,我很开心。你不必为了我放弃其他的人,但我会永远对你好,直到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最重要。”
“好。”
正说着,迟陌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邱雨发来的:
迟陌,我和王临马上来你家!
“这是怎么了,好像人着急的样子。”迟陌回了个“好”。
刑天:“看来结果不太好。”
迟陌只觉得比自己亲身经历还要慌,昨晚不是被打断了吗,难道是今天早上说的?
连邱雨都一起跑,看两家长辈都不同意,完了完了,这可怎么整。
觉也睡不着了,迟陌穿上鞋子:“师父,快,我们去门口等他们。”
“好。”
没过多久,一辆车子就停在了门前,邱雨和王临赶紧下了车往这边跑。
“迟陌,救命!”王临一边跑一边喊,毫无形象可言。
看样子,怕是又被他爸爸一脚踹到了地上。
衣服那儿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脚印。
“快,快进去!”邱雨拉着他:“邢先生好!迟陌一会儿我爸还有全叔叔可能会来,惠兰阿姨是不是在家?我去找她,求她保命。”
“在在在,快进去快进去。”
这么忙,王临和邱雨还不忘换鞋,客厅没有贞惠兰的身影。
迟陌:“我妈应该在三楼花园饮茶。”
“那我们快上去。”王临一刻都没有把牵着邱雨的手放开。
还没走近,就喊了起来:“惠兰阿姨,兰姨!兰姨你在吗?”
“我在。”贞惠兰转过身,就看见王临和邱雨牵着手奔跑过来的样子。
狼狈又不顾一切,心里已经了然。
刚刚她专门来到三楼,这里可以看到大门口。
刑天现在迟陌的侧后方,成一种保护姿态,两人之间自然的亲昵,与王临邱雨的如出一辙。
“怎么了?”
王临和邱雨走到她旁边,喘匀了气,王临道:“惠兰阿姨,求求你救命啊,我爸要打死我!”
贞惠兰:“快坐下,坐下慢慢说,你爸爸不是昨晚才回来吗?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矛盾好好解释,说清楚。”
王临愣了一下,与邱雨对视一眼,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干脆一并说了。
“惠兰阿姨,是这样的。我、我和邱雨在一起了!”
迟陌紧张的握紧了手,不断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和反应。
岂料,贞惠兰并没有表现出半点震惊的样子:“你爸爸不同意?瞧你这样子,你爸爸应该是很生气,还动了手?”
邱雨心疼的要命:“昨晚因为口角就踢了他一脚,今天早上我们坦白了,全叔叔就追着他打,还被删了一巴掌。我爸爸接到消息,说马上过来,电话里也是生气得很。惠兰阿姨,我俩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过来躲一下,抱歉。”
贞惠兰:“抱什么歉,你们都是陌陌最好的朋友,既然来了,我肯定会尽力护住你们。”
电话铃声响起,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贞惠兰拿起手机一看,对他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喂,亲家母啊。”
“在这呢,两个孩子都吓坏了,话都说不利索,你们先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让全消消气,别动手。”
“好,我在家等你们,正好一起吃个午饭,我家新来了个师傅,做菜一绝。好好好,再见。”
王临和邱雨从电话接通开始就紧张的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看得迟陌害怕不已。
但贞惠兰的反应又让他觉得奇怪,他妈妈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反感,也并不生气。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没有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突然送了口气,幸好今早没说,不然他们和王临邱雨都没办法躲到双方的家里,怕是只有四个人一起躲出去了。
王临低声安慰到:“没事的邱雨,我皮厚,不痛。一会儿你爸妈来了,你就往我身后躲,他们不好意思打我的。我爸打我我就受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好,我答应你。”邱雨脸上全是眼泪,王临伸手给他擦干,自己的手上都还有血迹。
嘴角也有血,应该是被他爸一巴掌扇的。
迟陌突然开口:“对了王临,你要不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试……”试。
贞惠兰一个眼神,迟陌瞬间比了嘴。
但王临得了提醒,一拍脑袋:“对,对,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快接啊,快接……喂妈!”
“怎么了儿子?”文言乐刚要上飞机,她实在是想早点回来,就提前将工作安排给了别人。
王临深呼一口气:“妈,你先听我说完,先别生气成吗?”
文言乐:“你说。”
王临另一只手紧紧攥住邱雨:“妈,我喜欢邱雨,我们在一起了。”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妈?妈?”
文言乐终于开口,只是语气有些奇怪:“你继续说。”
王临:“对不起妈,但我真的喜欢他,习惯了他很多年,我不喜欢女人,没办法让你们抱孙子,是我的错。今天早上我坦白了,爸打了我一顿,现在我和邱雨在迟陌家,之前跟你提过的,惠兰阿姨在家。燕姨说他们一会儿就来,妈,我……”
文言乐就只听到了两句话,一句是王临喜欢邱雨,另一句就是王全打了王临。
“你再说一遍,你爸打了你?”
电话那边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没开免提,旁边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你把电话给惠兰姐姐。”
王临:“惠兰阿姨,我妈想跟您说两句。”
贞惠兰接过手机,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听见贞惠兰笑着应了几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王临:“惠兰阿姨,我妈她、说什么?”
贞惠兰看他这样子,突然瞥向迟陌,就发现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到处乱看,企图证明自己无辜。
“不用担心,你妈说她今晚八点的飞机到深市,她会给你爸爸打电话,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
王临和邱雨同时松了一口气:“谢谢兰姨。”
贞惠兰:“陌陌,你过来。”
迟陌下意识的看了眼刑天,可把贞惠兰气的够呛:“看你师父做什么?”
迟陌:“没有,怎么了妈妈?”他笑的乖巧无比,从小到大每次心虚的时候,迟陌就会笑的特别乖。
刑天暗自叹气,惠兰阿姨肯定已经猜到了,到今天事情太多,还是明天,明天就坦白,这事不能拖。
贞惠兰:“你先带他们两个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今天中午他们是不会来吃午饭的。等到了晚上,你爸爸也回来了,到时候大家一起说。”
又看向王临和邱雨:“你们俩也别害怕,有兰姨和你们迟叔叔在,一定不会让他们动手。”
“谢谢兰姨,那我们先下楼了。”
迟陌:“我带你们去。”
贞惠兰:“邢先生,你留一下。”
迟陌浑身的毛都快竖起来了,支着耳朵听。
“我想问问迟陌最近修炼的状况如何。”
原来是问这个,那就没事了,刑天不着痕迹的碰了下他的手:“别怕,去吧。”
“邢先生请坐。”
“多谢。”
贞惠兰喝了一口茶:“不知陌陌这段时间学的怎么样,有没有给邢先生带来麻烦?”
刑天笑的温和:“惠兰阿姨不用担心,迟陌天资不错,又肯努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成长很大。普通的东西已经不能再伤害他了。”
“那就好,真是多谢邢先生了,让您受累了。不过邢先生以前都叫我贞太太的,怎么今天改口了?”
刑天:“之前我一直住在邢家,当上掌门之后一直习惯发号施令,做任何事都公事公办。但也忘了,我也才25岁,是晚辈。应该要懂些礼貌。再说了,我很喜欢迟陌,自然就跟着他的辈分一起称呼。”
“喜欢?”
贞惠兰挑眉:“陌陌能得到邢先生的喜欢是他的福气,但我和他爸爸只希望他能平安的度过一生,并不指望将来有什么大的成就,也不希望他和更危险的人或者事牵扯到一起,我想邢先生能明白我们做父母的苦心。”
“当然。”刑天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看来她是看出来了。
第六十章 臭小子,你给我滚下来!
“作为师父,我希望他能学有所成,成长为一个厉害的人,但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他能平安快乐。我们对他的关心是一样的。
以我现在的地位和能力,足够保他一辈子无虞。”
贞惠兰笑容僵了一下:“邢先生,除了教导迟陌,你就没有别的工作了吗?”
要是以前,贞惠兰绝对不会这样问,她很感激迟陌能遇到一个这么厉害的师父,巴不得刑天每天都能在迟陌身边保护他。
但现在,一想到对面这个年轻人居然对自己儿子抱走那种心思,她就无法理智的对待他。
虽然心里的感激没有减少半分,但完全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尊敬的同辈看待。
是了,因为刑天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好冷,严肃,拥有上位者的气势,所以总会让人忽视他的年纪。
但他其实也才25岁,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相貌英俊,身材极好。
但贞惠兰又不好多说,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刚才迟陌看刑天的样子,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
那崇拜和喜欢都快亮瞎了她这个老妈,真是没眼看。
刑天坐直身体,认为自己现在应该要将自己的身家都说清楚:“我没有父母,被师父拣回邢家带大,现在是邢家掌门。
名下有几家店,卖一些镇宅驱邪的东西,收入还不错。
另外,身为邢家家主,邢家人名下的所有收入都会上交百分之三十给我,年收入上亿,甚至更多,还有……”
“停。”
贞惠兰差点呛到,刑天说的这么仔细,怎么跟女婿向丈母娘交底一样。
她当然不会认为刑天是贪图迟家的财产。
“邢先生,这些其实我并不关心,迟家的遗产已经足够他挥霍几辈子。
只是迟陌的命格似乎极为特殊,在你们这,是不是……极为珍贵?”
她问的委婉,刑天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惠兰阿姨,或许迟陌在别人眼中看来,却是一个不错的道家苗子,是极阴命格。但在我眼里,他就是他,无关其他。
也许一开始我也是遵从上任掌门之命,收阴玉所有者为徒。
但相处下来,我发现他,乐观、坚韧、善良,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像一个小太阳般,总能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贞惠兰:……这下真的完了,不图财,不图命格,只图陌陌这个人。
她半天接不上话,表情凝固。
刑天顺势道:“惠兰阿姨,我先下去看看他们,您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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