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连忙摆手表示拒绝,嘴巴和鼻子都快皱到一块去了,“不懂你们怎么喜欢喝这个。”
沈渡被他的表情可爱到不行,假意认同他的话,端起那杯加了奶的冰咖啡喝了一口,只是眼神始终落在夏木繁红润的嘴唇上。
夜晚的气氛很温馨,夏木繁想说找一部电影来看。
沈渡很少看这些,说让他自己挑。
电影是很俗套的爱情故事,俗套到像是身边发生过的一样。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因为苦衷不得不拒绝,等到再想把人追回来的时候,起初那个一阵跟在身后的人已经走远了。
沈渡想,幸亏夏木繁还没有走远,甚至还一直等在原地等他。
在电影里两个人并没有因为重逢而显得激动,沈渡端起那杯几乎快要融化掉的冰咖啡喝了一口。
冰块变小之后很容易入口,沈渡将咖啡咽了下去,只剩一小块冰块留在口中,在夏木繁全神贯注在电影画面里的时候,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冰块接触到另一个人的温度之后加快了融化的速度,原本的棱角被唇舌的搅弄变得越来越圆滑,多余的液体因为来不及吞咽从夏木繁的唇角滴落下来,顺着脖颈流淌到衣服里。
电影里传出隐忍的啜泣声,夏木繁推拒着沈渡想要躲开。
“电影还没结束。”夏木繁说。
沈渡含着他的唇角把融化的冰水舔舐干净,低声道:“现在是广告时间。”
镜头里的主人公流着泪挥手告别,沈渡在此时突然问道:“苦吗?”
夏木繁不知道他问的是这块被咖啡泡过的冰块还是电影,亦或是像电影里被拒绝过的主人公的自己。
他摇了摇头,张开嘴巴迎接沈渡更猛烈的攻势,他说不苦,这是这声音太含糊,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发出的呜咽。
关了灯的客厅里唯有电视屏幕照亮幽暗的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隐匿在其中像是这部电影的平行世界。
幸好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走散。
*
池思渊并没有订什么酒店,他骗夏木繁只是不想打扰他和沈渡。
沈渡的司机把池思渊送到中心区最繁华的商业街,那里有几家高档的酒店,池思渊说随便找个地方把他放下就行。
池思渊推着行李来到酒店大堂办理入住,他趁着登记的间隙打量了一下四周,水晶吊灯从很高的棚顶垂下来,中心一架三角钢琴,但没有人在演奏,酒廊咖啡厅一应俱全,楼上应该还有酒店专属的餐厅。
池思渊拿着前台给的房卡在一楼等电梯,最近的一部电梯正停在三楼,应该是有人要下来了。
程继寒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包厢,他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吹了好久的冷风,连酒意都消散了大半,却没吹散心里的思念。
衣服被红酒泼湿了,程继寒也懒得再回去应付那些人,他甚至连招呼都不想打,径直走去电梯。
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酒店大堂明亮的灯光晃得程继寒眼前一瞬间迷离,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今天喝的酒和以往不同,影响了他的反应,不然为什么会看到池思渊站在面前。
程继寒想他一定是疯了,既然如此那就再多醉一会儿。他笑着搂住了面前站着一动不动的人,闭起眼睛不想别人看见他眼睛里的伤心,更不愿接受残酷的事实。
“小池…”程继寒抖着嗓音念出一直隐藏在心里的名字,这么多年生怕被程家人知道他的秘密,所以只能不断地更换着身边的情人,假装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
电梯因为一直没有人按楼层所以始终停在一层,程继寒抱够了就准备离开,他低低说了声,“抱歉,我认错人了。
擦肩而过之际池思渊终于出声制止了他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脚步。
“你看看我是谁?”
程继寒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写满了震惊。
第101章
程继寒浑身酸痛地从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懊恼地揪紧了床单,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荒唐到随便找了个人就睡了。
程继寒胃里一阵抽痛,只要一想起昨晚就忍不住恶心,他连去看睡在他身边的人是谁的勇气都没有,艰难地扶住了腰准备赶紧离开。
这时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同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把他搂进了怀里,“这次你又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逃走吗?”
池思渊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原来你跑到离我这么远的地方,怪不得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程继寒的此刻的惊讶无以言表,因为过去太久,池思渊的声音也早就不复当年的稚嫩,他怕是自己想多了,挣扎着想从禁锢中挣脱出来,试图回头亲眼证明心里所想。
可池思渊偏偏不让他如愿,两只手紧紧搂住程继寒柔软的腰,“你身边还有我的位置吗?我现在长大了,你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吗?”
其实当年两人第一次那晚,醒来后池思渊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二十多岁的程继寒明明长着一张魅惑人的脸,可他身体所呈现出来的青涩反而更让池思渊心动,他闭着眼睛装醉,心里却数着程继寒一遍遍小声说出口的喜欢。
他之所以在醒来后表现得那么冷淡,其实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没考虑过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就在他纠结该怎么和程继寒继续相处下去的时候,程继寒突然就那么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到处都没有了他的踪迹。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还是已经结婚了?”池思渊宽大的手掌在程继寒光裸腰腹流连,鼻尖忘情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程继寒的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秀气的眉毛因为池思渊毫无根据的指控不满地拧在一起。
“还是说这里只有我碰过,”说着池思渊的手游移到更深的地方,在明显感觉到手下人的紧绷之后低笑着说道,“不然为什么还这么…”
池思渊这句话没说完,程继寒猜到他的意思终于忍不住被气笑,他用力推开池思渊的手,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被子。
程继寒忍着羞耻当着池思渊的面下了床,背对着他从地上一堆凌乱的衣服中翻找出属于自己的那几件。
“时间不早了我还得送孩子上学,”程继寒随手将拿错的衣服丢到一旁的椅子上,“房费等下我去结了,好歹大你几岁,总不好占你便宜。”
池思渊一听就慌了,他急忙追问,“孩子?你喜欢男的怎么可能有孩子?”
程继寒没回答,只说,“你不喜欢我,不也还是什么都做了。”
说完后程继寒心里舒服了些,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想留在这里继续听池思渊接下来的嘲讽。
程继寒尽量忽略身体上的不适,拿起已经褶皱的衬衫遮住了他光洁的背。
正当他低头去系衬衫扣子的时候,池思渊从他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你一走这么多年,把我一个人扔在海吉星,我心里憋屈说你两句都不行,”池思渊靠在程继寒颈侧委屈地说,“那天晚上我记得你肚子都鼓起来了,你要是有孩子那也是我的。”
“你放屁!”程继寒羞愤地抠池思渊的手,试图从他怀里逃开,“谁有你的孩子!”
“这里没有吗?”池思渊腾出一只手来按揉程继寒微凉的小腹,另一只向上去摸程继寒十足不肯转过去的脸。
程继寒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忍不住发抖,两只手无力地推搡也逃不开桎梏。
“用点力气,”池思渊咬上他的耳垂低声道,“不然我会觉得你舍不得推开我。”
程继寒头一次发现池思渊这么疯,在池思渊再一次把手伸到他面前时,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池思渊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但他很快调整好了呼吸,一声不吭地任由程继寒发泄。
程继寒并没有因为池思渊的隐忍而消气,反而越咬越狠。
程继寒觉得自己也快疯了,明明该生气的人是池思渊,可他心里就是莫名堵得慌。
“你说话。”程继寒的声音因为冷而有些抖,指尖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说什么?”池思渊痴迷地啄吻着程继寒的脖颈,新的吻痕覆盖了昨晚留下的青紫,“说我这些年有多想你,还是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程继寒怕痒地躲了下,又被池思渊抵着脖子拉了回来。
“不想看看我吗?”池思渊委屈地蹭蹭程继寒的脸,“回头看看我吧。”
程继寒在池思渊的怀里转了个身,用力闭了下眼睛强迫自己与池思渊对视。
面前的人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涩,个子也更高了。昨晚酒意使得程继寒的视觉变得不那么清晰,如今真正与许久未见的心上人面对面,程继寒除了羞赧,更多的却是心疼。
“为什么不问我去哪了?”程继寒嗓子哑得不行,“问我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你?”
程继寒越说越急,他以为池思渊会生气,至少该质问他,而不是这样,仿佛做错的人不是自己。
他被急得眼眶通红,恨池思渊的平静,也恨自己一把年纪还这么冲动。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池思渊在程继寒额头吻了下,“你是因为没有办法才离开的吗?”
程继寒因为池思渊突然的靠近闭了下眼,回答道:“是。”
池思渊听后像是松了口气,低头紧紧抱住程继寒,“不是因为我没有回应你生气了。”
“不是。”程继寒被他摸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声音也有些发抖。
“那你以后还会突然离开吗,我是说在我回海吉星之后,你还会和我联系吗?”池思渊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慌乱,手掌却不住在程继寒背上摩挲。
“不会。”程继寒微仰起头露出他精致的喉结,睫毛隐隐约约泛着水汽,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我现在说喜欢你还来不来得及?”池思渊不愿程继寒看到他眼里的慌乱,以为低着头就不会被他发现。
程继寒不是没幻想过重逢,但在他无数中设想中,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池思渊的表现。
程继寒这一刻终于愿意相信原来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不止他一个,有人比他更害怕失去。
他主动捧起了池思渊的脸,在看到他那双早已通红的眼睛时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池…我好想你。”
池思渊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他急切地跑回自己的出租屋想要告诉程继寒,说他要对他负责。
可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没有饭菜的香味也没有熟悉的人影。
池思渊以为是程继寒生他的气了,于是到两人初遇的巷口等他,去他偶然提到的住所附近找他,可都一无所获。
直到那时,池思渊才肯相信程继寒是真的离开了。
还好家里的那罐蜂蜜不见了,池思渊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那程继寒看到蜂蜜时一定会想起他。
“傻子。”程继寒主动吻上池思渊的唇,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对不起。”
第102章
夏木繁的草莓种子在催芽的半个月后发了芽,他把小苗栽进土里,每天拍视频记录它们的变化。
而在这段时间,实验室里第一批种下的水培植物也已经基本长成。
因为要严格掌握每一天营养液浓度的配比,避免在植物生长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夏木繁和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们最终决定只种植一种蔬菜。
新植物的问世一下就吸引了各界人士的关注,连同着背后的研究人员也一并受到了官方记者的采访。
女记者姓陈,也是亚特兰星家喻户晓的节目主持人。
而作为这项技术的推广者,夏木繁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介绍对象。
曾经衣着光鲜站着舞台中央表演的夏木繁第一次以另一种身份接受访问,他穿着实验室统一的白色制服,神采奕奕地对着镜头讲解这次实验室的成果。
清爽的头发没做任何造型,干净的面庞上带着恬静的笑容,落落大方地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用通俗易懂的方式来介绍这次新技术将会给亚特兰星带来的影响。
记者的采访方式也很生动,她此刻不仅代表了官方的形象,更是代表了亚特兰星一名普通的居民。
“我想请教一下小夏老师,这个植物它现在有名字吗?”记者问。
夏木繁就近掰下一片菜叶递到记者手里,“它的名字叫生菜,是古地球时期很常见的一种植物。”
记者拿起生菜凑在鼻尖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带着晨起时的露水味道。
“好闻吗?”夏木繁双手背在身后,语气里满是骄傲,“你可以尝尝。”
记者有些惊讶,这看起来像草一样的植物居然可以吃。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语气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么吃是吗?”
夏木繁点点头,笑着没说话。
记者很懂得镜头语言,她在咬下生菜的那一刻把手持麦克风举到唇边,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收音设备确保能被守在电视机和网络那段的观众们听到。
“很清爽的口感,”记者动用着脑中能联想到的关于食物的描述,“有一点点甜味。”
夏木繁点点头,“这样吃可能会有些寡淡,可以用小番茄一起拌着吃。”
记者也是夏木繁直播间里的一名粉丝,听到小番茄,她难以抑制地笑了下。
作为一名媒体人,她几乎是从头到尾跟进了夏木繁那段被抹黑的历史,再看到他如今的成就,心里由衷地替他高兴。
在采访的最后,记者向观众们转达了包括夏木繁在内的所有研究人员的想法。
“小夏老师说,生菜只是一个开始,除了实验室,联邦还有更多人在为亚特兰星未来的发展在努力。”记者说到这里也由衷地感叹,“在将来的某天,我们不仅可以吃到方便快捷的水培植物,更能品尝到由我们亚特兰星土壤种植出的蔬菜水果和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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