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叶小尘磕巴着说道:“回、回礼?那……那东西是杨禾哥的,回也该给他回礼啊!”
他这边刚嘀咕完就立刻闷头去拿早已经杀好放过血的野鸡,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生怕再聊出些别的东西,比如某书的第八页内容……
他又开始自言自语地嘀咕:“那就,做一个铁锅烧鸡、一个鸡蛋炒香椿,再贴一盘包谷粑粑,最后煮个菌子汤吧!”
说着就忙活起来,他将野鸡宰成小块清洗干净后放在小筲箕里沥干,又抽空冲着外头的小葵喊道:“小葵!帮我掐把蒜苗,还有芫荽!”
陈葵正在院子晒赵安业拿过来的茶树菇,刚把菇子摊开在簸箕上,听到叶小尘的话又立马擦了手往菜园子去了。
蒜苗、芫荽很快送了过来,叶小尘这边的配菜也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烧火做菜了。
锅中倒油加五花肉,立刻滋出一声油响,赶紧拿着铲子快速翻炒,在滋滋的声响中炒出肉油,再借着油加入沥干的鸡块、干椒段、山椒、姜片、酱料等材料,继续翻炒出香味。
锅里扑腾出一股白烟,香气迅速漫开,院里玩玩具的小满和杏花都耐不住了,小跑着过来趴在灶房门口,眼巴巴朝里望。
小满还问道:“小爹,好香哦,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叶小尘继续不停地翻炒,抽神扭头望了一眼外头,笑着说道:“小爹做了烧鸡,等会多吃些!”
小满:“好!小满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小爹的菜了!”
叶小尘笑着点头,没有再说话,继续忙活锅里的菜。
……
院里炊烟袅袅,也是住在山脚的人不多,不然不知道要馋哭多少小娃娃了!
叶小尘烧好菜后就没再继续忙,舀了热水去洗手,陈婶和陈葵忙着把菜都端了出去。因着家里多了下人吃饭,叶小尘每个菜都炒足了分量,陈家的小桌子上也能分出满满当当几盘子菜!
叶小尘洗过手后没急着吃饭,他舀了一大碗的烧鸡,又端了一盘锅贴苞谷粑粑,这包谷粑粑是刚才烧鸡时顺带着贴在锅边烤出来的,混了肉香,比平常的锅贴粑粑更好吃,赵安月就爱吃这个。
叶小尘端着两盘菜说道:“我去隔壁看看月哥儿,他刚成亲肯定不习惯,我不太放心……过去看看,顺道再送两个菜过去。”
第389章 小伤
“我去隔壁看看月哥儿,他刚成亲肯定不习惯,我不太放心……过去看看,顺道再送两个菜过去。”
李介丘刚打算让小葵帮着跑一趟,可又听叶小尘说不放心,想来他一定要亲眼看一看赵安月才放心的,于是也没有阻止。只是放下了筷子,说道,“那我陪你一块儿去。”
叶小尘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刚、刚成了亲,他见了别人肯定要害羞的!我自己去就好了!”
他本来想说刚刚洞房过,可话到嘴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换成“刚成亲”,但李介丘显然也懂了他的意思,只好点头说道:“好吧,那你快去快回,免得菜凉了。”
叶小尘连忙点头,端着两碗菜往隔壁林家走了去。
嗯……这样子还真有些熟悉。好像自己的腿刚受伤的那会儿,也是月哥儿经常端菜端肉给他们,好像有次也是吃的野鸡,好像也是林青锋送的野鸡呢!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叶小尘微微叹着走到了林家院门口,拍响了院门。
院子外空无一人,没有看到赵安月也没有看到林青锋,倒是院门边的黑子趴在那儿,见到叶小尘敲门,它懒洋洋地直起身子,冲着屋里吠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林青锋从灶房出来了,快步过来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叶小尘有些发愣,尤其他手上还端着两大份好肉好菜。
林青锋愣了一会儿才赶忙问道:“你是来找月儿的吗?”
叶小尘连忙点头,又错开林青锋朝院子里望了两眼,这次没有院门的遮挡,他看得更清楚了。院子里还是没有赵安月,大敞着门的灶房里也没有赵安月。
叶小尘忙问道:“我来看看月儿,还带了点菜。是昨天送的野鸡,多谢了。嗯……月儿呢?”
也不知道这话哪里戳中了林青锋,高大的汉子突然红了脸,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过了叶小尘手里的碗盘,又支支吾吾开了口:“谢谢啊,呃……月儿他,还没起呢。”
叶小尘:“???”
他送的是午饭吧?是午饭啊!
叶小尘退了一步,狐疑地抬头望了望天,正午的太阳还悬在头顶上,似一片烧红的火团。
呃……是正午。
叶小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呆了好半天才放下半僵在空中的手,担心地问道:“已经这个时候了,月儿还没起来?是不舒服吗?介丘还在家里,要是不舒服,我找他过来看看?”
林青锋也有些尴尬,这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洞房花烛夜一时忘情,给人折腾得爬不起来了吧。而且这种事情,他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来看,月儿肯定也不愿意的,又要气得打他了。
“呃……没、没事。他就是觉得累,想多睡会儿。”
叶小尘:“……”
叶小尘这时候才看到林青锋的脖子上竟然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一直伸向肩背后,隐在衣裳下看不见了。那道口子浅浅渗着血,瞧着像是指甲抓出来的。
叶小尘:“……”
沉默,无边的沉默。
叶小尘欲哭无泪,连忙退后一步,慌张地说道:“那、那我,我晚上再来看他!我,我先回去了!”
他这边落荒而逃,林青锋也后知后觉叶小尘是发现了什么。他慢半拍地扯了扯衣领,可那血道子太长了,怎么扯也遮不住。
这还是露在外头的冰山一角,林青锋背后的红色抓痕更多,好几道已经迅速结了血痂子。
嗯……老男人洞房,可谓是老房子着火,明明白白展现了什么叫“床下哄,床上猛”。但赵安月也不是个乖巧温顺的小哥儿,他可是个泼辣的小辣椒,被弄得狠了,就又是抓又是咬的。再猛的男人也没舍得在新婚之夜上给夫郎留一身牙印,可他自己身上是什么都有了,被指甲抓出来的血道子,被咬出来见血的深深牙齿印……
林青锋叹了一口气,垂眸盯着手里色泽酱红的烧鸡,鸡肉的香味扑了满鼻,闻着就要流口水了。
只是这重油重辣的,怕是现在的月儿不能吃啊。
哎,林青锋又叹了一口气,端着菜回了灶房。正愁着怎么哄屋里的新夫郎先将就将就喝一天粥的事,嗯……也能吃个包谷粑粑吧,这个瞧着也挺香的,哎。
这头的林青锋愁得很啊,另一头的叶小尘慌慌张张跑回了家,一边跑一边还自言自语地嘀咕,“看着林猎户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这么……这也太,啧、哎,可怜我月儿了。”
要知道,就是李介丘再凶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他躺到大中午还不能爬起来。不过,他哪里知道,这还全赖着李介丘是大夫的身份。这家伙儿知道什么叫可持续发展,要是一次弄狠了,夫郎生气可就没有下回了。他得哄着来,次次过后还要帮叶小尘揉按不适的位置。他是大夫,清楚每一个穴位,所以不管前一个晚上多累,第二天叶小尘几乎都能满血复活……然后下回再战!
他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家里的两个孩子已经在吃饭了,但李介丘还正坐着没有动筷,似乎是在等叶小尘回来。
李介丘看到慌忙跑进门的叶小尘,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叶小尘哪敢说,只匆匆摇头,坐到李介丘身边拿起了碗筷准备吃饭,试图把这事儿含糊过去。
可看着夫郎这不太对劲的情绪,李介丘哪里能放心,他还以为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碰到什么人了,可山脚偏,附近也没有别的人家啊。
他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小尘,怎么了?路上出什么事了吗?看到月哥儿了吗?”
叶小尘嘴里咬着鸡肉,静静抬头看向李介丘,好半天才嗫嚅着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
他说着耳朵就升起了一抹红晕,刚开始还只是慌张,可渐渐又红了耳朵,方才关心则乱的李介丘立刻静下心来,恍然大悟了。
看来是没见到人啊,这个时辰了,不会还没起床吧。啧,林青锋这小子,果然没有浪费他这体格啊。
李介丘悄悄啧啧了两声,然后抬手给夫郎夹菜,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免得把他逗得更脸红,饭都吃不好了。
第390章 再开业
叶小尘慌慌忙忙地端着小碗往嘴里刨饭,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能见到赵安月。
当然了,也不是真做得那么狠,躺了一整天还不能下床。是赵安月一张嘴肿了,脖子上手上全是红痕,被狗啃了似的,一双眼睛也哭得像桃仁,根本没脸出来见人。他在房里窝了一整天,见了林青锋就扑上去一通咬打踢踹的撒气,骂他是个假正经的王八蛋。
不过,这都是别人房里的事儿了,叶小尘也不得而知。李介丘看他一脸羞窘,吃饭着急忙慌的,怕他被呛到,又帮着盛了一碗菌子汤,那是一盆白嫩的野菌子,再切了小块儿的嫩豆腐一起煮,还加了几片撕碎的嫩菜心,都是素菜,可这一盆里却很丰富。
叶小尘埋头小口小口地喝汤,等着一碗汤喝完了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散了去。
几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了饭,过后又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李介丘继续写书稿,叶小尘看得无聊,也拿着纸笔在一旁写写画画,开始研究食肆的新活动。
这开了春再开店,可不能让那些老食客忘了他,得整点新花样儿再勾一勾他们的兴趣。但叶小尘埋头苦思了一下午也毫无头绪,过后又蔫头耷脑地吃了晚饭,因为整个下午都没有怎么走动,他连饭都吃得少了些。
再到第二日,几人又坐上久违的牛车往镇上去了。
牛车晃晃悠悠到了镇上,几人在路口处再分开走,一路往医馆去,一路往草舍小食去。
在铜元街的路上,叶小尘还看见之前那家粥铺又开门了,不过店面已经换了老板,这时候支起了早餐摊子,卖些包子饼子什么的,瞧着做生意的是一对夫妻,生意倒是很不错。
又往前走,走到了草舍小食,门已经开了。这段时间叶小尘虽然不在,但阿南阿北兄弟都还在做些小食生意,如:糕点、糖果子、小粥什么的。阿北的厨艺是不错的,虽然暂时还拿不住大菜的火候,可这些小玩意儿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尤其擅长白案,一个个糕点掐得好看。
阿南许是很久没有看到叶小尘了,这汉子本就是个话多的,一瞧见就叫了起来,“东家!您可回来了!”
店里还坐了两桌喝粥的客人,闻声朝后看了一眼,因着不是老客,所以看到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瞧了一眼后就扭头继续吃饭了。
“回来了。”叶小尘简单应了一声,然后往灶房走,一边走一边接过小葵递来的灰白色围衣,垂头系在腰上,“今天刚回来,应该也没什么客人。”
听到他的话,阿南却连忙说道:“才不会呢!陈叔前天就写了告示在门口摆着呢,明晃晃说了您今天回来。昨天就有好多书院的学生看到了,一个个来问是不是真的呢!都等着您回来!”
“告示?”叶小尘还真没注意到,又回身朝外走,果然在门口看到一个木架牌子,上头贴着的告示写得明明白白。寥寥几个字,纸上空出的大半还绘了一幅墨梅,由深至浅的墨花儿晕在纸上……
陈叔的画和方用行的画完全不一样,方用行瞧着朴素安静,画上却爱浓色重彩;但陈叔许是年纪阅历的积累,他的画看起来简单,却莫名有些底蕴,寥寥几笔可见章法。
“想不到陈叔、还有这一手呢!”叶小尘叹了一声,然后又往里走。
柜台后的陈叔听见了,停下笔抬起头看了一眼,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竟然如此,那可就开始备菜了,就等着中午来客。几人回了灶房,立刻就忙开了,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瓦锅里已经烧上了汤。
一阵热火朝天忙开,灶屋炊烟袅袅,满是烟火香气。
临近午时,渐渐有客人上门了,点菜的小葵也开始频繁往灶房走。
“东家,东二桌要一个山家三脆、一个萝卜丝鲫鱼汤。”
“西三桌再加一份栗子山药羹,要甜一点儿的。”
“南一桌要一份双笋炖鹅,上汤菜头,芥菜鱼羹……还有,还有一个春韭饼。”
……
铺子里没多久又坐了好些客人,香气缕缕,客人们都吃得开心,时不时再聊上两句,一派和谐安乐。过了一会儿,门口又进来一行人,领头的正是陈甫洵。
黑脸书生打着哈欠晃了进来,身后的同窗还打趣着:“陈兄,你怎么还打哈欠呢!你刚刚在课上就一直打哈欠,可把先生气得够呛,还说你小考肯定要完蛋呢!”
陈甫洵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说道:“完蛋就完蛋呗,我本来也不是走科举的料儿!”
这小考说的是今年的秀才考试,陈甫洵压根不是读书的料儿,天天被他家老头儿提着棍子往书院撵,可人到了书院也没用啊,他心在斗蛐蛐儿、酒馆子上头。
“哎!不说不说了!说着就头痛!”陈甫洵不耐地挥了挥手,然后扭头往屋里走,望见迎上来的小葵才又笑起来,“葵小哥儿,叶老板回来了吧?”
他是熟客了,连铺子里几个伙计的名字都已经记熟了,得到陈葵肯定的回答后,他忙笑了起来,立刻说道:“那可太好了!赶紧的,赶紧的,点菜了!你们都看看吧,今天小爷请客,都敞开了肚子吃!”
几个书生传看了一圈菜牌,每个人都点了一道菜,小葵又抱着菜牌回灶房报菜去了!
陈甫洵几人来得比较迟,人又多,吃到后头,铺子里的客人也已经散了一大半。这些书生似乎并没有“食不言”的讲究,一个个在饭桌上聊得起劲儿。
“马上小考了,王兄,你这次还是有希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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