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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之下(近代现代)——荷煜

时间:2024-02-10 08:49:30  作者:荷煜
  车还是停滞不动,也丝毫没有要开动的迹象,窗外是茂密的树林和高远的天。
  我开口,说:“真是倒霉,火车停运这么久了。我从昨天开始,就算是走路都快走到雪城了。”
  晏如说:“只要能安全抵达,路上稳妥一点也好。”
  “你既然是生意人,会不会经常坐这条铁路进货、验货什么的?之前也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晏如一愣,眉头就又蹙了起来。他垂下眼睛,单薄的眼皮掩盖住了他眼睛中所有的情绪。
  “啊……或许吧。我也……”
  他的声音很低,我没听清,不由得蹭起身子靠近他:“什么?你说什么?”
  我的本意是仔细听听他说的话,可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间撩起眼皮。
  在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啊……近到我好像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好像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晏如也愣住,应该没想到我会突然窜起来。
  空气凝滞。
  鬼知道我为什么会感到尴尬。
  我是不是不应该突然间这么冒昧?毕竟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可我原只是想凑近了听清楚一些。我们两个都是男的,凑近了点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一道突兀而来的声音化解了我的困境,我顺势坐回了我的床铺上。
  “各位乘客请注意。十二车厢有乘客丢失贵重物品,请各位乘客检查自己的行李。如有捡拾,请第一时间与乘务员联系,谢谢。”
  十二车厢?
  我们不就在十二车厢吗。
 
 
第4章 问题
  “你说你是凶手?”审讯室里,公安局局长陆安弛亲自提审嫌疑人。他并不年轻了,两侧的头发都因为各种原因而花白,只是他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镌刻着审慎与肃然。
  青年坐没坐相地窝在审讯椅上,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对啊,难道这个年头,自首还要自证凶手?”
  陆安弛冷笑着说:“走投无路又想投机取巧的年轻人,难保不是想赚点不光彩的名声。”
  “好吧。”晏如抿唇点头,想了想,说,“我还剩了不少带料的玫瑰花,被我丢在了城中村三栋二单元一号的出租屋地下室里。”
  青年话还没说完,守在审讯室单向玻璃外的警察们已经毫不拖泥带水地出动。
  晏如对外面的一切都无所察觉,又自顾自地补充:“你们应该还没有查出我杀掉的那个人是谁吧?”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居然带着笑,眼里有兴味的光,仿佛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路边不值一提的花草虫兽。
  陆安弛捏住了拳头才压下心里的怒火,顺着晏如的话头:“所以是谁?”
  晏如说:“那个倒霉蛋啊,我记得是微曜科技工作的,脑袋瓜子很灵光啊!叫做什么来着……”
  他略一沉吟,又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啊,我想起来了!他叫魏钦州!”
  立刻又有人去调去魏钦州的生平资料与入库存档的个人信息。
  比对很快就有了结果——魏钦州在资料库留下的DNA信息与玫瑰花上浸染的鲜血DNA完全一致。
  晏如没有骗人。
  也是,哪里真的会有人冒着风险,去假装杀人凶手?
  陆安弛说:“你为什么会想到自首?”
  “嗯……”晏如支着下巴,苍白的脸色为他阴柔的面容带去几分病气,“因为我实在太无聊。你们久久破不了案,我玩厌烦了呀。”
  他说话时,神态中竟有几分天真的残忍。
  ——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出车厢?又不是我偷了东西!”
  我准备去餐车吃些东西,结果却在车厢口遇到了阻碍。
  那个肌肉上铺叉着腰站在车厢连接处,不满地与乘务员争辩。
  灰色风衣男乘务员——好吧,现在已经算是半个熟人了,即使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擦着脑门的汗水,试图安抚自己面前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
  “乘客,请你谅解一下。硬卧车厢从昨晚九点到今晨五点一直都是封锁状态,所以……”
  所以那个偷了东西的贼还在我们车厢。
  我上前去,灰衣男乘务也认出了我,一脸歉意地笑了笑。
  我说:“这走道两边都有监控啊,你们调监控不就可以看到是谁不对劲了吗?”
  硬卧车厢的两端,分别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可以监视过道的情况。
  男乘务为难地说:“因为列车昨天供电系统出了些事故,等电力恢复的时候,为了减轻列车的供电负荷……我们断了每节车厢一个监控,而事发地点在另一个监控的盲区。”
  哎,这叫什么事?
  我要是出去投诉,保准他们统统丢了饭碗下岗。
  如果没有出事也就罢了,可现在却这么倒霉,正正出了问题。
  我对那个肌肉上铺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少给他们添麻烦了。”
  男乘务立刻对我感激地笑了笑。
  “之后铁路肯定会对乘客们有补偿的,我现在就是专门服务二车厢,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谁需要补偿了?”肌肉上铺撇撇嘴,还是选择了妥协,不太乐意地往回走。
  男乘务明显松了一口气,就差对我鞠躬敬礼了:“太感谢你了,乘客!还是你讲道理啊!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的,等不到警察,我们也不能轻易把小偷放走啊。”
  “好说好说!”我靠在火车的车壁上,“你们也不容易。你说你现在专门服务我们车厢,肯定咱们得常见面。你怎么称呼呢?总感觉叫服务员或者乘务怪怪的。”
  “许黯然,黯然销魂的黯然。”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是黑暗的暗?”
  “不不不!”许黯然连忙用手指在空中比划比划,写了个什么字。
  实际上我没有看清,也并不关心。谁会关心一个乘务员的名字怎么写?
  “哦!好的,真是一个好名字!”我笑着说,“我叫秦月章,你也可以不用叫我乘客了。”
  许黯然连连点头。
  我想了想,问:“你知道我们车厢到底是丢了什么吗?搞得这么大阵仗?整节车的人不准走动。”
  许黯然说:“这个是乘客的隐私,我们不能随意透露。”
  “那是谁丢了东西?”
  “这个我们也不能随意透露。”
  无聊。
  我遗憾地说:“好吧,我也理解你们,肯定也配合你们工作。我先回去了。哦,对了!不是说有补偿吗?那我们三餐问题……”
  许黯然抖了抖灰色的风衣,立刻说:“这个你放心,列车长已经交代过了,肯定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我友好地对着许黯然抬手示意,然后回到了我的床位。
  肌肉上铺很郁闷地坐在硬卧车厢靠车壁设置的翻转座椅上。那座位很小,他缩在那里颇有些可怜。但火车硬卧的上铺空间狭窄,他在上面会连腰都直不起来。
  他瞥着我和晏如的下铺,眼里全是羡慕。
  “也不知道到底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对晏如说道,“我刚刚问了那个乘务员,他啥都不说。”
  晏如倒是很平静:“等找到了东西或者抓到小偷就好了,不用急。”
  我还没说话,肌肉上铺便先开口了:“我什么车没坐过?就这小破火车事多。”
  我问:“你经常坐这条线路?”
  “我们公司经常出差,我两头跑。要不是这次赶得急,我才不坐火车呢。”肌肉上铺挠挠头,“而且都这么久了,不见人来搜查,也不见车开动,到底算个什么事?不是耽误我们吗!”
  晏如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搜查车厢的。可能列车那边在申请搜查令,没有批准就擅自搜查,是侵犯民众隐私权。”
  我不由得对这个小摊贩刮目相看:“你厉害,还懂法!”
  晏如一愣,目光躲闪开,蹙着眉说:“我……我应该是平时看书看的。”
  我说:“可这么久不见来搜,还把我们堵在车厢闹这么大阵仗。如果我是小偷,肯定已经把东西藏起来了。”
  而且那个许黯然也很蠢。他就这么信任我,相信我不是那个小偷?就这么轻易地把监控缺失了一部分的事情告诉了我。虽然现在两个监控肯定都已经通了电,但我要是真是小偷,那可以操作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肌肉上铺忽然说:“哎,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把东西藏在哪里?电视剧里不是常演吗,站在嫌疑人的角度看问题,那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会把东西藏在哪里?我下意识跟着他的引导思考着。
  晏如则垂着眼睛,神色莫名。
  我抬头环顾四周。硬卧车厢说起来很大,陈设却并不复杂,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床位。只是乘客很多,床位上情况就混乱起来了,犄角旮旯也多,要藏起东西来不被发现,似乎也并不难。
  是我的话,我会藏在哪里呢?
  床下?过道?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我索性耸耸肩,把焦点转移到晏如身上,“你会藏在哪里?”
  晏如抬起眼睛,深色的瞳孔里一片淡然:“我不会偷东西,所以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考虑了这个问题的我:“……”
  难道我就会偷东西吗?!
  那头肌肉上铺好像来劲了,又补充道:“那换一个说法,你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你现在的第一反应是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他话音落下,我狐疑地看着他。
  肌肉上铺很迷茫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挑眉一笑,脸上是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容,半开玩笑般地说:“既然我都要藏起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或许是我话里的恶意和质疑被脸上的笑容掩盖得足够好,也或许是肌肉上铺本身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他还解释说:“我就是无聊随便说说啊,我又不会去撬你们家保险箱。大家不就是萍水相逢吗?等下了火车,难道还能再碰上?”
  防人之心不可无。
  肌肉上铺转而问道:“晏如,你觉得呢?”
  晏如很惊讶,甚至有些激动地转过身。他刚刚一直面向着火车车壁,我们聊了这么久,他这才迟迟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
  “你认识我?”
  晏如一直都挺冷静沉稳的,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肌肉上铺努力瞪起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我,我就是听他刚刚这么叫的,难道我叫错了?”
  晏如眼睛里的光差点都灭了,失望的表情显而易见:“没有,你没有叫错。”
  奇怪,我虽然和晏如交情不深,但也看得出他是个内敛不外放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反应这么大?
  我皱眉盯着晏如,不肯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第5章 盗窃
  “我真的不记得了,警官。你问我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歪坐在审讯椅上的青年摆出无赖的态度,把手腕上的银手铐拨弄得“哗哗”作响。“我其实也是来求助你们的,你们这么厉害,帮我想想啊,尸体究竟被我弄到哪里去了!”
  年轻的警员终究不如老警察沉得住气,一拍桌子便呵斥道:“你少来!既然选择了自首认罪,就要端正你的态度,争取宽大处理!”
  晏如翻着白眼,闭上了他的嘴,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模样。他生得秀气阴柔,但好相貌下却不是一副好心肠。
  审讯室里陷入僵局。
  不管换什么人去审讯都是一样的结果,晏如一口咬定他不记得尸体下落。
  证据链条不完整。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他自首的行为动机。
  像个疯子一样。
  站在一墙之隔的陆安弛挪开目光,把视线倾注到了一直矗立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身上。
  秦月章,看起来很年轻,面容也俊美得堪比商场里印在海报上的男明星。但他在某种程度上,却是比男明星更加耀眼的存在。他曾经多次以心理顾问的身份协助警方破获刑事案件,在国际上也是获奖无数。
  玫瑰杀人案因为在雪城带来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雪城公安压力巨大,为了尽快破案,便邀请到了这位年少成名的心理学家作为顾问。
  本来秦月章是在国外做巡回学术演讲,陆安弛认为他不会接受邀请了。但没有想到的是,当秦月章听到受害者名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接下了这个邀请。
  陆安弛忽然想起秦月章第一次走进警局时的模样,对方一身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浑身连个褶皱都看不到。
  秦月章率先伸出自己的右手:“我接受邀请,不仅仅是为了协助警方,更是作为受害者亲属代表。”
  陆安弛瞳孔微缩,愣住。
  “实际上,魏钦州是我的好朋友。”秦月章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与痛苦,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他母亲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回国,我不想他……不想魏钦州孤零零地走。”
  陆安弛恍然,他叹了口气,上前紧紧地握住了秦月章的右手。
  “感谢你的加入。”
  ——
  最后,肌肉上铺的问题我们也没有做出解答。所幸他也就是随口问问,并不刨根究底。
  车上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无聊,手机也面临着没电关机的命运。就当我们在考虑要不要找副扑克的时候,警务人员终于来到了车厢。
  “你好,我们是辛丰县警方,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为首的是个大叔,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员。大叔看起来五十岁出头,应该是要退休的年纪。他脸上严肃得很,两条深深的法令纹更显得他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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