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铭看了许熙月一眼:“你们并非在简然死亡后才用他做局,而是在他好好活着的时候,身体健康,正直最青春的年华,谋杀了他。”
“我没有!”许熙月腾地站起来,精神病人一样扑向简建文,“姓简的你骗我!”
“是你告诉我然然身体不舒服,你还把他血癌报告给我看,还说马上就要去医院化疗!”许曦月扑到简建文身上又抓又挠,如同疾病发作的疯子。
“啪!”简建文抽手狠狠扇了许熙月一巴掌,羞怒道,“这个时候你和我玩无辜?癌症这么重要的疾病你去医院打听过吗?你不过就是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就那么轻易信了,是因为你也盼着他死吧!”
许熙月脸上登时浮现清晰的五个手指印,她捂住脸,看着简建文。
简建文面目扭曲,一把扯下许熙月的手,照着红肿的一侧又是一巴掌,“啪!”
“俞杰告诉我们反正他也活不长,不如放弃治疗,让他早死几个月,你不也默认了吗?”
“五鬼运财局需要一个替罪羊,那孤儿院你跑得比我勤快多了!”
“是你们怂恿的我!”许熙月哭嚎起来,撕拉着简建文的西装又踢又咬,简建文脚下不稳被拌住,两人一起倒到地上,简建文拽住许熙月头发猛劲薅。
“混蛋!”祝铭上前一把扯开简建文往后一扔,“打女人?打老婆?我可真是又见识了你的人品。”但他也没管地上的许熙月,这女的同样恶心。
“你们从来都是为了钱。”沙发上的白彦再次出声,像一个审判者,“我们还打听到,你们早年收养简然,也是听信江湖术士谗言可以转运,现在又为了更多的钱财牺牲掉他。”
简建文神经兮兮大喊:“但是他不是我们害死的!是简星火,简星火推的!他亲口告诉我们,还让我救他!”
白彦冷笑:“哦?当初简然坠湖而亡,监控故障,警局缺乏证据只能以自杀结案。如今有你们二位证词,好办多了。简星火已经死亡,你们作为包庇者,以及做假证欺骗警局,这些罪状,警察很快会重新找你们。”
“你的剩余生意会在近几日一件件黄掉。”白彦声如寒铁,面若修罗,“简氏集团会马上宣告破产,清算出的资产全部还债,你的私人财产则会被法院强行变卖,支付员工维权。你指使手下做的那些假账,偷税记录,还有数次行贿行为,今晚就会有相关部门来查你。”
“但是放心,你不会立刻坐牢。因为在这之前,你会被仇家找上门,将在医院度过漫长时光。”
“虽然你的气运会在一星期内彻底垮掉,但是寿命却还有一年多时间,也许你现在庆幸,但我算出,仇家找的打手下手太重,脊椎高位瘫痪,多处内脏受损,不出一月,你就被折磨的恨不得立即去死。可惜,你虽气运已绝,大限却没到。”
“以上,我不过是略帮小忙,让警局和仇家早些找到二位罢了。”白彦说完,字字如铁锤重击在简建文肮脏的灵魂上,简建文目光僵滞,这些预言将他残留的希望彻底抹杀,整个人精神轰然倒塌。
“至于你。”白彦看向许熙月,“你曾经无比渴望有一个亲生孩子,可惜你不曾对简然怀有一丝亲情,冷漠到伙同简建文将他作为敛财工具。可惜,正是你的自私狠毒贪婪,导致你命格缺陷注定无子。因果循环,这一切都由你亲手造成。”
“除此之外,你作为活动自如的那个人,简氏集团未来无休无止的官司、讨债,都需你一人承受。”
“而邪局的反噬印记也已经刻到你的灵魂上,等你来世重新做人,将会孤寡凄苦终身,每世皆如此。”
许熙月瘫坐在地上,发出悔恨的笑声:“哈哈哈......”
白彦起身走到许熙月跟前:“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熙月低着头,头发胡乱散着。
白彦:“俞杰是如何劝服你们谋害简然的?”
“他说,他的魂魄很特别,是千年难遇的体质。”许熙月整个人早已崩溃,白彦问什么答什么。
“如何特别?”
“说世间纯阳和纯阴体质都极少见,而他则是阴火做成的,能生万万财如万万愿……”
白彦心中一沉。
俞杰背后就是鬼道士,这话宁可信其有。但他并未从简然身上探寻到任何火相关元素。简然淹死,是水鬼,鬼气薄弱,是他见过的最笨最单纯的小鬼。
阴火做成的……是何意思?
“我不该听信一个骗子……”许熙月又哭又笑,深深的悔意写满整张脸,“怎会有如此热心肠的道士?出事后,却再也联系不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听从姓俞的怂恿,不该利用然然......我想念然然,我可以重新对他好么......?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许熙月无法接受白彦说的预言,将自己沉浸在绝无可能的希望上。
重新对简然好?不过是畏惧自己的恐怖下场罢了。
白彦懒得再理会,转身背对二人。
“祝铭,送客。”
简简单单送客二字,却让简建文和许熙月面无血色,仿若说出的是送命。
也,确实差不多了。
“白先生!饶了我吧!救救我!我愿意把所有钱财都给您,我为您做牛做马!”简建文跪着哭,完全没有任何形象了。
祝铭上前,扬扬手机:“请吧,警车也到了,就在外面等着呢。要不是受法律限制,我能活着让你们走吗?不过话说回来,直接死岂不是便宜你们?”
就在这时,一大团黑雾扑通从大门外砸下来,狠狠撞击到地砖上,掀起更加浓稠剧烈的雾浪,像地狱深处升起的火焰,波浪滚滚迅速蔓延满整个大厅。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微弱的瓷器摔地声,“咣当!”
一个半透明的少年身形,于肃杀中缓缓凝聚。
“不、许、走。”清亮的声音冷冷道。
【作者有话说】
白.囚禁爱好者.彦:(黑线)你怎么出来的?
简.自投罗网.然:(后知后觉)欸?
ps,父母这条线马上结束,他们只是小反派为了引出鬼道士,但是前面章节我没处理好剧情节奏让大家觉得主角憋屈了……评论区意见我已经在深刻反省,努力继续写,鞠躬。
另外,注①这里和下一句引用的都是经典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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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内容提要:哄得这么开心的吗
是简然。
少年飘在地面, 周围被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利爪和漆黑尾巴环绕,犹如驱使着遮天蔽日的魔鬼羽翼,而两行血泪挂在他透明精致的脸上, 像鲜红的玫瑰根刺,令所有看到的人都心口刺痛。
瞳孔, 则是远比死亡还要无边无际的黑暗。
死去的孩子以如此恐怖的非人形式再次出现, 场景是如此骇然,饱受冲击的简建文和许熙月再也坚持不住, 咚地在简然面前跪下。
他们双手在疯狂发抖,肩膀在疯狂发抖, 整个身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
他们死去的孩子……知道了全部真相。
“所以, 你们不只是做我的局,而是直接谋害了我。”鬼少年平静复述他偷听到的事实。
异变突生, 小鬼的出现是白彦完全未曾预料到的。
白彦再次掐算, 发现地上二人命盘再次急剧扭转, 滑向更加无望的深渊。
简建文和许熙月……今日命数已绝。
白彦立即后退, 并给祝铭使出一个眼色。后者秒get, 迅速拿起手机踩着漫地的黑雾离去。
庄园外尽心尽责等待的警车, 要无功而返了。
祝铭是鬼神不侵体质,云海般翻涌的黑雾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简建文与许熙月就不同了, 当黑雾攀沿上他们膝盖和脚踝之时, 隐藏在其中的无数细密牙齿开始迫不及待地啃食, 碎小皮肉爆裂音此起彼伏,伴随着二人惊惧尖锐的惨叫声。
“啊——!白先生!白先生!”邪恶的黑雾正在吞噬他们, 可白彦不是号称玄学界第一天师吗!怎么能允许自己家里被邪祟如此猖狂作乱呢!!!
“快救———!”浓雾已经爬满全身, 雾爪捂住聒噪的声音。
白彦捡起地上瓷瓶, 坐回沙发, 冷酷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黑雾翻滚,无数条尾巴欢快地鱼跃其中,是猫鬼,正在上演血/腥狂欢。人类法律虽正义,但对于某些渣滓来讲,也许来自邪祟的裁决更加合理。
换作以往,白彦身为天师铁定会对邪祟出手。但猫鬼虽非人,却从未曾对无辜的生命下过手。
这回,他不打算干涉。
泣血的鬼少年缓缓从黑雾退出,心中无波无澜,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还残存在心中的最后一点情感,也彻底消散了。
他漠然看着地面逐渐变得脏污混乱,嘴角抿了抿,有些不开心。
“......会弄脏的。”鬼少年轻声抱怨。
“吼......”猫鬼发出地动山摇的咆哮声,犹如阴间地府传出震耳欲聋的丧钟,爸爸嫌脏......啊?也是喔,这里是其他人住的地方,弄得乱七八糟的话,太没礼貌了......
不能给爸爸丢脸,必须收拾地干干净净......
浓雾席卷地面,彻底掩盖住简建文和许熙月的身体,随后收紧收敛,最终化作一阵浓暗的龙卷风,离开大厅。
屋内地板,洁净如初。
黑暗撤退,阳光重归,少年美丽苍白的面庞也清晰显露出来。
白彦心脏隐隐抽痛。
小鬼......满脸半干血痕。
白天师站起,缓缓走到小鬼面前。
他试探着伸出手指,见小鬼没有躲避,便贴上脸庞,一点点将惊悚的血泪擦拭。
血泪有些干涸,所以要擦得比较用力,小鬼小脸被按得不断往后扬,白彦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宽大的掌心温柔又牢靠地抚住小鬼的后脑勺。
冰凉的指腹按揉着,不断滑过柔软的面颊。
“抱歉......我没有解决好,让你听到了。”天师垂眸,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简然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那里,任由白彦动作。
好半天,终于擦干净。
白彦轻抚小鬼眼底柔嫩肌肤,指尖随后不舍离开。
后脑勺,却仍然笼托着。
“怎么能让你好受点?”白彦又轻声问。
简然望着白彦出神。
彻彻底底斩断虚假亲情后,心中一片荒漠,大脑打不起任何精神,嘴巴里也......无滋无味。
“......”许久,简然悠悠地叹口气,低下头,突然栽进白彦的怀里。
脑门抵住略硬且冷的胸部肌肉,简然又伸出手,拉扯住两侧西装衣襟,像从阴阳交接地回来那次一样,缓缓吸食起阴气。
白彦身体僵住。
这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凶猛,但过电的感觉……仍然让他战栗。
小鬼......是在向他寻求安慰?
白彦放在后脑勺上的手指猛然箍紧,又迅速泄力。
一股奇异的感觉从白大天师的心底渐渐冒出苗头,越来越清晰……
曾经被他否决过多次,不敢去细琢磨的答案,终于明明白白呈现。
原来他是要……以身饲机缘。
……简然不是很饿。
所以吸食地不多。
他慢慢地、小口地吃。
没过太多时间,停止吸食。
他将埋在胸膛的小脸抬起,轻声道声“谢谢”,随后松开男人,后退一步,恢复社交距离。
白彦怀里变空,一语不发。
“谢谢。”简然再次道,“我没事啦。”
别院大厅空荡荡。已近傍晚,橙色的阳光斜照进室内,在地毯上留下绯丽的柔影,祝铭还未回来,小黑也不知去向。因为提前告知过要处理事情,其他人也全都回避。
白彦手指轻捻,没有答话。
-
一小时后。
霞光漫天,晚风习习,别院院落里的古树发出温柔的沙沙声,倦鸟归来,一切祥和。
袅袅水汽不断地在鸳鸯铜锅上升起,红白相间的肥牛在热油中上下翻腾,白彦夹起一片享用完,见对面小鬼碗里的也吃差不多,于是调炁又烧了几片。
祝铭也在一旁用餐,他们吃完就要出发,期间卓管家过来再次确认过飞机和酒店信息,张阿姨也询问行李箱都要拿哪些东西,白彦喜静,衣物都是自己收拾,祝铭不一样,而且还要带上罗盘签文朱砂等特殊物件。
“这次走得也太急了,就怕忘了啥。”张阿姨唠唠叨叨,祝铭嘴里嚼着肉回答:“关键的几样工具在就行,也不一定用上。”
简然默不作声吃着白彦新递过来的牛肉,越吃越不是滋味。
刚结束那两个人的事,小黑也走很长时间有点担心,再加上耳边听到祝铭聊出差,美味火锅变得难以下咽。
简然放下筷子,扁起嘴巴:“我吃饱了。”
一旁张阿姨惊讶:“这才吃多少就饱了!不会是病了吧!这饭量不正常!你哪顿不吃七八人份儿!”她绕过方桌就想过来查看简然额头,又猛然想起这孩子是已经死掉的,立刻转头向白彦:“先生快看看,咱家宝贝儿是不是不舒服!”
厨师老李正往院里送新,闻言也赶忙走过来道:“不舒服?哎呀这火锅是重口的嘛!那我给熬点甜粥?搭配个糊塌子饼什么的。”
祝铭也忧虑地说:“简然少爷这才吃了三盘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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