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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旧账是吧？”沈凌嘴角狠抽。
见沈凌陷入思考，似乎准备互揭老底，沈小满怕丢脸连忙转移话题，“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沈凌衣服上有股明显的烟草熏味，他从球队退役到幕后，慢慢恢复了抽烟的习惯。
不过是极烦闷的时候才抽。
“还能怎么样？”沈凌翻白眼，朝沈小满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敢欺负你，就等这个得了。”
“那，你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沈小满小心翼翼问。
沈凌瞥他，看见笨蛋弟弟跟个小狗似的巴巴瞅他，圆润眼睛亮亮，但躲躲闪闪，好像在害怕。
“哼。”沈凌不说话，去厨房涮抹布了。
沈小满眨眨眼，又小声问裴知焰。
裴知焰低头，在他光洁额头印下个吻，“他给我定了试用期，随时考察，随时开除。”
沈小满：“啊？这么资本家？试用期多久啊？”
裴知焰：“无期限。”
沈小满傻眼。
“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要是我控制不住拳头，别又哔哔。”沈凌幽灵一样冒出来，面无表情。
仨人苦哈哈打扫好了卫生，沈凌干脆利落甩手离开——无法忍受笨蛋弟弟和白眼儿狼黏糊糊的氛围，看了就手痒。
他从地图搜了个还开业的拳击馆，开着战损座驾风风火火去了。
“你吃饱了吗？”沈小满问，简单冲洗碗碟。
裴知焰接过嘀嗒着水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又想吃什么了？”
“被你看穿啦。”沈小满嘿嘿一笑。
一小时后，沈小满捧着撑到浑圆的肚皮，在客厅沙发四仰八叉，舒服地直叹气。
“麦当劳真好吃，嘻嘻。”
“吃这么多，对胃不好。”裴·养生小老头儿·知焰丢完垃圾回来，坐到他旁边，“给你揉揉？”
“那我会当场吐出来。”沈小满掏出平板，笑眯眯说：“来来来，酒足饭饱，模特时间到。”
“需要什么？”
……
时间飞快，眨眼入冬。
裴知焰的生活极其规律，早上固定在七点睁开眼睛，窸窸窣窣穿好衣服。
洗漱完毕，折返回房，在迷迷糊糊的沈小满额头印上薄荷香气的一吻，才会出门上班。
“等会儿。”今天沈小满察觉他靠近，连忙拽住裴知焰领带，他勉强睁开疲乏的眼，紧紧裹着被子保留温度，挣扎爬起来，“我也要去你公司，昨晚上，不是说好了吗……”
“今天很冷。”裴知焰摸他脸颊，“我让秘书拍照，发给你不行吗？”
沈小满想弄点裴知焰上班的照片作为素材，漫画要用。
他迟钝摇头，没睡醒的眼睛肿肿的，声音干哑。
“不行，只有我自己知道，需要啥样的照片。”
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裴知焰被可爱到，改摸为捏，沈小满不愿意地拖长了声音哼哼。
他懒洋洋倚在裴知焰身上，闭眼刷完牙，套上外套和鞋子跟出了门。
公司有点远，开车大约半小时的路。
沈小满靠在副驾驶补觉，迷迷糊糊就到了，脚步游离，跟着裴知焰进公司，准备去他的小床再睡一觉。
公司有些员工到得早，看到沈小满，讶异地面面相觑。
“新来的实习生。今天跟着我。”裴知焰随口解释。
“什么实习生？”有员工嘴快嘀咕。
沈小满脑子还昏着，接话说：“啊，保镖实习生。”
“……”众人看着比裴知焰小上一大圈的男生，鸦雀无声。
谁是谁的保镖？
坐在工位上的一个女生满脸呆滞。
看一眼老板，再看看他身后的小跟班，再看老板，再看跟班……她的心脏不可控制地快速跳了起来。
肉老师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的插画更新频率变低了，每张她都翻来覆去看过，其中有三张显然是情侣，而且画面里的两个人物都是男生。
一张脸，跟之前擦边图差不多，老常客了。
另一张脸，在肉老师的画里比较陌生，脸蛋圆圆，眼睛像小狗，帅气可爱。
是巧合吗？
眼前俩人的脸和身型，和肉老师的插画完全吻合了。
女生犹如雷劈，一时反应不过来。
代餐走进三次元？还是说……
－
沈小满去总经理的休息室睡了觉，自然醒后才舒服点儿，揉着眼睛出来。
裴知焰正在看合同，摘下眼镜，“走吗？正好我要去会客室。”
沈小满点头如啄米。
会客室的玻璃门紧闭，裴知焰推门进入，里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朝进门的俩人笑笑。
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温和，身上有股浓浓的书卷气，穿着非常简单。
“久等了。”裴知焰微微颔首。
“哪里的话，我也刚来。”男人笑笑摆手，视线移向旁边的沈小满，“这位是新秘书啊？没见过。”
“贵人多忘事，你再想想。”裴知焰难得调侃。
他轻拍沈小满的肩膀，姿态亲昵，眼神含着笑意，并不是老板和秘书该有的状态。
眼镜男人愣了愣，打量沈小满，表情逐渐从惊讶转到激动。
“你是……小满？！”
沈小满揉了揉眼，一个激灵，也精神了。
哎呀，这不是小结巴赵梓宁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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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回家吃饭
◎我总得给你个名分吧◎
裴知焰中午留下赵梓宁, 订了附近餐厅，要请他吃顿饭。
赵梓宁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就是来传达一下学院的合作意向, 敲定商谈细节的时间, 怎么好意思蹭饭？”
裴知焰：“不谈公事，算是我们三个的小聚。”
这样一说, 赵梓宁无法再拒绝。
沈小满欢欣雀跃，蹦蹦跳跳往停车场走，赵梓宁与裴知焰并肩，满眼感慨。
“没想到你们还在一起，关系还这么好，这都……有十二年了吧？我前几天还在想, 不知道小满考到哪里去了。”
沈小满扭头：“梓宁哥哥，你怎么不结巴了？”
赵梓宁推了推眼镜, 笑：“可能长大了？大概是我上高二的时候吧, 有天忽然发现，自己不结巴了。”
“小满，多谢你在节目里总是鼓励我，因为结巴，我挺自卑的。还有, 谢谢你们家赞助的奖学金。”
赵梓宁冲他眨眨眼。
从节目离开, 赵梓宁回了山村。
但几年之后, 他靠着努力从山沟沟里走出来了，到镇上念了寄宿初中。
中考正常发挥，拿下市里重点高中的名额, 刻苦努力。
高考结束被录取到京市一所名牌大学, 人生广阔, 无限可能。
念初高中时，赵梓宁从未因为贫穷发愁，饭照样吃，文具该买的就买。
除了拍节目攒下的出场费，更重要的，是学校每学期都发的凌满集团助学金，等他高中毕业，才不再资助。
“是因为梓宁哥哥学习好才拿到的。”沈小满回他，“要是你不努力，助学金早就发给别人啦。”
沈家白手起家，明白钱赚得多了，就只是数字而已，几辈子都花不完。
与其拿去买乱七八糟的奢侈品浪费，不如做点慈善，帮穷小孩吃饱饭，上得起学，改变人生。
尤其是一起上节目的崽崽们，沈小满打心眼里想帮衬着点儿。
他带着记忆重生，改变悲惨命运，总觉得要做点好事，回馈命运的恩赐，才更安心地活下去。
裴知焰：“小满跟我一个学校。”
赵梓宁很惊讶，“这是……打听了考过来的？”
沈小满连忙摇头：“我可没有呀，纯粹巧合。”
裴知焰笑笑：“的确是巧合。小满总不能连高考分数都学我的，而且，各省市的分数线也不一样。”
“哼，可恶的京市天龙人。”沈小满做鬼脸。
“竞争一样激烈。你要是想试试，可以跟我进户口，作为天龙人再来一遍。”裴知焰漫不经心，掏钥匙解锁车子。
“？”沈小满一时不知道吐槽哪条，挑了个最震撼他的，“谁要跟你进户口！”
裴知焰：“但我小时候，其实很想进你家的户口。”
沈小满不说话了。裴知焰真懂啊，懂怎样一击必杀。
赵梓宁很想默默举手，问电灯泡是不是应该回避……
－
晚上，沈小满赶回了学校，他有晚课。
舍友早早帮他占下位置。不住一起，但几人的感情没变，平时在学校经常黏在一起。
课是水课，沈小满懒得听，打开平板躲在角落画画。
“满崽，你漫画是不是要发表了来着？”白陇问。
沈小满迟疑了下，点头。
连忙又补充：“我暂时不能爆马甲。”
“知道。”白陇挤眉弄眼，坏笑道：“签售会别忘了我们就行，记得提前留票哈。”
“那当然啦！绝对给兄弟们排面！”沈小满拍着胸脯画大饼。
“跟裴神怎么样了？”另一位舍友压低声音问。
“……”沈小满没想到自己依旧是八卦的中心。
他含糊应付：“也就那样。 ”
白陇抓着他就袖子晃，气音兴奋地像猴子，差点没压住吼出来，“也就咋样啊？你说明点儿！”
沈小满：“就，普通情侣那样啊，不怎么吵架，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吃饭能一块吃就凑对儿，还好啦反正。”
白陇露出一副宛如高潮的安详表情，脸上写着三个大字：磕到了。
“恶心死我了。”
沈小满拍他脑门儿。
白陇嘿嘿地笑，神神秘秘道：“那你们见过家长了？”
沈小满一愣。
裴知焰的家长……
没什么能见的，老的怕见了气死人家，整成凶杀案。
小的嘛，更没必要，现在裴家有话语权的小辈是裴知焰。
但是裴知焰总得来见他的家长呀。
沈小满瞬间心虚。
想起半周前，爸爸妈妈还给他打视频，问他在学校吃得习惯不习惯，手里钱不够就直接要。
最后爸爸隐晦地暗示询问，沈小满有没有谈恋爱，或者是交到了很多新的好朋友，还是学校的事情太忙——因为沈小满在家庭群里分享日常生活的照片变得很少。
沈小满想想就头疼，他还没向家里人出柜呢，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怎么想。
但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晚上回家，沈小满支支吾吾跟裴知焰提了这事儿。
裴知焰在给他洗脚，闻言愣住，抬头顿了好一会儿。
“怎么啦？哑巴了。”
沈小满诧异。
“你，想带我回家吃饭？”裴知焰声音艰涩。
沈小满开玩笑：“对呀，我总得给你个名分吧，总不能跟你偷偷摸摸，每次我爸爸妈妈来了都躲——”
哗啦水声，沈小满猝不及防，被裴知焰紧紧拥入怀抱。
裴知焰搂着他的双臂越收越紧。
“你不怕被爸妈骂？”闷闷的声音传来。
“这有什么的？”沈小满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拍裴知焰的肩膀安抚他，“你放心吧，我爸妈很怕我的，我在家就是小霸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不敢朝我发脾气的！绝对没问题！”
话虽如此，沈小满在心里打鼓。
宠归宠，但出柜可不是开玩笑的呀，他怕爸妈接受不了。
要真不成……
沈小满不敢胡思乱想，怕成了真。
先坦白了再说。
不管结局怎样，他都不要和裴知焰分开。
－
裴知焰推了很多工作，特地空出两天，跟着沈小满飞回芙市。
沈小满一家依旧定居芙市。
爸爸除了偶尔出差签售，或者开讲座，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写作，平时遛弯打牌太极拳。
妈妈的集团总部在芙市，自然也在这边，只是经常飞来飞去见客户。
听沈小满打电话说，要带对象回家吃饭，两口子连忙倒腾档期，两拨人对了好几遍，终于敲定日期。
双方都非常重视。
也很紧张……
沈小满本来想订下午的飞机，晚饭前能到，早上还能睡懒觉，可最后稀里糊涂，被裴知焰劝着订了中午的。
俩人下午三点就到芙市了。
沈小满寻思着开个钟点房休息休息，还没打开手机地图呢，裴知焰拉着他直奔商场。
进门先买了杯多冰少糖葡萄果茶，塞给沈小满稳他情绪，接着开启了风暴般的买买买模式。
沈小满都看傻了。
“你买这么多衣服给我妈妈？她不喜欢怎么办！”沈小满拉住裴知焰，企图阻止。
裴知焰淡定递出去银行卡，解释道：“我让秘书整理了遍伯母在公众场合穿的衣服，最近几年伯母偏爱的牌子，款式，风格，我大概了解。伯母穿衬衫喜欢桑蚕丝材质的，连衣裙喜欢中式设计风格稳重的香云纱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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