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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官配发盒饭[快穿]——鹿林枫

时间:2024-02-11 08:38:27  作者:鹿林枫
  虽接连败于陆明修和覃昭昭之手,可陆宴心态格外沉稳,因为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还没适应前世今生的力量落差。
  有前世的经验在,连谢问天也为他的修炼速度惊叹,更遑论重生前交手数招就会溃败的覃昭昭之流。
  覃昭昭握紧剑柄:“我若不让开呢,师兄会如何?杀了我后,再去杀了大师兄么?”
  让开的话,陆宴就会下山去,他此行目的便是大师兄,一切便会如上一世一般,两人再一次落得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陆宴听到陆明修的名字,面色登时转寒:“是,滚开!”
  重生前心慈手软是他的错,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陆明修那等邪佞再给修真界带来祸患。
  他的亲族,他的师门,都该由他来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8章 逆徒难为17
  “陆宴,你为何修行?”
  听闻覃昭昭这突兀的问题,陆宴傲然道:“修者修炼都只为一件事,成仙。但我不同,我还为救世。”
  覃昭昭没有那般高远的志向,她只握紧了剑柄:“是么,我是个俗人,追寻修者也只是为了活着。对我们来说,能活着就好。”
  话音落,她再次挥剑,这一次不同往常,覃昭昭手中剑气彻底变了。
  一剑之下,两人周遭空气竟出现撕裂扭曲,陆宴被覃昭昭的剑意完全锁定,他挥剑迎击,却猛地发觉身周被斩断的竹子都被剑气粉碎,化为了牛毛粗细的竹屑,在覃昭昭的剑气引动下,全部朝自己袭来。
  这分明是上一世师尊教他们练剑时只演示过一次的招式!
  陆宴挥剑劈斩,他手中剑影快到肉眼无法捉摸,但仍旧有竹屑以刁钻的角度刺入。
  方才被割破的手腕瞬间就有无数竹屑刺穿涌入血液。
  筋骨刺痛做痒,陆宴快速变招,眼中终于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方才覃昭昭与他交手时砍断了不少紫竹,陆宴本以为是覃昭昭失手浪费灵力,此时方知,对方竟学会了陆明修声东击西的招数。
  就等着在这里暗算他。
  附着剑意的竹屑细碎如牛毛,不会带来很强的攻击力,但每一根竹屑都蕴着覃昭昭修炼出的剑意,这么多竹屑没入经脉,足够将陆宴的奇经八脉绞碎,让他彻底变成废人。
  察觉不敌后,陆宴飞速闪身避退开,同时手中甩出一连串符箓,在符箓爆炸雷光笼罩住覃昭昭之时,陆宴在储物戒指上一抹。
  瞬间空间被封锁凝滞。
  陆宴掌心出现一枚闪光的晶石,在晶石作用
  下,陆宴清楚地看到了周遭时间流动的痕迹。
  这是他从陆家继承的可操控时间的法器,已经超过了仙器的界限,是能影响天道规则的神器,乃当世最强的法器。
  前世被陆明修设计落入魔渊,陆宴能绝境翻身成为继承闻道仙尊衣钵的第一剑修,靠的就是绝境时激发的神器帮助。
  奈何神器需要的灵力太过强横,蕴养百年才可凝滞时空一次,灵力耗尽时空凝滞就会解除,陆宴本想储存力量将此杀器用在闻道仙尊飞升之日,好在师尊飞升之时感受天道之力,没想到,只是一个覃昭昭就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激活神器。
  周遭一切完全静止,陆宴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叹口气:“小师妹,何苦来哉,明明是他害我们至此,你竟还愿意为他舍命。”
  他凝视着一动不动的覃昭昭,看着对方年轻但写着沧桑的双眼,恍惚间想起什么。
  覃昭昭似乎说过,陆明修救过她。
  陆宴捏了捏眉心,在他重生前准备渡劫时,曾与行将就木的覃昭昭闲谈过两句。
  陆明修死后,师尊迁怒于问道山弟子,覃昭昭数次为陆明修求情,彻底激怒了师尊,就被师尊废去修为流放回人间。
  多年之后,准备追随轩辕意飞升而去的陆宴曾偶遇过一个老妪,后看到对方擦拭打磨的剑,才察觉那苍老憔悴的乡野老妇人,居然就是他曾经的小师妹覃昭昭。
  她手中之剑,正是陆明修在问道山用惯的那柄。
  陆宴疑惑不解,便拦下覃昭昭问道:“你难道不恨他?是他害你至此,若是他不那般贪心,你如今还是年轻貌美的女仙。看看现在的你,很快就会老死,为何还留着他的佩剑?”
  白发苍苍的老妪抬起头,快要失明的眼睛透着洞悉人心的怜悯:“陆宴,你还是不懂人心。为何藏着故人之剑?因为大师兄救我时用的就是这把剑。”
  而后,她摇摇头,似陌路人一般,抱着剑蹒跚地没入山间丛林。
  那是陆宴最后一次见到覃昭昭,大约是覃昭昭太过固执,重生之后,陆宴才会忍不住注意到对方,继而发觉覃昭昭竟也苏醒了前世的记忆。
  哪怕再来一次,小师妹还是那般不知悔改,只因一次救命之恩,竟会选择与自己以命相搏。
  为了陆明修那种人,值得么。
  想起自己渡劫失败前听到覃昭昭说他不懂人心,鬼使神差般,陆宴将手放在了凝滞的覃昭昭眉心,用法术读取起她的记忆。
  怕伤及覃昭昭神魂,陆宴缓缓将神识没入覃昭昭记忆中,附身在曾经的覃昭昭身上,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过往的一切。
  很快,一个同上一世垂垂老矣的覃昭昭一样的老妪出现在陆宴眼前。
  她佝偻着身躯,抱着一只浑身泥巴的小猪仔,咧着没剩几颗牙齿的干瘪嘴巴笑呵呵道:“昭昭乖,等猪娃养大喽,你就能吃上肉喽。人要吃饭,小猪要长成大猪,也得吃不少草咧!”
  随即视线一转,一个干瘦的黄毛小丫头出现,她也咧着没长几颗牙齿的嘴巴,奶声奶气道:“奶奶,昭昭和你一起,割草,喂猪,把小猪养的,胖胖的,过年,宰来吃!”
  一老一少宝贝地搂着脏兮兮的小猪,慢悠悠的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
  听着她们絮絮叨叨的闲话,陆宴才知道,眼前干瘦黑黄的黄毛丫头,就是覃昭昭。
  和他所以为的机敏美丽的世家女子没有一丁点儿相似之处。
  一幅幅画面飞快掠过,陆宴终于看到了小师妹的生平。
  覃昭昭生于人间山村里贫困的农户人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覃昭昭才能站稳,就日日跟着家人去田间劳作。
  她人小力气弱,拖着比自己还高的竹篓,吃力地跟着老祖母,将老人割下的猪笼草一根不落地拾到竹篓中。
  等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她便坐在竹篓里,被父亲背回家。
  回家后父亲砍柴生火,母亲淘米做饭,覃昭昭就趴在臭烘烘的猪圈边看祖母用猪笼草喂猪。
  猪慢慢长大,一年就只能养成一头,卖猪的钱用来买粮食和种子,最后只剩百十来文钱,买了盐巴和治病的药材,钱就没了。
  来年还得赊账从旁人家买上一头小猪仔,一篓草一篓草的喂大,等猪长大了,卖给屠户后,卖猪的钱再还上赊账买猪仔的钱。
  家里的猪卖了一头又一头,但家里人总是吃不饱肚子,祖母越发佝偻了身躯,等覃昭昭能握住杀猪刀给猪放血的时候,祖母竟再也下不了床。
  她还没有太老,然而仅仅是一场风寒,就让老人气息奄奄。
  眼看祖母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艰难地喘着气,覃昭昭将杀猪后剩下的碎骨头熬成的肉汤喂给祖母,祖母用黑瘦干枯的手抚摸着覃昭昭的头,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泪光。
  她说:“昭昭,祖母该去见列祖列宗了。这汤,我喝了浪费,你拿给你娘吧,她怀着你的弟弟,得补补身子。”
  一天天养大的猪一家人谁都舍不得尝一口肉,连猪血都得一滴不剩地接在木桶里卖掉,但即使如此,家里还是凑不出给祖母买药的钱。
  覃昭昭哭着将汤碗凑到祖母嘴边:“阿奶,你吃,明年昭昭割更多的草,养两头猪,留下一头家里吃。猪皮用来熬油渣,熬好猪油再炒满满一大碗肉,阿奶,咱们一起吃,吃得饱饱的。”
  祖母沉沉地叹口气,她尝了一口只有两朵油花放了一点点盐的碎骨汤,悲苦道:“这汤,真香啊。”
  那年春天,祖母还是走了。
  在祖母得上风寒的时候,覃家人就平静的接受了现实,覃昭昭抱着祖母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她的父亲和母亲却没有一刻闲暇用来悲伤,他们变卖了家里的家具,堪堪凑够银子,买了副薄棺材安葬了老人。
  人老了就会死,可穷人家连安葬老人都得勒紧裤腰带,那年家里提前卖了半年的粮食,就只是为了安葬劳碌一生的家人。
  埋了祖母后,家里人商量去谁家赊账买一头小猪仔,村里人知道覃家安葬老人欠了钱,今年肯定还不上买猪钱,都不想再给他们卖猪仔,覃家还得去越过山的邻村去买。
  覃昭昭的娘亲肚子大了,出不了远门,父亲得照顾母亲,于是那年翻过山去买猪的人成了还是个孩子的覃昭昭。
  她做男孩打扮,天不亮就动身赶路,等天黑时才买到猪,当覃昭昭抱着小黑猪顺着山路回家时,忽然看到天空中有人影飞过。
  一个人,一个白净的男人,那是,仙人!
  明晃晃的月亮照在那人身上,雪白簇新的衣服,乌黑的长发和闪闪发光的玉饰,仙人所到之处,野兽全都惊逃躲避,原本危机四伏的丛林,那一夜竟安静到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覃昭昭看呆了,她早就从村里老人口中听闻过世上有仙人,但村里人从未见过传说中的仙人,都只当是个传说。
  仙人是会用仙术救人的!
  覃昭昭抱着小猪追着仙人一路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追仙人做什么,大约是想求他救救祖母,但是祖母已经埋葬入土了,求仙人有用么,覃昭昭也没想明白,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追上那个会飞的仙人。
  可她直跑到山的尽头,也没追上仙人。
  他乘着白鹤消失在了山尽头的白云深处。
  天光大亮,覃昭昭抱着饿到哼唧的猪仔呆呆地看着天空尽头,她的鞋跑丢掉了一只,覃昭昭顺着路找回来,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将猪放在猪圈里,对着饿得直叫的小猪道:“猪,原来世上是有仙人的。”*
  要是她能在祖母生病时找到仙人,求仙人开恩,祖母大概就不用死了。
  覃昭昭这么想着,可仙人就像是一个梦境,她告诉母亲,告诉父亲,告诉村里的其他人,所有人都当她发了癔症,但看着慢慢长大的小猪仔,覃昭昭便能确信,世上的确有仙人。
  仙人住在山那头的云里面,她现在还找不到,爹娘也不许她再跑到山里去,免得遇到野兽。覃昭昭便死了心,除了忙碌的时候偶尔会看着天尽头发呆,一切似乎都没变化。
  直到,在祖母下葬两个月后,家里没有了一点余粮,父亲看着即将临盆的妻子愁白了头发,听说山后悬崖边有人参,县令家愿意花十两银子买一根人参,父亲便决定去山后采参。
  可农户哪有采药人的技巧呢,又是在悬崖边上采药,很快,父亲鲜血淋漓的尸体就被抬回村里。
  父亲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
  覃昭昭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再清醒过来,听闻到的就是母亲伤心过度动了胎气,早产血崩不止。
  稳婆和村里的大夫全都聚在覃昭昭家破败的茅屋里,她浑身发抖地听着母亲痛苦地哀嚎,几个时辰后,稳婆和大夫都说没救了,他们还告诉她,连她未出世的弟弟,也因为母亲吃不饱肚子,没被生出来就没了气息。
  母亲死时浑身的血都流干了,大夫让覃昭昭进门时,她看到母亲被卷在染血的被子里,瞪着密布血丝的眼睛看着房顶。
  覃昭昭跪在床边,将脸贴在母亲凉透的手心里,低声道:“娘,你醒醒。”
 
 
第129章 逆徒难为18
  “昭昭,你娘没了。”
  “可怜见的,这闺女虚岁也才十三,没爹没娘怎么活下去啊。”
  看着容貌秀美的覃昭昭,有人起了旁的心思。
  一个粗壮的婆子走过来,像是抓小鸡仔一样抓住了覃昭昭的胳膊,另一只手还在覃昭昭腰上和胸脯上狠狠捏了几把。
  “来,跟着婶子回去,婶子的儿子也得娶个媳妇,虽说你干瘦了些,但葵水来了,就能生娃了。到我家给你大牛哥生个儿子,婶子家就是你家了。”
  陈家大牛已经三十好几,是个见人就咬的疯子,旁人家的闺女绝不愿意嫁给他,只有陈家婆子老两口照顾着自己的疯儿子。
  他们两个也照顾不了多久,陈家人就寻思找个年轻女娃给儿子留给种,竟瞧上了还没长成的覃昭昭。
  覃昭昭浑身发颤,她扯开陈家婆子的手,尖利道:“不,我不愿意,我有自己的家,你们出去。我养着我的猪,等我爹和我娘回来,我要等他们,你们都骗我,出去,我娘会醒的,我爹也会回来了,我去找仙人,求仙人救他们!”
  村里人都说覃昭昭也疯了,就和陈家的大牛一样。
  一夜之间,覃昭昭成了孤女,她挥着砍柴刀将村里人全都撵出去后,整个院子里,
  就只剩她和一只半大的猪仔相依为命。
  很快,父亲的兄弟们又找上门来。
  村里女娃不算人,男丁才能传承香火,于是覃家人准备将覃昭昭撵了出去,将覃家的房子收回族里修成祠堂。
  邻村卖猪仔的老伯得到了消息也赶过来,为难地催促说,覃昭昭该还钱了。
  村里人谁家都不好过,老伯一大家子就指望卖猪仔的钱过活。
  看着气势汹汹的叔伯和面色羞愧的卖猪老伯,覃昭昭沉静的不像是一个小女孩,她点点头:“好,等我安葬了我爹娘,我就搬出去,大伯,叔,你们给我一天就成。孙老伯,您留下,我给您取猪钱。”
  等覃家人离开后,覃昭昭将养了三月的半大猪仔低价卖给了上门讨债的卖猪人,用卖猪的钱还了钱。
  送孙老伯离开后,她将爹娘和未出世的弟弟的尸身擦洗干净放在木板上,给爹娘换上过年才穿的衣服。
  最后,她将父亲花了一季砍好的柴火全部堆起来,用一把火点燃了自己的家。
  夜深人静之时,覃昭昭长大的屋子慢慢化成了灰烬。
  等村中有人看到火光起来查探时,覃昭昭已经站到了远处的山头上,她对着烧成灰烬的老屋磕了几个头,抹掉眼泪,揣着卖猪的二十文钱,踏上了曾经追过白衣仙人的山路。
  就像祖母说的,人都会死的,既然留在村子里会死,去寻找仙人也会死,她为什么不去寻找仙人呢?
  仙人不会主动救人,哪怕世上如她这般苦难的人不计其数。她便亲眼去看一看仙人的世界,哪怕成不了仙人,也绝对不要带着遗憾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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