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杰疯狂喘着粗气,看那样子,舒星飞都怕他下一秒直接没了。
舒星飞假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公子甘心受罚,我知道任公子定是真心悔过,只是这布行并非我一言堂。”
“只有我看到公子被罚,想必就算说出去,依然会有不服之人。不如这样,任公子若是无事,便来锦绣布行帮一个月忙。”
“布行平时没什么事可做,任公子绝不会累到,也让大家都看到你道歉的诚心,你觉得如何?”
虽是问任杰,目光却看向老将军。
锦绣布行被毁京中人尽皆知,任杰在府中就算受再重的刑罚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去布行帮忙就不同了,任杰背后有宣威将军,可即便如此,惹了锦绣布行依旧要付出代价,这一个月的时间所有人都会盯着布行。
任杰也算是给京中所有的纨绔子弟提个醒,没人惹得起锦绣布行。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何况只是去布行帮忙,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颜面上受些屈辱罢了。
这事秦景林明白,宣威将军也明白。
可没办法,谁让任杰是第一个惹到他们的呢?
任山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如此。
一连小半个月,任杰在锦绣布行任劳任怨,但凡回家和自己爷爷吐槽几句都要换来:“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他只能认命的跟在老板屁股后面干活。
有任杰认识的几个纨绔去布行闲逛,刚好遇到任杰呼哧带喘的模样,转身就宣扬了出去。
不得不说,舒星飞这个方法十分管用,大家看到一向无法无天的宣威将军孙子都在这里帮忙,再也没有哪个纨绔来闹事了。
毕竟他们只是纨绔,又不是傻子。
赵世斌的案子查了许久,那张纸条指引的武馆也被穆以澜明里暗里反复调查。
甚至谢家这段时间任何人出入,背后都有天枢阁的暗卫跟随。
可依旧没查出什么东西。
“二皇子?”
秦景林坐在东宫,听着面前人娓娓道来这段时间的进展。
穆以澜点点头,轻声道:“不管是武馆还是与梅花节有关的一切,不论以什么方式去查,最终的导向结果只有二皇子一人。”
“可赵世斌的信里不是说此事与二皇子无关吗?他总不至于拿到了个新线索,什么都没查就盲目认为可以扭转局面吧?”
“正因为如此,此事才更加可疑。”
一股能扭转天枢阁调查结果的力量潜藏京城,不知何方,不知目的。
“你觉得,他们会是梅花节的幕后主使吗?把皇子都杀了目的是什么?”
屋内一片沉默。
穆以澜起身道:“礼部尚书身死,殿下可有合适的人选?”
秦景林想都没想道:“这不都要靠千岁大人的人脉吗?我现在的立场可说不动那些人。”
穆以澜有些无奈。
“听说殿下与徐进昭今日有约,时辰不早了,殿下还是先赶去赴约吧。”
秦景林点点头,穆以澜先一步离开。
这位兵部尚书自上任以来几月都不曾与秦景林有什么联系,昨日突然书信一封,说要趁着休沐叙旧。
秦景林拿到信就觉得有问题,估计是徐进昭查到了什么,却又不便直接将此事上报给皇帝,这才修书一封找他来帮忙。
不论何时,东来顺酒楼的生意都是一如既往的好。
秦景林进了酒楼,径直朝约定好的包间走去,徐进昭早早等在里面,秦景林刚进去他便恭敬行礼。
秦景林忙伸手将人扶起,两人上座后,小二送来了不少小菜。
等包间门再次被关上,徐进昭这才出声:“太子殿下当初来找臣,明言希望臣能出手整顿兵部,剿除一应贪污浑浊之风。”
“徐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兵部又出问题了?”
“臣接手兵部以来,一直在着手组建新的秩序风气,直到这段时间才腾出手来翻查历年旧账。”
“臣能力不佳,没能在第一时间查出问题,以至于让人逍遥法外这么久,是臣的过失。”
“徐大人究竟查到了什么?”
徐进昭叹了口气,皱眉道:“前任兵部尚书因军匪勾结落马,可依照臣翻看账目来看,似乎上一任,并不单单只是军匪勾结这么简单。”
“似乎,还有囤养私兵之嫌。”
“私兵?!”秦景林眼里充满震惊,却在一瞬间转化为疑惑和犹豫。
徐进昭将他的状态看在眼里:“殿下不信吗?臣可以将兵部历年账本拿出来给殿下过目。”
“还是说,殿下认为如今二皇子远走在即,没必要费心再查这种事情?”
当初秦景林数次入府,以太子之身屈尊降贵赖在他府里,每天向他许诺谋划,徐进昭真的以为这位太子殿下与他人不同,这才勉强愿意出仕。
毕竟如今的朝局人人皆知,在朝为官者几乎没有愿意认认真真做事的,所有人都铆足了劲讨好上级。
他原以为这位太子会整肃朝纲、清理乱象,可如今来看,竟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徐进昭气愤不已,直接甩过头不看秦景林。
“徐大人何出此言?”
徐进昭是当初穆以澜也很认可的人,所以秦景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将目前的状况解释一下。
第八十八章 联合后宫
“大人应该听说最近礼部尚书被灭门一事了吧?”
徐进昭不明白秦景林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但他依旧点头回应。
“此事,涉及到梅花林刺杀,赵世斌认为,梅花林刺杀另有其人。可我们顺着他留下的线索去调查,却不论如何都找不出秦景峰之外的人选。”
“本宫原本还想,秦景峰究竟哪里来的人手,巽风门固然有些能力,可独木难撑。”
“案件正陷入死局,徐大人却说,秦景峰曾管辖的兵部,有囤养私兵之嫌。”
“徐大人不觉得奇怪吗?针对秦景峰的线索就像是倒豆子一样,让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查了出来。”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引导我们将此事全权归咎于二皇子?”
“此案一出,指向过于明显。本宫便觉得奇怪,景峰他们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可眼下证据确凿,反而让我不敢肯定。”
徐进昭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立刻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太子自有所思,刚刚是臣小人之心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徐大人这是干什么?”秦景林忙起身将人扶起。
“大人对朝局有自己的见解,直抒己见,有何不可?若大人不是这个态度,景林才要考虑,当初的求请是否值得了。”
徐进昭深深看了秦景林一眼:“安梁能有你这样的太子,是我朝之幸。”
秦景林又坐了一会,和徐进昭吃了午饭,叮嘱他对于此事先放一放,这才转身回宫。
夜里,秦景林和衣美美的睡下。
皇帝却在夜半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
身边的美人大惊失色,连忙换上衣裙随皇帝起身。
“外面怎么回事?”
小奚子急急赶来回应道:“回陛下,寿曦宫走水了。”
“寿曦宫?萧嫔如何?”
“没烧到人,但似乎吸入了过多的烟瘴气,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什么?!”
皇帝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小奚子赶忙去扶。
“人没事?”
四皇子静坐在书房里,周围漆黑一片,但季许依旧感受到他眼神里透出的质疑。
“也算她运气好,为了减少怀疑,咱的人特意在偏房点火。”
“可大火烧的慢,没等烧到她的卧房,便被人发现。”
“不过我们事先下的药起了作用,如今她昏迷不醒。所幸我们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萧嫔,但此事贤妃脱不了干系,殿下放心。”
“后宫只有一妃,终究是失了平衡。”
“此事之后,我们的人定会上位,到时候又何愁宫里没有助力。”
秦静泽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寿曦宫一片废墟,萧嫔暂时被移到另一个宫里,皇帝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萧嫔被烧的灰头土脸的模样。
后宫几位重要的嫔妃都在,皇帝看向太医:“萧嫔怎么样?”
“回陛下,萧嫔吸入过多烟气,暂时陷入昏迷,除受了惊吓之外,没有大碍。”
皇帝目光略过几个妃嫔,最终停在贤妃头上:“宫中一向安稳,怎么会突然走水呢?”
贤妃没有吭声,一旁的贵人却急忙道:“臣妾听萧嫔宫里的人说,下午就看到有人在他们宫墙外鬼鬼祟祟,只是没切实抓到,不敢认。”
皇帝眼睛一横,刚刚还妙语连珠的贵人立马不敢吭声。
“把萧嫔身边的人叫来。”
小奚子一个眼神,门口一直等着的丫鬟就进了屋。
“朕问你,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跪在地上畏畏缩缩,不敢吭声。
一直站在旁边的昭嫔突然出声道:“你只需要把事实讲出来便好,其他的陛下自会定夺。”
皇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听到这话,小丫鬟才敢吭声。
“萧嫔娘娘说想吃桂花羹,奴婢今日就去了趟内务府,回来的时候看到墙根儿好像站了个人,但等奴婢过去的时候,那人就不见了。”
“虽然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但奴婢总觉得这人在哪见过...”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在哪见过?”
皇帝皱着眉头,大有一副不查明白不罢休的气势。
“好像,好像是,是贤妃娘娘宫里的人!”
昭嫔震惊的用帕子捂住嘴,眼神一瞟,立刻有嫔妃出来说话。
“话可不能乱说,你看清楚了吗?贤妃娘娘如今居众妃之首,协理六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莫不是,贤妃娘娘见萧嫔受宠气不过,便要教训一下?”
“正因为协理六宫,很多事情做起来才方便,别人恐怕还做不到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勾勒出来。
皇帝坐在一旁沉默,并未呵斥,说明也是疑心的。
贤妃静静站着,仿佛讨论的中心与她无关。
“贤妃,此事你如何说?”
“陛下想要臣妾如何说?”
皇帝皱眉,没想到贤妃答非所问。
“她说你宫里的人出现在萧嫔宫里,行迹鬼祟,主张是你纵火烧伤萧嫔,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远远看见、好似,这些原本就不成证据的话,叫臣妾如何解释?”
“臣妾自认与萧妹妹之间并无嫌隙,只是不知众位妹妹都是从哪听说的消息,觉得我会对萧妹妹下毒手?”
刚刚几个嫔妃都不敢吭声,昭嫔轻声道:“贤妃姐姐别生气,大家也是心疼萧嫔,想要找到凶手罢了,毕竟这里是皇宫,今日这人敢放火烧了萧嫔,谁知道她明日会做些什么?”
“臣妾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萧嫔妹妹的身体要紧。当然,此事也不能不查。”
皇帝点点头,虽然这些女人都怀疑贤妃,可从她刚刚的态度上来看,皇帝总觉得她与此事无关。
“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和贤妃,你们俩,一同把这件事查清楚。”
“贤妃本就有嫌疑,查此事不妥吧?”
没等皇帝吭声,昭嫔立刻拦住话头:“有什么不妥?贤妃姐姐又不是已经定罪了。”
她转向贤妃:“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还贤妃姐姐一个清白!”
第八十九章 外朝鸣冤
人事散去后,昭嫔回到宫中,一抹身影在此等候良久。
“参见昭嫔娘娘。”
丫鬟穿戴简朴,匆匆而来。
昭嫔扫了她一眼:“有事吗?”
“奴婢等在这,自然是为了今晚的消息能第一时间传到四殿下的耳朵里。”
昭嫔冷哼一声:“贤妃没那么好对付,今晚之事,但凡是别人都不会全身而退。怎么也要禁足等待结果。”
“她可倒好,三言两语就让陛下对她消了疑心,甚至还准她调查此事。”
“昭嫔娘娘没有扳倒贤妃?”
虽然是丫鬟,但或许是跟在秦景泽身边久了,气势不是一般的大。
昭嫔长眉冷剜:“你说的倒简单,她若这么好对付,也不至于一向受宠的萧嫔被她逼到如今这般地步。”
“富贵险中求,您难道就这么甘心让人一口一个昭嫔娘娘的叫着?贤妃在宫中寂静这么多年,若不是二皇子失势,皇帝扶保太子,她怎么可能坐的上妃位?”
“昭嫔娘娘有没有想过,您若不全力保四皇子登基,等来日太子登基,贤妃会怎么对你?贤妃现在一副可怜的样子,柔柔弱弱,可未来若是成了太妃,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昭嫔沉默许久,开口道:“告诉四皇子,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丫鬟脸上浮起笑容:“是。”
一早醒来,秦景林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萧嫔没事,秦景林也就毫不担心。
毕竟柳姨能活在这深宫中靠的绝非幸运。
朝中静默了许久,秦景林想着,也该送出些事情来了,免得父皇成天盯着后宫找错。
三日后,刑部有本上奏,京郊有女子到大理寺鸣鼓喊冤,事件似乎牵扯到朝中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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