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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笑意让江昱珩心情好了不少，美食也暂时被他放下了：“是吗？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看着他面上狡黠的表情，赵修羽挪开了目光：“先回去吧，剩下的慢慢说。”
“好。”
江昱珩看着略显僵硬的赵修羽，心情更好了，回头瞥了一眼空荡的街道，果然啊，在“权”的位置上待久了，心理就是容易变得奇怪。
回到神君庙，熹拉着他们走了侧门：“那个......国师大人过两天要来喃鳯，所以先派人来布置了，他们占了前厅，现在香客们都只能走侧门。”
江昱珩并不意外，毕竟是能把在街上的人直接清走的做派，这样的行为显得并不是那么奇怪。
“另外，他们还要盘查所有人的身份，你们还没回来，我给二位记的是玉神医的弟子的身份，还请二位......”
熹这孩子的机灵程度比想象的还要更让人满意一些。
江昱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也不算是骗人。”
“......他们听说是‘玉神医’，所以想要见见你们。”快走到房间，熹才开口说出了这个事实。
赵修羽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开口道：“跟他们说身体不适，不见。”
“嗯？”江昱珩看向赵修羽，“这样好吗？”
第62章 春
“对于这些权贵官宦，师傅一向不喜欢，我也不习惯跟他们交流，所以不见也正常。”赵修羽解释道。
得到答复的熹也松了一口气，没给他们添麻烦就好：“请二位先休息吧，那边我去回复。”
不愧是回家了，之前的寡言已经消失不见了。
对于他的转变，江昱珩很欣慰，小孩子似乎长大了不少：“看来你这位师傅的名字很好用。”
“做人难免有个灾病，面对福集天下的神医，不论是谁都是要留两分面子的。”赵修羽把食盒子里的食物放在了桌上，“不谈这些，先过来吃饭吧。”
江昱珩吃着依旧是温热的食物，他有提起了之前没有谈完的话题，只是面对这个话题，他总是有些难以启齿：“我只是......有些......”
“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吃饭，给你一些时间整理你的脑袋。”赵修羽拿出了自己在街上买的一些东西，是一些常用的东西，留着以防以后。
吃完饭，喝完茶，江昱珩脑子里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正准备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谁？”赵修羽的声音有些冷，对于这样的打扰很是不满。
“属下是国师大人麾下做事的，李大人听说您是玉神医的弟子，所以想要请您去诊个脉。”
玉无忧名声在外，也只有这一个名正言顺的弟子，还是已经出师了的那种，自然也是金贵的。
赵修羽回应道：“身体不适，不出诊，请回吧。”
江昱珩难得见到这样的赵修羽，不由得盯着他有些出神了。
又拉扯一番，赵修羽直接不出声了，外面的人也知道没戏了，便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离开了。
江昱珩给屋子布下了阵法，赵修羽看起来心情有些差，怎么这些人总是爱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不是都说了不去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啰嗦。
一回神就对上了江昱珩的目光：“......你......”
“只是很少见到这样强硬的修羽，觉得有些有趣而已。”江昱珩这才收回了目光。
赵修羽一时语塞：“......”
江昱珩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季白说等会儿药就熬好了，把我的糖给我吧。”
“你自己不是还有吗？全都给你的话，你吃起来没节制。”赵修羽失去了刚才对待外面的人都强硬，只是语气依旧是不容拒绝的。
江昱珩皱着眉看着自己手里已经快要见底的糖盒，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为了一串糖葫芦暴露了。
盯着江昱珩喝完药，赵修羽还是心软给了他两块糖。
“之前的事情......还要谈吗？”赵修羽看着难得有些局促的江昱珩，他难得的先开了口。
江昱珩嘴里的那颗糖在渐渐融化，嘴里甜甜的，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之前整理好的思绪，已经被敲门的人打乱了：“......暂时，不想谈。”
“那可以先不谈。”赵修羽也放弃了这个话题，过去的事情谈起来很是沉重，但是要完全抛下过去他也是做不到的。
江昱珩缓了口气：“......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回天宫了。”
赵修羽看向他：“哪里是家，不管怎样，都是要回家的。”
“我倒觉得那里不太香是家。”江昱珩伸了个懒腰趴在了桌上，“......那里没有家人。”
赵修羽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孩子小时候没有受到过多少来自家人的关爱，对于“家人”的概念，跟平常人不太一样：“是有家人的。”
“曾经有......林医师、修羽哥、还有月月，现在已经没有了。”江昱珩摇了摇头，曾经是有家人的，现在已经没有了，林医师身亡，赵修羽离开了天宫，月月不知所踪，似乎就是一夜之间，江昱珩的家人就全都没了。
赵修羽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也温和了不少：“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嗯。”江昱珩点了点头。
还好，他在这里找到了赵修羽，若还有幸能找到月月，满足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也算是死而无憾。
赵修羽离开的时候，月月已经消失，所以这些年他也在找这个人，只是已经如此良久，他却依旧没有一点关于月月的消息。
月月是赵修羽送给江昱珩的灵鸟，嫩白的羽毛，小小的喙，浅粉的爪子，灵巧、可爱，化形之后说话也很好听，很是讨江昱珩的喜。
赵修羽也知道他很喜欢这个化形不久的小东西，可是消息全无，他不得不怀疑，那只灵鸟还在天宫。
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江昱珩之后，他就回到洞天，从书架上翻出了一个调查的册子，里面是关于“月月”的调查。
赵修羽看着手里的册子，一时间有些愣神：“......我在人界完全没有得到过任何关于月月的消息，可能是我游走的范围还不够大 也有可能是它还在天宫。”
“天宫不可能，天宫封闭之前，他曾经让人彻底‘清理’了一次天宫，若还在天宫，它一定会来找我的。”
不光是天帝的动作，他自己也秘密中在天宫彻查了一番，依旧毫无收获，所以他只能猜测，月月逃到了人界。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月月已经没了......只不过赵修羽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会继续调查，也会联系族中的人帮忙，毕竟是半个同族，他们会帮忙的。”赵修羽说着已经准备修书一封了。
江昱珩拦住了他：“暂时......不需要，这是我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确定吗？”赵修羽再次向他确认。
江昱珩点了点头：“嗯，我想靠着自己来。”
赵修羽放下了手里的笔，认真道：“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会支持你的。”
其实刚才赵修羽看到这个册子的时候，还小小的想象了一下，江昱珩调查自己的册子会长什么样，只不过也就一瞬，他就把这个想法给驱散了。
第63章 春
虽然赵修羽没提，但是看完手里的册子之后，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当天夜里，江昱珩就把书架上的那些册子给下了，季白叫他吃药，他都没理。
季白赶紧端起桌上的饭碗，给江昱珩手里的册子腾位置，对于他今天的动作很是不解：“......做什么啊？”
江昱珩翻看手里的东西：“这是之前陈弈调查修羽的册子，我总觉得我忘了什么，想要找一下。”
“那也得先把药喝了吧。”季白按住了他面前的册子，把手里的药单手送在了他面前，“最后两天了，您......坚持一下？”
江昱珩将药接过，一饮而尽，然后从袖袋中摸了一颗藏着的糖，示意他先退下，顺便叮嘱了一句：“不要进书房。”
季白看了看桌上厚实的册子，又看了看目不转睛的江昱珩。
......这又是着了什么魔了。
季白本想找赵修羽“告状”，江昱珩又不好好休息，但是刚看到赵修羽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赵修羽正在一旁翻看着那本关于“月月”的册子。
“赵公子。”季白觉得自己的灵体有种说不出的疲累，跟在洞天里做了个大扫除一样的累。
赵修羽合上册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对了，大人今天在书房翻之前的册子，看样子是没法好好休息了，麻烦您明天看着点他。”季白脑子里空白的一会儿才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的。
“我知道了。”
季白来“告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修羽也知道该怎么才能让江昱珩乖乖休息。
“奇怪......”季白站在原地，看了看周围，也想起了刚才突然晕倒的事情，“刚才我是晕倒了吗？”
赵修羽抬眼看了看他，注意力又放回了手里的册子上，季白四下查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回洞天里了。
江昱珩一夜未眠，出现在赵修羽面前的时候，看起来很没精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其他的，就被赵修羽哄着去屏风后的床上休息了。
这屏风是赵修羽昨天刚加上的，他直接今天可能会有人来。
江昱珩还未睡实，就响起了敲门声，看着起身的江昱珩，赵修羽沉着脸打开了门。
门口是祁远。
江昱珩打起精神面对这个人，赵修羽则一句话都不说了。
进入房间后，祁远才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此次前来是有两件事情。一，过两天国师大人会来这里，届时有些事情可能顾及不到二位，还请二位不要介意；二，附近的城中起了疫病，若要外出，还请三思而行。”
祁远这人看起来心眼多的很，但是说话做事都很利索，没有多少废话，也没有多打扰他们，说完事情就离开了。
送走祁远，赵修羽看向了已经蔫下来的江昱珩：“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失望？”
“本来以为能跟他过过招的。”江昱珩耸了耸肩，没想到只是为了这总事情。
赵修羽上前把他领回了床边：“就算他真的想做什么，也不会是对待我们两个刚到这里不久的人，你好好休息。”
江昱珩倒下的时候顺带着把赵修羽也拉倒了，半身压在他身上：“......确实困。”
赵修羽见他确实累，就先没动作，待他睡熟，他才把身上的人小心挪回了床上，把被子搭好，为了他能睡好，还点了一点香。
暗中探查了这个神君庙好几次，他们都没发现什么，江昱珩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了。
“这里确实奇怪，一点神力都没有，这些孩子的修为也相当浅薄，连熹回来之后都没有什么精进。”赵修羽也觉得奇怪，熹的天分不差，每日也认真修炼了，却一点精进都没有。
江昱珩在手心运转了一下自己的法力：“我没受到什么影响，你呢？”
赵修羽摇了摇头，他已经试过了，而且他修为是比不江昱珩的，主要自己没事，江昱珩就不会有事：“没有，我的法力运转很流畅。”
“那就是只对这些人界的人有所影响了，到底回是什么？”江昱珩没有头绪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那位说着“过两天就来”的国师大人至今没有露面，倒是疫病先来了。
之前的小镇已经封闭，逃过来的人进不去小镇，就朝着神君庙寻求庇护，这里有人会些医术，赵修羽出面帮忙，事情到还在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让他有些失控的是，整日被他按在屋中还日日焚烧艾叶防御疫病的江昱珩也染上了疫病。
季白这两天的修行有大进步，现在已经能在外面保持人形了，也就能给倒在床上的江昱珩做一个检查：“大人这两天太过劳累，身体虚弱，这才染上了人界的疫病。”
仙族的身体一般是不会沾染上人界的病情的，所以仙人才能无所顾忌的在疫病肆虐的时候来这里为他们治疗。
可一旦沾染，可就难以痊愈了。
反正外面的事情已经能控制了 赵修羽索性抛下外面，专心的照顾起了江昱珩。
江昱珩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还一直都是高热的状态，季白尝试了自己的治疗术，对人界的疫病居然没什么效果，他也只能放弃，慢慢用药了。
赵修羽直接征用了季白的药库，用人界的法子给江昱珩慢慢治疗。
熹本想过来看一眼，但是被赵修羽以“防止疫病传播”为由拦在外面了。
这一屋子的药材要是被发现了，不好解释。
病倒的江昱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赵修羽帮他擦身上出的汗时，他也只能任由着摆布，想说些什么，也因为嗓子干哑，说不出什么连贯的句子：“......修羽......我。”
“别乱动。”赵修羽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这两天照顾江昱珩，他心里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个猜想了。
季白看着面色发沉的赵修羽，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只是放下赵修羽要的东西就直接跑回洞天了。
第64章 暮春
帮江昱珩换好衣服之后，来人找赵修羽去帮忙，但是被赵修羽直接拒绝了。
“你这样......会给玉神医......带来麻烦的吧？”生病的关系，江昱珩的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
赵修羽用沾了水的帕子折叠之后盖住了他的眼睛，这样能让他舒服一些：“不会，师傅也没有照顾别人到病愈的习惯，通常会直接留下方子和注意事项就离开，而且我回来之前看过了，这不是普通的疫病，对于他们来说，看着严重，实际上并不致死，但是在你身上有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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