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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睁开的瞬间，他手里的那封信就被他掌心燃起的火给烧尽了。
“修羽？”江昱珩皱眉，神的信件大都是指示，做好还是不要这样无视的好。
赵修羽摇了摇头：“焦明在天宫待的时间久了，神不会继续让他送事关紧要的信件，更何况是来人界的信，不必担心。”
“也是。”
江昱珩也明白，不管是谁，在天宫久了，总是会被天宫这个“大染缸”给染上一些不好的“颜色”，更何况是一开始就纯洁如雪的神族的信使。
原本他们以为遇到焦明这件事情只是旅行路上的小插曲，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两天之后，他们又遇上了焦明。
“你的事情不是已经做完了吗？”赵修羽向前一步，挡住了身后的江昱珩。
焦明撇了撇嘴：“下来的着急，天宫没人接我，我现在......回不去了。”
江昱珩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家伙要么不是在为天宫做事，要么就是被天宫那些家伙舍弃了。
“或许你应该联系你的那些朋友。”赵修羽对他并没有好印象，此刻也并不是很想跟他一起前进。
焦明自然道：“我听说二殿下下界历练，待任务结束，自然会被迎回天宫，我想请二殿下带我回去。”
江昱珩看着他无辜的神色，淡淡道：“可是我并不想跟你一起，因为我不大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二殿下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焦明对于这种没有来由的排斥很是困惑。
赵修羽排斥自己是因为当年鹤族的事情上自己唱了黑脸，被小孩子记恨也是正常，可是二殿下......自己与他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交流，甚至......这可能是第一次私下见面。
“我觉得不算是误解，毕竟信使大人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天宫的大家有目共睹的。”江昱珩当年年幼，但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幼儿 。
焦明转头看了看赵修羽，又看了看江昱珩，他一直认为这件事情鹤族的人是会告诉赵修羽的：“当年......当年之事，是为了保护鹤族的子民，我与鹤族长者之间一直都有通信啊。”
“鹤族的长者已经全部在那次事情的时候殒没了，更何况，天宫已经切断跟人界的交流很久了。”江昱珩对于这个信使的认识又多了一些。
第97章 又一秋
赵修羽无意跟他继续谈论这些，便先行离开了，江昱珩挡住了焦明想要跟上赵修羽的脚步。
也不知道他跟焦明说了些什么，江昱珩跟过来的时候，焦明已经不见了。
“他有事情先离开了。”
焦明这家伙化形很有问题，脸颊上都有羽毛的痕迹没有褪去，发间插着的羽毛虽然精致漂亮，但是在这个许久没有飞升者的世界，看着就很是奇怪。
“嗯。”赵修羽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也就暂时过去了，“我们继续往神君庙的方向走吧。”
“神鸟焦明的事情......还要再查查吗？”江昱珩觉得刚才焦明的反应不像是演出来的，但是他说的话确实跟事实不符，这背后的东西可能有查的余地。
赵修羽拒绝了他的提议：“不了。”
焦明说的话有很大的漏洞，但凡他有一丝的上心，是肯定能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只要稍加调查，他就能发现真正的真相，可是他......
赵修羽不认为这件事情有调查下去的必要。
“好。”江昱珩轻快的应下了他的话，这件事情跟自己的关系不大，赵修羽也发话了，那就先搁置吧。
江昱珩走了两步，便伸手抓住了赵修羽：“今天风吹的我头疼。”
赵修羽转身替他挡住了风吹过来的方向，扶着他开口道：“先回洞天里休息一下吧，今天的风确实凉了不少。”
“......你呢？”江昱珩黏糊的问了一句。
赵修羽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继续赶路：“......我带着令牌往前走，路上的事情越来越多，还是早些完成你的任务好。”
江昱珩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好。”
看着他把令牌塞进自己的手里，又回到令牌中，赵修羽还是愣了一下的，他平时似乎......不那么听话的。
赵修羽紧了紧手里的令牌，许久之后才长舒一口气，继续朝着江昱珩之前指的方向走。
江昱珩回到洞天之后，飞快的开始翻阅季白给他找出来的资料。
这些全都是这些年焦明传递过的信件的副本，之前对他没什么印象，这些东西都是收集起来之后就存档没在看过的，现在看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藏在这些东西里面。
季白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捏了两页纸，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的时候，就被江昱珩发现了。
江昱珩朝着季白伸出了手：“拿来。”
“......”季白抬头，对上江昱珩已经泛红的眼睛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仅仅是发愣的这一瞬间，江昱珩就用仙法把他手里的那两封信拿到了手里，上面都只有简短的几行字。
“......”
季白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喃喃道：“大人......”
赵修羽再次看见江昱珩是在晚上，他自己休息没有那么将就，只弄了一堆篝火抵御寒冷和周围那些未开化的野兽。
江昱珩的神色被藏在了篝火照不到的阴影中：“......”
“头还疼吗？”赵修羽不知道他在洞天里做了什么，但是见他一言不发，也只想到了他白天说头疼的事情。
江昱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点点，不碍事，但是不是很舒服。”
赵修羽皱眉，起身走到了江昱珩身边：“季白不在吗？”
“他最近闭关修炼，我也......不想去找他。”江昱珩深吸了一口气，把洞天里的情况“美化”了一下，讲了出来，“现在还有些头晕，所以出来告诉你，今天晚上我没办法陪着你了。”
赵修羽为他把了脉，确实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不少：“洞天里没人，你要照顾好自己。”
江昱珩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一份急促：“好，我......我先回去休息了，修羽哥，你也好好休息。”
“嗯。”
目送江昱珩离开之后，赵修羽也察觉到了他今天深深的不对劲，可是现在季白闭关，陈弈也不在，江昱珩自己也不想谈这些事情......有些棘手啊。
天亮的时候，赵修羽还在闭目养神，江昱珩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神清气爽的 出现了，完全没有昨天那种奇怪的神态。
随着他脚步的挪动，赵修羽也在他手摸到自己之前，抓住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声音暗哑：“身上舒坦了？”
江昱珩点了点头：“嗯，把一些事情想通之后，身上一下就舒服了。”
“那就好。”赵修羽伸手处理掉了已经熄灭的篝火，然后舒展了一下身上，就准备继续赶路了。
可是江昱珩还停留在原地。
“嗯？”
“那个，修羽哥，如果......我瞒了你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会生气吗？”江昱珩垂在身侧的手不安的捻了捻衣袖。
“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不是每件事情都要告诉我的。”赵修羽看着站在原地略显局促的人，是因为昨天神鸟焦明的事情，才会有所不安吗？
江昱珩认同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修羽哥你是不会生我的气的，对吗？”
“是。”赵修羽点了点头，他也实在想不出这个孩子能做出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江昱珩低着头笑了笑：“我们走吧。”
希望他能记住现在说过的话。
江昱珩盯着赵修羽漆黑的眸子笑了笑：“我已经有关于神君庙的线索了。”
“说来听听？”赵修羽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孩，还是一副没有长大的样子。
江昱珩推着他往前走：“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这些日子路程已经陆陆续续走了大半了，江昱珩揣着那个“等到地方就会知道的秘密”，每天总有一段时间在发愣，要赵修羽叫好几次他才能回神。
“每天都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赵修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江昱珩，“你要的烤鱼。”
第98章 桂秋
“我只是在想天宫的一些事情，头疼。”江昱珩看着手里的烤鱼兴致缺缺。
赵修羽看着他转着手里插着烤鱼的那根现削出来的木签，把手里那个粗布的小兜兜给了他：“天宫的事情我帮不了你，只能想办法缓解你的头疼了。”
江昱珩把烤鱼插在了地上，接过了赵修羽递过来的东西，藏蓝色的粗布里面包着一小把开了的桂花。
“我记得你说，闻着这个味道会舒服一些，就给你摘了一些。”赵修羽去削签子的时候看到的，就顺手摘了一些。
“......很香。”江昱珩捏了一小朵桂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赵修羽看着他把随身香囊里的花料给换了：“天宫，最近情况怎么样？”
江昱珩对于他主动询问天宫的事情还是挺意外的：“天宫？糟糕的很依旧啊，那些目光短浅的人掌着权，做着维护自己利益的事情，他们有时候希望那些人能帮衬着，有时候又看不习惯那些人太强，所以......看起来很愚蠢。”
“......”
赵修羽没想到江昱珩对于天宫回事这样的评价，心中还是震惊了好一会儿的：“......这话还是少说的好。”
“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偶尔说两句不太中听的话也是正常的。”江昱珩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对于江昱珩着略显突兀的转变，赵修羽手里的那根木签子猝不及防的被掰断了。
江昱珩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奇怪”，所以笑了笑，继续道：“我被他们扰的心情不好，所以会说一些......‘不是很好’的话，哥哥别介意。”
赵修羽摇了摇头：“不会，只是难得见到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些意外而已。”
印象中的江昱珩，是一个乖到不能再乖的孩子，小时候对于坏情绪的宣泄方式也只有哭而已，软糯糯的团子缩在自己怀里哭，是想想都会觉得可爱的样子。
现在不一样了，江昱珩已经长大了。
“哥哥呢，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什么？”江昱珩拿起了那条已经要被遗忘的烤鱼，还有些温度，吃着刚刚好。
赵修羽想了想，没找到适合在江昱珩面前说的例子，犹豫一番之后，只是淡淡的吐出了“练剑”两个字。
“所以哥哥剑术精妙？”江昱珩的手指捏着这条鱼身上的肉看着赵修羽，他的隐瞒也是能看出一二的。
“不算精妙，只是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而已。”赵修羽拍了一下他捏着鱼肉的手，再接下去就要不能吃了。
“唔！”江昱珩这才收了手，“......看来以后要跟哥哥学学了，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赵修羽看着江昱珩眼角流露出的笑意，淡淡道：“你在天宫，不需要剑术保护自己，在你回天宫之前，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以后呢？”江昱珩眨了眨眼睛。
赵修羽不解：“嗯？”
江昱珩继续道：“以后我要是下界，要怎么找哥哥呢？”
“天帝是不能随意下界的。”赵修羽道。
江昱珩放下了手里的木签子：“可是我不想当天帝，而且......我还有一个哥哥。”
“你身怀‘玲珑心’，比江昱程更适合这个位置，而且......”赵修羽一点一点的跟他算着这些。
江昱珩打断了他的话：“兄长有母亲护着，更何况他自小就受人瞩目，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位置的，而且......他已经要对我下手了。”
“他不会得手的。”赵修羽的指尖蹭过了刚才折断的木签子的断面，尖锐的木刺划伤了他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了离篝火堆不远的地面上。
江昱珩定定的看着他，声音都带上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僵硬：“哥哥怎么这么笃定？”
“相信你而已。”赵修羽捻了捻出血的指尖，小小的一道口子而已，不碍事。
江昱珩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了他：“那我要对得起哥哥信任才行。”
赵修羽用帕子蹭了蹭指尖的血：“那是自然，我相信你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江昱珩笑眯眯的看着他。
最好，也不一定要当天帝。
原本是还算是平静的一晚，赵修羽无端做梦梦到了天帝，一下就将他吓醒了，还以为自己已经要忘记那张脸的样子了，没想到在梦里依旧是这么的清晰。
一旁的江昱珩也睁开了眼睛：“哥哥做噩梦了吗？”
赵修羽摇了摇头，没有提那个略显荒唐的梦：“只是被梦吓到了而已，但不算是噩梦......我睡着了吗？”
明明说好今天是自己守夜的。
江昱珩道：“我看哥哥太累了，就替哥哥守一会儿，哥哥要好好休息，才能保护好我啊。”
一连几个“哥哥”把赵修羽砸的有些晕：“......”
“明天要下山了，哥哥休息一会儿吧，我查过了，这里没有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不会有我处理不了的危险的。”江昱珩劝着赵修羽休息一会儿，这两天因为自己心事的关系，赵修羽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趁着今天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错。
“......好。”赵修羽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近事情太多，他确实有些累了。
见赵修羽再次合上眼睛，江昱珩才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手心里攥着的是一片小小的布片，是他从自己父亲身上弄过来的，只希望天帝这些年没有退步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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