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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焦明巴不得赶紧出去，毕竟他最近才知道，鹤族看见他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拔干净他的毛。
林子贤的目光则一直落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身上，比起神，她看起来像是家刚刚长大的姑娘，明媚阳光，嘴角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温暖。
“大人。”
林子贤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朝着面前的真神行了大礼。
妥帖、合规，黎很受用。
“本官掌握的神力与审判无关，所以对于献祭者提出的请求，本官害怕不能很好的就处理这件事情，所以在直接接触这件事情之前，我做了一些前期的调查。”
黎准备了一个很适合长谈的环境，舒适的椅子，高度、宽度合适的桌子，上面摆放着来自神族的茶水和一些精致的茶点，窗边的矮桌上还点着安神的香，能帮助她们集中注意力、理清思绪。
林子贤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布置的一盆花上：“......”
拟鹤？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也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回头看了看那盆花，是前两天重病在床的“二殿下”送过来的：“前两天有人送过来的，那孩子的名字好像是......江昱珩，我记得我看过一些物产志，这好像是你们鹤族的东西。”
“是，这花儿养的很好。”林子贤点了点。
养得真的很好，之前江昱珩送过她一些“拟鹤”的花蜜，她猜测江昱珩养了一些“拟鹤”，但是没想到能养的这么好。
黎动了动手指，将那盆花放在了桌上，手指碰了碰花瓣：“确实，花儿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林子贤原本因为那句“献祭者”而带上悲伤，因为这盆花儿缓解了不少：“天宫现在应该没有多少这花儿了。”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唯一一株。”黎的情绪则比她稳定的多，面上是温暖的，声音也是柔软的，听起来相当的舒服，“调查的时候，我翻看了各个宫殿的账簿，从五六百年前，就没有任何一个宫殿有‘拟鹤’，各族的生活地也没有，连现在住在鹤族的那位上仙提供的资料，也没有。”
“千鹤湖，现在还有人住吗？”林子贤还有些意外。
黎点了点头：“嗯，仙号好像是‘言枫’，她提供的账簿和资料的很规矩简洁，相当漂亮，我很喜欢，所以印象深刻。”
“言枫上仙，不适合在哪里生活，水太多，她会很不舒服的。”林子贤揉了揉眉心，这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黎一只手托着脑袋，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吗？我对这些倒没什么研究，我只是以‘调查’为理由，把她请来天宫了，明天应该会到，你们要见一面吗？”
“......不了。”林子贤摇了摇头。
黎靠回了椅背上。
所以......她们只能是仙呐，不过这样也挺好。
“好，那我们开始聊，鹤族的事情吧。”黎笑了笑。
“嗯。”林子贤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黎的面前，“......我不太会说话，看这个也许会更快捷一些。”
黎翻看着手里的本子，这字她眼熟，也是那个叫江昱珩的孩子的，里面的东西简洁明了，她也能依稀勾勒出一些当年的事情。
“纤云仙子认为......他为什么要对鹤族做这样的事情呢？”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了对面已经放松下来的林子贤。
林子贤抬眸看向了这位真神：“刚开始我不太清楚，但是后来我有了一个新的猜测，原本算是专属于‘龙族’的‘玲珑心’，出现在了‘鹤族’身上，他害怕了。”
仙族中对于“玲珑心”的认可度还是很高的，那毕竟是“近神”的一个最重要的标志，当他的权威受到了这个可以遇见的挑战，会做什么也不意外。
“其实‘玲珑心’不会专属于哪个种族，只能说那段时间他选择的口味偏向于他们。”黎想了想那个一如既往谦和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
难道要说因为一个神的选择，导致了一个仙族种族的覆灭吗？
不。
黎继续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你想知道吗？”
“请大人指导。”林子贤也一直想弄清楚这件事情，如果要说天帝对他们动手只是因为赵修羽拥有“玲珑心”，有合理的地方，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会觉得龙族是疯了才会让这样一个人坐上“天帝”的位置。
“七百多年前，鹤族的长老有了一个新的计划，想让鹤族飞升，列居神位，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天帝履行职责，在维护天宫正常运作的同时，对鹤族动了手。”
第125章 纤云
“不......不可能。”林子贤听的目瞪口呆。
黎看着她：“你不一定要相信我说的，就像我也不一定会相信这上面写的。”
黎有翻了翻手里的本子，前面的字迹是江昱珩的，后面半本是临时加进去的，字迹隽秀，应该是面前这个女子的。
翻了两遍手里的本子，她在封皮上拆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上面写着很短的几行字。
林子贤还在消化黎刚刚说的内容，她常年生活在人界，所以对于天宫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更何况那些长老的嘴脸她也是见过的，一时之间她也不敢咬定面前的这个真神说的内容都是杜撰的。
“......本官对于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有所顾虑，所以想从鹤族的角度了解一些事情。”黎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纸再次折好夹回了本子中，“人界的生活怎么样？”
那张字条又是一个新的笔记，但是黎见过，在神族的时候见过，这应该是那个“献祭者”写的。
他的诉求与之前神族收到的内容是一样的，只要求为“鹤族正名”，其他的则并没有多写，只说认为真神会有所决断。
江昱珩已经开始渐渐减少吃那些让他出现“疫病”症状的药，赵修羽特制的那些丹药用的也少了。
怪怪的味道没了，偶尔央求两下，赵修羽还会给他弄些吃的。
身体上的放松和口腹之欲的满足，让江昱珩这两天过的特别舒服。
“为什么是‘书海’？”江昱珩对于赵修羽笃定的想法有些不理解。
赵修羽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江昱珩，解释道：“姑姑对于‘书海’有特殊的感情，她最开始对于人界的了解都来自于那里，她偷偷带回来的东西也都藏在那里，父亲之前管过一段时间‘书海’，就把姑姑带回来的书和其他东西都归置到了角落的书架。”
江昱珩的手捻着赵修羽的衣角：“嗯......纤云仙子为什么更喜欢人界的生活呢？”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赵修羽没打听过这些，毕竟这是林子贤的私事。
“那你呢。”江昱珩手心还握着赵修羽送给他的那个带着鹤族徽印的东西，“喜欢人界的生活，还是在这里。”
“这要看是什么时候，如果是过去，我很喜欢在人界，那里的生活很新鲜，每天都会看到新的风景、遇到新的人。”赵修羽也注意到了江昱珩握在手心的东西，也发现他把鹤铃也放在枕边了，“......但是现在，我应该更喜欢在这里，我很喜欢这里的安定。”
江昱珩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嗯......你喜欢的安定会一直存在的。”
“好。”赵修羽伸手帮他理了一下落在身前的发丝，“你的休息计划排在什么时候？”
记得之前江昱珩说过这些事情，他有计划要休息。
“七天后。”江昱珩下床，准备去处理今天的事情。
江昱珩这段时间为了鹤族的事情忙的紧，赵修羽不能插手暗卫之间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暴露出去，所以只能在旁边帮他处理一些小事儿。
赵修羽跟上了江昱珩的脚步，对于“七天后”没琢磨出什么意思：“......七天后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真神降临天宫的时间一般是半个月，七天后就是半个月到期。”江昱珩擦了擦手，提笔开始处理手里的那些东西。
“七天后啊......”
赵修羽这两天的情绪有些低落。
江昱珩伸手扯了一下赵修羽的衣袖：“修羽。”
“我在。”赵修羽由着他拉。
“你在害怕吗？”
江昱珩抬头看向了站在身边的赵修羽。
赵修羽沉默一番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准确的说，应该是担心吧。”
“我会陪着你的。”
陈弈看着手里的本子，摸起来的质感没有那么好，也不像是江昱珩平时用的东西：“......”
“放到‘书海’西南角‘亥’方位一个标注为‘凡’的书架上，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江昱珩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的赵修羽正在给他按肩膀。
每天高强度的工作两个半时辰，然后就是那一阵一阵的不适，江昱珩在难得的清醒时刻有些犯困。
陈弈离开之后，江昱珩就伸了个懒腰：“......”
赵修羽给他按着身上，手底下的身体一下就软了下去，他赶紧扶住：“回卧房休息？”
江昱珩稍微习惯这个药之后，他就把处理这些工作的地点，从卧房挪到了这个小书房，虽然面积小，但是“五脏俱全”。
他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小书房了。
其实暗卫们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直接接收殿下命令的陈弈，但是他一直都是个冷脸的人，所以一直都没人敢。
看到陈弈又看着手里的那个小盒子发呆，旁边短暂的休息一下的暗卫搭了个话：“大人，您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啊？”
“丹药。”陈弈把手里的小盒子收了起来，给了身边人一盒伤药，“下次切磋小心一些。”
“多谢大人。”
冷脸，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很贴心。
“那个......”
陈弈看了看身边的人：“你是觉得休息的时间太长？”
“不是不是，我先走了，大人再见。”
等身边清静了，陈弈才有时间思索关于那颗丹药的事情，那个是昨天季白拦住自己塞给自己的，说是可以让折磨他已久的旧疾消失。
陈弈的旧疾是在人界就有的，是练剑留下的，他手臂和肩膀偶尔会疼，像是有小虫子在啃噬自己的骨头。
他现在在担心，如果这份痛楚消失了，他会不会适应不来。
季白看着面前的小鼎，花纹古朴，分量也很足，用来炼丹是顶好的，但是这东西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天宫？
季白现在愁的不行，之前讨要这东西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东西身上在不受控的溢出一些神力。
第126章 纤云
季白把小鼎放进了一个相同材质的盒子里，看来要联系一下黎了。
是的。
他这一次并没有选择封印自己的记忆，这次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开悟了。
黎看着面前的季白，眨了眨眼睛：“嗯？我以为你会在离开我这里之后恢复你之前的状态。”
“我在想一些事情，就暂时维持了现状，江昱珩和赵修羽在忙鹤族的事情，其他暗卫平时见不到我，所以没什么压力。”季白把盒子放在了黎面前，“这个还给你。”
黎打开面前的青铜盒子，这东西可真重，里面是之前他拿走的小鼎：“不是说要给，谁来着？陈、陈弈炼丹吗？”
“我已经把丹药给他了，不过他似乎没有吃。”季白摊了摊手，他现在觉得，人族似乎会比仙族更有趣。
“嗯？缓解病痛不好吗？他为什么不吃呢？”黎把盒子连带小鼎都收回了自己的洞天中。
季白摇头：“不清楚，但是我应该有机会能弄懂。”
黎看了他一眼，继续摆弄面前的“拟鹤”，花儿挺漂亮，她挺喜欢，注入一点神力应该能让它长得更精神。
“江昱珩给的？”季白也认出了面前的花儿是折磨过他的东西。
江昱珩前两天移植了一株在花盆里，赵修羽又细心照顾了两天，它才在盆中恢复了生机。
黎点头：“嗯，我瞧着挺漂亮的，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养。”
“如果你公务繁忙的话，它不适合你。”季白给他讲述了为了养活“拟鹤”，他在洞天里吃的种种苦。
黎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又捏了捏“拟鹤”的花瓣。
鹤族的翅膀，也会这么柔软吗？
“......你想什么呢？”季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走神半天的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在想我下一个客人。”黎笑了笑。
季白道：“下一个客人？”
黎道：“我发现有人进了天宫，并且在嗅到了跟这盆花类似的味道，所以我让焦明在合适的时间把她请过来。”
“林子贤？”季白想起了这个名字，难怪之前觉得黎的这个化形这么眼熟。
因为被黎强行破开封印的关系，他脑袋里的一些记忆是乱糟糟的。
“那是谁？”黎放开了花儿。
季白道：“你的化形，跟她很相似，但是并不算一模一样。”
黎摸着手里的元宝，思索着这些日子的这些事情：“......嗯，看来这件事情比我想的要麻烦。”
“之前为了应付天帝，江昱珩吃了药躲避，到现在都躺在床上，你打算什么处理？”季白还想来讨个口风。
黎道：“凡人只可以通过飞升入天宫，那个女人不合规，更何况‘天帝’还用更不合规发办法延长了她的寿数，按照天宫的规定，那个女人要被押入天牢受罚，按照咱们那儿的规定......这个‘天帝’可以舍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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