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绿色的藤曼死死地缠绕住他的身躯。
魔法书早已经变成了卷轴。
“吼——”
怪物似乎是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制服,他还能活动的双臂不停地扑腾着。
猛然间就落在了身边艾尔海森的身上。
也幸亏男人的反应很快,才没有被一巴掌拍死在地上。
它的这个动作让青年非常不满,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握紧,藤曼也越来越紧致。
“你说你,好端端的动他做什么?”青年微微叹了一声,似乎是对于它动作感觉到非常的不满意。
嘣——
原本的庞然大物现在好像一个易碎品一样,逐渐就要四分五裂。
“吼——格,里,芬,你,不,得,好,死——”
怪物原本就嘶哑的声音现在越发的不清楚。
青年原本还在微笑着,听到他的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是么?你能逃到这里来,也恐怕不是巧合吧。”格里芬慢慢地走到它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子,金色的眸子看着他,状若无意地说道: “同伙,又会是谁呢?”
“呃——啊——”怪物的气息逐渐减小,但是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神则是看向了站在青年身后的人, “须,弥,的,书,记,官,靠近这个魔鬼是会变得不幸的——”
“什么?”青年下意识地转过头,就和那双灰色的眼睛对上了。
手底下一个不稳,怪物的身体就烟消云散了。
此时的幻境彻底被打破,格里芬的身体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两眼一闭, “啊,我不行了,我要晕了……”
艾尔海森: “……你最好是真的晕过去。”
幻境破了之后,两个人就又回到了那艘小船上。
艾尔海森靠在椅子上,看着他, “不解释解释?”
格里芬两眼一睁,开始装傻: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哇,你想吃墩墩桃吗?”
艾尔海森: “……格里芬!”
听见男人逐渐加重的语气,格里芬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再不说,可能就真的要把面前这个人惹毛了。
“我……我也不知道说啥?要不……要不说点别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 “那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问题。”
格里芬: “……行吧。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说一句谎话。”
“你是真正的格里芬吗?”
他的这个问题让格里芬愣了一下, “我不是格里芬我是谁?”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我问你的吗?”
格里芬垂下眼眸,再继续装疯卖傻已经没有用处了,他深吸一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因为你的实验,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你的实验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毕竟自始至终你对于你的实验一直带着迷之自信,从来不做第二遍,包括一些其他的数据。但是这些并不是真正的格里芬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在须弥,一个学者对于自己的研究项目充满自信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就像对于你来说,一个人在毕业之前学会二十种语言是正常的一样。”
“确实是正常的。但是你还记得格里芬的研究是什么吗?”
“《枫丹美露莘的生活习惯》……”当他把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哪里暴露了,格里芬苦笑了一声, “竟然那么早吗?”
“一个研究生活习性的学者,是不会突然变成素论派的学者的。除非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既然那么早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格里芬随性地靠在椅子后背,翘起来二郎腿,闲闲地说道: “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呢。”
此时的格里芬和正常的他恰似两个人。
“你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麻烦,我当然也没有理由揭穿你。何况……我对你的实验也很感兴趣。”
“哈哈哈……”青年笑出了声,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原来如此,像是你会说的话。那现在,你又怎么想知道呢?”
“我想知道,真正的格里芬是被你杀死的吗?”
青年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眨了眨,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闲工夫去杀人。要说真的和我有关系的话,你可以说是我借着他的身体重生了。当然这听起来非常荒谬,像是一个谎言。”
“那么真正的格里芬……”
“死了,他早在他的实验论文被诺利科拿走之后,就跳下来死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来到的这里。”
“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那么现在呢?你想把我怎么样?”格里芬看着他,别看他现在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里害怕极了。
“那你留在教令院的原因是什么呢?”过了很久,艾尔海森才问道。
青年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个, “当然是为了教令院的研究资金啊。身为一个学者,我深知资金在半路断了的严重后果。”
艾尔海森: “……”
好吧,这个回答是他没有想到的。
小船开始启动,他们朝着须弥的方向行驶。
格里芬: “?你不问了?”
“只要你对须弥没有什么坏心思,留着你又何妨?”
格里芬: “……行吧。你是书记官,你说的算。”
“身体怎么样?”
“什么?”青年的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白术说你使用了身体之外的力量,所以导致你很虚弱,刚刚也使用了吧,实在不行休息一会儿,一觉醒来也许就到了须弥。”
他不说,他还不觉得,他一说,疲惫感就瞬间上来了。
眼皮非常沉重,最终还是抵不过,格里芬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
他做了一个梦,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关于原主的。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对于他来说那些全都是别人的,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不过这一次当他以原主的第一视角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一切都好像变了。
格里芬的父母沉迷于学术,可惜并没有学术上的天赋,他们纵然非常的努力,可是依旧在自己的学派内毫无建树。
于是只能把他们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格里芬就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例子,可是他也仅仅是比他们好一点,他的上限依旧不高,最多也只能研究一些生物种类的生活习性。
但是这些也足够了,足够让格里芬的风头超越他们。
这让他的父母非常失望,他们最终决定自己做,通过儿子的补贴,他们拾起来了更多的研究。
或许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时隔二十多年之后,有了一丝成色。
曾经他在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关于他的父母研究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在第一视角看见了。
他的父亲是素论派,他的母亲是明论派。
而他们所谓的成就——他们的儿子会在二十三岁迎来重大的改变,这会改变他们在教令院的地位,也会带给他们的女儿莫大的好处。
所以,他们接受了诺利科的资助,他们强迫自己的孩子给他们寄钱等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来自天空的预测变成事实。
得知了这一切的格里芬:……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他原以为,原主的父母为难原主是为了自己的研究,接受诺利科的资助也是为了研究,但是他们心底再怎么说也是爱着他们的孩子。
没想到啊,他们爱研究胜过了爱孩子。
他们把原主当作筹码,来赌实验的成功可能性。
那么现在呢?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的论文也该写出来了吧。
如果他回去,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呢?
一个声望颇高的父母?一个优越的家庭?
许久没有感受到愤怒的格里芬终于生气了。
而当他的这个情绪起来之后,在提瓦特大陆的某一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质。
*
历经三天的海上漂流,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维摩庄,距离教令院的距离并不远了。
格里芬跟在艾尔海森的身后,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艾尔海森,我好困啊,感觉自己已经三天没睡觉了……”青年的声音软绵绵的。
“……你都在船上睡了三天了。”男人面无表情地指出来他的语言错误。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那么凶嘛。”
“很快就到教令院了。不过到了教令院,你也是不是该给我一个时间,什么时候把你的实验论文的初稿给我?”
格里芬正在打哈欠的嘴还大张着呢,就停下来了,委屈巴巴的,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好歹都为了咱们平安回来贡献了不少呢……”
“没有你,我根本不会遇见那种东西。”
“……”意识到自己不管怎么说,都说不过面前的这个人,格里芬终于好像认命一样, “好吧好吧,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初稿给你。”
“希望你不会食言。”
维摩庄虽然距离须弥城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快就能到的。
在道成林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四周的目光不太对。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一个他根本没有见过的人非常亲切地走到他身边,伸手好像熟人一般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格里芬啊,你的研究还缺钱吗?要是缺钱的话,给叔父说,叔父给你想办法。”
格里芬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身体, “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啊,不要随便乱认亲戚。”
然后迅速地跟在了艾尔海森的身后,低着头,生怕自己再被人认出来。
看着他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艾尔海森突然感觉到有些好笑, “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
他这幅全副武装的样子,确实给他们省下了不少事。
在须弥城准备分开的时候,艾尔海森难得的叮嘱他: “身体不好就不要乱用元素之力。对你的身体不好。”
格里芬的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你放心,我的身体很好,能够持续时间很长。一时半会儿死不掉。”
艾尔海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说服自己面前这个人还是一个病号: “……我是害怕你不能按时给我论文。那我的资金不久全部打了水漂?”
格里芬: “……”
好好好,让你说话不过脑子,现在好了,气氛都搞没了。
直到男人离开了,他都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什么叫“自己的身体持续时间很久”……
真是话说多了,什么都敢说。
原本以为查林已经回来了,结果等他进门的时候,家里还是他离开的样子,根本没有有人的痕迹。
打开门,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格里芬移开脚,捡起地上的东西,是一张传单。
上面用着非常吸引眼球的题目: 《大发现,大发现,明论派学者芬纳有重大发现》。
还有一些商人邀请芬纳做了一个讲座,不少年轻的学者都去听了。
芬纳,就是他的母亲。
他在船上的那个猜测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他将传单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传单。
垃圾,就应该在垃圾桶里,他现在已经对那对父母没有任何感觉了。
第33章
身体上的伤疤
正所谓越害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格里芬刚从璃月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失眠严重的青年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处撒呢,就来了一个出头鸟。
一打开门,看见了那个穿着教令院优秀学者衣服的女人,原本应该在给明论派学者解释的女人,此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格里芬,你现在可以和我回家了吗?”女人环顾了一周,似乎对于他生活在这样的地方颇为不满, “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你。”
“我在哪实验,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给我说。”格里芬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芬纳女士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这里。你不想休息我还想睡觉呢。”
“你真的不考虑跟着我一起学习明论派吗?”
“我说了,我对明论派不感兴趣……”格里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但是你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论文题目——”
“我没有合适的论文我会拿到教令院的资助资金吗?”青年冷笑一声, “我再说一遍,我,对你的研究不感兴趣。”
说完,格里芬将女人推出了房门,关门之前,他还特意留下了一句话: “你也不要妄想去找优娜,优娜现在在生论派学的很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你自己的研究,那就请你自己研究去吧。”
女人被自己的儿子推出了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挂不住了。
她脸色难看,青一阵紫一阵的。
不少路人都驻足看着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女人整理了一下表情,并没有对里面的人大发雷霆,反而带着一种慈爱, “格里芬,不管你怎么说,我终归是你的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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