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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转头看向面前这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的像素并不高，因为上面的图画非常模糊，除了能够让人勉强辨认出是什么之外。
“他就在砍瑞亚。”男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五百年前的砍瑞亚灾变，他为了砍瑞亚奉献了所有，同时，他也被留在了砍瑞亚。”
之后，男人又看向他，明明是在笑着，但是无端地让人感觉到悲凉， “五百年了，提瓦特大陆历经百年的风霜，已经变得不是曾经的样子。而砍瑞亚呢?那里灾祸横行，没有活人，到处是害人的魔物，你身为他的亲传弟子，竟然从来没有询问过他在底下害怕吗?”
贝克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凉，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格里芬面前。
“你甚至还有心情和书记官打情骂俏。格里芬，你对得起弗里克对你的恩情吗?”
格里芬面色不显，但是心下却已经卷起了滔天巨浪。
弗里克本人竟然在砍瑞亚吗?
他猜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被温哥华大陆世界树的一句:他既不是提瓦特大陆的人，也不是温哥华大陆的人，给整不会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弗里克竟然是因为被困砍瑞亚，以及当初插手砍瑞亚的事情，才会没有被提瓦特大陆所承认吗?
面前这个人，果然知道的比他多。
“我知不知道，都和你没有关系。而且那个家伙手里有多少保命牌，我比你清楚的多，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格里芬冷眼看着他， “比起这个，我更加好奇是的，你到底是怎么样以凡人之躯，在天理眼皮子底下活了五百年的?”
他的这句话让贝克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竟然连这个都猜出来了。看起来，他说你是他唯一的弟子，这句话还是有些信服力的。”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评价，懂吗?”
“想要躲过天理的注意，这可太简单了。换个皮囊，换个身份，就可以了。”
“你都猜了这么多，不如也让我猜一猜?”
“嗯?你来说说?”
“从砍瑞亚灾变开始，你是那个时候的人，那么你是哪一个国家的人呢?盲猜一手，砍瑞亚吧。不过砍瑞亚的人到目前为止，我认为活下来的，屈指可数，而且你并没有砍瑞亚人的基本特征。所以……借用了弗里克的卷轴，把你的灵魂从世界树中隐藏，看似是一个人正常的走完了一生，实则在这世间独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聪明。”贝克大笑着，缓缓地鼓起掌来。
鼓掌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甚至都出现了回声。
随着他脚步的靠近，他的头发也逐渐变了颜色，变成了金色，而他整个人，也和他们曾经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个样子的贝克也只是维持了短短的十几秒，在他走到他的面前时，他就又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
“这是……”格里芬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格里芬，你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呢?”男人幽幽地叹气， “你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你了解温哥华的魔法，和我一样解弗里克。我们如果连手，一定可以找到砍瑞亚的大门，然后打开它。”
“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和我一样的疯子。只不过你太内敛了，总是擅长装疯卖傻。”
“我可不会因为我自己的利益，就去祸害别人，所以，哪怕我是一个疯子，我也是一个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疯子。”格里芬冷笑一声。
第56章
卡牌赌桌
格里芬想要阻止贝克，但是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甚至就连自己的行动都备受阻碍。
贝克则好像两个人是老朋友一样，坐在他身边，还给他拿来了须弥特有的果汁。
“尝尝吧，墩墩桃新鲜榨出来的果汁，知道你和弗里克一样都不喜欢喝酒，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个，希望你会喜欢。”
格里芬: “……”
不得不承认，贝克还是有一些爱屋及乌在身上的。
他看着面前的果汁，问道: “所以，你到底喜欢弗里克那个家伙什么呢?”
在他的印象中，弗里克龟毛，而且极其讨厌听不懂他说话的人，甚至他还有一些别人不理解的禁忌，例如杯垫应该用圆形的，用方形的他就会很生气。
所以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象出来，贝克到底看上那个家伙什么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贝克笑了笑，靠在靠背上，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
“但是他不喜欢你。”格里芬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贝克非常爽快地承认道， “但是无所谓，他自己开心就好。”
青年眯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之后，他才突然说道: “其实你自己的寿命也活不久了吧。”
“……”贝克垂下眼眸，看着杯子里的果汁，不做言语。
“你对是否能打开这次砍瑞亚的大门，心里也没有底吧。你也在赌，赌弗里克愿不愿意从砍瑞亚离开。不过我很好奇，其他的砍瑞亚遗民，都在忙着复国，就你忙着恋爱脑?”
“……人的追求不同，目的当然也不同。”贝克回答道， “好了，来吧，欣赏一下我准备的盛宴。”
格里芬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屏幕。
整个沙漠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在沙漠的中央，一个漆黑的大门若隐若现。
但是在那之上，他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格里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但是因为法阵的原因，他也只能站起来。
“哦?没想到须弥的人几乎全都来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贝克微微眯起眼睛， “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么动静，他们要是再不来，我就要开始怀疑了。”
“你想到了还要这么做?”
“想到是想到，但是做还是要做的。不过……”贝克卖了一个关子。
青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恐怕要为难一下你的小情人了，他真的太碍事了。”
话音刚落，贝克转一下了手里的遥控器，不知道摁下了什么按钮。
从那黑色的流沙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机械手臂，这个机械手臂的灵活度看起来要比他们在提瓦特大陆遇见的其他机械造物要高。
下一秒，那个机械手臂直勾勾地矗立在沙漠之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你……”
流沙以一种非常缓慢地速度慢慢往下滑落，一旦等到面前的机械造物彻底从地底下出来，那也就意味着砍瑞亚的大门即将打开，甚至可能证明着，被关闭在砍瑞亚里面的那些魔物全都会被放出来。
“看起来，我们教令院的书记官，也不像是他自己所说那般‘柔弱’啊。”
没错，首先出现在格里芬面前的人，就是艾尔海森。
格里芬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却没想到男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转过头，看向他们的方向，好像是他就知道这里有人一样。
青年原本准备踏出去的立马就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男人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抿住嘴，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赞同了他的话。
之后，就是须弥众人想要合力解决即将打开的砍瑞亚大门。
可是他身旁的贝克却觉得厌烦至极，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控制器的按钮。
一道激光立即朝着沙漠中央的地方射/去，并且非常精准地打在了那个即将从地底下出来的机械造物身上。
此时沙漠中央除了几个大人物，附近的居民已经被劝说远离了。
就连小草神也出现在了那里。
格里芬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用了点小花招，拿出来了一沓卡牌，一字铺开，放在他和贝克面前的小桌子上。
贝克看向他，有些不太理解。
“庄家通吃，推牌重来。”格里芬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男人也略微勾了勾嘴角，伸手将上面的卡牌拿走， “那么这场赌/局，我必定是赢家。”
“哦?是吗?”格里芬拿了他下面那张牌， “游戏还没有开始，鹿死谁手，还是未知的。”
两个人各怀鬼胎，互相看着彼此。
*
而此时站在沙漠中央的艾尔海森看向面前这个巨大的机械手臂。
小草神也在他身边， “你有把握吗?”
“五成把握。”男人淡淡地说道。
“非常感谢你再次救了须弥。”
“不必客气，我并不认为我是一个英雄。何况，这一次的事件还没有解决，不是吗?”
“格里芬呢?”小草神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青年。
“他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那好。”
想要阻止位于须弥之下的砍瑞亚大门打开，最显要做是的就是让面前这个大家伙直接毁灭掉。
这样想着。
艾尔海森手中的裁叶萃光立马显现在他的手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插进了那个机械造物的眼睛里。
卡呲，卡呲，卡呲……
这个虽然拉慢了它的行动，但是并没有让它停下来，甚至于好像还惹怒了它一般，数量众多的机械造物开始从沙漠里的四面八方开始他们这边聚集。
乌泱泱的一片，恰有一种兵临城下的感觉。
每个人的心头都不免笼罩了一层乌云。
“怎么样?”
“按照现在这个家伙出来的速度来看，最晚一天，砍瑞亚的大门就会暴露在整个须弥。”艾尔海森淡淡地说道， “只能在砍瑞亚大门即将打开的时候，我们把它关闭。”
“而且现在除了干等着，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小草神续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迪希雅已经在须弥城内开始做好准备。”
“那……”赛诺也从他们的身后走了过来，也是有些担忧， “我们真的有办法关闭砍瑞亚的大门吗?”
砍瑞亚灾变是一个噩耗。
男人看向远处，那个隐藏在须弥深处的人， “就看格里芬的能力了。”
*
而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格里芬，好以假寐地看着面前的人。
遥控器就放在两个人的中央。
这个家伙既然是弗里克曾经的追求者，那么他一定会知道，弗里克是一个非常热衷于下注的人，因为他对所有事物的预测都基于最基本的数学和物理。
是一个仅仅靠着一堆数字，就敢去赌概率的疯狂赌徒。
但是不知道是真的有能力，还是上天眷顾，他赌的东西从来没有输过。
而卡牌概率，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方式。
身为弗里克唯一的学生，他对于冰冷的数字一项没什么好感，但是受到他的影响，他对于数字的敏感程度也是相对其他人来说比较高的。
沙漠中央的流沙流速是通过遥控器控制的，他每赌赢一次，流沙的速度就会在现有的基础上降低百分之十。
同样的，贝克每赌赢一次，流沙的速度也会在基础上增加百分之十。
以此迭加，他赢得越多，对于他的利益就越少;反之，对于贝克的利益就越大。
那么这个时候就要看他们两个人之间谁的控牌能力更强了。
流沙的流速一直被双方拉扯在一天半的时间里。
“你和我玩这个有什么用处呢?”男人微微笑了一下，亮出了他手里一张牌，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无论如何，最后的赢家都会是我，你，以及整个须弥，都只会失败。临死前的挣扎，毫无意义。”
他的牌比他的牌大，而控制器代表加速的按钮闪烁了一下。
大屏幕中的流沙开始加速。
青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似是两个人之间随口的攀谈，实际上是在考验他的心理素质。
他看着手里的牌，等待着下一轮。
“是吗?”格里芬轻笑一声， “虽然我对卡牌的理解没有弗里克那样透彻，但是我自认为，还是比你要强的。”
一张牌被他打出，王炸。
贝克看着被打在他面前的牌，沉默了一下，最后只说了一句: “过。”
青年的手心都渗出了汗，如果这张卡贝克接了下来，那么他这一盘满盘皆输。
虽然如此，他依旧表现得运筹帷幄，这是他的第一个赌局，也将会是他最后一场赌局。
“我很好奇，你如果和我赌输了，你会怎么做?”贝克的声音温润如玉，好像就是老友之间无关紧要的攀谈， “毕竟，那个时候，你也是须弥的罪人了吧。”
闻言，格里芬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天天输?如果输了……”
说着，他凑近贝克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薄唇微张， “只要我给的筹码最够多，足够心动。我想，让天理来解决这件事，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哗啦——
青年松开手，他手中的牌飘飘忽忽地在半空中飞舞着，然后落在了地上。
但是他的手里，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张牌。
他好像高高在上的贵人一样，给路边的乞丐，施舍着他的恩情。
松手，脸上带着嘲弄，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就这么落在了他们面前的小桌子上，正好，花面在上——大王。
“贝克先生，你和我的第一轮赌局，我赢了。”
青年低笑，看向外面的流沙。修长的手指摁下了按钮，流沙的速度顿时降到了最低。
但是贝克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微微摇头，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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