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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他妈的烦，读音相似就算了，背景也弄得一模一样。”宋怀瑾拿着笔在纸上点了点，这拼命往前跑想脱离的“过往”又要重来一次。
他拉开抽屉，竟然还有个翻盖的手机，外面挺破旧的，是个二手机。
打开企鹅软件，有个高二年级的班级群，他把每一个人的空间都转了个遍，又通过聊天界面大概理顺了人际关系。
韩步卿的头像是个灰色的，什么也没有，空间什么也没有发，猜不透是个什么样的人。
手机振动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信息了。
大强:宋哥，今晚北堤路有个场，记得别迟到了。
北堤路？什么场？高中生怎么还有场了？宋怀瑾觉得好笑，这个平行时空的孩子也太不把学习当回事了吧。
他回复了个ok的表情，竟然来了，就一定要完成任务，必须要在真实的世界里活着。
宋怀瑾拿了手机下了楼，宋父拿着扳手喝着酒，两人对视了一会，他抿了抿嘴，略微僵硬的说了声“爸，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呵……”宋父站了起来，拖着中年发福有些笨重的身材走了过来，红绯的脸颊充满着酒气，土黄色的夹克混杂着汽油的味道。
宋怀瑾有些想吐，宋父拿起扳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快速的掰过那双粗糙的手臂将男人按倒在地。
痛苦的哀嚎响起，扳手和酒瓶同时落地，惊得电线杆上的小鸟振翅飞向了天空。
“艹，你他娘在干什么，啊啊啊，快放手。”
一声质疑的粗口让宋怀瑾松开了手，他挠了挠头单手撑在腰上，还没说话，对方就挥拳过来，身经百炼的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躲开了，权威被挑战的父亲气喘吁吁毫无章法地继续挥舞拳头。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宋怀瑾跑去了厨房，拿出菜刀用力砍在木制的饭桌上，男人瞪大双眼停在原地，他不敢相信他面前这个软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举动，刀直直立在桌子上。
“你……你……”
“我没空和你玩这个你追我逃的游戏，宋天华，以后你还再打我，我不敢保证这把刀下次落脚点在哪儿。”宋怀瑾扭了扭脖子，眼神阴郁地看向他“你是怎么宰杀那些家禽的，我学得可厉害了。”
看着被吓到没回神的宋父，宋怀瑾笑了笑就离开了，踏出家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童年的噩梦好像被治愈了，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他比宋天华更年轻，更有力，更高大，没什么好怕的。
韩步卿生活的城镇基础设施建设还算完善，北堤路是个步行街，天还没黑，就有不少商贩支起架子准备夜市的摊位。
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和宋天华闹掰了，生活费这种东西就要自己赚取，甚至学费还得要自己弄。
“靠”宋怀瑾皱着眉想了一会，还是要赶紧见到韩步卿完成任务，他才能少做一些支线任务，快点回到真实的世界中。
按照和大强的之前的聊天记录，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场”，就是一个黑网吧，乌烟瘴气，烟熏火燎的房子摆满老式电脑。
“喂，宋哥，快来快来。”
大强坐在中间的位置朝他挥手，宋怀瑾有些困难才走到他面前，拉开木凳坐了下来，电脑已经开好了，打开了企鹅的软件。
他板着一张脸有些搞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大强笑嘻嘻的碰了碰他的手臂说“宋哥，农场准备偷菜了，快去弄。”
偷菜？宋怀瑾噗嗤一声笑了，感情就是玩个农场小游戏，他点了点头单手托腮配合着点击鼠标，登录了企鹅号。
热火朝天的偷菜游戏有些无趣，隔壁的大强玩的不及乐乎，宋怀瑾漫不经心的说“大强，班长说的运动会报名表，你交了没？”
“嗐，没呢，我都不想交表，为什么男生一定要参加啊，韩步卿就可以不参加，简直绝了。”
韩步卿……
宋怀瑾看着电脑扬起嘴角继续说“那家伙他凭什么有特权啊？不是说班上的男生必须参加一项吗？”
“那个交际草有本事啊，宋哥，他和班主任……”大强停下了鼠标，拉着凳子靠近了，“前些天有人看到他从班主任的家属楼走了出来，走路姿势不对劲，啧……好恶心啊。”
大强摩挲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继续吐槽“不过韩步卿那个娘娘腔也确实有资本，长得跟个女人一样，走后门确实让他获得不少东西，那些个富二代可喜欢他了，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存在呢？”
交际草？还有这种称呼，宋怀瑾转过头说“我们班的男学霸是谁？”
“哈？男学霸？怎么了？”大强疑惑的眼神让宋怀瑾不得不再捏造一个理由出来，他说“你傻啊，我们的作业不用抄啊，找学霸肯定没错啊。”
“男学霸啊？那肯定就是副班啊，建易，那个装逼男，宋哥，你一向和他不对付的，你真的要找他抄作业？”
“……”宋怀瑾双手抱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走吧，大强，回去写作业了。”
话音刚落地，就有网管跑进来说“喂，有警察巡视啊，那些小弟弟妹妹快点离开，离开~”
大强反应极快拉着他往后门窜了出去，人群很快让他们分散了，宋怀瑾发了个信息就自己闲逛起来，酒吧的大门热闹非凡，他单手插兜观望了一会还是离开了。
在酒吧的后门，他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红色衬衫黑头发的少年眼里没有光，鲜红的美酒顺着细长的脖颈流入精致的锁骨窝上汇聚成一个红色的湖泊……
宋怀瑾皱着眉走上前去，抽了好几张纸巾覆盖住弄脏了的皮肤，纸巾吸收了葡萄酒，韩步卿双眼放空抬起双手搭着他的肩，带着炙热的双唇朝他耳朵吹了一口气说“不要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尤其是漂亮的男……唔……”
韩步卿脸颊被捏起，勾人的长腿被推了下来，宋怀瑾脸不改色地说“太晚了，要回家去了。”
“……”
“宋环景？”韩步卿终于看清了人，班上的恶霸，“你……”
“走吧，我送你回去。”宋怀瑾拉着他的手把酒瓶丢掉，准备离开这里，韩步卿看着地上的酒瓶子有些呆滞地跟着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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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番茄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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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在哪儿？”走了一段路宋怀瑾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他家的地址，韩步卿的薄唇笑了笑，他收回自己的手转动了一下手腕。
“宋环景，你想怎样？到我家揍我？”
“为什么要揍你？”宋怀瑾转过头一脸不解，高挺立体的五官写满清澈的愚蠢，韩步卿微微蹙眉，但很快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他走上前搂着他脖子说“那不然来我家艹.我？”
宋怀瑾拉起他的后衣领将两人的距离拉开，“韩步卿，说话就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身体接触，我什么也不干，就是送你回去，快点带路。”
韩步卿有些不懂这是在做什么，但他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沉默不语往前走着。
这个时候的韩步卿又浪又跳脱，和那时候遇见的人有些不一样，但那双黑色的瞳孔里一样都是没有任何神采。
红色的衬衣包裹在牛仔裤下，勾勒出完美的腰身，牛仔裤露出了脚脖子，盈盈一握的脚腕上线条感很强，这双腿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艹”宋怀瑾意识到自己在打量这个湾仔码头的身材，烦躁到咒骂出声，引来了韩步卿的回眸，无神的双眼依旧像一汪清池，在月光下闪动，让人沉沦。
“快走啊。”他挥着手催促着韩步卿。
“……”
原本还十分热闹的街区，随着步伐的移动，吵闹声逐渐被机械运作的声音取代，被路灯照亮的水泥路也逐渐变得昏暗起来，韩步卿住的地方像是被市区遗忘的筒子楼。
周边是施工单位，电钻还有泥土搅拌机的声音还在发出不悦的声音，韩步卿站在楼下指着整片白墙的房子说“到了。”
“嗯，那我走了。”宋怀瑾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建筑就转身离开，韩步卿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视线外才缓慢上楼。
尽管有一万个不愿意回去，但没有经济能力的高中生只能硬着头皮忍着，宋怀瑾推开门而入，迎面砸来厚重的书包。
“从今天开始，你就滚蛋吧，我不会再养你这个白眼狼了，滚的越远越好。”
宋天华慵懒地靠着椅背，左腿抬起踩在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二锅头瓶子，表情像个上位者一样看着他。
“法律规定，在我未成年期间，你是有责任抚养我，并且给我提供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宋怀瑾面无表情拿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但你家暴，现在还要遗弃我，这个不合理啊，父亲。”
父亲二字咬的极重，宋天华脸色一变，酒瓶被放在桌子上，抽出后背的皮带就要上前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过量的酒精让他步态不稳，挥动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迟缓。
宋怀瑾轻松握住他的手将他推倒在地，蹲在地上将他腰间的钥匙取了下来，径直走去平日收钱的箱子打了开来。
“我只要这五百块，宋天华。”宋怀瑾把钥匙丢在他面前，拿起书包和边上装着校服的袋子就离开了。
没有地方睡，又不想去黑网吧，裤兜里的五百块就是他所有的积蓄，宋怀瑾叹了叹气往远处走去。
公鸡在打鸣，在睡梦中的他逐渐醒来，水泥底板让他周身散发着痛，扭了扭脖子后他发现不远处的韩步卿穿着校服推着单车看着他。
宋怀瑾清了清嗓子把从便利店买来的餐桌布收了起来，拿出牙刷和杯子走了过去，出了桥底明亮的光线让他眯起双眼。
“早上好！”宋怀瑾抻了抻腰，有些尴尬地笑着，这落魄的样子让人看见，有些丢人了。
韩步卿没有回复，推着单车离开了，宋怀瑾努了努嘴觉得这个男小三也太冷漠了吧，好歹昨晚还送他回去了。
“前面有个公厕，可以去那里洗漱。”韩步卿清冷的提醒在他身后响起。
一路跑着去学校，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进去教室里，大强已经在座位上呼喊他了，没想到他前桌就是韩步卿。
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轻而易举和这个韩步卿成为好朋友，然后再帮助他寻得良人啊！宋怀瑾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睡桥底带来的坏心情也开始好转回来。
“宋哥，豆浆油条”大强像所有小弟一样给他准备了早餐，宋怀瑾肚子也饿了，于是就没有跟他客气，沉闷的早读结束后，韩步卿就离开了教室。
宋怀瑾看了他一眼就转头拍着大强的肩膀说“建易在哪儿？找他打打球联络一下感情啊。”
“打球？宋哥，你傻了吧，建易那家伙都不跟我们玩的，人家要考重本的，呐，那个戴眼镜的木头脑袋就是他啊。”大强打着哈欠指着中间位置将校服穿得工整的男孩。
长得白白净净的，带着个黑色眼镜，看起来挺老实的，要是……宋怀瑾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喂，建易，大课间去打球活动一下呗。”宋怀瑾拉开凳子坐在他旁边，学霸只是轻轻抬眸看的了他一眼，就继续把视线放回到手上的试题来。
“我不和学渣一起玩，拉低我的智商。”
口气还挺大，宋怀瑾双手抱臂点了点头说“我也不是学渣啊，我只是不怎么爱学习，不然……”他停顿了一下，等待大学霸好奇地抬起头看着他，他才缓慢开口说“要是下次月考物化生我能超越你，你就和我交个朋友，怎样？”
周围听到的人都笑了，包括大学霸，建易放下手中的笔，扶了一下镜框说“你不用超越我，只要你总分做到可以不用倒一，我愿意。”
“行，成交。”宋怀瑾举起拳头碰了一下他的肩膀算是回应了这个赌注，然后就离开了座位，大强瞪大双眼看着他。
“宋……哥……我的哥啊，你……”大强连忙拉着他离开了教室，一路越过人群来到了平日里他们这帮坏学生点香烟的聚集地。
“你疯了吗？你跟建易打这个赌？”
“为什么不行？”即使远离高中这么多年，但那段疯狂学习的记忆太过深刻，跟一个毛头小孩比，他还是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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