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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我这几天都在你住的地方蹲你，天天拿那些货去快递点那里寄，那里的人说你开了一家店，哼，挺牛的啊。”
“当初你把我赶出家门，就应该料想到我是不可能赡养你的，你都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我何来赡养的义务呢？”
宋怀瑾把最后一口鸡蛋饼吃完，将袋子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他要离开了，再不回去就会错过放围巾的最佳时机！
他越过宋天华的身边准备离开，面黄肌瘦的男人却突然说道“医生说我肝硬化，再不治疗就要死了，我需要钱买药。”
“那你就把店铺卖了换钱吧，你当时也就给了我五百块让我撑到现在的。”
“你个不孝子，白眼狼。”宋天华恼羞成怒抓着他的衣服想要揍他，只是，还没病的时候都压制不住年轻人的力量，现在，更加是不自量力。
宋怀瑾没有收力，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周围的人围观过来，门口的保安过来大声呵斥着他，宋天华像个老赖，扶着被揍的脸颊在大声哭闹，十分滑稽。
人为了钱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宋怀瑾一点也不惊讶宋天华的行为，当年，宋震松更加狠……
宋怀瑾不打算理会他，准备离开时，却在人群里发现了身材高挑的韩步卿，他神色复杂望着这边，宋怀瑾的顿时感到了烦躁，不想要让他看到这些场面，这一刻，他理解了那时候的韩步卿。
围巾最后还是没有送出去，韩步卿没有问他关于中午校门口的闹剧，大强也不过问，大家都为了维持青春期少年的体面选择闭口不谈。
后面几天，宋天华出奇的没有找他，这不像他的作风，宋怀瑾虽然怀疑，却也没有过度关注，反正不开更好，他省的轻松。
可是，他发现网店里的收益和银行卡的帐对不上了，这个帐是韩步卿以前和他协商好的，让他每月做一次账，将总收入对半分，这也是同意用身份证号开网店的要求。
接连几天的下雪天气，街边的房子和树枝都挂满了积雪，周围的风景美的得像个童话，
韩步卿穿着羽绒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走着，一不留神那些烦人的积雪很容易将他拌倒，宋怀瑾带着手套将手揣进口袋里。
“韩步卿，你私自取出的那两万块给宋天华是算你的还是我的？”
他还在往前走，韩步卿却停下了脚步，不敢继续往前，宋怀瑾转过头笑了笑看向他继续说“偷偷做这些雷锋的好人好事，是想干什么？”
宋怀瑾咄咄逼人，语气冰冷，眼神没有任何温度，韩步卿皱着眉想解释，却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宋天华这次要了两万块，下次就会要五万，再一次就会要十万，你有钱吗？你有那么多钱吗？韩步卿，那些钱是要给自己防身用的，给你上大学，考研用的，你凭什么就这样拿出来给一个垃圾啊？”
宋怀瑾有些失控的将他推在墙上，右手手臂砸在他耳边，眼眶发红，他能接受宋天华用各种阴间小事搞自己，却不能接受韩步卿为了他去用钱息事宁人。
他的愤怒情绪也惹怒了韩步卿，他推开宋怀瑾，揪起他的衣服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凭你帮了我那么多，就凭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的，就凭我喜……”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该不会是为了我们之前做了那些事情就胡思乱想什么吧？韩步卿，你不知道那些都是直男的把戏吗！”
宋怀瑾把男小三堵在角落，无奈地抬起他的下颌在他耳边说“韩步卿，别爱上我，不要和我表白，不要将那些东西诉诸于口，我不想听……”
韩步卿咬着牙眼眶微红，点着头说“我知道了，对不起，会错意了……”
咚咚咚……咚咚咚……
心如战鼓，宋怀瑾心脏一阵刺痛，他微微皱眉，却依旧没有过多展露情绪，他怕自己一旦显露出一点不舍，一点爱恋，韩步卿就会表白，就会将禁忌的我爱你，我喜欢你，这些词说出口。
“你放开我吧，我要回去了。”韩步卿低下头挡住了自己的全部情绪，宋怀瑾松开手臂，他得以解脱逃离了那个冰冷刺骨的巷道。
宋怀瑾静静站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还想陪你到高考结束呢，韩步卿。”
他转身往小区的反方向走去，修车店还在开业，门口一盏暖灯在雪地里显得特别温馨，里面的喝酒打牌声特别热闹。
宋怀瑾一脚踹开了门，说自己肝硬化要钱去买药的人此刻一手拿着酒一手搓着手上的麻将不亦乐乎。
“你怎么……来了！”宋天华的笑容僵在原地，其余三人也停下了出牌的动作，宋怀瑾手上拿着铁棍，像个夺命的黑面罗刹。
“不想死的，就都滚蛋。”
一声落下，房子就只剩下他和宋天华了，对方不服气的喝了一口酒，抬起一只腿坐在凳子上。
“怎么，来找我干嘛？不是不管我……”
“把钱拿出来！”
“什么钱，我不知道……”
“把钱拿出来！”宋怀瑾铁棍砸在麻将台上，哐当一声，宋天华被吓得差点摔倒，他维持着面上的镇静，双腿却在发软。
“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那个同学主动给我的，他……”
“把钱拿出来！”
宋怀瑾孔武有力的臂膀拿着生锈的铁棍往他脸上挥去，就仅仅差一厘米时，他脑海一片空白，心脏抽着痛。
他和宋天华同时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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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去见你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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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生……你怎么还在睡呢？要是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该多好，我本就应该躺在这里的！”
“宋医生，快醒醒吧，听叶医生说你本来是要出国进修，然后回来做大主任的是吗？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宋医生，接下来我可能不能来看你了……我要……”
“滴滴滴……滴滴滴……”
“你个糟老头啊，你干什么要乱喝酒啊，你看现在进急诊了……”
“快来三床抢救，准备气管插管……”
宋怀瑾微微睁开眼睛，鼻尖一阵熟悉的消毒水味，他抬起手摸了摸鼻子的吸氧管，又想去拔掉，一双熟悉的手握住了他。
“不要拔掉，医生说你要吸氧。”
“韩步卿……”
宋怀瑾眼睛终于睁开，他看到了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韩步卿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周围是仪器，他这是住进急诊了？
他抓的时间太久，韩步卿面无表情转动手腕，宋怀瑾坐了起来晃着脑袋，他是去收拾宋天华的，然后……快要疯掉的情绪让他举着铁棍往他脑袋上挥过去……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宋天华打电话给我的，他说你晕倒了，让我送你去医院，给了五千块他才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又讹钱，宋天华即使在最后一刻，他都没想过宋环景是他的儿子。
“你给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韩步卿点了点头，牵着的手松开了，他得以自由。
“你傻啊，你不给钱我自己也能醒来，这些钱你要自己留着，一分钱都不要给外人，上大学读研需要很多钱，网店的生意不能保证一直都那么红火，你要给自己留点啊！”
宋怀瑾这次没有发脾气，他怕韩步卿又一次生气离开，他还想和他多待一会。
“呵呵……同学不用怕啊，你的头颅CT结果出来了，没什么问题，应该就是最近休息少压力大才导致的晕厥，好好休息就行了，干嘛弄成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过来，他将报告拿给了韩步卿说“去结账吧，不需要继续留观了，这里也吵，不方便休息，回家睡更好。”
医生说完就走了，护士过来给他拆掉了身上的监护和吸氧，韩步卿没说什么转身去结账。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小雪，韩步卿走在前面，路灯下的他身影有些单薄，尽管他身上已经穿了厚重的外套，宋怀瑾挠了挠头默默走在后面。
回到出租房，大门刚关上，灯还没来得及打开，寒冷的双唇贴了上来，热吻带着愤怒不甘，完全没有上次的那种温柔与耐心。
“宋环景，这也是直男的小把戏吗？”韩步卿的手摸着那个尴尬的位置，“你和我接吻的时候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把我当成女人？是吗？”
韩步卿抬起头咬着下唇不服气地说道“你明知道我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可是你一直不阻止，不拒绝，任由它长大，然后就告我这些都是直男的小把戏……”
说着说着，他就哽咽起来，双眼泛红，宋怀瑾想抬起手最后还是选择一动不动。
“为什么啊……我们的积蓄那么多，给宋天华两万块有什么问题？我知道贪婪的人永远得不到满足的，但你现在要高考，要努力往前走，能用钱解决的事为什么不先解决？”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处理不妥当，所以你才说那些话的？”
韩步卿低下头靠在他肩上，抖动的肩膀无声诉说着他的难过。
宋怀瑾仰起头让发酸的眼眶憋住那些眼泪，他推开韩步卿吸了吸鼻子。
“韩步卿，宋天华只是一个插曲，我…我是个直男，我不能骗你，我只想和你成为好兄弟，刚开始对你好，是因为我发现霸凌是不对的，我想要弥补，后面和你接触了，我才发现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呵呵哈哈哈……朋友……”韩步卿大笑着，他点了点头“这回我记住了，宋环景，好朋友，好兄弟，明白了。”
客厅的灯始终没有亮起，韩步卿回了房间，宋怀瑾摸着巨痛的胸口蹲了下来，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水。
好疼……好疼……韩步卿……
这一刻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克服不了重力势能，宋怀瑾哭着笑了。
“韩步卿，对不起……”
第二天，韩步卿一如往常去学校，宋怀瑾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变回了刚开始的时候，冷漠有距离感的韩步卿又回来了。
“宋哥，你和步卿怎么了？好奇怪啊！”大强观察了一天了，觉得奇怪却又不敢大声询问，只能等放学后拉住宋怀瑾问道“步卿都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而且，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笑过，为啥？以前他经常笑的。”
“去网吧不？”宋怀瑾反问他，大强啊了一句，对方就不管他背着书包去了黑网吧。
“宋哥……你这游戏玩的有点猛啊。”
宋怀瑾没有说话，继续按着键盘在游戏里厮杀，大强叹了叹气，他预感到他宋哥和韩步卿之间应该闹矛盾了。
大强在百度页面搜着关键字，当他找到那一个曾经鼓舞着他反抗父母跑去网吧通宵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的视频时，他摘下了宋怀瑾的耳机，打开播放键。
“如果道路两边都不知道怎么走，那就选择一条最想走的，从心是个怂字，却是最快乐的一种活法，因为，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路，后悔是一定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一条自己想选择的呢？”
“？？？”
宋怀瑾皱着眉看着他，大强再放了一遍。
“宋哥，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不要吊着一股傲气，你把键盘打烂，游戏成为赢家，步卿走了，你依旧是个一无所有的输家，不是吗？”
“去道歉吧，去好好和他说说，男人就应该有这个度量，”大强想了想补充道“虽然步卿也是个男的，但你先喜欢人家的，你只能多付出一点啊。”
“万一他不接受我的道歉呢？我……”
“哎呀，宋哥，你几时变得那么婆婆妈妈的了，为了救韩步卿，一人单挑马超南那几个，裸着身体在饭堂上晃荡，从学渣考上全年级第一，就为给韩步卿一个公开的道歉，利用校园的力量逼迫马超南道歉，在雷雨天不顾周围人的看法，背着韩步卿下楼，做这些事的果断和勇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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