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也演完了。他知道这里的消息一定会被迅速地传出去。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一节晚自习一下课，课间十分钟。
云昙去了一班所在的位置。
走廊杆上很热闹，一个个都趴在栏杆上，吹着凉风，吐槽下午那场试题的难度，可云昙一来，立刻引发了极大的关注，所过之处仿佛被消音了似的。
在一众好奇目光的陪同下，云昙站在了一班门口，他随便扫了下，都不用问，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被人群包围的伏泽。
他“登登”敲了下窗：“伏泽，你给我出来。”
伏泽停下中的笔，抬眸看了过去。他还没说话，周围的人已经七嘴八舌开口了：
“你谁啊？出什么出？不去！”
“有问题就乖乖往后站！没看到这正忙着吗？”
这些人言辞中满是对伏泽的维护，明显很不待见原主。
云昙心底乐了下，这个班里的人莫名让他想起了他以前的班级，那些家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再次敲了下玻璃，语气似乎有些不耐：“吵什么吵？连出来一下都不敢？”
“行了。就先到这吧，我出去一下。”
伏泽放下笔，站了起来，周围人脸色焦急，正想再说点什么时，突然窗外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喊道：“伏泽，冯主任让你过去一下。”
顿了一下，她又看向云昙，补了句：“云昙，冯主任让你也过去一下。”
云昙有一瞬间的意外，很快他扬了扬眉，心说来得正好，那就一并处理了，省得事后还要再走一趟。
办公室就在一楼，有不少吃瓜群众掩饰性地抓了个杯子，也有机灵点的拿了张试卷，跟了下来。
年级办公室人来来往往，瞧着很是热闹。云昙一下来，还没进去，就瞄到了站门口沉着张脸的冯主任。
冯主任见两人也不多说，挥了下手，示意他们跟过上。他径直带人进了隔壁那屋，“啪嗒”关了门，隔绝了外头大多数人八卦的欲望，他窗帘倒是没拉，但也没几个人敢贴上去的。
这边是答疑室，下课时间恰好没人。
冯主任也不客套，直入主题：“有人投诉，说你云昙打了伏泽，这才导致了他下午迟到半小时，甚至刚刚还发话威胁伏泽，让他出来。你两都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啊？”
云昙抢先开口，他无所谓地笑着说：“您这不都知道了吗？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没错，下午这事确实是我干的。”
“你、你让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冯主任看他这滚刀肉的态度就一阵胃疼，亏他还以为云昙这阵子改性子了。
云昙这种是他教学生涯中遇到的最难搞的一类学生，偏偏眼下这位又是自家朋友的儿子，多少沾点关系，他还不能坐视不管。
冯主任厉声说：“你是想让我把你爸叫来？还是把你送少管所管教管教啊！？”
云昙：“这两个可能不太够。我觉得应该全校通报批评，再来个检讨什么的。让大家引以为戒。”
冯主任：“……”
“你居然还敢提检讨的事？！”
眼看冯主任要发飙，云昙还没说话，一旁的伏泽突然出声：
“冯老师，其实我迟到半小时不是因为他。”
冯主任&云昙：“……啊？”
伏泽平静地叙述事实：“自行车半路坏了，我拿去了修，所以才迟到了。”
冯主任不信：“那云昙脸上这伤，你身上那泥？”
伏泽：“校外有人拦我，今天多亏了云昙解围。”
冯主任迟疑：“啊，那他今晚干嘛叫你出来？”
伏泽：“可能想关心下我为什么还是迟到了。”
冯主任纳闷：“那他，他课间那些话，这这怎么不解释一下啊？”
伏泽：“可能只是害羞，做好事不想留名，因为这不符合他校霸的身份。”
云昙此刻心情异常五味杂陈，以至于一时半会都顾不上去反驳伏泽的话，却不知他这表情落在了冯主任眼里，恰好成了伏泽口中的被戳破真相的脸皮薄，无话可说。
冯主任眼神古怪，半响后他干咳了一声，对着伏泽苦口婆心叮嘱：“记得啊，有什么事不用怕，直接告诉学校啊。只要你……只要你们没错，学校永远是你们的坚强的后盾。”
冯主任很快把他两放出来了。上课铃声早就响了，眼下走廊静悄悄的，没人敢在楼下晃荡。
云昙收敛好自己那复杂的情绪，状似无意说：“欸，你为什么帮我解释？”
伏泽：“那你又为什么不解释？”
云昙撇撇嘴：“我？我那是懒得解释。反正我看你不顺眼，打你一顿迟早的事。你不会真以为我救了你，和你就很熟了吧？”
伏泽：“你也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在实话实说。”
云昙：“那就好。”
两人并行走到打水处，云昙动作快那么一秒，伸手朝伏泽边上一挡，撑住了扶梯，他没有看向对方，声音拽拽的：“你带手机了吗？”
“没”
“那你最近都给我把手机带上。有什么事方便联系，懂？”
伏泽似乎挑了下眉：“哦？”
云昙飞速从口袋摸出张折叠的纸，双指夹着甩在伏泽面前，动作间自带帅气，可声音却莫名压低了点：“所以，你真正的联系方式到底是什么？”
伏泽抽出那张纸，展开后看清那几行漂亮的字体，有那么刹那的不可思议，可他很快掩饰好自己的异样，原封不动地把纸折叠好，塞回云昙僵着的手指缝隙：“最后一个，‘1’换成小写字母‘e’，第二，四，五个字母大写。”
云昙：……
这还有个隐藏坑？？？
0“yi”放一起，就跟g和“yi”放一起一样，人们下意识会自动转换成01，ge。况且shift＋01听上去还和前面的shift＋79对称……这不摆明了利用人的思维惯性，误导人吗？
云昙刷地回头，也顾不上什么戏不戏的，他盯着伏泽的双眸莫名有点幽怨。云昙一字一句对伏泽说：“你牛。”
伏泽没忍住嘴角微微翘了下，又很快被他压下：“承让。”
云昙估计伏泽是回去的第一时间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两人对话框里，除了那句初始的打招呼，一片空白。
伏泽的头像是一片漆黑，顶着串乱七八糟的代码作为名字，这串东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云昙都不会再忘记，这是他有史以来，最难要到的一个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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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昙：学废了，这就去改
第17章 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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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昙去了学校。
他的人设不允许他在试卷上写题，但看看题，在草稿上涂涂改改总归是可以的。
这卷子说实在的，对云昙来说挺常规的，没什么难度。当然，可能这些对初入高三的稚嫩学子来说，难度不小。
整份卷子潦草勾画完后，他抬起头来，拽了拽脖子，离收卷还有一个小时，他已经基本没事干了。但他对自己这速度，略微有点不满。
这对他来说确实慢了。
按照他以往的水平，这种难度的题，整份写完也就差不多这个时间。可他这眼前还没动笔，光看外加思路计算，却花了同等的时间。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的水平下降了。
果然，学习这东西，三天不学就没手感了，一个星期不学就不想学了，一个月不学……那就回炉重造吧。
云昙从高考前夕来到这里已经有个把月了。在这个把月，他其实也没有完全把知识丢掉，还是会跟着上课的节奏或小测，瞄个几眼，复苏下记忆。不过确实不如原来上心，这种程度的下降，他可以接受，毕竟重头戏在剧情。
而维持一定的学习记忆，一是不想自己以前的心血白费，外加为自己留个后手。
响铃后，云昙在位置上待了一会，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慢悠悠走出教室，去了自行车停放处，他丝毫不担心能不能遇上伏泽这个问题。
正如他之前所说，自有某种存在，会把所有的一切推到他面前。
等他过去的时候，人流依旧不少，却没之前那么挤。
云昙一眼注意到了前方的四人。
伏泽和谢傲安他们经常走一起，自行车也停放在附近不远。
“wtfk？兄弟们，我人没了啊？”
“我的自行车也没气了！”
“我的也是。”
几人查看完自己的车，陆续看向伏泽那边。
伏泽腰板挺直，往下瞥了眼：“不用看，出问题了。”
他这话一出，再看看眼前这情况，还有谁不明白？
谢傲安气得牙痒痒，猛地拍了车座，他刚想说‘哪个王八羔子干的’，下一秒就看到了云昙，嘴边的话瞬间改口：“云昙！你怎么在这里！”
云昙走近，似乎是挨个扫了视了一圈，他用一副落井下石的口吻说：“哟，这一个两个都在呢，没落下啊。不错，这办事效率可以啊。几位，几日不见，这么惨了？”
韩浩森脸色难看，没说话。
戈敏才脱口而出：“自行车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云昙毫无感情地念：“怎么？别平白无故污蔑人啊。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我云昙几百年前就不用了。”
谢傲安压根不信他这鬼话：“哦？那我们云大少爷可真是神机妙算啊？来得可真够巧的。”
“不过，这事确实和我脱不了关系。”
云昙看着伏泽眼睛，“伏泽，你应该懂我说的是谁，我只是提前预料到了那人的手段。”
云昙话锋一转，脸上表情和语调都变得丰富了不少：“不过，看你们有难，身为死对头的我不来奚落一番，确实说不过去。”
系统惊讶，不停提出警告：“宿主！你在做什么？！谁让你把台词穿插成这幅样子的！”奈何云昙压根没空理会它，仍旧兀自地说着这加戏后的剧本。
“提醒一句，你们这段时间最好悠着点。比如这自行车这东西，就别骑了。还有，伏泽你今晚放学别走。”
剧本交叉着进行，云昙感觉自己快精分了，演戏这东西，可太不容易了，他也顾不上什么露没露馅，迅速说完准备好的台词，直接开溜。
伏泽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愠怒。从云昙的出现，到几分钟后的离开，他从始至终都没说任何话，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探究之意。
谢傲安几人面面相觑。
安静了几秒，谢傲安冷哼了一声，打破僵局：“这么明显的漏洞，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呢？伏泽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和我一起走，正好给我爸找点事做，免得他整天叨叨着无聊。”
“对啊，反正我家不远，走路也没什么。”戈敏才跟着宽慰了句。
伏泽收回视线，他淡淡扫了眼其余两人，又偏头看向身边的好友，眼神柔和了点：“谢了，先回去吧。这事先放放，这次是我拖累你们了。别影响心情，等考完再说。”
谢傲安一听这话，突然叹了口气：“哎，也是。伏泽你加把劲，要不是我语文拉胯，这次就不用你上场了。”
谢傲安指的是‘第一’这个头衔。重点班级不只他们一个，对第一名这宝座向来虎视眈眈，只可惜一直以来被伏泽压着，一个个都快放弃了。
而这次，其余班级听闻伏泽意外迟到这事，遗憾的同时，又很是激动。
这意味着这次的第一不再是毫无悬念！
其余班级顶层那批大有一副磨刀霍霍向一班的趋势。
伏泽听这话，欲言又止，最后哭笑不得说出一句：“别担心，我这次成绩应该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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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昙一进车内，立马揉了揉耳朵，掏出个手机假装和别人聊天的样子：“打住打住，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完成了任务吗？”
“至于顺序，我难不成一上去就说那么干巴巴的几句话？”
“你想想啊，这可能吗？是被人当成傻子？所以呢，我这是随机应变，让剧本更符合实际。”
“念叨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乖，快去休息一下。”
系统：……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晚自习期间，云昙能感受到整栋楼都弥漫着一股子丧气，哪怕是他所在的这种层次的班级都不能幸免。
成绩，分数，排名永远是学生时代逃不开的话题。
一科接一科的答案，一刀又一刀，整个晚自习很快就在这尸横遍野中度过。
云昙一直以来就不喜欢挤人堆，眼下更是如此，反正这个身份也没什么时间上的枷锁。他等人走得差不多后，才下去了二楼，过去了伏泽所在的班级。
虽说按剧本来看，在校外其他地方，伏泽回去路上，两人今晚也一定会碰上。可他还是有点好奇，伏泽会不会听他的，比如放学真的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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