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源来了,快过来。”
陈云婷温柔地朝局促不安的沈之源招了招手。
沈之源眼神躲闪,根本不敢正眼看。低着头,慢慢挪到了陈婉婷的面前。
陈婉婷弯下腰,想摸摸沈之源的头。手还没触碰到沈之源,他就立马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
“我错了,请不要打我,我真的错了……”
“我会很听话的,我吃的很少,不会浪费粮食。”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打在自己身上,沈之源依旧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陈婉婷满眼的心疼,“你这孩子,真是受苦了。”
“阿闫,过来。”陈婉婷拉过身旁的沈之流,“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弟弟,你要好好保护他,听到没有?”
“知道了,妈。”
沈之流看着抖成筛子的沈之源,认真说:“不用害怕,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沈之源从没有被人温柔对待过,围绕身边的只有无休止的谩骂和争吵。
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家。
陈婉婷对待沈之源视如己出,一视同仁。让孤僻的沈之源,渐渐有了生气。
每次受欺负,沈之流作为哥哥,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他。即使力量悬殊,沈之流也不会让沈之源受伤。
初到沈家的那一年,是沈之源最快乐的日子,也是他人生中最为珍贵的回忆。
“母亲,对不起,我这次考得不好。”
“没关系,阿源很棒哦!下次,再接再厉。”
“母亲,节日快乐!”
“哎呀,阿源真懂事,这个礼物母亲特别喜欢。”
……
“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沈之源,嘴里喃喃道,“母亲……哥……不要抛下我……”
谢鑫源瞧着沈之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刚想给沈之源擦擦眼泪。
沈之源便猛然惊醒,惊魂未定地看着谢鑫源。
谢鑫源尴尬地收回了手,“那个……我没有要对你做什么,单纯给你擦擦眼泪而已。”
“哦,没事。”沈之源哑声问道,“我哥呢?”
“沈之流他很好,学校有事先回去了。”
谢鑫源发现自己撒起谎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就行了。
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举手之劳而已。”沈之源听到沈之流已经离开,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谢鑫源身上还穿着沈之源带血的外套,没有头绳绑住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那个……我先去个卫生间。”
椅子被拖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谢鑫源将头发捋到耳后,慌忙走进了卫生间。
“我去!”谢鑫源看着镜子里面宛如女鬼的形象,差点原地去世。
才换好的发型,怎么成鸡窝了?
还有,这个头发上的树叶是哪来的?
这个样子,沈之源不被吓到,真是奇迹。
算了,先洗个脸吧。
谢鑫源捧着冷水,洗掉了脸上的泥渍和血迹。又用手胡乱理了理头发,从裤兜里摸出一根发带,戴上。
露出光洁的额头,谢鑫源看了看镜子,差不多了。
走出卫生间后,谢鑫源又坐回了病床前。
“你要喝热水吗?”
沈之源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不喝,谢谢。”
病房里又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静默,谢鑫源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盯着吊瓶,看滴管里一滴一滴往下掉的针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紧接着,沈之流被推了进来。
医生交代完后续注意事项,就带着故事离开了。
沈之源看向谢鑫源,眼里满是不解和疑惑,更多的是对沈之流的担心。
“我哥他怎么了?伤得严重吗?什么时候能醒?”
面对沈之源一连串的问题,周言澈道:“肩膀的骨头骨折了,有些轻微的粉碎性骨折,注意休养就行。”
“是因为那块板砖?”
“嗯,庆幸那块砖年岁久远,伤害性不大。”
“都是因为我,不然我哥也不会受伤。”沈之源偏头看着沈之流,一脸的自责。
周言澈虽然对沈之源不是很了解,但也清楚沈之流对他这个弟弟还是挺上心的。
“不想让他担心,那就好好养着,别在生出事端。”
谢鑫源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打脸来得也太快了吧。
下次,还是别撒谎了,不适合。
沈之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乔郁年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去追,乔郁年留给自己的只有一个背影。
追着追着,乔郁年挽着谢鑫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我不喜欢你,这才是我的爱人。”
“听到没有,我才是郁年哥最爱的人。”
沈之流告诉自己这是梦,这不是真的,迫切地想要醒过来。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醒不来。
第76章 大型真香现场
乔郁年满脸的决绝与冷淡,令沈之流的心一点一点冷却。
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该做的都做了,怎么能提上裤子不认人呢?
沈之流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质问道:“你说的话都不作数吗?”
“你可真蠢,只是玩玩而已,何必当真。”乔郁年和谢鑫源并肩而立,深情款款地望着对方。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沈之流被困在梦魇里出不来,嘴里一直喊着乔郁年的名字。
周言澈尝试着叫醒沈之流,可是没有任何用。
乔郁年和梁希牧一下高铁,坐上出租车,就往医院赶来。
两人提着行李箱,进了病房。
沈之源笑着和乔郁年打招呼:“好久不见,郁年哥。”
“嗯。”
乔郁年回答得轻描淡写,直奔着沈之流而去。
在梦里,沈之流作为一个旁观者,见证了乔郁年和谢鑫源的婚礼。
沈之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举行婚礼,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难过,懊悔,无措……撕扯着沈之流的内心,就像陷入了一片沼泽,挣扎得越厉害,陷得越深。
乔郁年伸手抚上沈之流的眉骨,轻揉着沈之流紧蹙的眉头。
“学长……别离开我……”
“学长……不要……”
“不会的,我一直都在。”乔郁年用手背揩去沈之流脸上的眼泪,轻声哄道。
乔郁年进来没几分钟,周言澈和梁希牧便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
谢鑫源觉得自己在这里挺多余,也想站起身出去。
“你去哪儿?”沈之源问。
突然被cue,谢鑫源身子一僵,尴尬地解释:“我想出去透透气。”
我可没有当电灯泡的癖好,这种好事我就不参与了。
沈之源故意将声音压低,故作虚弱道:“我要喝水,麻烦请你帮我倒一杯,可以吗?”
“可以,肯定可以。”谢鑫源笑着回道,“你先等等,我马上帮你倒。”
梦魇结束,沈之流慢慢睁开眼睛。灯光太刺眼,沈之流只好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挡住光线。
沈之流微微偏了偏头,余光中看见了乔郁年的衣角。梦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眼睛发酸。
“怎么样?还好吗?”乔郁年见沈之流醒来,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沈之流眼里续满泪水,看着乔郁年,委屈极了,“学长,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不要我了。”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别瞎想。”乔郁年柔声道。
见到乔郁年,沈之流就想把心里的那些小情绪发泄出来。全都堵在心口,难受死了。
“学长,疼~”
“疼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的好疼啊~”
沈之流全然不顾隔壁床的沈之源和谢鑫源,要不是受伤了,说不定就往地上撒泼打滚了。
乔郁年本来还想问问沈之流为什么瞒着自己,看到他又哭又闹的,心里的那点火也就熄灭了。
谢鑫源看得目瞪口呆,纸杯里的水溢出来都没有发现。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沈之流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这?
郁年哥还就吃他拿一套,不愧是一对,品味都这么独特。
沈之源倒没有多惊讶,他哥小时候就喜欢这样黏着母亲撒娇,自己早习惯了。
很久没有看到哥这个样子,还有点怀念呢!
乔郁年的视线不偏不倚,和谢鑫源的相撞。谢鑫源急忙转过头,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溢出来了。
谢鑫源手忙脚乱地关了水,纸杯的水太烫,太满,根本端不起来。
“嘶……”一个没注意,洒出来的热水就溅到了谢鑫源的手背上,谢鑫源没忍住叫出了声。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谢鑫源摆摆手说:“啊,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闻言,沈之流继续跟乔郁年诉说着这一个星期以来对他的思念。
沈之源离得近,很清楚地看到了谢鑫源发红的手背。
谢鑫源将纸杯倾斜,倒了点水出去。尝试用双手端起纸杯,保持平衡,纸杯里的水也不再摇晃。
谢鑫源小心翼翼地把纸杯端到了床头柜,“水有点多,你想喝温水的话,需要再等会。”
“没关系。”沈之源看着谢鑫源,“你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一下手背,要是还不舒服,就去看看医生吧。”
谢鑫源把手背藏到了身后,摇了摇头,“没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让你见笑了。”
沈之源麻醉刚过不久,身体还很虚弱。跟谢鑫源没说几句,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乔郁年瞧见沈之源睡着了,压低声音道:“沈之源需要休息,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沈之流幽怨地看了眼沈之源,只好作罢。躺在床上,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捏着乔郁年的手指把玩着。
乔郁年歪头看着沈之流,宠溺地刮了刮沈之流的鼻子,“别闹脾气了,你也需要休息,嗯?”
“知道了,”沈之流小声应道,“我想你陪我睡。”
“这床挺宽的,两个人刚刚好。”
“肯定是阿澈说漏了嘴,你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也挺累的,就陪我小憩一会儿,行不行嘛?”
受不了沈之流的软磨硬泡,乔郁年点头答应了。
谢鑫源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又受到了惊吓。趴在床边,脑袋枕在胳膊上,哈欠连天的。
没一会儿,扛不住睡意,也睡了过去。
乔郁年为了照顾沈之流,就侧着身子睡,避免碰到沈之流的肩膀。
沈之流仰头看着乔郁年,“学长,晚安吻。”
乔郁年拨开沈之流额头的碎发,落下了一枚轻柔的吻。
“学长,不够,再来一次,可以吗?”
听到沈之流的话,乔郁年又换了个地方,亲在了沈之流的脸颊上。
“年宝~”
这狗东西,怎么那么得寸进尺呢?
乔郁年瞄了眼隔壁,那边传来阵阵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的羞耻感不减反增,红晕从耳后根爬上了脸庞。
“年宝,亲这儿。”
沈之流指着自己的嘴唇,眼含笑意地盯着乔郁年。
乔郁年撑着枕边,俯身,含住了沈之流的唇珠。
沈之流见计谋得逞,右手偷偷攀上乔郁年的后脑勺。
第77章 梦中情A
沈之流微微一笑:“年宝,你离我那么远,怎么亲呢?”
话音未落,沈之流收紧手掌,稍稍用力,将乔郁年往自己身上带。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乔郁年险些没支撑住。手肘一弯,差点压到沈之流受伤的肩膀。
乔郁年怒瞪着沈之流,责怪他一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此时的沈之流,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空气中飘过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玫瑰和柠檬融合的香味。味道虽淡,但久久不散。
睡梦中的谢鑫源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睡。
湿濡的触感,交换着混合信息素的体液,沈之流的进攻势如破竹,乔郁年却有些力不从心。
一边担心沈之流的伤势,一边担心被沈之源和谢鑫源发现。
乔郁年精神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
沈之流吻了一会儿,明显感到了乔郁年的敷衍。
“年宝,你一点都不认真,是我技巧不够好吗?”
乔郁年轻喘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身上还有伤,况且这个病房又不止我们,能不能收敛点?”
沈之流揉了揉乔郁年的后脑勺,“年宝,专心点,再来一次。他们睡得和猪一样,不会被发现的。
就算发现也没事,相信他们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沈之源眼皮一跳,轻轻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耳朵。
水喝多了,尿意袭来,沈之源实在是憋的难受。沈之源咬牙坚持着,只希望沈之流他们快点结束。
病房里安静极了,乔郁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如小鹿乱撞,在空旷的病房里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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