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客栋的军雌见状,结巴上前:“裴,裴舟阁下,怎,怎么,他,他。”
“打开医疗室。”裴舟沉言,命令道:“打开医疗室,把里面基础药柜的锁都给开了。”
“是,是!!”军雌立刻抽出万能芯片,打开门,又解锁了医疗室里的药柜,“开,开了,阁下,药箱里什么都有,请随意。”
关上门,裴舟将佐林粗暴地向床上一扔。
这一下,本是为了效果而注射了催化药物的佐林也醒了半分。他吞了口唾沫,看着眼前带着醉意的雄虫,正在散发着丝丝精神力,更是焦躁难耐起来。
裴舟命令道:“把外套脱了。”
“我说,把外套脱了。”
佐林沉沉地喘息着,脚竟是有些发软,他慢吞吞地要把外套脱下,可雄虫却是等不及,一把将他的外套扯下,而后狠狠地撕开了他的袖子,禁锢住他的手腕。
雄虫居高临下地看着雌虫,拿起桌上的东西。
嘭啷,是玻璃滚到桌上的声音。
*
嘭啷一声,花瓶被猛地咂向墙壁。两名军虫捂着肚子,痛苦地躺在地上,见雌虫要过去,其中一名躺地上的虫立刻拉住雌虫的脚:“你干什么!!你这是没经过允许硬闯!”
“让开!!”左岺一脚踢开雌虫,目光又落到前面赶来的几名军雌上。
“阁下和雌虫正在里面。”军雌举枪,“你不能过去,除非你有阁下的允许。再上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是裴舟.诺莱斯的下属虫,怎么不能。”
军雌缓缓按下扳机:“那就别怪我了。”
左岺也立刻拔枪。
嘭!嘭!!子弹相撞弹开,军雌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被左岺按倒在地,而军雌也反手抓住了他。
左岺抿唇,眼神愈发像野兽。就在他出拳,要把军雌打晕时,忽然——
“左岺,你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诺尔曼的呵斥让左岺的拳头最终落在了旁边的瓷片上。
瓷片擦进左岺的手中,左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诺尔曼看了眼左岺淌血的爪,又看向满地狼藉,见旁边还有两名被左岺甩出去的雌虫,质问道:“这里怎么了。”
“阁下刚才抱着一名陷入精神风暴而且还是潮热期的雌虫,独自进了医疗室的房间。”雌虫回,“而阁下的下属虫过来闹事,想闯进去。”
诺尔曼一怔,看了眼前方,那前面还有几名平时负责客栋安全的雌虫把守着。他问:“被抱着的虫是谁?”
雌虫回:“听说是从客栋几名雄虫阁下那边跑出来的,阁下抱他回来,那几名来宾也不敢说什么,至于长相,那雌虫的脸埋进阁下的怀里,没看清楚,只是……”
雌虫一顿,看了眼左岺:“看着有点像这下属虫,尤其是发色。而且那雌虫潮热期,叫阁下的声音,也有点像左岺。”
诺尔曼眉头一动。
几秒后后他缓缓看向左岺,拧眉道:“左岺。”
“诺尔曼,让我过去,我要找阁下。”左岺沉声命令,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却是被激得发红,好像困兽一样。
“左岺,你先下去。”
左岺咬牙道:“诺尔曼,我不是你的下属,如果你也要阻止我,我连你都打。”
诺尔曼:“你以为你是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呢?”
“我是裴舟的下属虫,唯一的,特别的,我凭什么不能…”左岺蹬腿冲了进去。
诺尔曼出手想压制左岺:“你听听你在说什么话,你是裴舟阁下的下属虫?要是阁下真的喜欢那雌虫,你根本就没有资格。”
“阁下没有说过喜欢那雌虫。”左岺一把擒住诺尔曼,反制住诺尔曼,正如当时诺尔曼强行让他做检查那样,诺尔曼从不是他对手,他可以冲过去!
其他虫欲上前帮诺尔曼。
“别过来。”诺尔曼命令他们,他看着左岺那几近滴血的眼睛,说:“从过去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下属虫阻止自己上属与喜欢的雌虫结合的。”
左岺反驳:“结什么合…”
诺尔曼沉声:“不要让阁下困扰,不要妨碍阁下,不要害了阁下,左岺。”
诺尔曼:“你只是下属虫,不要失去理智,这么冲动会惹上麻烦。”
诺尔曼:“若阁下真的喜欢其他虫,你应该为裴舟.诺莱斯找到自己喜欢的虫而高兴,这才是你要做的。”
“而不是左右阁下的选择。”诺尔曼的话,就像是刀。
“困扰…妨碍。”左岺喃喃着,放开了诺尔曼,只觉心里犹如被刀戳的钝痛。
这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难受。
他看了眼那那扇门。
明明面对任何的敌人,面对死亡,他从来没有逃过。
可他第一次觉得远处的那扇门犹如洪荒巨兽,连他都应付不来。
其他虫见左岺放松下来,想要上去控制住他,诺尔曼抬手:“不用。”
诺尔曼沉吟一会儿,想问左岺要不要去喝几杯酒。
虽然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这名反/叛不羁的雌虫没有好感,但对方对阁下的作用很大,心也是真的。
相处下来,他也把对方当成与其他雌虫一样的朋友。
他们中有不少雌虫也暗恋过雄虫阁下,通常喝几杯酒就没事了。
可诺尔曼看着左岺眸子晦暗不明,看着他转身离开,想要叫住他怎最终没说出来。
他当然知道,那或许不太一样。
哗啦——诺尔曼看向走廊窗外。
雨好像又下大了。
……
左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
当他回过神时,他其实已经在大厅入口站了还一会儿,看着外面逐渐下大的雨,一点点掩盖了心里乱嗡嗡的声音。
而让他回身的原因,是远处一名雌虫忽然过来问他:“噫,你不是被阁下抱回房间了么,怎么快啊?”
“什么?”左岺猛然抬头,看着眼前有点眼熟但又没怎么见过的面孔。
雌虫十分自来熟,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刚都传遍了,说有名从客栋下来的短黑发雌虫,被裴舟阁下抱回房间,不是你吗?”
“这会儿看你精神风暴好多了。果然是刚才跟裴舟阁下发生关系了?但也没理由这么快啊,我以为会一晚上呢?!”
这下,左岺明白他说的是谁,他不想回,只想立刻远离这儿。
但那虫穷追不舍,暧昧低哑道:“被雄虫阁下的精神力触碰,被阁下饱含喜欢的占有,应该浑身上下都很舒服吧,我也想试试,真羡…”那虫一顿,像是恍悟般认出了他不是那名虫,改口道:“你,你是…裴舟阁下那名感受不到精神力的下属虫左岺。”
“抱歉啊,请虫神原谅我眼瞎,我好像认错虫了。”那虫说。
左岺没什么反应,只瞥了他一眼,便走进了大雨里。
那虫脸上的纯良收了收,冷漠地看着雨水打湿那失魂落魄的雌虫,看那雌虫拔出插在爪上的瓷片,又看瓷片从他无力的爪尖滑落,发出清脆的一声,便按下了光脑。
*
裴舟冷冷地打碎了玻璃管,将里面的针管拿出,便是在佐林的惊愕下把针管扎进他的血管了。
“裴舟阁下。”佐林惊声,“这是什么!!”
“精神风暴缓释剂。”裴舟冷声,将针管里的药输完以后,却又是反过来一抽,佐林的血液便被抽进针管里。
“阁下……你在做什么…”佐林瞪大眼睛,有些摸不着现状,他看着裴舟把针管放进医疗室操作台的一个装置里,然后一按,那针管便是被装置收了进去。
而后面的屏幕,则显示着一串传输编码。
“你的精神风暴和潮热期应该好多了。”裴舟拉过椅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雌虫,又拿起刚才扯下的对方的军装外套,问:“你这外套哪来的。”
“这是,我…我从房间出来时门口的衣架上拿的。”佐林说着,倾身抓起裴舟的爪,往自己脖子上放,含着情/欲,用练习了很久的属于另外一名雌虫的声音说:“阁下,您可以对我,对佐林做任何事。”
明明刚才他诱导出雄虫的精神力,那么强烈的欲望信息,可裴舟.诺莱斯进房间后,却没有任何反应,除非他不喜欢雌虫,或是不行。
裴舟抽爪,拿起他刚才脱下的军装外套,仔细地检查里面的衣领。
为了避免在战场上暴露身份,帝国军校的外套不会有明确的名字标识。
但在衣领后,有一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符号,就是为了让牺牲的虫也有被找回身份的可能。
而那里面的符号,正是左岺的符号。
上面甚至还有红酒渍。他们竟是用法子拿到了左岺的衣服,装成左岺的样子。
“阁下。”见裴舟抽爪,佐林愣着,又是捧起裴舟的爪往自己的脸上放,他引导雄虫抚摸自己的嘴唇。就在他要张嘴时,裴舟却是一把甩开。
就像是要杀人般的眼神,裴舟一把打碎桌子上的玻璃罐,将尖锐的碎片对准了佐林的脸。
“我带你来这里,不是救你的。”
“我是不想你顶着这张假冒的脸,被那些雄虫带回去。”
“但现在看来,你不是被雄虫控制,而是主动做这件事。”裴舟冷言:“我想你们应该能猜到惹我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还想再写多一些的(星星眼)但下周二忙着考核,可能这几天更新没那么稳定,过了下周就好了,谢谢宝们的等待
第70章 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诺莱斯家宅中, 有个小型的室外训练场,平时军雌在设施那边训练,这训练场是给侍虫用的, 便成了摆设。
而此刻, 这个训练场被雨夜里的一名不速之客承包了。
击打柱上有绚丽的彩灯,灯前的雨粒犹如激光般滑下, 打到雌虫的身上。
只听“滴”地一声,雌虫的拳头便是疯了般落到击打柱上。
击打的速度越快,力量越大,机器上的彩灯像是赌//博场上的计分器, 节节攀升,亮起彩色的光。
手臂横挡,折断弹出来的机械臂!
脚猛然抬起,如疾风一样朝柱子踢去!
一击, 拳头激飞柱子上停留的一圈水珠,水珠混着从爪心甩出的血液, 啪嗒啪嗒地落回地上。
又是一击,靴跟踩破灯带上的一颗灯泡, 碎片乒呤乓啷地散了一地。
一直到连击打柱都被打爆了,雌虫才低吼一声,向后一倒,低喘着躺在水滩上。
……
裴舟.诺莱斯, 现在正和那名雌虫做着什么?
在用精神力给那名雌虫疏导精神海?刚才那虫说, 疏导精神海是很舒服的, 怎样个舒服法。
结合的话, 无非就是抚摸和接吻, 还有…左岺想象了一下, 只觉得眼睛和胸腔,都被雨打得有些发疼。
也许,那跟现在雨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细密的,却因为一刻不停的落下而又酥又麻。
真希望有那么一次,裴舟.诺莱斯的精神力,能触及到他。左岺迷迷糊糊地冒出这个念头,解开了原本扣起的衣领,任由雨点滑进去。
然后,他抬爪挡住自己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疲惫而清明:“阁下。”
而另一边的雌虫,同样也在叫着雄虫的名字。
“阁下。”佐林看着眼前尖锐的碎片,眸光沉了沉,随后露出了一个表情。
佐林:“别这样对我,裴舟阁下。”
这是他第一个练习的表情,是那名叫左岺的雌虫被关在审讯室时所露出的,既凶狠又脆弱的表情。裴沅阁下在训练他时,就说过也许正是这副模样,吸引了这名三雄子的兴趣也不定。
可他不知道的是,哪怕他的面容已经有八分像左岺了,他做得依然并不像。
“十分钟前我给过你机会。”裴舟不为所动地说着,瞥了眼地上拆开的玻璃盖,示意刚才给他注射的缓释剂。
裴舟冷漠道:“你如果是被迫的,得到缓释后就不会做任何事,你也可以选择告诉我事实。”
“所以是裴沅.诺莱斯找你来的?”听似是在问话,其实裴舟已经确定了,只是如果这名雌虫承认,就再好不过。
佐林:“……”
佐林沉默着。忽然,他猛然起身,冲着裴舟手里的玻璃片而来。
欻啦一声,佐林身上的衬衫便是被玻璃片划开,坦露出一片胸膛。他故意而为地喘息着、呻/吟着,要继续撞上玻璃片,而另一只背在身后的爪,则从裤带里掏出了颗白色珠子。
“!”裴舟眉头一拧,将玻璃片往地下一扔,一脚踏碎,又是反手擒住佐林,将已经开始冒出气味的白珠子夺走,向角落一扔,扔进医疗室的密闭箱。
那白珠子是一种有诱导性的浓缩香料。
“没用的,医疗室里有监控。”裴舟道,“你污蔑不了我们的关系。”
佐林一顿,抬头看向房间四角的监控。
也就是在这时,医疗室的屏幕上,原本正在加载着一串代码的画面忽然一改,加载出系统画面。代码在几个模块间快速滚动。
裴舟按了按光脑,那画面便传出声音:“裴舟.诺莱斯少尉,欢迎您进入帝国军校信息系统。”
裴舟下指令说:“查查这筒血液。”
“指令确认,投入分析。”
原本身后这个装置可以链接诺莱斯家的信息系统,但既然是裴沅做的,就很有可能把痕迹都抹除掉,也可能像卡恩德那次那样在后台控制着。
刚才他用光脑连接了军校配给每名军虫的系统,就相当于加了一层防护墙,无论是此刻的监控还是血液的信息,都不会被篡改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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