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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不顾别人打量，挫败地拥着张曦，将头靠在张曦的肩膀上，低沉地声音里有几分烦躁和不耐：“什么时候才能完？凭什么要让无关紧要的人来占用我们的时间？一秒钟都不能忍。”
张曦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玩心大起，故意道：“也不见得全是坏事，给你我时间好好的想想，是一时上头还是真正的喜欢，也好及时止损，你说是不是？”
“放屁，张曦，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但凡你有半点想玩弄我的心思，不用别人，我会直接将你踹出这座城市。”
张曦暗骂自己嘴贱，总是不知死活地触碰李楠的底线，惹恼人家然后又费心思地去安抚，也顾不得在大街上，揉了揉那头黑发：“行了行了，不就开个玩笑，怎么总是这么紧张？”
“你明知道我不爱听，我……”
张曦笑着拿出响个不停地手机，接通听到那边的人说：“我看到你和小楠了，过来找我吧，就在你们前面的那家店。”
张曦看过去，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是一家看起来有点破的店，太阳西下看起来更显得黑而沉闷。
两人往过走，李楠不解地问：“阿姨怎么会在这里？这家店生意不太好，之前有我爸有心思改造这块改建商场，只他这一家不同意没办法只能作罢。赚钱虽然重要，见了血就没必要了。”
张曦印象中张太太几乎很少来这种地方，家里有钱之后出入的都是中上等场所。这是一家奶茶店
走进去张曦闭了闭眼适应了光线，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张太太一个人坐在那里，没好气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太太抿嘴笑：“没什么，忆苦思甜，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警惕，不能因为有几个臭钱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坐一会儿？今天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家。”
张曦想也没想转头问旁边的李楠想吃什么。
李楠到底还是有些羞，见阿姨都等他的意见，他想了想：“我们去吃烤肉吧？这会儿时间正好，我们过去应该还有位置不用等。”
张太太点头，随即站起来，提着包往外面走，只是不知道想起什么又往后看了一眼，略显空荡荡的店里有种莫名的压抑。
烤肉店此时已经亮起了灯，他们去的时候好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只有最里面还有一张桌子，人声嘈杂将店里优雅的音乐给盖住。
点完菜之后三人之间有一阵沉默，张曦拿纸巾的时候才看到张太太靠近耳边的位置有一道指甲划痕，拿长发挡着的缘故，不认真看很难发现。
张曦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沉声问道：“你脸上怎么有伤？什么时候和人打架了？”
张太太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笑得一脸无所谓：“你说这个啊，是啊，打了一架，小孩子操心什么，你给我好好学习就行。”
张曦惊讶道：“为什么打架？你怎么不和我们说？报警了吗？是谁？我非得给你出这口气。”
张太太不耐烦地瞪他：“报什么警？让警察来抓你妈？别瞎凑热闹，是我先动的手，比起我脸上这道子那个人旧伤开裂都见血了，你妈还能吃亏？”
李楠抿了下唇，低垂着眼看向桌面，他这会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张家的男人就已经够凶了，没想到美貌又温柔的阿姨居然是个隐藏战斗力的选手，这一家子……都是能动手绝不和你说半句废话的主儿啊。
张太太好像也怕李楠会多想，笑着说：“都是些嘴上不积德的人，没必要和他们讲道理。是不是有外人对你们指指点点？你们不要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不值当。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不痛快也别藏在心里不说，不说非要讨个公道，找个人说一说发泄一下也好。我这两天总是担心，一个人说闲话没关系，要是无数的人全都冲着你们说浑话，你们还这么小怎么受得住？有些人是坏到骨子里了，偏就看不得别人太平。”
服务员过来上菜，他们的话题也不好再说下去，在服务员要帮他们烤肉的时候，李楠笑了笑：“不用了，我们自己来，谢谢你。”
张曦看着李楠熟练的动嘴，肉香味扑鼻而来，他馋得流口水，这才回答张太太的话：“没人指指点点，他们也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三到四，这种事情只要不是太高调，全将它们当成风言风语就行了，谁有那个国际时间上纲上线的计较？”
李楠垂眼翻着肉，等烤好夹给对面的阿姨，点头说：“进一中的同学都是以学业为重，没人会在这事上费太多的心思。阿姨，您尝尝。”
张曦微微撅起嘴，看着自家老妈毫不客气地吃下还夸李楠考的好，不死心刚才的话题：“妈，你不要拿别的事情来躲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太太懒懒地夹着配菜，皱了下眉头，知道自己要不说个明白，只怕儿子不死心：“我不就是和几位富家太太喝下午茶，聊了会儿，她们有事先走了，我寻思着时间还早我就去随便逛逛，路过一家牛肉面馆我就馋了。你别看地方小，味道好，我才刚坐就听有人说起你。长得漂亮，又叫张曦，这个城市除了我儿子还有谁？说我儿子好我当然高兴，但是说些脏话就别怪我不客气，长得够寒碜了还敢意淫我儿子，纯碎找死。我连面都没吃，抄起凳子我就砸过去。”
张曦和李楠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彼此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倒是没想到这人到现在还贼心不死。
“在人家面馆打人，怎么没叫警察？”
张太太得意道：“本来要叫的，做贼心虚的人怕被警察翻旧账，没敢和我理论。你说巧不巧，我觉得连老天都在帮我，我不小心碰到了录音键，所以把他前头说的那些话全都给录下来了，红口白牙他自个儿说的，可没人能诬陷他。我只揍他一顿，没和他算账到现在我都后悔。”
张太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怪狼狈的，女人力气就是比不上男人，我那件上万块的外套也太不耐造了，居然被扯烂了，气死我了，我吃了一大碗牛肉面，下次我带你们一起去吃。我吃完刚要走，有个娘娘腔的男人出来拦住我要讨什么说法，被我给痛骂了一顿。嘴上痛快了，后来又有点担心，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对你不好。”
张曦咧嘴笑了笑：“妈，你儿子是什么人，你不是更清楚？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就算有难听的话，到时候我们把手上的证据放出去，谁有理谁没理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他们最好掂量着点，再来一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我要搞死他们。”
张太太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跟着笑起来。
反倒是李楠愧疚不已，好一会儿说道：“对不起阿姨，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张太太笑着摇头：“天底下和那人一样心思的多的是，我儿子长得好，招人惦记。在他小时候我和他爸就教他不管是谁，只要敢碰他就往死里揍，当时不会当家长，以为那是自保方式，谁知道年龄越大这小子反而走歪了。你也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
张曦也懒得听他们聊天，喝了口果汁，趁着两人说话停顿的空隙说道：“妈，我小时候你和我爸有没有吵过架？摔东西那种级别的。”
作者有话说：
补全了，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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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个死小子
张曦说完眼睛盯着张太太连挪动一分都不愿意, 好似要从上面找出破绽，只可惜并未如他所愿。
只见张太太忍着烫将李楠递给她的肉咽下去，眨巴着两只无辜的大眼, 一点都不像是说假话：“没有啊，我和你爸爸感情很好, 从来都是他让着我, 我倒是想吵也吵不起来。你好端端的怎么问我这个？”
张曦越发不解, 在他印象中张老板两口子确实没有大吵过, 在一起几十年感情都好的和热恋一样，所以在他梦中出现的那个场景到底是什么？那个女人的声音沙哑又尖锐，和张太太的声音不一样。
怎么他的生活莫名地像个谜一样？毫无头绪，好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记忆？想要解开这个谜题, 他不过才刚开了个头就已经撞到了铁板上没法继续。
张太太眯着眼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小子也太没良心了, 我们感情好碍着你了？”
张曦摇头：“没有, 我只是听说像我这种爱打架揍人, 可能小时候受到过某种刺激, 心里出现问题……”
张太太夹了筷子肉塞到他嘴里：“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爸这么恩爱，家庭氛围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你得心理疾病？你这颗脑瓜子能不能给我往好点的方向想？”
张曦还不死心：“那你们以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严重到盼咱们家大乱最好滚出这座城市？”
“你这孩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没有的事, 不是我吹, 这天底下你爸是最老实心善的生意人，你问工地上的那些人谁不说你爸好？哪次拿到钱不是先结工钱？刚办公司的那几年, 人家欢欢喜喜过大年, 我陪着你爸坐在冷房子里发呆。折腾一年，别说赚钱不亏钱就好了, 人家去国外满世界的度假, 我们俩抱在一块想哭又不敢哭, 只能互相打气，相信明年会更好。哪儿有空去得罪人？”
‘那怎么会有人给我寄刷了红漆的娃娃’这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绕来绕去说到底还是在迷雾里出不来。
李楠将包在生菜里的肉塞进他的嘴里，看他嚼的那么欢，说道：“行了，计较无关紧要的人的那些话做什么？要不要我再给你添些辣？还想吃什么？”
张太太看着两个孩子如同亲近的一家人才有的默契，笑了笑。大人终究还是会心软的，两个赏心悦目的孩子感情这么好，除了性别问题外，这算得上是让人羡慕的梦幻感情了吧？
张太太有私心，她不想让儿子在李楠面前伏低做小，人的坏习惯是很容易养成的，时间长了会将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应当从而不再珍惜。
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的儿子才是享受爱的那一个，心里的担忧和不确定早已经打消，对这个把儿子从自己身边抢走的男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当成了亲儿子对待。
她作为长辈希望他们的感情能长长久久，不管将来人生路上有多少荆棘，有多大的风雨，他们都能紧抓在一起，相伴恩爱到老。
“好了，小楠也吃，别总惯着他，本来就够懒了，只怕以后越来越不成样子。”
李楠笑起来，露出可爱的虎牙，俊脸上全是温柔：“没关系，他喜欢吃，一次让他吃个够。他耐心不好，总是不喜欢等，等他吃饱了我再吃。”
张太太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己那个笑得得意的儿子：“你呀，以后要是小楠不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这日子要怎么过？真成了四肢不勤，躺着过悠哉日子的大少爷了。”
张曦一点都不害羞，伸手拉着李楠的胳膊，厚着脸皮说：“那他去哪儿我跟着去哪儿，他要是敢放我一个人自生自灭，我可对他不客气。”
李楠在一边憨笑得像个傻子，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他是越做越顺手，听着母子俩拌嘴也挺有趣的。
张太太开车将李楠送到家门外，本来打算直接回家，没想到正好碰上也是刚回家的李家两口子，一番盛邀难拒，只能答应下来。
张曦感觉到了张太太的紧张，在往进走的时候轻轻捏了下妈妈的手，在她看过来时笑了笑。
李老爷子本来已经打算上楼睡觉，听到外面传来笑声，又坐回去，看到张曦忍不住咳嗽一声：“来了啊，在文家这两天待得怎么样？那老头子没为难你吧？”
张曦因为张太太在身边不好没规矩，抿着笑说：“没有，他很亲切，也会和我聊天，不过我和文蕴在一起做作业的时间长，所以聊天的时间并不长。”
“和那个老古板有什么好聊的，给你讲他那些枯燥的学术知识吗？名声再怎么想也没用，不赚钱。我当初好心说帮他一把让他搞个小项目，他非得一根筋抓着教书育人的念头不放。被别人叫一声文教授，把自己的儿子也教成了书呆子，这会儿还住在老房子里。”
张太太确实有点拘谨，好在又李母调动气氛没让她尴尬，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居然和李家老爷子能这般随意的聊天，这小子到底使了什么本事，竟然让李家最难说话的老爷子会和他说贴心话。
张太太看了儿子一眼：“我和他爸爸一直想上门来好好的拜访，我家这孩子生性顽劣，没少做坏事，也没几个交心的朋友，幸好小楠不嫌弃他，帮他提高成绩，还有李总和夫人让他一个学期都在家里打扰，我们实在太感谢了。”
李母看到自家儿子紧张地模样，笑着说：“孩子们有缘分，能玩到一起这是好事，咱们两家这么熟了也该经常走动，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不知道小楠以前有多闷，在家里都很少说话，我那会儿就发愁，这孩子孤家寡人的太让人担心了。自从小曦来了，他话多了也爱笑了，和他梅梅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近了。孩子们互相帮助一起成长，我们做家长的才省心。”
张太太连连点头说是，拉着儿子的手拍了拍。
“能吃到一中学霸亲手做的饭菜，独一份的，全校的同学都很羡慕我。”
李母点头：“多亏了小曦，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小楠还有这种本事，味道不错。这些天他妹妹的嘴也给养刁了，天天念着她哥哥熬的汤，要不是他要高三了这小丫头说不定能变着法子的折腾他。”
张太太是尝过味道的，这会儿也能回忆起当时的味道，她也不好说李楠特地跑到自己家里做饭的事情，毕竟还是挺招人恨的，只是克制且礼貌地点头夸好孩子。
李老爷子先前只是安静地听，在张家母子要告辞的前一刻难得夸了张曦两句，说夸还不太准确，话还是不太好听的：“像他这种说坏就坏说好就好，将做人当儿戏一样的小孩子，必须得严厉的管教，人最怕的就是丢了心里的那杆秤，万一哪天跑偏回不了头……不过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他和小楠当朋友还算老实。”
张曦勾了勾唇角，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别指望从老爷子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从李家出来，张曦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刚要伸手打开车门，驶过来的车子车灯刺眼，让他抬起胳膊挡着眼睛，等适应下来，刚要坐进去，那辆车居然停下来，降下来的车窗露出一张优雅漂亮的脸，笑着说：“小曦来李家玩啊，说好要和你们道歉一起吃个饭，你们约个时间告诉小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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