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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楠笑着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当然没问题。”
两人与被两个大汉架着胳膊拖走的男人擦肩而过，耳边响着的是：“你爸是个骗子, 他在外面养着相好, 那年要不是他做了手脚, 你妈早和他离婚了。”
“小曦, 我是你舅舅怎么会骗你？”
李楠一脸莫名其妙：“他说这些……张叔叔看起来不是那种人，他疯了吗？别放在心上。”
张曦摸着下巴想了下：“你觉得是假的？我倒是想无风不起浪，那年的事情我还有点印象，只是零散的片段。”
李楠停下脚步, 眯眼低头看着张曦：“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藏着某种心思？你对小时候的事情很好奇？你记得什么？”
张曦咬了咬唇：“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我躲在墙角跟里听女人边砸东西边大喊大叫, 但是我和我妈说起这事, 试探了几次, 她都说没这回事。要不是我这个舅舅突然冒出，给我说了这些话，我差点都要觉得我是不是做梦出现幻觉了。”
李楠微微皱眉：“知道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不好吗？干嘛非要自己找不痛快？人有时候不能太好奇。私下里问过你们家的阿姨吗？”
张曦在想要不要把收到的那份快递告诉李楠。他也不是傻子, 日子过得好好当然没人去追究过往的那些不快乐，但是那张纸条告诉他这一切都没完。
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好像就说得通了, 他还正纳闷, 虽说自己做了很多错事，但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一般大人不会放在眼里, 能抓着他不放的只能是恨他父母的人。
数年的平静的湖水再度卷起波涛, 毕竟眼下看来只会出力气的无脑之人简直太好对付了, 想起那张四年之后的约定，难道他还应该感谢一下对方这么体贴，没有在他最菜的时候搞死他？
“不用问，这些阿姨都是我十岁那年才来的，之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像那会儿家里也没外人，我爸那会儿虽然有工程但也赚不到多少钱。你说我要不要去问问我那个舅舅？我爸肯定不会说的。”
李楠抿嘴，突然靠近张曦，犀利的双眼盯着他：“你也不是个傻子，也不是放着太平日子不过去自找麻烦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张曦笑着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跟狗似的？”
李楠越发觉得张曦不愿意说的不是一件小事，瞬间脸上变得严肃：“到底是什么？不管我们能不能解决，你都得告诉我，我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更不想再一次被你排除在外。”
张曦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烤架上烤一样，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滚烫又大力好像能把自己的骨头给捏碎一样：“我没打算瞒你啊，你这人……我本来就想让你知道，要不然跟你扯这些干什么？你跟我过来。”
李楠跟着张曦上楼，看到他拿出一个盒子，还没打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冒出来，李楠皱着眉头：“你把这东西放在屋里也不怕这味毒死你？”
张曦瞪了他一眼，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你知道个屁，这种东西我能让我爸妈他们看见吗？你看看，这种东西，吓人不吓人？这刚送来的时候鲜红鲜红的跟血一样。”
李楠的瞳孔骤然紧缩，虽然放了好些天，颜色暗了些，沾染在娃娃身上看起来还是很恐怖的。
李楠气急道：“你怎么这么心大？怎么不报警？刚说你不傻，转头就干傻事，这种东西还敢藏起来，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张曦将那张沾了气味的纸条抖了抖：“你看时间，四年以后，到时候我都长大了，说不定我就能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了。我本来没和这事联系起来，现在觉得它们是不是有点关系？”
李楠只觉得一言难尽，这颗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哪有害人还约定时间的？真要等到四年后，估计张曦连渣渣都不剩了。
他很想痛骂他一顿，骂他是个猪脑子都不过分，但是就两人的关系来看，张曦永远压他一头，如果惹怒了张曦，到时候倒霉的也只有自己。
所以给李楠N个胆子，他现在也只敢柔和地说：“虽然过去有段时间了，但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那些人在暗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你不是和我说要量力而为？怎么到你这里就不懂了？”
张曦勾起唇：“大概我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四年后的我会所向披靡，将他们一个一个捡起来丢在大太阳底下暴晒。我不想去找警察，就做一回神探，靠我们自己怎么样？”
张曦越发觉得可行：“我觉得挺有趣的。”
李楠在他的额上摸了一把：“你发疯吗？万一伤害到你的人身安全怎么办？这不是玩乐的时候。我不同意，你别胡闹，必须得告诉叔叔。”
张曦两眼瞪他：“当初谁说要听我话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听我的，你现在是想反悔？放心，我有分寸。再说你这种未来站在高处的大老板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事情和你来说不跟绵绵细雨一样？”
李楠没好气地说：“最起码你也得让我到了那个年纪，马上高三了，别胡闹好不好？”
张曦厌恶地将那个盒子盖上，冷声说道：“如果是针对我家人，那就是我们全家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听家长的意思。但是这一次，对方挑衅的是我，不是逞强，而是最现实不过的问题，我爸妈以后年岁渐长，能依靠的只有我，我不小了，马上就要成年，是个大人了。”
李楠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张曦一脸固执显然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劝不醒他，那只有一个办法与他一起扛着。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从明天开始你必须待在我的视线之内，不许一个人乱跑，明白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位舅舅是不是只是个警醒？有人在后面推着他来做这件事？并不是想从你家得到什么好处，而是有人许了他好处。我记得之前阿姨说过，你舅舅要见的人是阿姨。”
李楠照着自己的猜想继续说道：“叔叔既然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个人定然不敢招惹，只剩下你和阿姨，阿姨这些年什么都不管，又是直来直往的脾气，会成为针对对象也很正常。”
张曦叹了口气：“我妈可能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所以才会将那些事情忘干净，我不能让他们打扰我妈。”
李楠也有点意外，原以为张家是幸福的和善之家，谁知道平静下面居然会藏着这些东西。他突然有点好奇，张家到底是怎么沾染上这些污浊的。
张曦见李楠独自出神，抿了抿嘴，想摸一下他的脸，但是又嫌弃自己手上的东西，将东西丢进去，笑着说：“就算把娃娃交给警察也查不出什么来，聪明人肯定不会在上面留下任何证据。最起码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个傻子，可能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将这样东西交给父母来解决。”
张曦站起来到卫生间好好的洗了手，甚至因为身上染上了难闻的味道而换了居家服，清爽干净，肤色白皙，唇红齿白的好模样让李楠走到他身边，怎么办？这个人简直是味让他会上瘾的药，不见了想，哪怕是见了都想一直粘在一起。
在李楠的手要碰到张曦的脸颊时，楼下传来车子驶进来的声音，是张老板和张太太回来了。
张曦看着李楠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别让我妈知道，我舅舅上门还是这个娃娃。”
李楠点了点头，将屋子的窗户全部打开，笑着说：“下去吧。”
张太太没想到自己刚下车就有两个帅小伙来迎接自己，笑得分外亲切和蔼，冲两个孩子招手：“来来，我给你们买了好多东西，你张叔叔这次签了个大单子，所以阿姨帮你们狠狠地宰了他一顿。衣服、电子产品，特产小吃都有，全都买了三份，子恒呢？怎么没来？”
“他家来客人了走不开，等休息日了我们给他送过去。”
“也好，都收拾回家里去吧，这两天都忙着玩游戏了吧？”
张曦赶紧摇头：“没有，妈，你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快回去吧，我们收拾就好。”
张太太夸了他一句快步回屋里了，这几天她是真的累坏了。
张曦等她进了屋才和皱眉站在一边的张老板说：“那人又来了，后来被人给带走了。”
张老板点了支烟，望着远处没出声，好半天才说：“把东西带回去，其他的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有时间多陪陪你妈妈，别让她因为一个人太无聊到处乱跑，可以吗？”
张曦郑重点头：“我知道。”
之后他们全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饭桌上说笑，逗得张太太直乐，也没看到张老板多喝了两杯酒。一般在家里吃饭，张老板是很少碰酒的，哪怕是馋了也只尝一杯，张曦刚才看到他已经灌了三杯了。
从张老板强颜欢笑的表情上来看，这件事并不小，因为哪怕就在公司因为找不到投资方可能要破产的时候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吃完饭张老板和张太太都上楼休息了，不过安排了司机送李楠回家。
李楠没有多待，还不到九点就要回去了，张曦跟在他身后，喃喃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在这里住。”
李楠揉乱了他的头发，笑着说：“我怕你屋里的味道熏死我，骗你的，明天等我来接你上学，别一个人跑了。提前做好准备，就算麻烦来了也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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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别急
第二天张曦还坐在餐桌旁和眉心挤得能夹死苍蝇的张老板坐在一起吃早餐, 李楠推门进来，笑着和张老板打招呼：“叔叔早。”
张老板有点意外，招呼他坐下, 亲切地问：“今天这么早，吃早饭了吗？时间还来得及, 让阿姨给你做一份, 吃完再去上学。”
李楠急着往这边赶确实没吃早饭, 不客气地坐下来。
张曦家的早饭很日常, 李楠喜欢吃夹着甜果酱的面包和牛奶，但这里不会有，所以只能委屈他了，他喝了口汤, 转身问李楠：“你怎么来的？该不会骑车子吧？”
李楠笑起来, 两颗可爱的虎牙散发着光：“没有, 让家里的司机送过来的。路上车不多很快。”
张曦有点意外, 认识这么久, 李楠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有动过劳烦家里司机的念头，原本以为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这样节省时间也安全, 马上就要考试了, 复习内容多很容易疲惫。快吃，吃完我们去学校。”
张老板越发喜欢这个孩子, 孰轻孰重拎得清楚, 虽然两个男孩子谈恋爱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有点不习惯，但对方是这么优秀的孩子一切就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看着他们吃好提着书包离开, 张老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们盯着他, 不许他出现在太太面前, 过两天我亲自去和他谈谈。”
张曦对停在自己家外面的车并不陌生，这是老爷子的座驾，那天一日游让他和这辆车建立了单方面的友谊，上千万的豪车总觉得有点不是很舒服。
“你爷爷怎么会让你坐他的车？”
李楠含着笑轻松地说：“他说只要我负担起油钱和司机的工资，车子让我随便用，损耗费就不找我要了。”
张曦抿嘴笑：“不愧是商人，和你这个亲孙子都算得这么清楚。”
李楠眯着眼看他：“老爷子还说了，文家那边他帮你解决，要是听到你背后这么说他估计得找你收费。放心，我没细说，就说你家里有点事，不方便再过去。老爷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别总是怕他。我和你的事只是没点破，秦家人心里比谁都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也不是不占理。”
张曦点了点头，是挺有道理的，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感情竞争这件事上也算闹得惊心动魄，秦随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甚至连最向着他的老爷子都已经倒戈，外人看不到的地方秦随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情也只有秦家人知道。
书中曾写过秦老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这个孙子，秦随在外面文雅大方在家里还是有点骄纵，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要秦老爷子没有糊涂到是非不分，这件事还真不能全赖在李楠的脑袋上。
聪明人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得罪多年的好友，都是以利益为重的家庭，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确实不需要多想。
李楠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地说：“但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影响了秦随母子俩的利益，他们看我应该是觉得挺膈应的，使点小手段也很有可能，不至于伤人总归还是要恶心人一下的。我们段位不高，可能会稍微有点吃力，不过也不用怕，就是把秦家和她的娘家加起来都动不了我们，更何况现在的秦家她说了不算。你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叔叔也不会和你说什么吧？”
张曦点头：“他肯定不会和我说，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也不好受。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买通好人了，只要他一见人我立马就知道。”
李楠笑了下：“行，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两人到了学校自然又引来众人的目光，豪车加两个学校最有名最帅的学霸，背地里又有些小道消息，所以看两人的眼神越发的暧昧。而两人好像一点也不介意旁人猜测他们的关系，有时候像是故意一样，张曦从后面环着李楠的脖子，两个人笑得十分高兴，让人越看越有那个味儿。
女生们惋惜地看着两个男孩从身边走过，叹口气说道：“张曦家里也挺有钱的，尤其是那张脸，我从第一次见的时候就爱上了，那会儿他跟个索命阎王似的，没人敢靠近他，现在好不容易变好了，笑起来就跟温暖的太阳似得，我的心都快被暖化了。”
“死心吧，他们两个要是真在一起，这世上就少了两个优质帅哥，不过也没关系，所有的女人嫁豪门无望，这么想想心里还是很爽的，看他们赏心悦目比拥有更好。”
“胡说八道，我就酸的不行，我就想嫁给他们中的一个。”
秦随一直看着那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学校，心里的火刚烧起来又熄灭，他已经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如果李楠真的在乎自己这个好朋友的面子，就不会做出那般让秦家难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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