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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种田文里当中医(穿越重生)——醉千归

时间:2024-02-15 09:16:43  作者:醉千归
  立夏的父亲曾是山沟沟里最平凡不过的一个村夫,直到他偶然配出了一种家畜特别爱吃的饲料,这才靠着养殖赚了一大笔,举家搬迁到了这儿来,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还送了他唯一的孩子安立夏来上学。
  这年代,虽然朝廷允许哥儿与普通男女一样,都能考科做官,但送哥儿来上学的人家少之又少。
  安立夏很幸运,能接触到知识,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但若是他的父亲生了重病,他可能就无法再继续读下去了。
  而他们明年就要去考试……
  纪老幺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在摆弄小花的立夏,不免忧虑重重。
  下学后,回家路上,纪老幺捧着二人的书,做了个决定。
  “立夏,你年纪小,大清早的一个人去林子里不安全,我随你一块去,和你一同找。”
  小立夏笑了一声,“纪哥哥,你也只长我一岁而已,这么说来,你去也不安全呀。”
  “长一岁也是长,”纪老幺空出一只手来,比划了一下二人的身高,“我可比你高整整一个头。”
  “可我天没亮就要去了,你起得来吗?”小立夏真挚地问。
  他们认识了那么久,纪哥哥每天都是踩着点来学堂上学的。他很怀疑这件事。
  纪老幺连忙保证,生怕他不乐意带上自己,“起得来起得来,我叫福伯起床时把我也喊起来便是,他年纪大了,夜里就睡两个半时辰。”
  “可睡不够的话,纪哥哥你会不会困?”
  小立夏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纪老幺的学业。
  “不困,放心,”纪老幺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立夏,睡觉算什么,就是彻夜不眠我也得跟着你。你要是有啥事,那我得急死。”
  “哦,”小立夏感动地抓住了他纪哥哥的手,“纪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对了,桌上那花,是你给我的吗?”
  纪老幺点了点头,“喜欢吗?”
  “喜欢。”小立夏特别肯定地回答道。
  于是两个孩子在田间小路上笑开了。
  纪应淮的视角中,两人分开后,时间的流逝速度就突然变得非常快,几乎是一眨眼,就跳到了第二天早上。
  好像一场电影被按下的快进键似的。
  此刻他意识到,那些自己认为不重要的过度情节会被迅速略过,他接下来将看到的,都是这个自己想告诉他的重点内容。
  福伯很尽责地在天还黑着的时候把小少爷喊了起来。纪老幺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这么早起床,他困得神志不清,好几回跌跌撞撞差点没把自己摔到地上去。
  好在用完早膳后,他彻底醒了过来,并一路快跑去了安家。
  他生怕自己慢了,会赶不上立夏出门的时间。
  好在,他去的时候小立夏刚收拾完书册,还没走。
  有了小伙伴作陪,立夏的心情似乎也没那么低落了。他拿着几张画着草药图案的纸,给纪老幺看。
  找草药的过程很累,他们走了很多路,还不小心踩了坑摔倒过,但两个人都没有泄气。
  这样早起的日子,他们相伴着过了几个月,从春日一直到入了夏,找回去的药材也给安父用上了。
  他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两个孩子也能放下心来,稍微歇一歇,专心学业。
  不久后,童生试如期举行,纪老幺和立夏都成功考过了,获得了三年后考科的机会。
  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过了两年。在某个不用早起的日子,又往上窜了点个儿的纪老幺偷偷摸摸出现在了安家的小院后头。
  “立夏,立夏……”
  他站在窗边小声喊,这间屋是安立夏的卧房,他曾来过的,所以熟门熟路。
  “吱呀——”
  小立夏揉着眼睛,困顿地推开了窗。看见是他,微微一愣,“纪哥哥,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呀?”
  “快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纪老幺神采飞扬地招呼他出来。
  “哎?”小立夏疑惑道,“今日不是要上学的吗?”
  纪老幺敲了敲窗框,语重心长道,“学日日要上,这好东西可不是想看就有得看的。”
  小立夏本就听他的话,他这么一说,这孩子瞬间就心动了,“好,纪哥哥稍等我片刻,我这就来。”
  其实这个好地方,也就是村里人放牛的草场。只是在当时的纪老幺眼里,这么大一片宽阔的绿草地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而且,他知道了立夏最喜欢的其实不是花香,而是草木的清新气味。
  发现这儿的时候,是某个撒欢跑马的早晨,一闻到这儿空气里飘扬的味道,他就想到了立夏。
  他想带立夏过来,让他闻一闻。
  纪老幺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会高兴一整天,他希望小立夏也能高兴。
  他为了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还特地偷偷把自己的那匹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载上小立夏一路疾驰。
  风把他二人束好的头发都吹乱了,他们在暖阳下的大草地上席地而坐,也不管晨间的露水会不会打湿自己的衣袍。
  立夏闭目仰着头,感受着风、感受着微湿的空气,也感受着他喜爱的香气。
  转头的时候,纪老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他仿佛看到立夏身上有镀了层光。
  特别好看。
  他的心跳很快。
  在脸颊烫起来的那一刻,他听到立夏轻声说:“纪哥哥,我好开心。”
  纪老幺不动声色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里仿若炸开了烟花,“你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说】
  男孩:不好闻。
  纪老幺:你没品位。
  小立夏:喜欢,但更喜欢别的。
  纪老幺:好好好,我没品,我带你去闻你喜欢的。
  (2023.9.30修)
 
 
第70章 我把立夏买下来
  可好景不长, 就在两个孩子以为这样平凡温馨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长大、成人时,噩耗突然降临在了安家。
  很仓促地, 明明病情平稳了几年的安父, 突然就在雨季某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停止了呼吸。
  天亮了,雨一直没停。
  纪老幺给小立夏带了婆婆新做的糖心小饼,他满怀期待地想看到立夏惊喜的神情, 却一直没等到他来。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纪老幺慌张地想。
  立夏学习最为认真,他不会无缘无故不来上学。莫不是病了?
  好不容易煎熬地等到下学,他一手抓着饼一手打着伞,飞快地沿着泥泞的土路朝安家跑去。
  嘈杂的人声透过厚重的雨幕模模糊糊地传入纪老幺的耳中, 他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叫骂……
  他着急了起来, 跑得更快了些。
  一时没注意脚下,纪老幺踩了个空,直接在泥水泊里摔了个大马趴。
  幸好倒地的一瞬间,他把手里的饼子高高地举了起来,那被精心装饰过的油纸包上一滴泥点都没沾上。
  而纪老幺自己, 已经快变成泥人了。
  顾不上疼不疼,一溜烟爬起来他就继续往前冲。
  “立夏,立夏。”纪老幺从塞满院子的人堆里直接钻了过去, 大声喊道。
  他看到了被几个中年人围住的小立夏。他无助地蜷缩在墙角边的小板凳上,眼睛通红, 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那红润饱满的唇瓣被他死死地咬住了, 那用力之大, 几乎将要从唇齿间渗出血来。
  “不许欺负立夏。”纪老幺把饼子塞到小立夏怀里, 转过身去,用少年人欣长的身影将他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老人向他呵斥道,“哪来的混小子,这是我们安家的家事,你插什么手?”
  纪老幺冷笑一声,“安家的长辈我都见过的,安家的家事自有安伯伯来处理,你这老头插什么手?”
  “你——”老人举起拐杖,作势就要打他。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纪哥哥……父亲他,殁了。”
  “什么?”纪老幺愣住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父亲他走了,母亲她,她一时接受不了,就在午时那会跟着父亲一块去了,”小立夏抬起了头,两串泪珠刷啦一下就顺着脸颊滚落了下去,“纪哥哥,我没有爹娘了……”
  纪老幺的眼眶也红了,他与立夏自幼一块长大,自然也是与安伯父伯母十分熟悉亲近的。
  这是两个孩子头一回亲历身边人的离去,如此猝不及防,如此无能为力。
  “立夏……”纪老幺想抱一抱他,但他身上沾满了脏污,他不想把立夏的衣服弄脏。于是只好无措地蹲下身来,用还算干净的袖子替他擦泪。
  中年人们对两个孩子的悲伤视若无睹,他们争执着,为的是安父留下来的一笔财产。
  虽然那些东西在纪老幺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安家自从安父生病后,就一直在亏损。既要花钱治病,又要支持立夏的学业,撑了这么些年,原本略显丰厚的家底如今已快要亏空完了。
  纪老幺听了一会,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有些东西,虽然他看来并不重要,但理应争取的他必须帮立夏夺下来。
  “立夏是伯伯唯一的孩子,那些东西自该由立夏继承才是,你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先前安伯伯白手起家时做什么去了,早不与他一块做事,帮他的忙,如今树栽成了倒想乘凉了,好事尽让你们占去。听听,多大的笑话。”
  “混小子,滚出去,这地儿轮不到你说话。”络腮胡中年人骂道。
  纪老幺站起身,他虽年仅十六岁,但大抵是自小吃得好的缘故,他走到中年人身前,竟还压了那人一头。
  “轮不到我,难道还轮得到你?”他冷笑道。
  络腮胡感受到身边人都在看他,那目光里多数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他登时涨得脸红脖子粗,“我是安立夏的亲表叔,是他正儿八经的长辈。”
  “哦,原来是表叔啊,”纪老幺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就在络腮胡以为他要退步,开始自得时,纪老幺突然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我表叔,在我这摆什么长辈架子。”
  满屋子的人神情各异,纪老幺扫视一圈,将那些贪婪的、满怀算计的神态尽数看在了眼里。
  他朗声道:“伯父伯母尸骨未寒,如今尸首正在这边上摆着,还未到阖棺入葬的时候,各位就已经毫无顾忌地来欺负他们的孩子了。你们倒也不怕,入了夜被挨个找上门算账啊。”
  “我们是来拿属于我们的那部分的,算什么欺负?”老人挥着拐杖,底气十足地辩驳道,“他安小子发了家,不就得带着我们全体一块过好日子嘛。他小时候,我们可都是抱过他的。”
  “行,来。”
  纪老幺朝老人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又将他好好地放到地上。老人看着他沾到自己身上的泥水,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碍于两人身体素质差太多了,又敢怒不敢言。
  “你老的时候,我抱过你了,你的遗产是不是该给我分一份?”纪老幺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问。
  老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络腮胡不耐烦地骂道,“爹,你和他多说什么,咱们把分账的事情算完了才是真的。俩小孩能碍什么事,让他们闹去。大人的事情大人做主,这是规矩。”
  纪老幺从靠墙的地方顺手拎了把扫把过来,眉眼间带上了动真格的愤怒。
  他像一只护食的小狼般,对他们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谁今天敢把立夏的东西带出这个门,我就把谁打一顿。说话算话。”
  “报官,”老人大喊,“必须报官,这混小子扰乱别人家事不说,还要打人!”
  络腮胡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爹,不能报官,你忘了?”
  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朝着小立夏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
  老人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瞬间收了声,不再说话了。
  “你们还想做什么?”纪老幺警惕道。
  站在一边没发过声的圆脸中年人带着和善的笑容,出来唱红脸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和你这个后生没什么关系,别管。后生,天都要黑了,你赶紧回去吧,路上又湿又滑的,可别再摔了。”
  纪老幺压根不听这人唱戏,他俯身问小立夏:“他们要做什么,你告诉纪哥哥,纪哥哥给你主持公道。”
  “他们,”小立夏似乎是难以启齿,他哭得更厉害了些,过了一会才哽咽着道,“他们要把我卖给县城的富商做妾,还说要是卖不掉,就贱卖去烟柳地……他们要把卖了我换来的钱也一块分掉。”
  “纪哥哥,娘给我留的添妆都被他们抢走了……”
  小立夏满腔的痛苦在这一刻都找了宣泄点,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他的哭声响彻小院,一边哭一边喊着爹娘,喊着纪哥哥。他今日受的苦难,太多了。
  他几乎要撑不住,想随着父母一块去了。
  幸好,纪哥哥来了。
  纪老幺光是听着,就觉得自己的心肺都要气裂了。这群畜牲,怎么好意思自称长辈,踏足安家的。
  “滚,都给我滚出去。”纪老幺举起了扫把,指着门口,喝道。
  络腮胡哼了一声,“小子,发火有什么用啊,瞧瞧,这是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婚约书,那上头已经写好了立夏的名字,也按好了手印。
  这人早就准备好了要卖人换钱了,他一来就半强迫地要挟立夏按了印。
  “只要我把这东西带给买家,这桩买卖就能成了。”络腮胡笑着,觉得自己掰回了一局,很是骄傲地把东西收好了。他生怕纪老幺突然发难夺过去。
  纪老幺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单靠讲理或者武力已经不能挽回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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