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
“哈?!才没有搞不定呢!明明一开始是奈亚拉托提普仗着我被无形之子重伤的时候过来偷袭!而且祂还躲躲藏藏的,仗着分~身多二打一!一上来就把我的左腿吃……咳,总、总之就是卑鄙小人本人!太宰不要去夸他嘛——”
维特简直委屈坏了!
这波要是没有两……三……五个贴贴的话,他是绝对哄不好了!
太宰治就“……”地看他一连串自爆,甚至连原来藏着掖着不肯说的死敌全名,外加一不小心说漏嘴的伤势,忍不住低下头看了下维特那条此时已经完好无损的左腿。
……真可怜。
虽然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神明大人,实际上却是被人把腿咬掉都要自己一个人强撑、没地方可以诉苦的小可怜呢。
“是是,我们维特最厉害了,那种讨厌的家伙一定不在话下的,”
太宰治温柔地顺了顺毛。
他虽然在斥责无能的部下时会毫不留情,但毕竟话术了得,如果想要夸一个人的话,也必定会做到让对方如沐春风,
“刚才不是很完美地把她击退了吗,而且还保护了我,干得真不错呢。”
“……”
他本来以为,维特听到夸奖后会像之前那样,高兴得眼睛亮闪闪地望过来——
结果却忽然被对方紧紧地摁在怀里抱住了。
不是平时那种轻飘飘的,仿佛捧着玻璃造花那样脆弱的、需要小心去呵护宠爱的拥抱。
而是非常用力的、颤抖的、仿佛要把他捏碎在自己身体里一样的——
“维特?”
“真的吗?”维特小声问。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连忙放松了手臂上的力度,“太宰真的觉得,我‘干得不错’吗?”
“……”
太宰治抿了下唇,他的耳边似乎回响起之前维特和那位BB……奈亚拉托提普小姐交流时透露出的只言片语。
「……那家伙是危害人类的伏行之混沌……阴险狡诈……无孔不入……」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就是几千年而已哦……人家还是喜欢殿下之前痛苦绝望的样子……」
他犹豫片刻,撑起身,拂开那些白杨树般灰白的碎发,在额心仿佛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真的做得很好了,维特。”
维特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这副有点犯傻的模样,和刚才那个挡在邪神面前、气势凌厉逼人的守护者太过迥异,过于反差萌以至于让太宰治忍不住想笑。
但是他忍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话,还是应该要稍微严肃一点才行。
“谢谢,亲爱的神明大人……我的维特殿下,刚才在那么可怕的怪物面前,你可是非常出色地保护了我哦。”
「继任者,汝之命运遍布灾祸、汝之前路将长满毒棘,如冥府之道般,无法回头的无望之途。」
「我的半子哟,命运之摩伊拉向我展示了你的未来,我看到以后你经历的一切都是悲剧。这是忠告,别去为了那些不知感恩的人类,遭遇凄惨和痛苦的事。」
“这是我的荣幸。”
维特笑着说道,“就是因为害怕「太宰/人类」会受到伤害,我才会留下来的——但是如果每次保护太宰,都会有亲亲作为奖励的话就更呜……!不要捏脸啦好疼哦!”
……
“太宰,那个亲亲,我也可以对你做吗?”
“这是个好问题,”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趴在旁边,虽然语气听上去不太好,但是指尖把玩对方头发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为什么每一次身体交流都是我先主动,维特该不会是不知道要怎么谈恋爱吧?”
“……!”一支箭准确地插到某人心口,维特试图替自己争辩一下,“其实我也有看——”
“——关于恋爱的指导书,”
太宰治毫无动容地把话截过来,“你那几本书,除了贴面膜送早餐和三句话就要夸奖我一次以外,就什么东西都没教给你吗?”
“……人类的想法有点太复杂了,我们那个年代,大家都是直接上床交流的。”维特嘀嘀咕咕。
很好。
太宰治想。
虽然开端的方式不太对,但最后的确转移到他想要知道的话题了。
“上床?”黑发少年语气平淡地问道,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听起来维特好像很擅长的样子,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呢,如果当祭品的话就会把我玩哭什么的——以前有过经验吗?”
“没有。”
“……你,没有经验还敢说这种大话啊?”
“我是没有啦,”
维特一脸无辜,“但是看都看会了吧,我当时可是在美神神殿住了很久。阿佛洛狄忒殿下的情人可以论打算的,上到神明下到凡人,男性和女性都有哦。她的儿子希梅罗斯殿下当时和我住在一间神殿里,他直接负责掌管xing爱方面的事情。还有赫马佛洛狄忒斯殿下,他、不、还是她?嗯……祂的私生活也挺丰富的哦。”
他非常自信地对心爱的少年保证道,“所以放心吧太宰,不管是在上位还是下位我都会让你呜……!好疼!又来这一套吗!明明是太宰自己要问的?!”
“好了好了,对不起,弄疼你了吗。”太宰治非常敷衍地帮着揉了两下。
他正盘算着,等明天回去以后要想办法打听一下希腊神话方面的事情:虽然不一定能知道什么,但总比维特在这里颠三倒四含糊其辞要好得多。
两个人缩在小小的帐篷里,外面是南极呼啸狂躁的暴风雪。中途,维特还出去把旁边的油布掩体和篝火都重新加固了一遍,毕竟“魔术礼装可不能阻挡风雪把你打湿,也没办法做饭给太宰吃”。
他光裸着上身,在寒风中镇定自若地用手指一个个把野营用的粗钢钉连着油布皮套一起按进岩石深处,莫名就有种让人感到错乱而野性的美感。
“太宰现在不要靠过来,我身上很冷的。”他钻回帐篷时还警告了一下蠢蠢欲动的某人,“幸亏刚才听太宰的选择扎营,这会儿的天气已经不适合出去逛迷宫了。太宰想待到明天看看,还是现在就回去呢?”
“明天吧,我想看这边的怪物。”太宰治小声地提出要求,然后他就看到维特的额角冒起了一个十字,立刻乖巧地闭嘴了。
“怪物啊……”
维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他哪怕心里不爽也不可能对着太宰发火。
再说了,他的恋爱信条是尽力满足对方提出的一切要求,也就是所谓的熊孩子养成大法:
而且太宰也只是想看一眼本地特产的修格斯,又不是要求去外太空看阿撒托斯。
他还是个孩子(……)有点好奇心又怎么了,这是多么正常的事。
反正有魔术礼装顶着,不会对太宰造成精神污染就行。
把自己洗脑成功后,维特缩在帐篷的一角,开始考虑上次见到修格斯是在迷宫的哪个角落——大的那只原始种不能动,因为那已经不是精神污染的问题了:毕竟,要是珠穆朗玛峰突然间活过来大声Say Hi的话,也绝对会吓到人的。
“——怪物的话我知道在哪里。”太宰忽然说道。
维特:?
谁才是那个和异星生物打了上万年交道的人?
“不,等等,太宰为什么会知道?”
“壁画。”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看到很多壁画上,那种最后叛乱的、史莱姆一样的怪物形态一直有所变化,直到最近的几幅连雕刻风格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我们越往终点高塔的方向走去,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刚才那一副就已经和原作主人完全不同了。”
“那种怪物,应该就在高塔里面。”
“……”维特听得一脸茫然。不同?哪里有不同?他看着那些壁画浮雕明明都长得一个样子?
他有点敬畏又爱慕地望过去,实在想不通眼前的爱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凭着几块看上去大同小异的石头,就抽丝剥茧出这么多东西。
“那个东西很恶心,”
尽管已经决定带太宰去看了,但维特还是提前警告一下对方,“太宰看到之后,万一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要立刻告诉我。现在快点去睡觉。”
太宰治就像要去第二天动物园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拖长了声音,“好——”
然后他就反悔了。
“维特没说这个东西居然这么臭啊!”
被甩锅的某人默默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氧气面罩,“我说了哦,这玩意儿超恶心的——太宰!不要随便摸小动……修叽,你知道它身上有多少细菌吗?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尸体吗?”
戴上氧气面罩的太宰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但即使这样也挡不住他活泼过头了的语气,“维特维特,它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这几颗眼睛难道是在哭吗?”
“让他哭呗。”维特对此见怪不怪,但凡是独立种族,不管上位下位,看到他都是一副OMG的呐喊.jpg。
如果克系生物也有童话故事绘本的话,里面的反派人物,一定会画着和维特一模一样的脸,比如《七只小黑羊幼仔和坏维特》什么的。
修格斯虽然不算正经的独立种族,但多少拥有了智慧,感受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想哭一场也是很正常的。
“噗,明明是神明大人,却说出了魔王一样的台词哦。”
太宰治隔着面罩笑了出来。
他虽然对这些东西有点好奇,但是在看过之后也就很快失去了兴趣。
“说起来,维特在回去之后,就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对吧?”
作者有话说:
太宰:视觉是占据感官大部分认知的存在,维特看不到我的话……他迟早会抛弃我。
维特:……可是我当初是靠味觉爱上你的呀。
太宰:?
*
等回家你们就给我做主线任务去,一天到晚就知道贴贴,贴什么贴【后妈脸
*
第52章 第五十二天
“战士的荣耀,是在战场上死去,”
“不是因为肮脏的政治被牺牲、因为龌龊的秘密被灭口,而是堂堂正正地源于自身的弱小无力而战死,这样军人的英魂才得以解放。”
卸着银色长发的男子,有着一张传统高加索人五官硬朗而端正的脸。只是他的眼中只有日暮夕霭的沉寂,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
“我和我的同伴,一直追求着这样的战场,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明白您的顾虑。您可以将我的行为当成同为战胜国的一员,对被污蔑的英雄所致以的歉意。或者说……是我们之间互相利用的筹码。”
“英雄吗……”纪德默然片刻,“说出你的条件。”
“很简单。”
坐在他对面的自然是魔人费奥多尔。
这位死屋之鼠的首领,很有闲情雅致地准备了一壶上好的法式红茶——当然,这份体贴的好意并没有受到包括安德烈·纪德在内的任何人的欢迎,但魔人对此不以为意,“您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你说的是……我主?”纪德死寂地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已然不信奉任何宗教,那些安慰和训导意味的文字宛如虚无,已经拯救不了我等的灵魂。”
“不用担心,”
魔人微微地笑了,“我所知道的那位神明大人,他……不,祂可是会让一切罪孽得到解脱,给予所有人应得的救赎。那份无与伦比的力量公平而充满慈爱,一定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应得的救赎’……么,”
纪德沉吟片刻。
他并不认为,面前这个神神叨叨的俄罗斯人所说的神明真的存在,应该是对方将某位力量特别强大的异能力者,当成了值得相信的神明那样敬仰着吧。
但是,既然是令情报贩子死屋之鼠,都这样推崇备至的强大异能力者,那倒的确可以过去看一眼:说不定,对方真的能够解除他们现在持续日久的无望徘徊,
“你说的那位神明,他现在在哪里?”
“横滨——您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费奥多尔明知故问道。
纪德迟疑片刻。
不过考虑到一两周后,他们几十人一起行动的行踪,绝对瞒不过身为情报贩子的对方,他索性干脆坦白了,“我的一名部下……不,应该算是与另一方沟通的情报员吧。最近也宣称在那个名叫「横滨」的亚洲城市里,发现了值得让人一战的战场,建议我前往那里。”
“这样啊……”
魔人蹙眉思索片刻。随即数秒之后,他堪称靡艳的细腻眉眼就舒缓开来,大概是已经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平衡之法,
“如果您愿意听取我的意见的话,可否将行动的时间稍微推缓几日?”
他还直接给出了充分的理由,“这样一来,假设我们两方其中一方的建议,不能满足您的要求,另一方还可以作为备选方案出现——反正都在一个城市里。”
“没关系。”
纪德摇了摇头,“邀请我等去横滨的另一方,并没有对时间追加额外要求。正如你所说,多等几天就能多出一项选择的话,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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