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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总能算得上大叔口中的‘真爱’了吧？”
……
侦探社的人早就提前一步走了。
毕竟有维特他们拖住黑手党的脚步，抛去临时合作关系，从安全因素上来说，也避免了侦探社在和谈结束之后遭遇对方伏击的可能性。
目送着森鸥外浑身低气压地离开之后，太宰治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了出来，接着就压在维特的肩膀上，笑得整个人都浑身发抖，
“哈哈哈哈哈……维特，你刚才看到森先生的表情了吗？太好笑了！那一脸人生遭到不明打击的样子……为什么刚才没有拍下来呢？我做梦都会被笑醒的！估计等他回去之后，会抱着家里的爱丽丝一直哭个不停吧……？”
“太宰，”
维特放轻声音，甚至听起来都有些小心翼翼了，“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你很讨厌鸥外先生吧。”
“讨厌？”
太宰治抬起头，嘴角的笑意都还没有散开，眼里却已经一片冷淡。
他伸了个懒腰，直接往后倒了下去，灿烂无云的晴空倒映在太宰治的双眼里。
那是天空在获得了阳光之后，挑选出其中最纯洁、包容而无限广阔的颜色。那宁静致远的蔚蓝，足以涤净太宰治过去四年里那些沾满了鲜血和黑暗的回忆，
“嗯，我讨厌森先生的行事风格。”
维特安静地坐在旁边。
难得他会有点年长者的样子，没有让自己的目光再毫无分寸地黏在恋人身上，而是一言不发地转向别处，等于是给予了对方可以倾诉，而又不至于感到孤独的空间。
“但是，他不是个坏人。”太宰治说，“就是太理想化了一点……啊，这和国木田君的理想不太一样。”
“国木田君的性格相当高洁，正义是他心中不会断裂的旗帜；而森先生则不具备丝毫的道德感，是个为了达到一时的目的而不择手段、也不计后果的人。”
“当初我离开的黑手党的时候也是，”
太宰治继续注视着天空，不管是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淡淡的，好像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抽离了一样，
“如果觉得我已经不适合待在黑手党里面的话，直接赶走我也可以；”
“如果觉得我会去夺取他的位子的话，设下陷阱杀掉我也可以。”
“可是森先生没有解释，也没有预告，直接用最惨烈的办法逼迫我离开，去自己寻求生路。”
“又要饶下这个我叛徒的性命，让我对他感恩戴德。”
太宰治说到这里，忽然伸手拉住了恋人的衣角，引得维特回过头来看他，“你知道吗维特，我被赶走的时间，就是我们在梦里吵架的时候。”
“就在被赶走的当天，我还在兢兢业业地替他想办法击退敌人呢。”
“那可是非常棘手的强敌，我麾下游击队的部下们，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都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
“看，芥川君在异能力者里面已经很厉害了吧，可就连他，都差一点被Mimic……敌人的首领杀掉了。”
明明是毫无波澜的语气，却让人忍不住为之感到心酸，
“然而，我的首领就像没有心一样，眼里只有利益得失和他的目标。最后就连织田作也……”
太宰治停顿片刻，忽然很大声地叹出了一口气，“啊啊……作为最后的利益既得者之一，说出这句话的嘴脸，可真是难看啊……！”
“但是，我还是讨厌这一点，讨厌黑手党。”
作者有话说：
这里对于森先生的理解，说是私设吧实在有点脸大（甜甜星捧脸）大体上是根据文野漫画、黑之时代、以及Beast的森先生言行推测出来的，想要看考据的话请留言给甜甜星，下一章放出来（不想看的话就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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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甜甜星为什么请假了还更新，问就是我傻QAQ
【不过甜甜星的确忙起来了，现在人是在德国，尽量保证日更，但是更新时间已经没办法固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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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卷好像越写越多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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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天
太宰治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直接躺平了。
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当他表现出不高兴的时候，维特就会来安慰他了。
首先是像只还没断奶的小奶猫一样凑到自己身边，先小心地用肉垫拍拍，来试探一下自己的心情，在得到默许之后，就会直接扑过来，小声地撒娇，咪来咪去地挤成一团各种贴贴。然后还会在脸颊上啾几下以示安慰，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把太宰治所有的烦恼都啾走一样。
……其实，还挺可爱的。
尤其是被恋人主动按着亲，这应该算是福利吧？
不过在啾完之后，那个可爱的家伙十有八九会一脸呆萌又病娇地说出“太宰讨厌鸥外先生的话，那我就去把他杀死；讨厌黑手党的话，那我就把它毁灭掉；我会替太宰祛除所有不喜欢的东西，你只要安心幸福地活下去就好了”等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的过激话语。
说实话，这就让人有点头痛了。
毕竟，如果太宰治不赶快振作起来去制止对方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发生现象级的骚乱。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挺有效果的安慰方式？
然而这一次。
太宰治都已经准备好要如何反过来安抚对方的话了，结果维特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一半走神了，只见他安静地坐在原地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太宰治眨巴了几下眼睛：说好的福利呢？
试着去拽衣角提醒对方，却被抓住了手。
“不要难过了。”
维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躺到他的旁边，把对方那只微凉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就这样安静地望着太宰治，那种充满爱意和珍重的眼神，就宛如一品盛在华美杯盏中、散发出娇贵香气的黄金蜜酒，代替无垠长空，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
（不过，居然没有立刻扑过来黏着自己，反而让人有点不习惯了。）
太宰治等了一会儿，结果还没有等到贴贴。
半开玩笑地试探了两句，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因为我的性格太自私了，平时都要太宰来包容这样不成熟的我，偶尔也要反省一下，给你一点自由的时间。”
“自私……？”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自我评价，太宰治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在我看来，自私这个词语，明明就是维特本身的反义词。还有自由什么的，难道现在你有限制我做什么吗？”
“有的。”他这么说着，然后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亲了下恋人的手，“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所以每次太宰的情绪低落下去，我就会想办法让你尽快高兴起来。”
太宰治：猫猫歪头.jpg
你说的对。
所以他的福利呢？
别告诉他又是只亲一下手就没了。
你看，他今年是二十二岁，不管在立本风俗，还是国际标准上，都已经算是正经的成年人了。
虽然说人不怎么正经，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十八岁那种可以被几句好话一点甜头，就可以随便打发掉的年龄了喔。
“我在汲取太宰的喜悦，作为供给自身的养分。”
维特冰冷地审视着他。
如果不是极善于揣摩人心、又足够了解其性格的太宰治，其他人恐怕根本就看不出这凛冬冰封之下潜藏的沮丧，
“但我也有在反省：就像是现在，太宰这么难过的时候，如果我还任性地继续逼迫你马上振作起来，就真的太过分了。”
“至少这一次，应该安静地陪你一会儿吧。”
太宰治听完他这一番话之后睁大眼睛——显然并不是因为维特的本性暴露而惊讶失措，因为他随后就坐起来，往那边蹭过去，面上带着一种已经掌握一切的了然，
“这样啊，虽然之前就有所察觉，”
此刻两个人额头相贴，交换着彼此的体温，脸上表情一分一毫都不容错过。
“——维特终于要放弃继续装傻了吗？”
“……才不是装傻。因为被这样扭曲又糟糕的我爱上已经是非常不幸了，我只是想让太宰过得舒心一点。”
维特闷闷不乐，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开始指责他，“对了，这么说的话，你明明就看出来了吧？！难道说，一开始就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吗？！太宰！”
“怎么会呢，”
事实上，的确是在看维特笑话的太宰治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过关了，但他思考着思考着，眼睛就转到面前脸颊气鼓鼓的恋人身上，给自己上了个魅惑debuff，不知不觉就把实话说出来了，“都是因为维特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哄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总觉得不管自己做出什么事情，都会被慈祥的老爷爷全部原谅的样子……啊。”
糟糕。
太宰治心虚地看着面前被气到连眼睛都变成黑金兽曈、年方一万三千岁的恋人，感觉自己好像戳到了对方最不能提起的痛点。
他下意识地将上半身后撤，竖起双手挡在身前，用上了平常做错事情时撒娇的口气，软绵绵地小声道歉，“维特，原谅我嘛，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唔！”
然而太宰治忘了，现在的恋人已经不是那个会假装自己被他几句甜言蜜语糊弄过去，说声“那，就这一次哦”就轻飘飘放过的小甜饼，而是刚刚卸载了“冠位恋爱脑”补丁的黑化版本。
“不，我看太宰演戏演得很开心嘛，”
维特直接伸手捏住对方的脸颊软肉往两边扯，由于太宰治现在，已经不是当初还有着婴儿肥可供蹂～躏的十八岁了，直接被可怜兮兮地扯出两朵泪花。
始作俑者却没有半点要撒手的意思，反而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开口，“这样的话，我不陪你一起演下去岂不是都有点可惜了。”
太宰治：QAQ
“比如说，我这种慈祥的老·爷·爷仗着自己多活了那么几年，就来哄骗我们青春正茂的治酱谈恋爱，嗯？是不是太过分了？治酱，你自己说呢？”
这三个问号简直一个比一个沉重，一个比一个咬牙切齿，太宰治听完之后，感觉就连自己的肩膀都要被这种致命问题压得抬不起来了。
他只好努力让自己Q版化，试图引回恋人的怜爱之心，“好疼疼疼……维特轻一点嘛QAQ我错了我错了亲爱的一点都不老……！”
如果是之前的维特，估计已经开始一脸心疼地吹吹气，帮着太宰治揉揉脸什么的……但是现在的他只给了一声冷哼，大发慈悲地松开手。
“现在后悔也晚了，哪怕太宰有一天突然觉得我不适合你，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即使是面对梨花带雨（？）的爱人，他也完全没有被对方的套路给带偏，更像是开启了什么非常不妙的机关。
只见他的指尖落在太宰治因为脸颊被拉扯而生理性洇红的眼尾，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轻柔地抚过那层脆弱的皮肤，
“你要是敢分手，”维特说，后半句话湮没在他的爱人那微卷鬓发的耳畔，“我就……”
“（抽泣）”
“……尽管哭吧，别想着假哭我还会去哄你。”
“（抽泣抽泣）”
“你现在每多哭一声，等今天晚上任务结束回家以后，我就让你一模一样地再哭一遍，”
维特瞥了眼太宰治打着石膏的手臂，眼里的情绪是心疼、愤怒以及情～欲混杂的高涨如潮，像雨季蔓延在灌木丛里的蛛网，为自己的爱人画地为牢，
“也不用担心会再次伤到手，我会好好地把太宰给‘固定’起来的，”
太宰治（虚假的）抽泣声一顿，接着就哭得更加洪亮了。
维特：？
……
“前几天，在织田作去外地出差之前，我带他来过这个地方。”
暗绿色的冬青树丛拥拥簇簇，艳红的小果实玲珑地点缀其中，站在高处的台阶上向远方眺望，就能轻易看到在灿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维特收回目光，走到一处位置稍微偏远的大理石墓碑前。
太宰治松开他的手，蹲下来擦拭碑上的灰尘，“这是我的失误，我的愧疚，我的朋友。”
“啊……是作之助的墓。”
维特站在他后面，刚好能越过太宰治的肩膀，看到那大理石墓碑上所篆刻的名讳。
“……他和孩子们都想起了那段糟糕的回忆，于是托我和你说声谢谢，”
太宰治凝视着墓碑，如同在凝视着那个脱胎换骨的过去，
“依照织田作的性格，很快他就会抛下这一切过往，就和当初抛下杀手的职业一样，展开新的生活；孩子们还小，只要骗他们是一场噩梦，之后多加关注他们的心理状况，一切都会好起来……所有电影末尾圆满的大结局，都比不过现在。”
如果是之前的话，维特大概会搂住恋人的腰试图安慰对方。
或者安静地站在后面，等待恋人度过自己的情绪低落期。
“我不懂这些的。”
但是太宰更喜欢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所有的人类，其终点皆是死亡。”
维特弯下腰，他注视着墓碑的目光原本是毫无感情的，但是当旁边的恋人融进余光之后，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但是，如果太宰会因为某人的存活而感到高兴、又因为其死亡而感到悲伤的话……我也会认为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话说作之助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太宰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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