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小卷毛,谭骁憋着没笑,只是用力地按了按少年的小卷毛,试图把它按回原来的样子。
矛九抬手拍掉谭骁的手,“干嘛呀?”
“没什么,头发太长了,过几天带你去剪剪。”没忍心告诉少年他现在的鬼畜造型。
矛九还想摸摸自己的头,是不是很如谭骁说的太长了,谭骁拉下他还没碰到的手。
“该睡觉了。”把那蠢蠢欲动的手握在手里。
最近两个周谭骁一直在家里陪着矛九,两个人也没出门,实在是因为矛九头上的角太引人注目了。
今天要出门,不可能顶着这头爆炸头出门,于是谭骁打算亲自给少年理发。
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客厅落地窗那,上回谭骁叫人上门安装了一个懒人躺椅。
矛九眯着眼睛躺在毛绒绒的厚垫子上,今天还有点太阳,晒的人暖融融的。
凯文趴在少年的脚边,跟着一起晒太阳。
谭骁在厨房捣鼓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把能用的剪刀,感觉还差什么东西。
回头又把他上回买的小黄人围裙拿上。
家里就谭骁和矛九两个人,也不用遮遮掩掩,帽子早上谭骁就没给他戴。
虽然头发炸了一点可以遮住头上的角,但谭骁的审美不允许身边的人顶着这样一头造型和他一起出门。
帽子也戴不上,只好给他剪了。
“坐好。”谭骁拍了拍躺椅扶手。
都要睡着的矛九被吓了一跳,立马坐直身体。
谭骁抬手揉揉矛九的头顶。
和爆炸头最后告个别吧。
弯腰替少年戴好围裙,避免剪下的碎发掉进衣服里,扎人。
围着脖子绕了两圈,谭骁端详了一会儿,觉得可以了。
矛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谭骁咳嗽一声,“闭眼。”
“哦。”
头顶拿着剪刀的手迟迟不知该如何下手,矛九脖子都酸了,悄悄眯缝斜眼看他。
谭骁一脸严肃如同大敌在前。
“你能不能行啊?”矛九抿唇问。
谭骁拍了一下他的头顶,“乖乖坐好,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待会你就知道能不能行了。”
在脑袋里构思了半天该怎么剪,谭骁落下第一刀,每落下一刀,谭骁就会退后半步查看效果。
在退了九九八十一步后,谭骁放下剪刀终于说:“好了。”
然后摸摸拿起一旁的帽子替少年戴好。
“别戴,别戴啊,我要看看。”矛九挥开他的手,脖子上的围裙都还没摘,就迫不及待地哒哒哒跑向卫生间。
谭骁想拦来着,没拦住。
摸了一下鼻头,转身上楼回到卧室。
刚关好门就听见楼下传来少年的惨叫。
“谭骁!!!”
矛九欲哭无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磨蹭着自己的头皮。
他现在就好像那大公鸡,中间头发长,两边头发短的贴头皮,由于头发本来就炸,中间长了一截的头发更是直冲云霄。
矛九不信邪地用力按着中间那坨头发,越看越像顶了坨便便在头上。
饭桌上,谭骁为了安慰少年,特意点了麻辣小龙虾和一整只炸鸡。
“这不挺好看的吗?戴个帽子就更好看了。”谭骁上手摸了摸那坨便便。
手感意外的还不错。
矛九伤心极了,手里抓着半只鸡低头大口大口地啃着。
他要化悲愤为食欲。
哇~咔嚓咔嚓。
“要不我再给你修修?”弥补一下总是可以的。
矛九闻言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眼睛望着他,瘪着嘴看样子马上要哭出来了。
谭骁急忙道:“骗你的,快吃,一会儿菜凉了。”说着手上不停剥着小龙虾。
“张嘴。”肉质肥美的小龙虾递到少年嘴边。
矛九委屈地张嘴接过小龙虾,泪水沁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吃完饭,矛九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边还有满满一袋桃酥。
边看边吃,嘴边沾了一圈饼干碎屑,时不时还会给沙发下趴着的凯文一块。
一人一狗吃得津津有味。
谭骁在楼上健身,这半个月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为了保持身材,每天都会在家里健身房锻炼两个小时,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
按下跑步机暂停按钮,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洗完澡下楼就看见矛九躺在沙发上吃东西,谭骁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挨着矛九脚边坐了下来。
“晚上和我一起回家吃饭。”
正往嘴里送桃酥的手顿了顿,咔嚓咔嚓。
看了一眼谭骁,“我们不是在家吗?还要回谁的家啊?”
咔嚓咔嚓。
“我母……外公家。”谭骁放下擦头的手。
矛九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咬了一口桃酥,问:“外公是什么?”
“外公就是你妈妈的爸爸。”
妈妈?爸爸?
妈妈的爸爸是外公,但他没有外公。
赶紧吃口桃酥压压惊,咔擦咔擦。
第31章 呼噜呼噜毛
外公家离他这里有五十多公里,如果路上不堵车,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谭骁忙完工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才下午五点,不着急。
中午他陪着矛九看了会儿动画,少年就喊着困了。
现在应该还在卧室里面睡觉,他进门的时候,少年应该才醒没多久。
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顶着一头屌炸天的小卷毛,身上还穿着斑点奶牛加绒睡衣,背对着他撅个屁股,嘴里叽里咕噜自言自语说着些什么。
“睡醒了?”谭骁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床边把正在发呆的矛九吓了一跳。
他能看到矛九的小卷毛都竖了起来,矛九捂着小心脏转过身看着谭骁。
眼神里带着责怪的意思,吓死他了!
谭骁摸着他的头,轻声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我才没有被吓到!”矛九嘴硬不承认。
说着还膝行两步一屁股坐到谭骁怀里,双手圈着谭骁精壮的腰。
头上的小卷毛在谭骁下巴一扫一扫,谭骁揉揉他的头。
埋在胸前的少年瓮声瓮气的问:“我们要回家了吗?”
回家?
谭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嗯,换好衣服我们就走。”摸着他的小卷毛说。
外面雪虽然早停了,但依旧抵挡不住呼啸的北风,在外面走一圈人都得冻成冰条子。
谭骁换好衣服坐在床边低头给正在玩手机的少年穿袜子,今天穿的是一双黄白色毛毛虫袜子,很厚里面还加了层绒毛。
矛九今天穿了一件又厚又绒的姜黄色羽绒服,里面还套了一件兔子印花羊绒毛衣,毛衣里面谭骁还特意套了一件加绒保暖内衣。
裤子当然也穿的是两条,外面是一条白色加绒的宽松微阔腿裤,里面是一条纯棉的秋裤。
现在的矛九已经习惯谭骁给他穿这么多了,跟个洋娃娃一样,任由谭骁给他打扮。
帽子当然必不可少。
“想戴哪顶?”实木架子上挂了一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帽子,每一顶都不一样。
矛九站在架子边挑挑选选半天,终于选定一顶,戴着兔毛手套的手指着兔耳朵帽子,“我要这个。”
谭骁取下小兔子帽子替少年戴好,把两个毛绒球放在胸前,拉了拉耳朵处的帽檐,把耳朵严严实实地遮住。
开门的时候,谭骁又拉着矛九给他整理领子,脖子空荡荡的,冷风容易灌进去,又去衣柜拿了一条咖色羊绒围巾。
这条还是两年前他去外地出差买的,买回来就没戴过几次,这下正好拿给矛九用。
“好了吗?”矛九扬着兔耳朵脑袋问。
“好了,走吧。”谭骁拍了拍他的头,牵着他去拿车。
“冷不冷?”谭骁问。
“热死了!”矛九从围巾里抬起脸。
“热也得穿着。”
谭骁发动车,矛九在车里摸出上回谭骁给他买的旺仔牛奶。
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车上谭骁叮嘱了几句,“到了地方要先问好,不能乱跑,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不能打人,知道吗?”
矛九嗯嗯哦哦地应下来,嘴里嚼着扁扁地吸管,睁着一双杏眼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头上的兔耳朵左摇右摆,就是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车很快驶入一个庄园,门口地保安认出是谭家大少的车,立马打开大门。
里面比矛九见过的所有房子都大,还有花园,花园里面的植物都换成了冬天照样可以开的的花卉,和外面光秃秃的一片形成鲜明对比。
矛九张大嘴巴,“哇!谭骁,你家好大好漂亮啊。”
比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谭骁嗯了一声,熄火停好车。
谭骁牵着少年就这么走进了他阔别多年的家,一进门,屋里的几双眼睛就落在了谭骁身上。
大家都没说话,大厅里诡异的安静了几秒,最后还是从书房里面出来的谭荣打破了这个僵局。
“回来了?”谭荣站在二楼拄着拐杖问。
“嗯,回来了,外公。”
谭荣看了一眼谭骁身边跟着的男孩,只是一眼便收回视线。
站在谭荣旁边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岁了,脖间还戴着一串珍珠项链。
矛九仰头好奇地看着那个女人,她和谭骁长的好像啊,尤其是眼睛,细细长长地,不过眼神不像,比谭骁生气地时候还吓人。
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欢迎他们,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中年贵妇察觉到少年的视线,扫了他一眼,里面藏着少年看不懂的意味。
是轻视和看不起。
少年眨巴着亮晶晶地眼睛望着她。
“你们先上来,我有话和你说。”随后微微扭头和身旁的谭柔说:“你先下去。”
谭柔点点头,往楼下走去。
期间与上楼的谭骁他们擦身而过,明明是母子,却像陌生人一样,谭柔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和嫌弃。
矛九想回头看谭柔,谭骁捏了捏手心里的手。
“在外面坐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谭骁把矛九安置沙发上,揉揉他的头。
“嗯,你去吧,我就坐这儿等你出来,不会乱跑的。”矛九拍拍身下软绵绵的沙发。
书房里传来谭荣威严的声音:“谭骁。”
谭骁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乖巧端坐的少年,关上书房门。
谭荣示意他坐下。
谭荣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随后开口道:“谭骁,这就是你在外面包养的男孩,看样子年龄不大吧?”
“外公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谭骁交叠双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谭荣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我知道现在你们年轻人都这样,爱玩一些新鲜玩意儿,你想玩,我也不会拦着你,不过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康家的二女儿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前段时间你康叔还和我提起你,抽空我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谭骁听着没说话,他发现,同为一家人,他对这家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亲近感和认同感的。
“我不会去见的,我自己的私事不希望任何人插手。”谭骁难以维持表面,说着就站起身往门外走。
身后的谭荣叫住他,“谭骁,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家人?”
他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这个有或没有的问题。
第32章 喜欢亿点点
听见开门的动静,矛九立马扬起兔耳朵眼巴巴的望着谭骁。
看的谭骁心跳漏了一拍,揉揉少年的头顶,低头问:“饿了吗?”
矛九点点头,伸手拉了一下谭骁的衣领,示意他弯腰。
谭骁顺着他的动作俯下身,两个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相互交融,分不清你我。
少年拉着谭骁的衣领,勾起毛茸茸的脑袋在谭骁耳边小声说:“我快饿死了。”热气打在他的耳廓上。
嘴角上扬,貌似没有受先前对话的影响,“下楼吃饭吧。”
“嗯。”
牵着谭骁的手一起下楼,没坐一会儿,谭荣就下楼了。
餐桌上,谭荣坐在大家长的位置,左右手边分别是谭柔和谭骁,谭骁的两个舅舅也在,不过坐的比较远。
“大家动筷吧。”谭荣发话。
矛九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桌上色泽艳丽的烤火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餐桌上的众人看见少年这般无礼的姿态,嗤之以鼻,个个脸上都挂着高人一等的表情。
矛九跟低头给他脱手套的谭骁小声急切地说:“好了吗?我好饿啊,我想吃那个红红的鸡。”眼睛还瞟着躺在盘里的大火鸡。
“好了。”谭骁把脱下来的手套递给一旁的女佣。
另一位负责用餐服务的女佣替谭骁切好火鸡肉,谭骁把切成片的鸡肉放在少年盘子里。
“叉子会用吗?”谭骁问。
通常老宅这边吃饭用的餐具是银制刀叉,他外公祖上曾在西方经商,回国以后也一直保留着西式饮食习惯。
“会。”应该会吧。
他用过筷子和勺子,还没用过叉子,应该和勺子原理一样吧。
噼里啪啦在盘子里与鸡肉斗争半天,硬是一片肉都没叉起来。
头上的兔耳朵跟着主人的节奏左摇右摆。
“呵。”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谭骁扬起眸冷冰冰的扫了一眼他的好舅舅谭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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