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淡。”
梵隐带着笑音,“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动静就更大些吧。”
被妖族忌惮的结界,直接被宋冥一掌粉碎。
段青岩心头咯噔一下,“这人的实力.. ...”之前没直接碾死他真的是算他命大了。
璟雀反倒是没见识的模样,很是吃惊,“好厉害!”
汀渡看宋冥在陛下面前大展身手很是不爽,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梵隐没什么反应,意料之中的事情。
“阿隐想引那人出来”
梵隐拽着宋冥的袖口,“不,我们先在这里歇脚。至于那个神医,我们有的是时间去会会。”
宋冥和梵隐率先进了王府,王家不愧是世代经商,府邸底蕴还是深厚的。
梵隐觉得这样的装扮实在奇怪,“都是熟人,帷帽不必戴了吧”
“还有几个不熟的。”
虽然宋冥的脸被薄纱遮掩着,可跟在后面的段青岩和璟雀还是感受到了冰冷的视线。
“我没招惹他吧...”段青岩往后挪了几步,小声嘟囔着。
璟雀讷讷道:“我也没有啊。他刚刚是在看我们两个吧 !”
宋冥正看着梵隐,这让段青岩不那么确定了。
“或许是感觉错了”
“是哦。”璟雀是个好糊弄的,愣愣地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段青岩还是觉得刚刚那眼神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梵隐走了走,朝璟雀问道:“哪里是客房”
“跟我来吧!!”璟雀回到了自己的主场,有点兴奋雀跃一蹦一跳地跑到前面给大家带路。
梵隐征求宋冥的意见,“我取下来了”
“嗯... ...”
摘取的动作一顿,“你不高兴”
“没有。”
“宋冥,我出去会戴好的,这样行吗”
“阿隐,我没不高兴。”
宋冥叹了口气,替自己和梵隐挥去了帷帽,顺带捏了捏梵隐的脖颈。
梵隐微微疑惑他的举动,“嗯”
“露出来了。”
鉴于宋冥这种行为,梵隐觉得他刚刚认为宋冥不高兴肯定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这里,整个院子!全都是客房。”璟雀说出来的时候比先前说话都要更有底气。
段青岩觉得人比人气死人,妖比妖也一样。
“你家还挺大,不愧是被供着的小妖。”
璟雀不好意思了,“也没有很大了。”
“别谦虚。我成天四处流浪,这环境可太好了。同样是妖,我们俩个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们可以随便挑,每一间都可以住。”
这话是跟所有人说的。
璟雀突然面露难过,语气中难掩的悲戚,“就是....王家的人被抓走很久了。屋子要自己打扫一下。”
梵隐轻声道:“多谢款待。”
“不谢,不谢的。你们救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没有你们,我根本回不来。”
段青岩嘿了一声,“你还挺知恩图报。”
段青岩伸手拍了拍璟雀的小脑袋,璟雀被他身上猫妖的气息激的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你看不出来她怕你吗凑那么近吓着她了。”
汀渡冷不丁地出声,段青岩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说自己。
“我吓人.. ..?”段青岩满脸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璟雀连忙道:“不是,你不吓人的!就是,我有些胆小,是我的问题。我平日没和其他妖族相处过。”
“哦,那我不碰你了。这总行了吧”段青岩讷讷收回手,后半句话却是对着汀渡说的。
汀渡懒得理他,就去选屋子,苏淮意见此立马快步跟上。
“我能和姐姐住一起吗”
“?房间很多。”汀渡不懂,苏淮意要搞什么。
“这里这么危险,姐姐一个人我不放心。”苏淮意这话说的不像是假的。
汀渡被苏淮意弄的有些迟疑,但还是无情拒绝。
“那我住姐姐隔壁!”
“随你。”
汀渡随便挑了一个屋子推门而入,确实布置的很雅观。
苏淮意立马跟着进去,进去前还对剩下的人悄声说道:“不要跟我抢隔壁屋子哦。”
梵隐和宋冥住在一起,枯寒来无影去无踪的,挑不挑屋子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段青岩懒洋洋地,“小雀,你在哪住带我去逛逛呗。”
“啊... ..好呀。”
没走两步,璟雀缩着脑袋扭过身看向段青岩小声问道:“你不会突然吃了我吧”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妖吗”段青岩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纳闷。
“不,不像。”但是就是怕。
“我就说嘛,我可是个好妖。”
“嗯嗯。”璟雀疯狂应和段青岩,头点的跟捣蒜一样快。
梵隐瞧着房里的瓷瓶和花草,“这王家也是家底丰厚。连客房都这般雅致。”
“能得到阿隐夸奖,自然是好的。”
梵隐指尖在木架上划过,“宋冥,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殊顾是不是也在魔君手里”
“没。”
“没有么..”梵隐喃喃自语,随手拨弄几下盆景里的枝叶。
“南喆说他不在仙界,他在这种时候能去哪?”不会是作乱的是殊顾吧?
第125章 仙印加持的结界圈
“阿隐,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梵隐捏着盆栽的叶片,低垂着眉眼,不对劲,这件事若跟殊顾有牵扯,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身为上神,在没有帝君和南秋沅的仙界早可以只手遮天。他没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我觉得哪里不对。”梵隐说不出这种感觉,缺少记忆对他来说很难理清这些,他缺少线索。
“殊顾?”宋冥走近,瞧着梵隐在枝叶上抚摸。
“以前在仙界时就是,他虽然温和但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梵隐皱了皱眉,补充道:“还很讨厌。”
宋冥眸光一沉,“... ...他对你做过什么”
宋冥袖袍下的手微微攥紧,面上平静无澜的模样。
“不记得,我怀疑府衙跟殊顾有关。”
“为什么”
“仙界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事。南秋沅不在,能肆意使用仙印和结界的人并不多。”
宋冥淡声,“不多,不代表没有。”
殊顾的生死,弑神剑不会谎报,除非他有什么法子瞒过弑神剑假死。
禁术会做到这一步吗?他不确定。
“是,在我这里殊顾嫌疑最大。”
梵隐的指尖划过叶片顺着根茎慢慢往下,手指点进了土壤里。
“他似乎会禁术。”
禁术这事宋冥是跟殊顾交手后才知晓的,梵隐不该知道这些。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梵隐记忆的恢复。
“阿隐,你又记起什么了”
“没有。我在仙界时,藏书阁有一个很隐秘的封印。南秋沅说没有人能打开那个封印,因为那些禁术一旦降世,三界都会大乱。”
“嗯?”宋冥意味不明地扬起尾音带着疑惑地嗯了一声,手上拿着帕子给梵隐仔细擦拭指尖。
梵隐边想边说,任宋冥给他擦拭指尖。
“我记得殊顾曾经说过,他看过藏书阁里所有的书。南秋沅都知道的地方,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暗格和封印。我父君很信任他,甚至胜过信任自己的妹妹。”
“殊顾救过南塬。”
梵隐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宋冥说起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南塬能登上帝君之位,殊顾功不可没。”
“我不知其中渊源,此事日后再说。”
梵隐听到南塬的名字,思绪又乱了起来。他稍微有些焦躁,就走向窗子想要开窗。
那是他父君,他在仙界唯一的牵挂,也是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可殊顾和南塬的关系,那仙骨真有可能是他父君的。
到头来他连真心待他的人的仙骨都没守住。
走到窗前,梵隐的声音细弱无力,推窗的手在轻颤,像是被压垮了一般。
“宋冥,我好像闯祸了。”
宋冥的心好像被扎了一般,“阿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宋冥轻轻从背后拥住失了心力的人儿,大掌握住那轻颤的指节推向窗沿。
不得不说,宋冥的怀抱是温暖的。
手被握住的梵隐是安心的。
“有我在,不会出事。”
梵隐看向窗外,幽幽地说着:“仙界的人,来人间作乱。如今无人管束,都是我一意孤行、肆意妄为造成的。”
宋冥低声宽慰,“心中有鬼,纵使千万牢笼枷锁禁锢,总有一天恶鬼会破心而出。错的不是你,是欲望和邪念,是心怀不轨的人。”
“宋冥,要真是我父君的仙骨......”
“我帮你夺回来。”
“不是。”梵隐两边的碎发被悄悄溜进的风吹的轻轻摇曳。
他轻吐两字后短暂地沉默,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如果真是我父君的仙骨,这人间,受劫的便不止是嵊州。我的罪,不该连累你们。”
“阿隐。”宋冥加重了手掌的力道。
梵隐深吸一口气,“你们都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这是仙界内部的事,没处理好是我的过失。”
“别说傻话。”
宋冥低着头,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但心疼之色明显占据了上风。
梵隐垂眸,眼睛被窗外风吹树叶的动态晃的生疼。
“宋冥。”
“不必说。”
“我.. ..”
宋冥抬手将食指挡在梵隐唇前,梵隐抿了抿唇噤了声。
“阿隐。你允我的一生一世,既然答应了,就没有机会退缩。你这辈子都逃不掉。”宋冥呼出的热气在梵隐耳边若有若无的挠着,梵隐感到痒想躲,却被宋冥缱绻霸道的话给说的微微失神。
梵隐低声,“我虽不比往日,可仙界仍是我的责任。”
“嗯。”宋冥对这些从没有抱有疑义,仙界除了梵隐没人能撑起高位。
他的小帝君曾经也是不输南塬的人啊,只是仙界众人好得很,把他逼成这副模样,丢了记忆毁了仙骨。
“我没办法不管不顾,更不想连累你们。”
“阿隐,这不是连累。你的事都与我有关。你的责任,我和你一起担。”
梵隐突然从宋冥怀里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蹭过宋冥的脸颊。
梵隐的手臂环上宋冥的脖颈,静静注视着宋冥眼眸,快要陷进去般。
那双眼眸近乎把他扯进深渊,像是在说:沦陷吧,别挣扎了,没有退路了。
“宋冥,我该怎么办”
“做你想做的事,有我担着。”
“你陪我”
“我陪你。”宋冥的三个字彻底让梵隐的心落下来。
宋冥和梵隐从王家府宅出来时没有一个人发现。当然,也多亏宋冥相护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去嵊州城府衙。
“宋冥,我看不见结界。”凭借鹿妖伞能修习灵力,却不足以改善体质。没了仙骨,有些本质上的东西就是缺失了。
“闭上眼。”
梵隐虽然不明白宋冥的意思,可还是乖乖地把眼睛闭上。
宋冥的食指尖凝了一小缕魔息,点在梵隐的眉心。
凉凉的感觉,侵入眉骨。
“可以了吗”
“等等。”
宋冥的指尖破开针尖样的细孔,一滴血伴着魔息渗到了梵隐的眉心里。
“阿隐,睁开眼看看。”
梵隐并没有觉得异常,只是眉心传来的凉意清明让他觉得舒适。
他缓缓睁开眼睛,羽睫扑簌抖了抖,府衙周围金光闪闪刺痛了他的双目。
“真的是仙印加持的结界。”
第126章 站在殊顾背后的人
“他们口中的神医必定是仙界之人。他以仙骨为饵,用仙印作屏,引妖入障,是个好法子。府衙上空妖息汹涌,还有... ..”
梵隐随宋冥站到不远处的屋顶上定睛看去,金光笼罩下层层黑色雾团在半空凝聚。
“人的怨念”
梵隐怕自己看错,看向了宋冥。
“嗯,死魂被强留在里面。”
怨念被仙印阻挡,散不掉,都留滞在这里。
“... ...”
梵隐攥了攥拳,看向宋冥坚决地点了点头。
宋冥半拥着他跳到了离府衙稍近的地方,魔息从体内溢出。
梵隐突然出声问道:“从这里破开,会不会误伤周围的人?”
这府衙周围建的倒是层层绕绕,不过早就没有人住了。
宋冥朝梵隐确信道:“不会。”
宋冥的手臂一瞬间就覆满了鳞片,那鳞片在光照下泛着光泽,从手臂延顺蔓延到了手背、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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