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然而我们伟光正的主角只是抬指一挥,帮他将伤口愈合。
精美的白瓷变得白璧无瑕,瞿也收回手,盯着那瘦弱的背脊,竟生出几分占有意味。
他垂下眼,于礼不合。
时十安惊讶地摸了把自己完好无损的背脊,瞿也又忍不住抬眼,看着他细长圆润的指头划过突出的脊骨,眸色深深。
“你真厉害,”时十安佯装没有发现瞿也的异样,抬起头满眼崇拜,“我什么时候能跟你一样厉害就好了。”
瞿也对上他纯良的不掺一丝杂质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自我厌弃地低下头。
时十安默默在心底给自己的白莲花演技点赞,穿好衣服,心情极好地边哼歌边欣赏新床。他看看床,又看看自己的屋子,腮帮子一鼓一鼓地说道:“这床好是好,就是有点不搭...”
他忽然想到什么:“系统,我能不能带主角出去让他给我变一套大别野?”
系统:“不行,宿主。在地下城还有剧情要走。”
“什么剧情?”时十安竖起耳朵,“给我剧透一下。”
听完系统的介绍,时十安眼睛滴溜一转,光速入戏,耷拉下蛇尾蜷缩成圈,垮着脸趴到尾巴上叹了口气。
瞿也望向他:“为何叹气。”
他闷闷不乐地抠了抠床头的花纹:“要不你还是把床变回我原来的样子吧,这太豪华了,被他们看见了,肯定会被抢走。”
“‘他们’,是谁。”瞿也问。
时十安看了眼门口,凑近瞿也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是这地下城里的地头蛇!”
“地头蛇。”瞿也眯着眼重复了一遍,垂眸看向时十安的蛇尾。
时十安:“!”
他抱起自己的尾巴:“此蛇非彼蛇!人家只是一条经常被欺负的无辜小蛇,才不是强盗呢。”
他委屈巴巴地吐着信子:“他们是城主的手下。一只虎变异人,外加一个熊变异人。看到别人家有好东西就要抢,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来收保护费!最近更是越来越过分了,之前是七天来一次,现在是三天来一次!”
时十安伸出三根手指在瞿也面前晃悠,看着他白嫩的手指,瞿也脑中又回忆起他刚才抚摸自己脊骨的画面。
“我打不过他们。”小蛇可怜兮兮地捏着自己的尾巴,“我连腿都变不出来,已经被他们抢走好多东西了,变回原来的旧床,至少不会被抢走。”
看他害怕畏缩的模样,倒真像是被欺负惨了,瞿也心中有了决断,安抚他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汝既救了吾,必不会让旁人随意欺了汝去。汝且放宽心睡吧。”
“真哒!”时十安满眼崇拜。
“嗯,”瞿也一本正经点头,盯着时十安道,“且,先前床太小,不够睡。”
时十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咚咚。
说话间,房门忽然被人扣响。
瞿也冷眼扫向门外,杀意顿起。
“小蛇蛇,小蛇蛇~”
门外传来亲昵的呼唤,瞿也眼神变了变,看向时十安。
时十安咧嘴笑笑:“我去开门。”
他扭着尾巴从床上下去,刚转过身脸色就猛地一沉:“系统,来人是谁。”
系统:“剧情点来了。是宿主的邻居,那只兔变异人,你喊他小兔兔。”
时十安略略放心,正准备把门打开时,瞿也忽然出声:“慢。”
时十安手一哆嗦,不解地转头看他。
瞿也盯着他身上略显单薄的衬衫:“见外人,须穿外衣。”
时十安:“......?”
他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脑中灵光一闪,伸出手指眨巴着眼睛道:“第一,这不是我的内衣。第二,你也不是我的内人呀。”
内人二字一出,瞿也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自在,时十安暗自偷笑,真不禁撩。
他再次准备开门,瞿也又道:“最起码,汝该把衣扣扣好。”
时十安皱着小脸垂下眼,默默无语。他只是第一个扣子没扣,而已!谁穿衬衣会把第一个扣子也扣上啊。
真是个老古板。
时十安不情愿,但为了拉近跟主角的亲密度,还是翻了个白眼把扣子扣上。
扣完,便把手放到门把上。这一次自己先停了,猛地转头看向瞿也,见对方闭着嘴,这才放心打开。
妈的,给老子整出ptsd了。
时十安打开门,眼前却空无一人。
时十安:“?”
“小蛇蛇,这。”
时十安低头看去,好吧,这小兔,才到他膝盖。
他扬起满分笑容,甜腻腻道:“小兔兔~”
“小蛇蛇,我听到你这里发出巨响,发生什么事...”小兔说着,转眼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瞿也,登时就傻了。
时十安以为他是惊叹自己的豪华大床,十分骄傲地拍了拍:“怎么样,小兔兔,我的新床不错吧。”
小兔兔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瞿也:“太,太好看了。”
时十安抱着胳膊俯身看他:“你怎么都流口水了?你也想要吗?”
小兔兔用手擦着自己越来越多的口水,完全没注意到瞿也那愈发冷冽的眼神:“想要,还,还想吃。”
“哈?”时十安眯了眯眼,这小兔对主角图谋不轨啊。不好意思,总要分个先来后到的。
他装作不解地挠挠头,揪着自己的绿尾巴道,“吃木头干嘛,这又不是胡萝卜味的。”
“胡萝卜我早就吃够了!我再也不想吃胡萝卜了!”小兔的眼睛血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状态。
时十安回忆着系统说的剧情,引诱他道:“兔兔,城主发的饼干有那么好吃吗?你连胡萝卜都不想吃啦!”
“饼干好吃,饼干好吃…”他陷入机械的碎碎念,小短腿不停往前蹦跶。
时十安顺着他直勾勾的目光往后一看,对上瞿也冷清清的眼神,有些不满地掐起腰:“吼,兔兔你在看我的小弟呢!不许乱看,这是我的小弟!”
他伸长蛇尾巴颇为不满地在小兔的身上戳戳,看起来像是熟稔朋友之间的玩笑,但小兔却忽然凶狠地龇起牙齿,两颗大牙泛着森然白光,对准时十安的蛇尾哼哧就是一口。
时十安吓了一跳,一道光芒闪过,小兔骤然被打飞老远。
时十安迅速收回尾巴,回头一看,正是瞿也出手。
瞿也神色清冷,目光染着不容亵渎的正气,淡淡看了时十安一眼,道:“过来。”
跟瞿也对视的那刻,时十安忽然有些心跳加速。
他怔愣在原地,颇有些无厘头地想:在这电光火石的三十秒里,他是因为差点被咬掉尾巴肾上腺素飙升,还是因为瞿也出手救了他而心跳失频。
额。这个句式,好像有点耳熟。
这叫什么,吊桥效应?
时十安回过神,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尾巴尖,三两下爬上床下踏板,窝在瞿也身边震惊地看向小兔:“兔子,你干什么!你竟然想咬我?”
他思考着要不要挤一点眼泪,摆出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主角心疼时,那小兔装都不装了,直接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咬你就咬你,还要挑日子吗!”
时十安的眼泪忽然就流不出来了,咦,这句话怎么也有点耳熟?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兔子直接冲上前把时十安撞到一边去,站在床边上仰头看着瞿也,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欲望。
时十安瞧着这诡异的一幕,这一刻的主角像极了被恶人忌惮的黄花大闺女,他要不要来个英雄救美?
时十安想了想,又用尾巴尖戳了戳小兔:“兔兔,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兔子长了两副面孔,一看到他就凶神恶煞,转头吼道:“别烦我!”
时十安一脸委屈,立马跟瞿也装可怜。
但瞿也好像并不吃他这套,至少从面上看去,时十安此刻都没感受到对方投向他和小兔的眼神有什么不同。
他总不会看出来眼前这俩不过一个是蠢得不会伪装的恶人炮灰,一个是鬼把戏众多的骗子炮灰吧。
时十安撇撇嘴,这主角好像也不太好攻略。
瞿也冷眼打量着,那小蛇见他没有回应,极其失落地垂下了头,嘴角向下撇着,看起来似乎比被朋友欺负了还要难过。
瞿也眸光微动,弯腰俯身用紧实有力的胳膊搂住时十安的腰,将他从踏板上抱了上来,放在身旁。
随后又迅速收回手,恢复成正人君子的作派,移目落到眼前不知死活的兔子身上:沉声问道:“他方才问话,汝,为何不答。”
忽然移形换位的时十安:“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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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邪神的新娘04
瞿也的声音低沉,周身带有长期处于上位的威慑力。以至于一开口,时十安都觉得这屋子里多了几分威压,让他都跟着下意识敛声屏气。
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瞿也,对方的侧脸失去了那似乎能看透灵魂的目光加持,反倒多了几分柔和。下颚棱角分明,鼻梁高耸,长眉入鬓,若是放在古代,一定是个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
这样的人似乎跟“邪”字没什么关系,反倒是那股悲天悯人的神性更为突出。
然而瞿也面对想要清除的敌人,神色之中潜藏的杀意却足够让人明白邪神二字的名副其实。
譬如此刻在他面前的兔子,虽然被欲望控制得神思混沌,却还是在瞿也发出沉声质问后感受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畏惧。眼前看似温良无害的美人,似乎已经在背后磨好了雪亮的刀刃,等着他引颈就戮。
犹豫的念头只闪过一瞬,兔子就又流出了涎水。
管他什么...管他什么...我想吃...我想吃啊啊啊啊啊!
他骤然长大了嘴,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如同一个被吹满了气光速胀大的气球。
原本只到时十安膝盖的小兔瞬间飞涨成整个房间都要塞不下的庞然大物,快将那铁皮房顶顶破了。
小兔的门牙不断延长,血淋淋的大嘴嗷呜张开,口腔两边竟生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牙,看得时十安直犯恶心。
眼看小兔就要将主角连人带床地吞下,时十安心念电转,毫不犹豫转过身抱住瞿也的脖子,用瘦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
乌发轻扫过瞿也的脸颊,时十安的发尾落在他未被衣领包裹的颈项上,刺得他痒痒的。
瞿也原本要施术驱退兔子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凝滞。
无论是一千年前的降世,还是如今从封印中苏醒,瞿也都未曾同别人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方才那俯身一揽,已经足够越界。瞿也勉强看在这小蛇是他第一个恩人,以及那不足为人道的秘辛份上,才有此一举。如今竟又与他...拥抱?
且,看起来这只小蛇竟是不自量力地想保护他。
他乃是上古邪神,在众神皆已陨落的此间,无人能出其右,竟也有被他人护在身后的一日。
这感觉十分新奇,瞿也甚至,有些享受其中。
小蛇很害怕。因为与他紧紧相拥着,瞿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战栗。
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那不是什么正常的规律,而是对死亡的畏惧。他看起来很想克制,但还是急促地喘息着。
心脏是最诚实的器官,会反应你当下最真实的情感。但它又是最不忠的,你分明想克制,想冷静,而就算表情维持得再完美,也会被心跳出卖。
他一定听到了吧。时十安想,他一定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他是不是认为我是因为害怕而失控。但事实上,时十安知道自己会平安无事。
因为他保护的是主角啊,主角又哪里需要什么保护,他不过是在做戏罢了。
做戏的人怕被旁人拆穿自己的虚情假意,所以才会心跳加速。
时十安如此告诉自己。
几个瞬间的思索,眼前的兔子已经越靠越近,流下的涎水滴在了时十安垂下的蛇尾尖上,粘稠的触感让时十安不适地甩开了尾巴,浑身一阵战栗,口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呻.吟。
意识到那声音是从自己嗓子里发出之后,时十安整个人都懵了。
“系统,什么鬼,我在干什么?”
系统捂嘴轻咳一声:“宿主,蛇类的...尾巴很敏感。”
时十安石化当场,他这辈子都没发出过这么矫揉做作的声音。
还没等他为自己找补两句,时十安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疯狂的啸叫声。
[杀了他!杀了他!]
[他敢玷污新娘,杀了他!]
[打碎他!不留全尸!]
[打碎他!]
[打碎他!]
这些声音极其古怪,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念什么古老的咒语。时十安抬头想查看情况,瞿也的大手却一把按住了他的后脑,将其紧紧按在怀中:“别动,交给吾。”
时十安的脸贴上了他身上精致的衣袍,上面传来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
那味道,竟然让时十安感到安心。
反应过来时,他已窝在瞿也怀中下意识点了点头。
如果他能看见,就会发现现在的瞿也全然不复刚才那般温文尔雅的姿态。
他双目赤红,身下现出一个绕着古怪咒文的红色法阵,长发被狂风吹起。
而他的背后,竟伸出无数只黑色的细长触手,仔细看,那触手上还有缩小版的五官,此刻正集体张大了嘴拼命地念着什么。
那些古怪的话只有他们的主人瞿也能够听懂,那是:
[打碎他]
这样一副宛如地域恶鬼降世的可怖姿态如何担不起邪神之名。
眼前小兔也被他这副模样骇到,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盯着瞿也的脸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欲念战胜了恐惧。
他太饿了,他好久没吃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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