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明天还要上早八就头疼,太晚睡估计明早起不来。
陆景适时打了一个哈欠。
好想逃,想回去睡大觉。
“我收拾一下就能走。”江秩抒拿起包,顺手将桌上的垃圾打包好。
“走吧。”
陆景指了指他那副凌乱的草图:“不画了?”
“算了,画不出,明天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画室,走廊光线昏暗,还有不时吹在身上的冷风,还真有点恐怖片的味道。
突然,陆景的衣角被轻轻扯了几下,他侧脸看向江秩抒:“怎么?”
“没事,不小心碰到。”江秩抒步伐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样子。
陆景心里暗自嘲笑,还不承认,肯定是害怕了。
两人并肩走着,中间隔着些许距离,陆景不动声色往江秩抒那边靠了靠。
谁叫陆哥仗义呢。
走出大楼,小道上的路灯明亮,陆景才悄然拉开距离。
江秩抒一言不发啃着手上的红薯,没一会就吃完了。
“你不喜欢吃糖炒栗子?”陆景见他手上那袋烤栗子一直没打开,便随口问了一句。
“凉了。”
果然矫情。
陆景收回视线专注脚下的路,风吹过的瞬间抬手拉紧连着睡衣的帽子,脖子缩了缩。
毛茸茸的睡裤后垂落一截短短的尾巴,随着他的步伐摆动。
江秩抒放慢几步,视线落在俏皮摆动的尾巴上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伸手拽了拽那条毛茸茸的小尾巴。
陆景宛如受惊的兔子,双手捂住自己的屁股转身,作出防御姿势质问他:“你干嘛摸我屁股?”
江秩抒抬起手:“我没摸你屁股,只是拽了一下你的尾巴。”
“那也不行。”
陆景侧身:“你走前面。”
江秩抒应他的要求跨步走在前面。
只要江秩抒稍稍回头,陆景就在后面警告他:“赶紧走,不许回头。”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江秩抒的笑声。
陆景:“你笑什么?”
江秩抒没有回头,边走边说:“我只是好奇,猛1也喜欢这种可爱的睡衣?”
“怎么了?猛1千千万,谁规定猛1就不能穿可爱的睡衣?”
陆景虽是猛男,但天生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这睡衣平常也就在寝室穿,今天出门匆忙,没来得及换。
“当然能穿。”
他笑了,江秩抒又笑了!
他的笑声在陆景看来无疑是对他的嘲笑,是对他猛1身份的质疑。
“你站住。”
陆景大步走上前,拦在江秩抒面前。
撩起自己的衣摆,露出肚子上的腹肌:“看到了吧,猛1的优越条件。”
江秩抒还是笑:“快回去睡觉吧陆景同学,猛1不是这样证明的,是不是猛1试试就知道了。”
起初陆景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等他惊觉过来江秩抒已经转身离开了。
果然是渣男,好好的聊天竟说起了荤话。
陆景愤愤回到寝室,陈笑端着手机玩游戏,打开门就是陆景的灵魂发问:“陈笑,我长得不像猛1?”
第4章 利息
“什么?陆哥要当1?”
陈笑手机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紧接着另一个人也马上附和:“那必须是猛1啊陆哥,敢问还有谁能比陆哥猛?”
“没关麦。”陈笑举着手机尴尬一笑。
说话那两人是隔壁寝室的,经常和陆景他们玩游戏,组队打球,也算玩得较好的朋友。
陆景脸色沉沉,一言不发爬上床,陈笑怕他生气,但下一秒陆景掏出手机:“还有车位吗?”
“有有有,正好可乐要睡了,我去你们宿舍吧。”
下一秒何涛就坐到陈笑的椅子上。
游戏开始,陆景选人最多的地方降落,随便捡起一把枪就钢。
刚落地,陆景一人就拿了六个人头,恰巧捡到一把大菠萝,冲进房里肆意扫射,陈笑两人还在捡物资,陆景击杀的播报一条接一条。
“我靠,还是陆哥牛逼,跟着陆哥有鸡吃。”何涛边捡物资边拍马屁。
“景哥太猛了,妥妥的猛1。”
此言一出,仿佛触发了关键词,陆景更是大杀特杀,甚至坐上吉普追杀。
“话说陆哥到底要做谁的1啊?”
陈笑嘘了一声:“核桃,我劝你别打听太多。”
何涛压住自己的好奇心,乖乖闭嘴。
“让你们看看陆爹是不是猛1。”陆景像打了鸡血一般,一路刚。没过多久就刚到决赛圈,成功吃鸡。
陈笑两人背着满满的物资,只打了两个人机。
“陆爹威武!名副其实的大猛男!”躺赢的感觉还不错,总比打了一晚没进过决赛圈强。
陈笑何涛两人一唱一和,陆景听得有些飘,又开了几把,在游戏里热血奋战。
奋战一夜的后果是上课时趴在桌上起不来。
这节讲的是理论课,老师的声音宛如催眠的音符,陆景原本还托着下巴强撑,听着听着就呼呼睡了过去。
这个老师最看重的就是课堂纪律,看到已经趴了十几分钟的陆景心生不悦。
“睡觉的同学站起来。”
旁边的同学提醒陈笑,陈笑没有趴着,双手托着脸强撑,听到同学叫之后立马清醒,拍了拍陆景。
“景,快醒醒被点名了。”
陆景被陈笑拍醒,木讷地站起身。
老师摇头无奈:“上来擦个黑板清醒清醒。”
陆景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走上去,昨个儿还活力满满的少年,此刻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但依旧英俊。
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一个戴着灰针织毛线帽的男生正敛起眼帘,视线直勾勾落在陆景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陆景懒洋洋擦完黑板,走下来时原本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了,男生悻悻道:“我和陈笑谈点事,能和你换位置吗?”男生往后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虽是询问但人已经坐上去了,陆景没有在意拿起自己的书就朝最后一排走。
“同学,能借你铅笔一用吗?”
陆景刚坐下,身侧的位置就响起一个声音,陆景循声望去递到半空的手突然顿住。
“是你?”
江秩抒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帽子下的头发松松垂下,最长的部分垂落至胸口处往下的位置,耳钉还是那枚浅蓝色。整个人带着浓烈的艺术气质,生得就像精致雕刻的艺术品。
陆景再一次感叹,真是完美的画模。
“是我。”江秩抒的嘴角轻轻勾起无人发现的弧度。
“你怎么会在这?”陆景疑惑。
江秩抒摊摊手:“来找灵感,顺便讨债。”
陆景这才想起平板的事,拍拍胸脯:“放心,我记着呢。”
江秩抒:“加了微信也不见你敲我,还以为你想赖账呢。”
江秩抒面带笑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此时陆景被这么一说面露尴尬。
怎么说得他像老赖似的。
“我这不是为了钓……”话到嘴边及时止住。
江秩抒眉梢轻挑:“嗯?”
“我这不是想请你吃个饭好好商讨嘛,但昨天你没空。”说完陆景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签上自己的大名后递给江秩抒。
“看看吧。”
江秩抒接过纸张扫了一眼:“欠条?”
陆景点头嗯了一声,理直气壮道:“对啊,反正我一个大学生,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分期付款了。”
“可以。”江秩抒爽快答应。
陆景将笔递给他:“既然没有异议,那就签字吧。”
“但有个条件,得算上利息。”
渣男果然是渣男,绝不让自己吃亏。
陆景妥协:“行,利息多少?”
江秩抒食指左右摆动:“我不要钱。”
紧接着指了指陆景:“我要你。”
陆景脑子飞过一排问号,当老子是出来卖的?
还没拿捏住你,你反倒想对我下手了?
真是厚颜无耻的死渣男!
陆景想往他脸上呼一巴掌,但忍住这个冲动,展现出欲拒还迎的样子,不能拒绝得太明显,否则以后不好钓。
“是不是太快了?”
江秩抒:“不快,就算不熟也可以,你答应就行。”
哼,十足的渣男,想吃干抹净就跑路?没门!
陆景还在推脱:“不行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说出这句话时,陆景心里已经把胆汁都呕出来了。
江秩抒倒是满不在意:“没关系,我会就行,你什么都不用做。”
“你……你自己动?”陆景支支吾吾,声音放得很低,几乎听不见,他耳尖已经烫出粉红。
跟男生聊这个好诡异,心里已经有隐隐的不适感。
江秩抒点点头,反问道:“不然呢?画模还需要怎么动?”
“画……画模?你说的利息是让我当你的画模?”陆景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又带着一丝会错意的尴尬。
江秩抒疑惑:“不然你以为我让你干什么?”
“可以!当然可以,你要的利息我同意,快签字吧。”陆景赶紧岔开话题,太尴尬了!要是让江秩抒知道他脸还往哪搁。
江秩抒低头在欠条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会下课就去吧,反正我今天也没课了,你的画不是明天就要交了吗,抓紧时间。”
怎么说陆景还是心中有愧,江秩抒的画一天没画好他心里的愧疚就无法消除。
回到崇雅楼的画室,陆景乖乖坐在窗边,偌大的画室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的画室只有风吹动纸张以及江秩抒笔下的沙沙声。
寒风吹到陆景脸上,他眨了眨眼,逼出一颗生理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悬在眼尾将落未落,长长的睫毛扇动,宛若起舞的精灵。
陆景长得阳光帅气,那种阳光是自内散发的阳光,是一种鲜活的灵动,是少年的蓬勃朝气,即便身处寒冬也能感觉到他体内燃烧的活泼血液,生命的炽热。俊朗的五官是别于江秩抒的另一种好看,舒适又干净。
陆景被风吹得不禁缩了缩脖子。
江秩抒放下手中的笔,将自己脖子上的针织围巾解下,走到陆景面前。
陆景还在发呆,下一秒脖子就缠上一圈暖意,围巾上都是江秩抒残留的温度。
“不用给我,你自己戴吧。”说着陆景便抬起手想还给江秩抒,江秩抒一把摁住他的手,语气淡淡:“戴着,画作需要。”
得,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陆景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再拒绝,心安理得戴着。
坐在这确实有些冷。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陆景百无聊赖,这真是对他的最大酷刑。
昨天的速写还好点,今天已经坐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江秩抒的手一刻不停,陆景有些待不住了。
“无聊可以跟我聊天。”
在陆景打了第三个哈欠后,江秩抒的声音响起。
陆景开口:“能不能换点有激情的音乐?你现在放的这些像催眠曲。”
江秩抒依言换上轻快的音乐。
陆景又说:“怎么没见其他人?”
江秩抒解释:“这画室一般只有我在用。”
陆景趁机套取信息:“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江秩抒的手突然顿住,抬眼对上陆景的视线,沉默半响才悠悠道:“你想知道?”
陆景哈哈一笑,转换轻松的语气:“随便聊聊嘛。”
江秩抒收回视线,不再回答。
陆景吃了闭门羹也不再出声,看向远处的道路,默数过往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坐得屁股都麻了,他锤了捶酸麻的腰,想问他进度江秩抒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好了。”
陆景走过去拿起他的画仔细端详,不禁感叹,虽然是个渣男,但专业能力确实没话说。
陆景点点头赞叹:“果然,系草就是帅。”
“确实很帅。”江秩抒没有驳了他的话,跟着附和。
“画一副送给我吧,我要把这张帅脸裱起来。”陆景捧着画爱不释手,越看越觉得自己颜值逆天。
江秩抒把画仔细放进包里:“我的画很贵,想要的话需另外支付利息。”
“切,小气。”
为了表达谢意,江秩抒想请陆景吃顿饭。
陆景想着江秩抒没回答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江秩抒仿佛不知道陆景说的是什么。
“你喜欢什么类型啊。”陆景一副不打探到便誓不罢休的决心。
出来时正值下课高峰期,两人走在路上引起不少同学的侧目,有些人边看边小声讨论。
“那不是江秩抒嘛,他又换男朋友了?”
“不是听说他最近在追一个女生吗?”
“他旁边的人好像是艺术系的系草。”
说吧说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是舍身为大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陆景还在歌颂自己的壮举,江秩抒的声音从他头顶轻轻飘过:“总之我喜欢的不是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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