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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近代现代)——江JJ

时间:2024-02-17 14:15:36  作者:江JJ
  司机开车,他回了H-Y大楼,早上开完两场会议,坐进位于集团顶楼办公室的老板椅后,他按下呼叫铃,秘书团里专门为他处理私事的朴秘书敲门入内。
  朴秘书四十岁,做事细心沉稳,并且守口如瓶。忠诚耿耿如机器人,只等待指令,不发表疑问,对于所接受到的指令也从不自作主张发散延伸。
  李赫在屈指敲了敲桌面,开口。
  “之前让你调查的,叫尚宇哲的人。”
  “资料还不够。”李赫在双手交握,语调不容置疑:“从现在起,我要知道他从出生开始的每一件事。”
  朴秘书面无表情,恭敬垂头:“是的,社长。”
  作者有话说:
  卡西莫多,《巴黎圣母院》中的人物。
 
 
第18章 
  当天下午下班之前,关于尚宇哲的一切资料,已经原原本本地送到了李赫在的办公桌上。
  体象障碍。
  自卑自厌的小怪物,出生在典型的韩式传统家庭,父亲拥有重大家庭权威,而他父亲视他的疾病为耻。小心翼翼过活,十五岁起就利用假期时间在烤肉店打工充当自己的生活费,有两次因为被客人殴打逃跑成为老板不给工资的借口。
  从小到大没有朋友,帮助他的老师曾因为被诬陷潜规则学生辞职,唯一交心对象是保护他不受霸凌的发小安泰和。
  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金允在、韩承甫、金南智 、洪秀贤 ……还有无数乱七八糟的路人甲。
  言语侮辱、殴打、睡眠禁止、动刀威胁等等等等,仿佛是个人就能对他肆意妄为,在他头上狠狠踩下一脚。
  李赫在脸色越来越难看,在翻到最后一页附着的,尚宇哲一周前在医院住院的病历后,他把资料扔进碎纸机,然后猛地掀翻了厚重的办公桌!
  实木办工作倾斜倒地,在地面砸出巨大的声响,桌上的其他文件、咖啡杯一并从半空抛落。白纸黑字的材料纷纷扬扬,黑咖啡污染整洁的地毯,碎裂声中咖啡杯断了陶瓷握柄。正在工作的碎纸机隆隆低鸣,砸落在地也没停止运转,电线被粗暴拉扯,死无全尸的调查资料在机械里呛出骨灰似的苍白纸末。
  李赫在额角鼓出青筋,死死盯着这一地狼藉。秘书长听见巨响敲门后谨慎走进,询问现在是否需要清理。
  “处理干净。”李赫在喉管像被火星燎过,嗓音沙哑到可怕的程度:“还有,让朴秘书把刚刚拿来的资料再送一份过来。”
  秘书长垂下眼皮,不敢直视顶头上司此刻的神情,应声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清洁人员鱼贯而入迅速将办公室恢复原状,连地毯都原封不动照以前的款式换了一张,全程没超过五分钟。期间,李赫在立在一侧,再次进门的朴秘书站在旁边,手里捧着摊开的背调资料。
  李赫在第二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喉结滚动,分不清是吸了口气还是笑了一声,从齿关中咀嚼出古怪渗人的音节。
  接着他用手摁住眼角,被遮住的眼眶猩红,森森开口。
  “开车,回城北。”
  别墅里,尚宇哲没什么事做,他的手机没被收走,就在线看一些学习视频。卧室门被骤然推开砸上墙面,尚宇哲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被子上。
  白天李赫在一般是不回来的,况且他没有耳机,因此复杂的专业术语飘出来,回荡在宽敞的房间内,让李赫在焦躁的脚步为之停顿。
  尚宇哲坐在床上,由于这张床实在是过于大了,在靠枕和被子的堆积中,身量不低的尚宇哲也显得渺小起来。他的黑发自然垂落,为了看清屏幕把刘海拨开夹到了耳后,眼睛微微睁大,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脱离Vitamin五光十色的环境,脱下那一身就是为了烘托身材打造的修身制服,再抛开李赫在平等对任何人都不正眼相待的傲慢有色眼镜。
  没有了这一切后,当李赫在现在认认真真打量他,忽然发现他看起来年纪很小。
  事实上,尚宇哲也的确只有十九岁而已。
  李赫在缓下脚步,慢慢走到床边。尚宇哲因为他的靠近手指蜷缩,小心地把手机捞回来,关闭了视频。随着低头的动作,他左耳夹着的发丝滑落,遮住了半边脸颊。
  尚宇哲的手掌因为遍布伤痕而有些粗糙,脸部皮肤却很光滑,李赫在把他头发重新捋起来时感受到那种触感。那么柔软,像蘑菇撑起的饱满伞盖。
  虽然昨天两个人相拥而眠睡了一整个晚上,但尚宇哲睡醒的时候李赫在已经走了。此刻,失去昨夜昏暗、风雨交加的环境,仅仅是作为两个阶级差距巨大的人面对面,尚宇哲心中不由升起熟悉的恐惧。
  他不清楚李赫在的态度,也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
  李赫在掐住他的脖颈,把他往后摁在了床头。
  尚宇哲后脑撞上去,连带心脏都像是被砸了一下。一种无限接近于失望的情绪摄住了他,以至于让他忽视了李赫在的力道并不大,或者说,至少比之前对方制止他反抗时用的力道小得多。
  李赫在居高临下,盯着他的脸俯下身体,他保持着掐住尚宇哲脖颈的姿势,却没有收拢五指。
  而是在注视他颤动的睫毛几秒钟后,开始解他的纱布。
  雪白的医用纱布一圈圈松开,逐渐露出里面黄色的药膏,当最后一片纱布脱离尚宇哲的脖颈,就暴露出皮肤上那道新愈合的肉粉色刀口。
  没有吻痕,没有指印,没有项圈留下的痕迹……和李赫在曾经默认尚宇哲身上所留的印记都毫无关系,与那些旖旎臆想都截然不同的真相,就这样刺进他的眼睛。
  一道横贯侧颈的,细长的刀伤。
  这是尚宇哲并未保密但无人问津的秘密,他身上已经退去的青紫於痕同样是被殴打留下的伤痕。在经历被霸凌、孤身前往医院、被迫和解后,他出院的第二天,就被李赫在带了回来。
  他要求尚宇哲笑,用口枷固定他的唇角,肆意发泄欲望,再把他一个人丢在牢笼似的别墅。
  换做是李赫在自己,即使手无寸铁用牙咬的,他也会一口一口把对方撕成碎片。
  但是尚宇哲,他给了他一个拥抱。
  李赫在亲见这一事实,背调资料迅速在他脑海滑动,一行行冰冷的叙述性文字剜过大脑神经。李赫在打心底里生出强烈的荒诞,他没有同样的疾病,无法理解尚宇哲的自卑,更没有人可以对他肆意凌辱,所以他也无法对尚宇哲的经历感同身受。
  但是这不影响什么。
  ——因为世界上没有谁对谁能够感同身受,人的情感只要能对其他人共情几分,就足够生出诸如怜悯、钦佩、愤怒、厌恶的情绪。
  李赫在从尚宇哲身上体悟到的是巨大的不解。
  “……为什么?”
  他问,声音很低,似乎只是一句呓语。
  尚宇哲既没有听清楚,也不明白他要问什么,于是只用迷惑的眼神望着他。
  李赫在和他对上视线,回想起对方昨夜被灯光映得暖黄的脸。闪电如刀抽在他的瞳孔,从里面反射的阴影仍是柔和的,像一捧荫凉的水。被暴力砸碎的酒瓶碎片扎满地毯,他赤脚踩过,脚掌淌出细细的血线。
  “昨天晚上。”李赫在艰涩重复,不是他主观意愿上耻于开口,而是他的喉管受到不知名的东西挤压,让他发声艰难。每一个字都要费力从胸腔榨出:“你为什么要对我笑,为什么要抱住我?”
  尚宇哲闻言,极慢地眨了眨双眼。
  他逃避般垂下眼皮,但李赫在很快扼着他的下巴抬起,他躲不开视线,被迫面对李赫在气压极低的脸。他好像悬在野兽口中,尖锐的兽牙随时就会落下。
  尚宇哲并不擅长说谎,似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他注视着李赫在漂亮的浅色眼珠,轻声说。
  “……因为,你看起来很难过。”
  李赫在脸上空白了几秒钟,紧接着问:“就因为这个?”
  尚宇哲说:“就这个。”
  那种荒诞感更加放大了,把李赫在淹没在里面。尚宇哲的回答没有给他解惑,反而将他推入更深的不解,他仔仔细细看眼前这张脸,几乎要把里面的血肉也翻出来打量个遍,但一无所获。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
  李赫在茫然呢喃,手不自觉松开了,连高傲的头颅都仿佛承受不了见神的重量。他肩背躬起,后颈骨弯折,单膝跪于床沿,额头颓然落在尚宇哲的左肩。
  “……见鬼,你到底是什么,圣母玛利亚吗?”
 
 
第19章 
  从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圣母“指责”开始,尚宇哲的被囚禁生活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
  首先,李赫在不再对他提出一些变态的要求。
  其次,他的囚禁地点从城北洞的豪华别墅,换成了李氏财团名下一所私人医院的豪华单间。
  尚宇哲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有轻微抵触,不过这点抵触称不上什么创后应激——以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害来看,他其实拥有很顽强的身体和心脏。如果什么事都能让他应激的话,他可能早就死掉了。
  他本来就没有表情,这点抵触自然也没被看出来,李赫在和穿白大褂的医生交谈一番,医生看了他两眼,然后把手边的单子给了身边的护士。
  那个单子足有一小叠,护士要带他离开,尚宇哲已经判断出对方是要带自己去做检查,但骤然来到陌生的环境,不安全感让他下意识地望向李赫在。
  李赫在停在原地,若无旁人地点了一支香烟。周围医护人员众多,没有一个人制止他。他只穿着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看不出品牌的黑腕表严丝合缝地扣在手腕上,苍白的皮肤下延伸出青色的经脉。他手指夹着烟蒂,吸烟时微微仰头,感觉到尚宇哲的视线,掀起眼皮瞥来一眼,嘴唇中吐出灰白的烟雾。
  他单手插兜,把烟往嘴里一咬,空出手朝尚宇哲打了个向前的手势。
  那是个不容置疑的姿态,他要尚宇哲往前走。
  尚宇哲一动不动地停留两秒,还是跟着护士走了。
  门诊部有十层,尚宇哲从下到上走了个遍,连血都抽了三次,送往不同科室。身体更是被CT完完整整照出了一副骨架。
  还好,他的的确确十分顽强,在长年虐待下没有受到什么无法挽回的创伤,也没有累积出什么后遗症。只是有点低血糖,且缺乏休息。
  李赫在没有在医院守着,朴秘书倒是留了下来,不过尚宇哲和他无话可说,做完检查后把检查单递给他,就安安静静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朴秘书接过单子,避开尚宇哲打了个电话,通完电话,他回来将尚宇哲带去医院食堂。餐厅完全超出尚宇哲的想象,与其说是医院食堂,不如说是西式风格的花园餐厅。餐厅一共两栋,中间有架空的通道相接,露台和楼顶精心栽培着应季花卉,生机勃勃的绿藤沿着围栏攀上了墙面,垂下的枝条随风轻轻摆动。
  尚宇哲的紧张因为环境稍微放松了些,等他吃完同样美味的不像医院食堂的食物,朴秘书将他带回了门诊一楼,穿着西装的李赫在已经等在了大厅内。
  朴秘书立即鞠躬,尚宇哲一愣,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做。
  但李赫在没理他,拿了朴秘书递去的单子,从第一页起往后翻,他眼神专注,翻页的速度很快。看完把报告单卷成筒状往尚宇哲侧颊一拍,不轻不重的力道,语调十分古怪。
  “能顺利活到这么大,原来全靠老天保佑啊?”
  尚宇哲没听懂他在阴阳什么,不过他看过报告了,也觉得自己在健康方面运气不错,就迟疑地点了下头。
  见他点头,李赫在像是被噎到,气势汹汹地叫了人。尚宇哲清晰感知到他的怒火,暗自戒备起来,但护士们一拥而上,却只是把他架去了住院部的单人病房。
  这套单人病房位于十二楼,视野开阔。厨房、卫生间甚至衣帽间一应俱全,卧室有两个,一个给病人,一个给陪护。里面的家具都是配套的,床头柜上摆放着黑色渐变的玫瑰花。
  跟这里比起来,尚宇哲之前住过的、原本觉得条件还不错的单人病房只能算作一口收尸的棺材。
  直到被摁在床上,尚宇哲才反应过来。
  “我来这里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住院。”
  “我的伤都好了。”
  “你不是还有低血糖吗?”
  “……”
  尚宇哲无言以对,低血糖也能算病吗?就算是,住院也太夸张了。
  他环顾病房一圈,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了李赫在身上。
  “……我没有钱,住不起这里。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去Vitamin上班,也许已经被辞退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从来没收到尹经理的催促短信,连一个疑问的电话都没有。
  “Vitamin不会辞退你。”李赫在表情沉冷:“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你在为我服务。”
  尚宇哲微怔。
  “你作为Vitamin的员工,待在我这里的时间都算作工作时间,他们会照常给你结算工资。”
  “至于医药费……”
  李赫在嗤笑一声:“在别墅的时候你怎么没提给我付房租?既然之前没提,现在也不要让我听见关于钱的话。”
  但是这性质完全不一样吧!
  虽然从实际上来说,也是李赫在强行让他做检查还住院了没错……尚宇哲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本来与人交际的能力就为零,今天跟李赫在说的话已经算是很多了。再让他就这件事与李赫在谈判也无能为力。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最终只憋出在心里藏了很久的一句。
  “……我还要上学,我想去上学。”
  李赫在想到他所谓上学是去学校闷头挨揍就想骂一句狗屎,硬生生忍住了,唇角的弧度虚假得可怕。
  “朴秘书会给你一台电脑,从明天起,你在首尔大的所有课程会同步直播到这台电脑上。你错过的课程,也会以视频方式传到这里。”
  这出乎尚宇哲的意料,他谨慎地看了李赫在一会儿,觉得他比以前要好说话,就鼓起勇气问。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
  “等你能够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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