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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者狂热(近代现代)——江JJ

时间:2024-02-17 14:15:36  作者:江JJ
  不是,他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逃跑,习惯了被动;习惯了忍耐情绪,习惯了待人以善。
  但假使不为了自己,当信徒受到伤害的时候,圣母玛利亚也会举起屠刀。
  当他举起刀后,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积压太久太久的情绪喷涌而出,尚宇哲几乎忘了安泰和的存在,他机械性地挥拳,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他在无意识的时候复刻了李赫在的动作,用暴力还以虐待。
  他的力气没有李赫在大,因此洪秀贤没有很快失去反抗之力,不过也完全无法挣脱尚宇哲。
  不是尚宇哲在极端情绪的冲刷下突然脱胎换骨了,而是随着发泄,理智逐渐归拢。耳边人群的嘈杂,安泰和的呼喊渐渐清晰,他开始意识到。
  其实无论是韩承甫、洪秀贤还是金南智,他们都打不过自己。
  他身高将近一米八五,肩宽腿长,有一身不算很饱满却足够结实的肌肉。而韩承甫只有一米七二,轻微近视,身材十分瘦弱。即使是较为强壮的金南智和洪秀贤,他们的身高也没有到一米八,胳膊上的皮肉松松垮垮,没有锻炼的习惯。
  尚宇哲骑跨在洪秀贤身上,怔怔望着他满是鲜血的脸,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对方的虚弱。
  韩承甫在仓库口出谬言,妄图推卸掉所有错误,他质问尚宇哲:他们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事,现在却盯上他,他是不是该反思自己呢?
  尚宇哲当时并没有深思这句话,只是习惯性感受到痛苦,现在枷锁般牢牢束缚着他的手脚、勒紧咽喉的麻木痛苦随暴力发泄出去了,他在近乎空白的迷惘中迟来地感受到不解。
  没有施暴经验又瘦弱的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变成自己心中的恶魔的呢?
  不只是李赫在,自己现在,不也把恶魔……踩在脚下了吗?
  等等!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尚宇哲想起什么,骤然回头,眼中满是惊恐。他指节滴血,神情却像孩子一般无助,他对上安泰和担忧的视线,发觉对方好好的,身边没有被他短暂遗忘的、拿着另一把刀的韩承甫,顿时松了口气。
  而另一头,两辆幽灵似的黑车停在路边。一个衣着低调的人举着手机,摄像头对准人群中的尚宇哲,从头到尾毫无遗漏地录下了事件全程。另一个人拧着韩承甫的手腕,捂着嘴把他从人群里拖出来,塞进了其中一辆黑车。
  韩承甫一条胳膊不正常地歪曲着,显然是脱臼了。外套口袋往外倾斜,露出一截里面装着的水果刀。
  “社长。”举着手机的人轻声说:“您看见了吗?”
  李赫在的车停在原地,并没有跟过来。车上的视频播放着现场直播,清晰到可以看见尚宇哲拳头上滴下来的血线。
  他的表情十分微妙,称不上愉快,也称不上愤怒。似乎是满意的,却又从眼底深处蔓延出发红的不甘。
  对方继续道:“韩承甫暂时按下了,要他继续吗?”
  李赫在的目光停留在尚宇哲回头时惊恐的神情上,半晌,说。
  “算了。”
  他嗓音沙哑,饥饿的野兽完成捕猎后,强行收回悬于猎物脖颈上的獠牙不外乎如此。他关闭车载视频,闭上眼睛:“你们可以走了,剩下的会有人来处理。”
  装着韩承甫的黑车很快驶离,在他们离开后,警车掐点般到了现场。经过无人能知的审讯,洪秀贤最后得到了一份精神分裂症诊断书,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尚宇哲和安泰作为受害者一方几乎没遭到什么询问,把警局当私人病房一样享受到了包扎、热茶甚至缓和心情的甜食,尚宇哲用力过度破了皮的指关节被贴上了医用创口贴。
  还被警员拍着肩膀说:“真是临危不惧,有义气的好小子!”
  好小子……
  “你小子!”尚宇哲面临的最大讯问是来自安泰和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这位年轻的保护者快要崩溃了,尚宇哲在他泛滥的情绪里找回了实感,理智终于落地,透过暂不营业的炸鸡店光亮的窗户眺望蓝天,冥冥中有一种直觉。
  关于韩承甫三个人的事情,是真正结束了。
  ……也许,似乎永远笼罩于自己的生命中,与自己如影随形的霸凌,也将要终止在这一刻。
  ——羽曦犊+R
  一只鸟振翅掠过窗户,展开的翅膀划过了蓝色的天幕,他收回视线,对安泰和笑了一下。
  “对不起,泰和。我瞒了你很多事情,要说的话,是从我刚进入首尔大开始……”
  这场叙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有时候,尚宇哲会停下来,怔怔出神片刻。有时候,是安泰和难以忍耐,站起来踹翻椅子,想要重新冲回警局再揍上洪秀贤一顿。还有的时候,是静静旁听的泰和妈妈控制不出发出几声低泣。
  尚宇哲的讲述中跳过了李赫在的部分,他说:“他们欺负我的事情被学校发现,我转了班级,新同学们都很友好。他们自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去借高利贷,欠了很多钱。走投无路想要拉着我一起,我躲过了,他们意外知道了你是我的朋友,迁怒了你。”
  “对不起,泰和,阿姨。”尚宇哲郑重地看着他们,认真地说:“是我差一点就连累你们,让你们被伤害了。”
  泰和妈妈比儿子更先一步说:“这怎么能怪你?宇哲啊,你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管是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阿姨早就想和你说了,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该进监狱的人!”
  她属于母亲的手掌安抚性地拍了拍尚宇哲的胳膊,望了儿子一眼,去厨房给他们准备压惊的海带汤。
  安泰和收到母亲让自己宽慰尚宇哲的示意,却罕见地沉默下来。
  直到尚宇哲开始有些不安,再一次道歉后,他才捂住尚宇哲的嘴。凝视发小那失去遮挡后,过分俊俏的眼睛,低声说。
  “错的不是你,宇哲。”
  他喉结滚动,很艰难地说:“错的其实是我。”
  尚宇哲微微睁大眼睛,想要摇头,安泰和却更用力地摁住他,接着,不堪重负般缓缓躬起身体,用额头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眼泪从通红的眼眶中滴下,晕湿了尚宇哲膝盖的布料。
  “如果我,不是一早就教你逃跑就好了。”
  “如果我早点教你反抗就好了。”
  “虽然会受伤……可能会受很重的伤,但是其实我明明知道的。”
  “生命中没有任何事情是只靠逃跑就能解决的。”
  “让你自己一个人,这么辛苦、这么痛苦地学会了这一点,真的很对不起。还有,你现在学会了保护自己真是的……”
  安泰和红着眼睛抱住了他:“真的是太好了,宇哲。”
 
 
第26章 
  尚宇哲日复一日的做梦。
  他会梦到他揍洪秀贤的那一天,最开始天空的黄昏加重了,变成一片血红色。他的身体比洪秀贤强壮,因此躬身在对方身上的时候像个怪物,一片片撕碎了他。在撕咬他的同时梦境间或闪现那个集装箱仓库,看见李赫在揍金南智的画面。
  李赫在的脸,近乎残忍的兴奋眼神,滴血的拳头……一切纤毫毕现。
  后来梦做多了,背景不再是血红色,天空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也不像个怪物。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正在愤怒的人而已,并且揍人的动作和李赫在一模一样。
  他有一段时间没见过李赫在了。
  不过,尚宇哲知道,只是自己“见”不到对方而已。
  就像最初认识的时候,他在Vitamin时能感受到某种居高临下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是一种看似放纵实则存在感很强烈的注视,尚宇哲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那种动物保护记录片里的自然保护区,在区域里可以自由行动,但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周围仍有一圈越不过去的围墙。
  尚宇哲对此心情很复杂,不过他虽然学会了反抗,却并没有落下逃避的技能。所以和以前一样选择了视而不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生活应该是能这么平和地过下去的吧?
  本来是。
  放学了,尚宇哲和闵先艺几人吃过饭,他们都已经知道尚宇哲晚上要出去打工,因此没有对他发出夜间集体活动的邀请,只是和他一起往宿舍楼走。
  尽管住在不同的楼层,总体还是能并行一段时间的。尚宇哲是几个人里最高的那个,听别人说话时需要微微低头,略微宽大的护目镜偶尔滑下几寸,露出他线条天生凌厉的眉毛和小半鼻梁。
  吴允儿窥见一隅他面孔的全貌,不自觉出神,嘴巴张开,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尚宇哲从鼻腔发出表示疑惑的音节,脚步也慢下来等她,周围其他人聊着自己的事吵吵嚷嚷。迎面有抱着篮球的男生打闹着飞快跑过,没看前方的路,和尚宇哲撞个正着,一脚踩在了他的鞋面上。
  不是很疼,但骤然的身体接触让尚宇哲瞬间紧绷了身体,脊背升起熟悉的抵触和惊悚麻意。
  ——他居然还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
  闵先艺他们赶紧凑上来,询问他有没有事,尚宇哲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攥起的手掌上,眼神怔怔的。
  他一时没有回话,低头默不作声的姿态和过去无数次被人有意无意欺负后的模样重叠,抱着篮球的男生看了他几眼闭着嘴巴就打算走。
  尚宇哲盯着自己的拳头好几秒,直到脚步声渐远,才一点点松开手掌,抬起头。
  他看向已经走出几步的男生,对方看起来很擅长运动,又高又壮。他喉口紧缩,嗓音干哑,但低沉的音量仍然挤开喉咙发出,问。
  “……你不道歉吗?”
  男生的脚步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假装没听见。闵先艺他们也回神,见尚宇哲没事,纷纷调转枪口,没好气地说。
  “是啊,撞了人要道歉吧?”
  “为什么装没听见啊……”
  “是同届的吧,这个嚣张的姿态还以为是前辈级的呢!”
  这时对方的同伴也赶上来,几个人凑在一起转身。尚宇哲站在人群最中,身材高大,脊背挺拔,黑色的护目镜连阳光也吸收,黝黑不反射任何光线,露出的下半张脸冷峻异常,看起来很不好惹。
  同伴轻轻推了那人一下,男生终于放下面子尴尬地说。
  “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不好意思。”
  尚宇哲不着痕迹绷紧的肌肉终于松开,心脏都在颤抖,哑声说:“没关系。”
  直到和他们分开,快走到宿舍区了,郑在英还在抱怨这几人的没礼貌。闵先艺和吴允儿应和着,尚宇哲自己的思绪却飘开,脚步好像浮起来。争取自己的权利——他刚刚这么做了,也做到了,竟然丝毫没有伤筋动骨,如此简单,简直是种奇迹。
  他克制不住微笑,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唇角扬起的弧度。他没发现,Vitamin尊贵的客人们却敏锐察觉。
  窃窃私语环绕在受尚宇哲服务的一层区域。
  “我说,那个人是不是在笑?”
  时至今日,“那个人”已经成为这些客人们对于神秘的服务生的特别代指。
  “真的呀,我还以为我喝醉了。”
  “……不是幻觉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笑。”
  “我可不是第一次……你是不是新人?他以前也笑过的,比这次还明显多了,简直和太阳神一样。”
  “什么,对谁笑的?他花了多钱?”
  “你以为那个人是卖的吗?根本不是对客人……有个男人来接他,他笑了。”
  “不会是男朋友吧?”
  “说什么呢!你们没听说吗,他前段时间不是没来么,其实是被包了……能在Vitamin工作的怎么可能不爱钱呢,只是不知道要价多高……”
  自认消息较为灵通,正在滔滔不绝猜测尚宇哲身价的人忽然像被掐住了喉咙,随着一只手放下酒杯,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除他之外,这张桌子上其余所有人也都合拢了双唇,在所谓的“那个人”出现后,立竿见影地产生了一小片真空寂静地带。
  恰好来送酒的尚宇哲其实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不过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被讨论的人正是自己。因此十分淡然,将托盘上的鸡尾酒放下后,开始替他们开洋酒的盖子。
  Vitamin里不提供啤酒,只有各式各样的红酒、威士忌、白兰地……尚宇哲熟练地用海马刀拧开DRC的木塞,价格千万韩元级的红酒倒入杯中,被他依次端给桌上的客人。
  他手部的皮肤较脸稍稍黑上一些,与红茶色的酒液相衬,显露出某种木植般的色泽。昏暗幽深的光线抚摸他手掌上每一道或深或浅的伤疤,似乎任一疤痕都藏匿一段往事,缠绕在他凸起的指节和蜿蜒的青筋,交构出神秘且独特的性吸引力。
  猜测他服务价位的男人喉结滚动,粗鲁地灌完杯中提前醒好的红酒。酒液香味甚至还没能在口中漫开,他只感受到更加强烈的饥渴。
  桌上的一位女士显然更能自控,她拢了拢自己的长发,温声说。
  “你今天看来有什么好事。”
  尚宇哲已经完成上酒的工作,正在取托盘,听见这句话,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在与自己说。
  他傍晚的好心情依然延续,甚至决定挑战极限了。因此侧过头,对上这位陌生客人的视线,并不偏移眼神。乌黑的虹膜让他的目光显得尤其专注,对视的女士仿佛被夜捕获,直到尚宇哲拿着空托盘走远,徘徊在耳廓的男低音才真正进入大脑神经。
  尽管那只是一句简单的“是的”,依然震颤了她的心脏。
  “如果真的有这种服务……”她不知道是在接同桌人先前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可以为他动用固定产权外的一切现金。”
  而对于三层包厢中的客人而言,只要他们想,当然也能了解到Vitamin一个服务生的动态。
  朴信彦苦口婆心地劝阻他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太男,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昨晚不是刚刚上手一个男演员么?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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