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子安看着还不明真相的贺屿新,微微叹了口气,小九真是活回去了,这么明显的不对劲,都没看出来吗?
梦子安刚一动,手腕就被某人扯住了,回望过去,就看到桑榆晚冲着他笑着微微的摇了摇头。
成吧,那小九还是......自己来吧。
梦子安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屋里的气氛太不对劲了,贺屿新也还没完全傻,隐约察觉到,哪里有些是他没注意到的,还没来得及深想,受不了的盛某人,就先老实坦白了。
“屿新,那个......”盛澜清胳膊放在舒情肩上,然后揽着人又走到了盛景身边,两条胳膊一边搭一个,盛澜清站在老两口中间,竟然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屿新,这两位......”盛澜清语速略慢,贺屿新看着三个人的脸,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犯了个蠢,下一秒,贺屿新就听到盛澜清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爸妈。”
贺屿新傻眼了,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他想起自己在自家楼下遇见两人的场景,舒情说的那些...听起来别有深意的话,以后常来往的约定,还有那一条叫清清的萨摩耶,以及......和盛澜清还挺相似的脸。
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自己怎么就......就愣是没发现呢!
“那个...额......”贺屿新好像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手指揪着被罩,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倒是显得气色好了一些。
盛澜清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贺屿新,心里刚才那点被围观看好戏的尴尬,荡然无存了,他走到床边,笑着俯下身低声说道:“他们是我爸妈,以后......也是你的。”
贺屿新的脸更红了,梦子安还没见过小九这种表情,颇感兴趣的抱胸看着两人。
舒情一脸笑意的把自家儿子挤到了一边,然后握着贺屿新的手,解释道:“小贺啊,之前没有告诉你我们的身份,是因为怕你知道了之后,就跑......不是,是...是担心你就不肯住在那里了。”
舒情拍了拍贺屿新的手背,温柔道:“你可别因为这个,和澜清生气啊,他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他连我和他爸爸回国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叶顷举了下手插话道:“这个...我可以帮盛澜清作证!”
贺屿新想起来,叶顷当时看到自己和他们在楼下时的表情,明显的就是有问题啊,但是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如果他当时发现了,这样就不至于,把自己置于这么...这么尴尬的位置。
“阿...阿姨您好,”贺屿新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然后结结巴巴的称呼道。
“哎!哎!”舒情应下,笑的像是一朵花,好像贺屿新叫了他妈妈似的,不过,也不远就是了。
盛澜清勾着嘴角没忍住笑了,然后他就听到他那个一向“稳重成熟”的父亲大人,咳嗽了两声。
“咳咳!”盛景往病床前走了走,侧着头刻意的咳嗽了两声,咳完又看了贺屿新一眼,这拙劣的演技,看的盛澜清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盛景瞪了一眼盛澜清,舒情也没好气的回肘捣了一下盛澜清,但是也有些没眼看的,一把拉过自家老公,然后冲着贺屿新期待的笑了笑。
贺屿新被子下的脚趾扣住了床单,余光中都能看到那边几人脸上带着的笑,这场景,绝对可以排的上,自己人生中最尴尬的一幕了!
没有之一!!
“叔..叔叔您好。”贺屿新强作镇定的称呼道,只是他脸红的都快到滴血了,别人不想注意都有些难。
盛景温和的笑了笑,看着贺屿新的眼神,带着长辈看晚辈的疼爱,是影九一生都没收到过的目光。
“小贺不用紧张,我和澜清他妈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盛景把手掌放在了舒情肩上,三个人站在一起着实养眼的很,“也不要拘谨,毕竟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
会是一家人.....贺屿新神情微怔,这样的话,盛澜清也对自己说过,可....换成盛哥的爸妈说这句话,感觉却完全不同。
“谢谢...谢谢叔叔,也..谢谢阿姨。”
第274章 江家
盛景已经申请了私人航线,贺屿新既然已经醒来了,那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去了,便计划着明天就出国。
老两口也看得出来,贺屿新现在可能浑身都不自在呢,便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耽误他休息,便起身离开了,临走还嘱咐盛澜清,好好照顾贺屿新。
其他几个人也看够了热闹,各自找理由离开了,主要也是看着贺屿新那红的不行的脸,觉得他们再不走,这小傻子能憋死了。
梦子安跟在桑榆晚后面,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贺屿新,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没有提出现在给他用内力疗个伤,决定回去给盛澜清发消息说一说,然后再抽个时间单独过来。
刚才还挺热闹的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了盛澜清和贺屿新两人。
贺屿新见最后的影三都离开了,微笑的脸都快僵了的他,立马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把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下面。
盛澜清看到乐得不行,觉得自家小男友实在太可爱,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时候要是笑出声,恐怕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得被蛰一头包!
贺屿新在被子下面懊恼了好久,终于勉强把那阵尴尬压了下去。
屋里静悄悄的,贺屿新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盛澜清的动静,他试探的隔着被子闷闷的叫了声盛哥,没有回应。
贺屿新纳闷的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拉了拉被子,探出头来打算一探究竟。
结果,脑袋刚冒出来,贺屿新就看到,坐在床边,支着脑袋笑着看他的盛澜清。
“你!”贺屿新都快被气笑了,质问道:“你在屋里,刚才为什么不回应我?!”
盛澜清看着恼羞成怒的贺屿新,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他也不说哈,就眼含笑意的看着贺屿新,把人一直盯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贺屿新缩在被子下,清晰的听到盛澜清笑得声音,脸又开始热了起来。
贺屿新蒙着被子也不松手了,盛澜清试探的拉了拉被子,也没拉下来,主要是也不敢用力,万一小东西执拗,就是不松手,再整的伤口疼咋整。
贺屿新感觉到盛澜清放弃来拉他的被子了,心里得意的哼了一声,结果没过几秒,就有一只大大的手掌,摸进了被子里.......
“盛...盛澜清!”贺屿新惊中带羞的喊道,盛澜清捏了捏手掌下的温软,一脸无辜的问道:“怎么了?”
贺屿新终于把被子扯开了,看着盛澜清的笑,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的手在干嘛?”
“啊?哦,没怎么,我手冷,伸进去暖暖。”盛澜清无视此刻还算是夏季的天气,一本正经的回道。
贺屿新被他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到了,只觉得又刷新了一次对盛澜清的认知。
贺屿新不自在的动了动腿,小声道:“你手挪开!”
盛澜清听到贺屿新说的是“挪开”,不自觉挑了下眉尾,然后真的乖乖的,按照贺屿新说的,“挪开”了。
盛澜清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掌下的肉,紧绷了起来。
经过盛澜清这么一闹,贺屿新之前的脚趾抓地的尴尬感,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盛澜清温柔的凝望着他,柔声问道:“如何?还觉得不好意思吗?”
贺屿新一怔,明白过来这一会盛澜清是在帮他疏通情绪,抿了抿嘴偏过视线轻声回道:“那怪谁啊?还不都是你,不提前和我说清楚。”
盛澜清笑笑没回答,主要是这一点的确反驳不了,他其实也.....夹着私心来的.....
“好了,这次你留了下来,就再也不会离开了,”盛澜清站起来,胳膊撑在病床上,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一下贺屿新的眉心,语带笑意的说道:“如今,我们可是,连父母都见过了的关系!宝贝,你跑不了了!”
贺屿新心里软软的,整个人像是泡在云朵里,手指揪着盛澜清的衣领把玩着,然后似是喃喃自语般的承诺道:“不跑,我是你的,永远都是如此!”
........
毕竟是被伤的不轻,贺屿新坚持这么久算是他厉害的了。两人没再多说几句,贺屿新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盛澜清现在也算是放心了,疲惫感渐渐涌上来,便在病床旁支起了一张陪护床,然后侧躺着,面向贺屿新也闭眼休息了。
而海洋的另一端,一座中式园林里的主人,还不知道,麻烦就要找上来了。
古色古香的客厅里,家具都是用的黄梨花木打造,一个身材纤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的女人,坐在客厅里品茶。
一双嫩的和白葱似的手,握住淡青色的茶杯,女人把茶杯举到唇边,浅浅的品了一口,手腕上还戴着一只比较罕见的玻璃种帝王绿手镯,随着女人的动作,微微的动了动。
女人正是“赌石之王”——江家的现任女主人,苏锦。
客厅里也不是只有苏锦一人,还有来回走动的仆人,苏锦品了几口茶,然后便把茶杯放到了桌上,然后选了个比较舒服点的姿势,捧着一本老书在读。
“妈妈!”突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在安静的院落里,听着显得格外的清晰,女人听到声音,脸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呢,就感到身后有一阵风,朝着女人扑过来。
“哎哟!”女人惊呼了一声,但也能听出来,声音里是带着笑的。
苏锦回过头看着抱着自己脖子的儿子,满眼的疼爱,她拍了拍少年的手手背,语气温和的嗔怒道:“又这样吓我,你都是十九了,不是九岁!”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就是江家家主唯一的儿子,江念。
“在妈你这里,我九十九也是这副样子!”江念的脸紧贴着苏锦的脸,然后蹭了蹭,把苏锦逗的止不住的笑。
“好啦好啦,别蹭了,刚回来一身臭汗全蹭我身上了!”苏锦假装嫌弃的把自家儿子的脑袋推开,回过身来,看着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的儿子,神情有些恍惚。
江念看到苏锦这个眼神,垂在身侧的手,默默地握成了拳,但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
“去洗洗手,上柱香去吧。”苏锦嘴角的笑意微微敛起,温柔的叮嘱道。
江念乖巧的应声,然后转身去洗手,只不过苏锦没看到的是,自己儿子转过身后,眼神里露出来的暴虐。
一间小佛堂里,江念点了三炷香,闭着眼举过头顶,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把香插进香炉里后,转身跪在黄色的团铺上。
等一套都做完,江念又回到了苏锦的身边,很是乖巧的给她捏着肩膀。
苏锦却不似刚才那般,笑眼盈盈,她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过了好一会,突然说道:“你哥哥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以后...别忘了回来就去看看他。”
江念手上不停,嘴上乖巧的应下,眼中的不服、肆虐、恨意,却像海水一般,把他整个人都带往了深渊。
母子二人都沉默了起来,江念之好没话找话的问道:“妈,老爸呢?怎么这个点了还不见他回家啊?”
苏锦又捧起那本书看了起来,细声细语的回道:“有人想买下你爸爸手里,最宝贵的那块宝石,说是要送给自己相爱多年的妻子,你爸不太想出手,但是奈何那人地位好像还挺高,这两天就会飞过来亲自和你爸商谈,所以你爸就只能兜兜圈子,找理由婉拒了呗。
江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太在意这件事情,却不知,苏锦说的,便是盛景夫妇!
苏锦自从第一个孩子没了之后,身体就大受亏损了,这些年被江家家主好生将养着,也算好转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容易就感到疲累。
母子二人在客厅聊了好一会,过了一会的,苏锦便感觉有些乏了,起身回卧室准备睡一会了。
江念贴心的扶着苏锦回了房间,给她盖好了被子,还掖了掖被角,然后亲吻了一下苏锦的额头,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有助于房间主人的睡眠,没过一会,苏锦就进入了深层睡眠。
江念离开母亲的房间后,去了苏锦最喜欢的花园,那里有一个他父亲亲手架的秋千,他坐在秋千上,孩子气的玩了一会。
光线昏昏暗暗的,只剩下一丝丝的光透出来,江念不再用力荡,腿放松下来,任由秋千随着惯性荡来荡去。
花园白日里花团锦簇的是漂亮,天黑了一阵微风刮过,树枝花枝都发出簌簌的声音,反而有点阴森。
秋千微微的荡着,像是也被风吹动了一般,江念摸出了手机,黑暗中,只有他面无表情的脸,被手机的光照亮,看着有些阴郁。
江念熟练的拨出一个手机号,贴上耳朵,不出意外的听到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
握着手机的手,爆出了青筋,江念的脸扭曲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咒骂的话刚要吐出来,就听到他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念,是你坐那里吗,怎么也不让他们把路灯打开啊,这么黑。”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保持的很好的江宥白,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廊下对江念喊道。
在江宥白声音响起的那一瞬,江念的表情就变的乖巧起来,他站起身把手机塞进兜里,声音带着少年人常有的撒娇软糯感,拉着长音回道:“这不是想等爸爸回来嘛,妈妈累了已经回房休息了,我荡会秋千,就坐着等你了。”
江宥白看着从小乖巧听话的儿子,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点慈父的笑容,他冲着江念招了招手笑骂道:“你就瞎扯吧,净会装乖,我回来也不会路过这里啊,要不是我回来的时候,管家告诉我,你自己坐这里挺久了,你就是在这里吹一夜的风也等不到我!”
江念没有反驳,嘿嘿的笑了笑,然后一阵小跑,跑到廊下,直接蹦进去的,江宥白满脸嫌弃,可眼里的疼爱,也是实打实能看出来的。
两父子沿着走廊慢慢的走着,像是在散步,江宥白看着有些安静的儿子,开口问道:“怎么了?这么安静,不太像你啊。”
江念自出生以来,就获得了江家全家上下的宠爱和关注,尤其是再次为人父母的江宥白和苏锦。
两人几乎是把对两个孩子爱,都倾注在江念一人身上,所以在他这里,没有什么传统中国老父亲式的模样,疼爱都是直白的表示出来。
江念还在想那群人的手机怎么还是打不通,被江宥白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缓了两秒,然后假装淡定,懒懒的的回道:“没什么,最近没什么事,太无聊了,习惯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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