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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主持小塔罗被这一幕激发了灵感，对着苦于找不到结束直播的时机的摄影师说：
“我们身上都弄得好脏好脏，要去洗澡澡啦！”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姨姨、爷爷奶奶们，我们下期节目再见啦！～”
【宝贝们再见～晚安啦】
【崽崽们直播辛苦啦！快去洗漱吧，等毛毛吹干还要花些时间呢】
【墨总身上的颜料那么多，一定不好洗吧，心疼一秒】
【墨总和小少爷都是长毛猫，本来就不好洗，这次为营业付出太多，一定要加鸡腿！】
【不光加鸡腿，还要加小鱼干和冻干！！】
摄影师接收到了小塔罗的明示，配合地转动镜头，给每一位挥着爪爪的幼崽都拍了单独特写，再用一个集体镜头收尾，顺势结束了这场直播。
至于画画的排名还没最终确定？
对于一般综艺来说，结果或许很重要，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可对于崽综，观众们更在意的永远是过程，面对着顶着满身颜料绽放出笑容的崽崽们，没有多少人还会记起排名的事。
然而，直播间的收看者并不全是单纯的观众，还有混迹其中，想要借机蹭流量的害群之马。
先后被封了几批号后，单纯为了发泄负面情绪的杠精们走了七七八八，“隐忍着”留下来的那一小撮，则是为了切身利益。
对于这一小撮人来说，无论吸引来的是好评还是恶评，他们都完全无所谓，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蹭热度赚钱。
他们对着早就做好的“黑料”笔记冥思苦想：
是痛斥节目组没下限，把幼崽身上涂得人不人妖不妖的呢？
还是指责节目组一天开两次直播，涉嫌压榨幼崽呢？
虽然这两者都很好解释，但多少也是能挑起一些事端的。哪怕分不到肉，混口汤喝喝总归是没问题的。
嗯？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了！这场直播最大的爆点不就是灰灰的那幅画吗！
当时的弹幕遮天蔽日，全在不明觉厉，把直播间都弄卡了好一会儿。
所有观众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幅画很好，可直到直播结束，观众们都不知道灰灰的画得了多少分，是不是比聪聪分数要高。
何况灰灰是所有小嘉宾中自带流量最多的，与其把所有小嘉宾捆绑在一起，挑拨它们和节目组的矛盾，还不如只揪着灰灰这一点，逼节目组给个回应。
害群之马邪魅一笑：决定了！小少爷，就是你了！
献祭你一崽，充实我钱包，赚啊！
于是，就在幼崽们被工作人员带去洗洗涮涮的工夫，一篇毫无逻辑，但标题看着很唬人的帖子被发到了某普信群体的聚集地：
《从专业角度评价萌崽综艺中的压轴“大作”》
副标题：【在这个流量至上的时代，想要保留艺术这片净土，就这么难吗？】
文章通篇都在翻来覆去地描述贴主有多么痛心，主打一个无病呻吟和卖惨。除了一点网络搜索出来的“专业知识”，再没有半句有用的话。
可很多“心系家国社稷”的普信们就吃这一套，见贴主“真情流露”，就要冒头帮腔几句。
【1L：哦豁，感觉有大瓜，先占位再啃瓜】
【7L：直播那玩意儿圈地自萌就得了，干嘛嚯嚯好端端的艺术圈啊，有毒吧】
【12L：正经人谁看直播啊！这节目就是仗着观众都不懂艺术才能这么恣意妄为，把一个小崽子的画都吹上天了】
【33L：盲猜一波，节目组赚流量上瘾，造星从崽崽抓起还嫌不够，这是想要造个六岁天才艺术家吧（滑稽）】
被选中的发帖地点纯属一群人的自嗨，并没有多少热度，回贴人也算不上多，但胜在其中愤世嫉俗者的占比足够高。
发帖人美美地选出了好几条“同道中人”的回复，把它们截出来拼接成一张长图，然后再用几百万粉丝的大号发到了最火的星网上。
【每日热议话题V：网友投稿，有关最近挺火的崽综的一点瓜，快来和博主一起吃瓜！～】
【主贴截图.jpg】
【精选回复截图.jpg】
——
三更半夜，是网友们最生龙活虎的时刻，也是幼崽们准备入睡的时刻。
不论网络言论往哪种方向发酵，都不会干扰到幼崽们的正常作息。
一只只幼崽没了直播时的那股兴奋劲儿撑着，都显得昏昏欲睡，被工作人员帮着洗香香、吹干干后，一个个趴在工作人员怀里，被抱回了自己分配到的房间。
唯一的例外是墨如辉。
他虽然没法自己把一身颜料洗掉，不得不假手工作人员，但他死活不要人抱，一路高昂着尾巴和脑袋，自己走回了豪华套房。
进门前，还冲隔壁套房的金色小猫说：“灰灰，我要睡了，晚安。”
蓬松柔软的金色小猫被制作人墨如芸亲自抱回房间，挣扎着将困倦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小姑姑，晚喃……”
（小哥哥，晚安。）
墨如辉：“……”
喜提超级加辈？
墨如芸紧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可肩膀的抖动还是出卖了她。
墨如辉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好笑的？
我要是成了灰灰的姑姑，那你不也得跟着叫我姑姑了！
墨姑姑不屑于和小辈们计较，高傲地走进了房间。
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听到外面爆发出了“噗哈哈哈”的笑声。
还伴随着灰灰从梦中惊醒后的含糊小奶音：“结结……森么四介么好笑？”
（姐姐，什么事这么好笑？）
这个坏堂姐！居然当着灰灰的面嘲笑我……
墨如辉小脸比染了色还黑，后腿一蹬，重重关上了房门。
豪华套房的隔音效果很好，笑声和交流声顿时被隔绝在外，房间内安静得仿佛整座宅子里只有他一人。
哦，不对。
还是有些声响的。
随着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垂落的床单被掀起了一个角，露出另一双金色猫眼。
确认屋里只有自己和对方这两只小黑猫后，墨小路才放心地钻了出来，顺便把带到床底的游戏机也一并拿出。
墨小路跳上双人大床，轻车熟路地趴在了枕头上，边玩游戏边说：“兄弟，你可能翻不了窗了，外面有鸟。”
墨如辉看向窗外，隔着窗帘，能看到那只大鸟的剪影。剪影的脑袋时不时转动，似是在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墨小路压低声音：“那鸟在外面待了好久了，害得我打游戏都不敢开声音，怕他能听到。”
墨如辉点点头：“你是该小心点。”
墨小路又说：“要不你别去找灰灰了，咱俩凑合一下，我分你一只枕头？”
墨如辉坐在房间正中，左边是随时可能有工作人员路过的门，右边是有大鸟守着的窗。
他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上方。
墨如辉坚定道：“不，我能过去的。”
墨小路顺着他的目光，只看到了内嵌式空调的出风口，以及出风口外纵横交错的细长挡板。
每道挡板之间相隔不到两厘米。
墨小路：“？”
大魔王不会真觉得他能从这些小格子里钻过去找灰灰吧？
不确定，再看看？
第48章
墨如辉顺着一切可供攀爬的物件，一路爬到了吊灯上，距离空调出风口只剩下不到一米。
墨小路跳不上高高的柜子，只能站在桌子上，急得直跺脚：“出风口的小格子比你的胳膊都细，你只有把自己挤成肉酱才有可能钻过去啊！”
“听兄弟一句劝，距离产生美！你这么死缠烂打是不会受欢迎的！！”
墨如辉满不在意地瞥它一眼：“我为什么要受欢迎？”
“只要灰灰不讨厌我就好了，其它妖兽怎么看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况，我都和灰灰约好了要一起睡的。我要是不去，那就是我单方面毁约，毁约才会被灰灰讨厌吧。”
“呃……”墨小路被这套完美自洽的理论绕晕了，它闭上眼，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和它认知不相符的内容给甩出去。
“就算你这么说，可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啊……”墨小路睁开了眼。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卡住了。
吊灯上空无一猫，哪里还有墨如辉的身影？
空调出风口看起来也很完整，没有被暴力拆卸的痕迹。
就在它闭眼的短短几秒内，墨如辉就如同蒸发了一般，房间里只剩下了墨小路自己。
墨小路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它的尾巴尖一路攀到了脊背上。它打了个寒战，毛都炸了起来。
“喵嗷——！”墨小路哀嚎一声，连游戏机都不要了，飞快地钻到床下，似乎只有阴暗闭塞的床底能带给它一丝安全感。
——
宅子从表面看仍维持着古风，但内部经历了几次翻新，加装了水电、空调等便利的现代化设备。
若是不考虑古旧到有些阴森的外观对幼崽心灵造成的创伤，这座宅子住起来还是相当舒适的，也难怪墨如芸会想将宅子买下送给灰灰。
灰灰所在的豪华套房和墨小路住的是同款，从装修风格到家具布置都没什么大的区别。
非要说区别的话，大概就是它这个房间不适合安装内嵌式空调，因此摆放了一个立式空调。
此时气温刚好，不冷不热，空调完全派不上用场，灰灰也并没有在意这些。
墨如芸将睡得迷迷糊糊的灰灰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又给它盖了条轻薄的小被子，随后就离开了。
然而，房门刚一合拢，灰灰就踹掉了被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朝着门口走去。
灰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里却还惦记着和小哥哥的约定。
自己答应了小哥哥，要和他睡在一个房间，既然小哥哥没有过来，那自己就应该去找小哥哥才对。
可是……可是灰灰真的好困呐……
呼哈……
打完一个哈欠，小猫崽用力甩了甩脑袋，两只尖尖耳贴着脸颊翻飞，如同一对展翅的金蝴蝶。
不行不行，不能睡！
要先瞄准门把手，再蓄力，准备起跳！
准备……起跳……
跳……
……Zzz
——
“这里面也太乱了，根本找不到路嘛！”一团黑雾顺着缝隙游走，雾气中不断发出抱怨声。
由于改变了形态，墨如辉的声音虚幻飘忽，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即便是和他熟悉的人，也很难根据这声音联想到他本人。
于是，每个安装了内嵌式空调的房间里，都听到了若隐若现的低语声。
那声音很奇特，有时像是一连串模糊的低语，有时又像是在模拟风声，一直“呼呼、呼呼”地响起，如同用气音呼唤着谁的名字。
随着听到的人越来越多，节目组的群聊里，迅速流传起了“如果一直盯着空调出风口看，就能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的传言。
传言可不可信谁也说不清，就连第一个发出这消息的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这怪声每次在某一房间停留的时间都很短，大概半小时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应该是内嵌式空调里进了什么能反光的甲壳类虫子吧，大家不用担心，今晚早点休息。】
【如果之后还有这样的情况，我明天就找维修师傅来看看。】
屋里没有内嵌式空调的墨如芸在群里发了消息安抚同事们，之后就没再看手机了。
她要陪一脸困意的剪辑师小姑娘一起熬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视频剪好！
——
墨如辉花费了半个小时，在各种出风口和管道缝隙间徘徊，将大半栋宅子转了个遍。
直到再一次出现在墨小路房间的出风口，看到了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只露出一条尾巴的小黑猫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迷路迷得有多离谱。
墨如辉也懒得变回原形，直接从通风口飘了出去，路过鼓起一个小团的被子时，随口说了句：
“要是这么害怕一只猫睡的话，你可以去找我堂姐呀，她一定会收留你的。”
“到时候尽量少说话，别暴露了就行。”
说完，黑雾就顺着门缝钻出房间，贴地而行了几米，终于如愿找到了属于灰灰的那间套房。
黑雾正想如法炮制地从门缝下钻进去，可刚探出一缕雾气，就感受了一股温热的气息。
那气息很轻，也很柔和。
却让墨如辉小小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确认附近没人后，墨如辉轻声说：“灰灰？”
温热的气息稍稍停滞，紧接着，门的另一边传来了翻身的声音，以及一道熟悉的含糊话语：
“小姑姑，四里咪？”
小哥哥，是你吗？
“是我。”墨如辉的声音，第一次如此轻柔。
此时的墨如辉还是一团雾，并没有实体，但他知道自己一定露出了笑容。
六个字里只有一个没走音，可见小家伙已经困到了什么地步。
可就算再困，小家伙也没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还傻乎乎地守在门口等他过来。
墨如辉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从被让开一处缝隙的门缝下进入房间。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呈现出大字形、趴伏在门边的金色小猫。
白日里永远充满活力与灵动的三色异瞳，也抵不住睡意的侵蚀。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将一双眸子遮挡得只剩下两道细缝。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墨如辉没有选择变成小黑猫，而是化为了并不熟练的人形，小心翼翼地抱起睡在地上的金色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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