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次要不要趁机将他带回去交给陈家主。”王赫问道。
“别多事。”鬼母低吼,“不要打乱了主上的安排。不过你这次要提防着他捣乱,坏了我们的事。”
“行。”王赫点头。
鬼母盯着昏死过去的江耀祖,眼中生起杀意,“怎么不杀了他。”
“云雾山上全是道士,我现在杀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等闹起来后我再派鬼过来杀了他。”王赫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行吧,咱们赶紧走吧。时间快到了。”
一听这话,江元化立刻催动咒诀。小纸人无火自焚,静悄悄地化成几点飞灰,散落在杂草间毫无痕迹。
烧完纸人,江元化拽着容和尘就飘上了树藏起来,等到王赫和鬼母的身影消失不见才下来。
走进破观里一看,江耀祖瘫在地上死了一样。可是凑近一听,竟然听见了一连串的呼噜声。
江元化有些无语,“你说我该夸他心大呢还是骂他没脑子。”
容和尘笑了声道:“也不能怪他,应该是王赫使了什么法子。”
江元化喊了两声,不出意料的没喊醒。可时间不能再拖了,干脆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一左一右两个红印子给他打的十分对称。
“谁!谁打我!”
江耀祖一下子捂着嘴坐了起来,小眼睛惊恐地到处乱瞟。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江元化后,这才委屈的噘嘴嚷嚷。
“嘶,叔祖宗,你打的我好疼啊。”
“别废话了,赶紧跟我们走,有大事。”
江元化一把拽起他。
江耀祖脚下无力,全程是被两人拽着往回跑。
两人并没有将他带到正院,而是把人丢在了之前住的小院儿里。
眼看着容和尘激活阵法,江元化嘱咐道:“你就留在这里,我估计今天要出大事。这里的阵法甚至能挡住红衣的全力一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门。谁敲门都别开,我们回来后不用你开门。”
江耀祖听着连连点头,心说这怎么跟爸爸妈妈要出门嘱托家里小孩儿一样。
安顿好江耀祖后,两人刚到正院,就发现一堆人在往外走。
“什么情况,你们要去哪儿?”江元化看见故意坠在队伍后面的张天光,一把将他拽到一边,低声问道。
张天光拉着他们后退一步,小声道:“是正天观观主时正雅,他建议我们一起去后山开坛做法,沟通上苍,请求天道降下解决大劫的办法。所有的道友都被他叫去了。”
江元化听的有点懵,“怎么我听着觉得他是想把大家一网打尽?”
“不知道啊,我师父他们紧跟着时正雅呢。一有异动立马拿下。”
“你师父打的过时正雅吗?”
“打不过啊。”张天光说的理直气壮,“所以我这不是故意拖延,等着带你们去呢嘛。”
江元化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抬脚踹张天光的屁股上,道:“带路。”
“哎呦!”张天光捂着屁股蹦起来三米高,而后幽怨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个方便隐藏的地方。”
按照时正雅的要求,众多道士围成了一个圆形。各观观主站在最前面,人贴着人,十分紧凑。圆形的中间站着正天观九人,王赫也在其中。
张天光带着二人藏在一个较高的坡后面,可以清晰地看见下方众人,但是下面的人就算头抬得再高也看不见三人。
“这种做法闻所未闻,那些人是怎么同意跟着时正雅来的?”江元化不解,都没有人怀疑吗?
张天光翻了个白眼,“谁叫人家是玄门魁首呢,就算大家不信,也总得给几分薄面吧。”
“反正我们在这儿盯着,你俩随时准备出手。”
时正雅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儿子,还有周围那些见了几十年的熟面孔,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鬼母方才来找他,给了他一颗玉球。
“主上说了,这次是肃清玄门的好机会。之前那个玉球里的半步红衣威力不够,杀不了多少人。主上新给了一颗,你将玄门中资历长道术高的人聚集在前面。到时候,将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鬼母娇笑着,吐出红舌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杀意却满的快要溢出来。
“这里面是红衣?可是这样强大的厉鬼被我儿收服,很难令人信服啊。”时正雅有些犹豫。毕竟是亲爹,对自己儿子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鬼母毫不犹豫道:“那不正说明令公子是天命之人?到时候,你正天观就是当之无愧的玄门第一!”
原计划中,在举行开坛做法时会出现一个半步红衣的厉鬼。这种半步红衣是被催生出来的,没有一丝神志只懂杀戮,但是只要击中其脖颈位置的核心就可以轻松诛杀。
半步红衣出现后会杀掉三分之一的各观观主,大多是对正天观抱有异议的人。然后时天干会在自己和正天观其他人的辅助下击杀厉鬼,一方面壮大正天观的威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铲除异己。
可是现在,鬼母要求将各观观主诛杀殆尽,这无疑会造成玄门顶尖实力缺失的状态,对玄门的未来大不利。
鬼母看他再三犹豫,眼睛微眯,“时观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可是主上交给你的任务。反正这些老东西几年后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时正雅已经发现鬼母越来越不耐烦,只能咬牙先答应下来。
“这才像样。”鬼母用着难听的嗓音娇笑着,“对了,这个红衣的弱点,是心口下方十厘米的位置。时观主...可要记清楚了。”
“时观主,时观主?”周围有人在催促。
时天干看着没有反应的父亲,凑上前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摆,“父亲。”
时正雅从回忆中脱出,缩在宽大衣袖中的手不住地摩挲着两个玉球,心中万分煎熬。
“时观主,吉时到了,请开始吧。”天机观的观主站都站不稳,靠着边上人扶着才能勉强站住,他的身子早就在五年前的推演中油尽灯枯了。
时正雅最后攥紧了一下手中的两个玉球,将其中一个收回了袖里。
“好,开始吧。”
“青华玉帝,神霄真王。扶桑日帝,西极月皇。四真三气,结碧朗光。镇布三田,内外青黄。夕吞日服,上升金光。日月内运,丹宫碧房。嘘出玉体,吸入琼堂。鬼妖自除,三尸灭亡。三九得七,面礼真王...”
仪式在按部就班的举行,周围道士的心神随着时正雅的言语而沉淀下来,静心祷告天地。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正雅手指微动,趁着众人不注意将手中玉球打出。玉球砸在地上,破碎四散,黑气中交杂着红色,翻滚升腾。
“半步红衣!”
天机观观主惊呼出声,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隐藏在暗处目睹一切的鬼母冷笑一声,喃喃道:“时正雅,你果然背叛了主上,那就跟你那个蠢儿子一起死吧。”
鬼母手下微动,咒诀掐出。
时正雅惊愕地感受到被他留在袖中的玉珠不受控制的飞出,自己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这一次弥漫散开的鬼气具是红色,只有中心夹杂着少量的黑烟。
“红衣!”
这一次要背过气去的不止是天机观观主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恨不得就地晕过去。
说句不好听的,在场的道士没有一个跟红衣真正交过手的。最近一个出现的红衣还是百年前的前辈出手,也没能诛杀掉它,只是将其镇压。
“不好,她要杀了我们所有人!”时正雅大喝出声,心中悔意丛生。
“天干,快,你直接杀了那个半步红衣!”
趁着鬼物还没完全聚形,时正雅抄起手上的金钱剑就扎向那个红衣的弱点。
时天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计划有变,但是一向听从父亲话的他,还是提剑刺向那半步红衣脖颈处的弱点。
两支金钱剑同时刺中目标,半步红衣很快化为一滩恶臭的血水。但是时正雅刺中的红衣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在撒谎!”
弱点是假的。
这一刻,时正雅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那红衣被刺在自己身上的金钱剑激怒激怒,裹挟着磅礴的怨气,直冲时正雅而来。速度之快,在场玄门众人根本来不及组成阵法阻拦这只红衣。
“父亲!”
时天干绝望地嘶吼,飞身朝着时正雅扑过去,却被时正雅反手一甩,大力挥开。
“天干,跑!”
时正雅以身冲向红衣,试图为儿子争取最后一丝逃命的机会。
就在鬼爪掏向时正雅心脏的前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急急如律令,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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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真假紫微星
幽蓝带着寒霜的符文悬在红衣的上空,那红衣在蓝色寒光的照射下动弹不得,只能不住的嘶吼。
鬼母面色大惊,“又是他们两个!”
一咬牙,鬼母选择直接卷起黑雾跑路,纠结了一下还不忘乘乱想去捞走王赫。却不想这一举动,反而让她陷入困境。
江元化就盯着王赫呢,一看有黑雾想带着他跑路,立刻飞身而下。
“哪里跑!”
拿着从张天光手上抢来的金钱剑,江元化抬手一剑刺向鬼母。
鬼母拽着王赫飞速后退,看那金钱剑上缠绕着的金红光芒,鬼母深知一旦被刺中不死也得半残。故而拼尽全力向后急退,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王赫。
眼看着那利剑直冲鬼母心口,王赫脸色阴沉,反手一挡,硬生生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江元化的剑。
“呃。他用了什么妖法,诛邪的道术竟然可以伤到我?”
王赫一手捂住阴气缠绕、鲜血直流的胳膊,另一手挥出拂尘,数百鬼物尽数扑出,以身阻挡江元化。
“走。”
鬼母抓住机会,开启瞳术,就地遁逃。
不过是些杂鱼,江元化一剑划出,尽皆腰斩。
“旺财!”
眼看着人要跑,江元化一声大喝,手中金钱剑飞出,直接削掉了鬼母一条手臂。
手臂飞旋至上空,旺财一跃而起,爪子用力一蹬,将一个试图接过手臂的黑影踹了下去。毛茸茸的爪子捞过手臂就跑。
“喵!(我抢到啦!)”
这些事在转瞬之间完成,甚至周围的人都没能反应的过来。
那被蓝光镇住的红衣血气翻滚,一下下撞在光壁上,发出震天地咆哮声。
光壁上隐隐产生一些碎裂感,细痕密密麻麻地蔓延,甚至有缕缕血气蔓延开来。
“要、要碎了!”
有道士惊恐大喊。
各观观主迅速结阵,一道道灵气向空中打出,汇入空中的蓝色符文,那蓝色光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这并不是真正的红衣,它有致命的弱点,只要击打其弱点,立刻会消散。”时正雅瘫坐在地上,大声喊道。
玄门众人听见他的声音,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跟正天观有大问题。
不过,众人还是选择再次相信他一次。
天机观观主推开搀扶住自己的弟子,一咬指尖,于眉心和眼皮上连点三下。
“大道玄机,天眼开!”
天眼睁开上下一扫,一口鲜血喷洒出去,将脸上的白胡子尽数染红。
“它的弱点在右腰上!”天机观观主说完就一下子脱力栽倒下去,好在后面的弟子及时扶住他。向其体内灌输灵力,并将一片千年野参塞入其口中,这才吊住他的性命。
“天地诛邪,破。”
找到弱点就好办了。
有众位观主蓄力维持镇压,容和尘直接以气凝符为剑,直刺红衣的右腰处,红衣顿时化为一滩更加恶臭的血水,期间还有一些破碎的血肉肢干。
“这两个鬼物都是被强行催生出来的,没有一丝神志,只会杀掉眼前看见的任何活物。”
容和尘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残渣,冷声道:“和这段时间内出现在龙安以及全国的大部分鬼物一样。”
“父亲!”
尘埃落定,时天干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想要扶起呆坐在地上的时正雅。
江元化走到他二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正雅,恶魔微笑道:“时观主,你不觉得需要给大家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令公子一下子就知道那半步红衣的弱点,你观中的王赫又为什么会跟鬼母纠缠在一起。还是说,你正天观本就与邪魔外道勾结?”
时正雅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鬓边都硬生生催出了一层白发。
“天干,扶我起来。”
“是父亲。”
时正雅撑着儿子站起来,本来壮硕的身形有些佝偻。
“诸位,随我去吧。我会给大家解释清楚的。”时正雅无力地向众人拱手,又对玄明子道:“玄明子道友,借场地一用。”
玄明子捋了一把胡子,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那便请诸位道友前往玄阳殿吧。”
众人以看守地姿势围绕着正天观八人,簇拥着他们向玄阳殿走去。
时天干扶着自己的父亲,注意到周围人或狐疑或厌恶的眼神,憋得满脸通红。他被捧着那么多年,从小到大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这种眼神看他。这些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刺骨的疼。他几次想要开口喊父亲,却在看见时正雅那骤生的白发时,又默默咽了回去。
父亲他,只会比自己更痛苦。
张天光落后两步,跟容和尘平行,赞叹道:“可以啊你们夫夫俩,几下子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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