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剩下的所有寿命为筹码,开坛做法,沟通天机,只为了徒弟的最后一点生路。一口鲜血喷出,天和子瘫倒在地,钱老急忙托住他。
天和子用手费劲地抓着钱老别的衣服,血液让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告诉、他,生机、不在他,在、在一个红衣身上。”
“是,是。我记住了。”
钱老连连点头,下一刻,天和子彻底没了呼吸。
那边容和尘一刻不曾合眼,马累倒在地就靠双腿急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赶到龙安。
无视守门的御前侍卫,他直直闯入养心殿,一把拽起紫宸殿里喝的烂醉的南安帝,暴怒道:“化化呢?”
高内侍尖叫着高喊:“护驾!快来人呐护驾!”
“给朕闭嘴!”
南安帝随手抄起一个砚台砸过去。
衣领被拎着,南安帝想一拳揍在容和尘脸上,被他接住。南安帝抬起喝得赤红的脸,讽刺道:“你问我化儿在哪儿?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我倒要问问你在哪儿!为什么我派出那么多人去北方找你,一个都没有找到!”
竟是气到连朕都不自称了。
“化化在哪儿。”容和尘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衣领,猩红的双目紧盯着南安帝。
南安帝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死了。朕无能,你也无能。咱们都没能救下他。”
“墓在哪儿。”容和尘双手颤抖,连拽住南安帝的力气都没有,一个松手南安帝就跌坐在地上。
“江城。我用了天下的宝贝来埋葬他,但是少了一个你。如果你下去陪他,我想他会很高兴的。”
南安帝落在地上的手微动,高内侍敏锐地察觉到,就要悄悄地去招大内高手。
“不必费心找人杀我了。我会去陪他的。”容和尘闭了闭眼,两滴清泪滑落,连声线都带着苦涩。
“你告诉我,那个道士是谁。我去杀了他后,就去陪化化。”
“他说他叫陈留。我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一会儿是个青年人,一会儿又是个老年人,我找不到他。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他撺掇天下人逼我杀了我的弟弟,我也想杀他!我想在事情结束后杀了他给化儿陪葬,但是他消失了。”
南安帝忽的想到了什么,抬手将冰冷的酒水浇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你是个道士,你去看看化儿的墓上,那个阵法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云观的都是些蠢货,没有一个人能认的,我将他们全部发配了边疆。”
“陈留叫我用最好的朱砂绘制,我偷偷换了,直觉告诉我这么做。但是我并不懂,所以你得先去看看,然后再杀了陈留,你们一起为我弟弟陪葬。我不是个好哥哥,等我为南朝培养出下一任皇帝后,我也会去陪化儿。”
容和尘终于懂了。
陈留,陈老道,给喜乐城选坟地的年轻道士。只怕这些都是同一个人,目的就是为了化化。
年轻的道长双拳紧握,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我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在去江城之前,容和尘先去了一趟喜乐城,准备禀报师父,却收到了天和子的死讯。
钱老将他带到了天和子与小师弟的墓前,那墓就在原来的神女观后面,现在里面还供奉着化化和他的长生牌。
化化的牌上不是什么见鬼的宸王,只是江元化。
钱老将金钱剑递给他,“你师父说,生机不在你,在一个红衣身上。我虽然不懂,但是这是你师父对你最后的庇护。”
容和尘看着钱老手中的剑,没有接,而是在天和子的墓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这柄剑,有劳钱老替我收着。或许千年后,我会来拿回他。”
钱老点头,承诺道:“我会收养一个孩子,让他和他的后代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替你守着剑,等你回来拿。”
容和尘深深地鞠了一躬,“有劳了,我的师父和师弟,也摆脱给钱老了。”
钱老将人牵来的马交给他,望着他上马准备离去。
“容道长!”钱老高呼道。
容和尘回头看他。
“替王爷报仇。”
容和尘点头,一扬马鞭,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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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情到浓时
“......总的来讲事情就是这样。我能在这一世将你救出来,说到底还是得谢谢你哥哥。要不是他偷偷换了绘制的朱砂,阵法的威力大减,我才能将镇魂钉拔出。”
容和尘抱着江元化,轻声为其讲述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往。
江元化缩在他怀里,早已泪流满面。他将脑袋埋进了容和尘怀里,哽咽着道:“那陈留一开始说的人就是我,但是皇兄心疼我,他去问陈留,能不能将人选换成他。那个混蛋装模作样地算了算皇兄的八字,其实最后还是选择我。”
不过江元化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陈留一定要选我?”
这件事容和尘本来还有些困惑,但是眼下已经知道南朝的结局和陈家至今现存于世倒是能理解了。
“你的命格是能稳定天下太平的毕月乌,主管人间天地开泰、朱轮宝盖、边兵守境封疆安宁之司。因为你是南朝的王爷,所以只要你存活一天,南朝就会太平一天。但是陈留妄图其家族延续、千秋万代,这才盯上了你。”
江元化有些无语,又问道:“那你说这陈留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他总不能还是人吧,活一千多年也太离谱了。”
容和尘冷笑道:“你还记得鬼母带来的那两个鬼物吗?”
江元化点头,猛地反应了过来,“不会吧,他不会将自己练成这种鬼玩意儿了吧,可是他不会容忍让自己失去神志哎。”
“所以鬼母带来的是残次品,或许只有他一个是成功的。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我们就要做好敌人是一个千年红衣甚至摄青的准备。”容和尘面色有些凝重。
“当年困住我的就是一个能力诡异的半步摄青,它也没有神志,细细想来,只怕也是陈留弄出来的东西。但是千年过去,只怕陈留早就将此法完善,还不知道他到底创造出了多少怪物来。”
江元化见他眉头紧皱,便安抚地亲亲他的下巴,小声道:“没有关系的,我们一定能杀了他。你说我能不能变成摄青?我感觉我这个红衣来的顺风顺水的,能不能也给我顺上摄青?”
这容和尘倒是不了解了,自古以来有关摄青的资料都很少,更别提如何让红衣进阶成摄青了。就连将江元化炼作红衣都是全靠当年玉衡送的那个法子,又努力了这么多年才成功的。
他略略沉吟一下,将江元化抬起的小脑袋按了下来。二人面孔贴近,容和尘视线扫过那小巧的唇瓣,低声道:“或许、化化再吸一我的血肉,就能进阶了。”
说完,二人彻底贴合,亲的难舍难分。
天上的月亮也扯了块乌云来遮住自己,像是羞于窥视二人一般。
千年的思念化作缠绵的爱意的浪潮,几乎要将二人吞噬。床榻摇曳,直至天明方休。
第二天天光大亮,江元化瘫在床上,揉着泛酸的后腰,心里只觉得这十分不符合逻辑。
他可是一个鬼哎!凭什么鬼也会腰疼!从来都只听说人被鬼吸走精气,还没见过鬼被人搞的腰疼的。
夭寿啦,人吸鬼精气了!
不过该说不说,感受着自己体内充盈的阴气和大涨的实力。热衷于看电视剧的江元化突然明白了那些想跟唐僧成亲的女妖精们是什么想法。
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江元化躺在床上想了想,睡梦中好像听见容和尘说他去取饭。
磨磨蹭蹭地从玉球中掏出手机,刚准备给容和尘发个消息点菜,结果就看见江耀祖那数十条消息。从十二点开始江耀祖每隔几分钟就给他发一个消息,愣是发到了凌晨三点钟才停,甚至早上七点又开始给他发消息,勤快的很。
江耀祖:叔,怎么样怎么样,容小哥恢复了吗。
江耀祖:....祖宗,我给您发了那么多,您好歹回我一句啊。
江耀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真的不可以来嘛?
......
江元化觉得他还是闲得慌,还有那么多闲心管到祖宗头上,反了天了他。
你祖宗:我看你闲得很啊,大晚上都不睡觉。不想睡别睡了,去找张天光,好好学一两个防身的道术。不要以为在外面充当阵眼就没有危险,我可不想出来后看见一个死胖子!
吃着早饭的江耀祖收到消息后立刻掏出手机一看,顿时泪流满面,心说我非去八这个卦干嘛,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化化,起来吃饭了。”
容和尘拎着食盒回来,笑着进屋喊道。
江元化瞪了他一眼后,收起手机闭着眼,将手缩到被子里拉长了音摆烂道:“腰疼——不想动!”
那撒娇的语气让容和尘立马心领神会,笑眯眯的上前将人抱起,哄道:“那我抱化化去洗漱。”
将人抱到浴室替他刷牙洗脸,容和尘还有些可惜,“现在两间房之间的距离太短了,以前我能抱着化化走好远呢。”
对此,口中塞着牙膏泡沫的江元化只飞给他一个傲娇的眼神。
吃过早饭,容和尘道:“我去同玄明子说了,今天我们就下山,去将我师父留下来的金钱剑拿回来。”
江元化感受着暖暖的灵力顺着自己酸痛的腰游走,舒适地朝后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问道:“你知道喜乐城现在的位置在哪儿吗?”
容和尘掏出手机导航给他看,“喜乐城离龙安本来就不远,近些年新龙安扩建,喜乐城已经划入新龙安的范围,在城郊的位置。我算了算,应当是这个逍遥村。”
说着说着,容和尘忍不住轻笑一声,“逍遥 ,这可是你以前的封号。”
“是啊。”江元化叹了口气,“希望咱们这次能顺利拿回东西。不管这剑还有没有用了,最起码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一个念想。”
二人不再耽搁,立马下山。
以前要跑一天一夜的马才能到,现在容和尘开车,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说是逍遥村,其实就是一个小镇。虽然紧靠龙安这座现代化都市,但依旧到处都是些破旧的筒子楼或平房。
江元化看着喧闹的集市和四通八达的小胡同有些傻眼,“这咱们怎么找。你能感应到剑的位置吗?”
容和尘看到此情此景也有些呆愣,他抬手掐诀算了算,没什么反应。这金钱剑当年算得上是一柄灵器,多年没人使用,只怕早就自行封闭起来,根本无法算出他的具体位置。
收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容和尘叹气道:“不能。怪我当年走的急,忘了将金钱剑认主。”
这可就难办了,没有线索的二人只能在城里随意逛逛,试图碰碰运气。
三十分钟后,江元化一手拿烤串,一手拿薯塔,容和尘手上还替他拎着一堆小吃。
凑到容和尘手边喝了口奶茶,江元化感慨道:“还是现在好啊,我以前哪儿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调味料就那么几样,御厨手艺再好,也难为无米之炊。”
不知道东西到底在哪儿,两人索性就当做散心,在城里四处瞎逛。修道之人,讲究一个缘字。这金钱剑是容和尘师门的宝物,自然与他有缘。随心而行,说不定能相遇。
“嗯?那间房里...有很浓郁的死气。”江元化皱眉,不确定道:“像是有人命不久矣一样。”
容和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是一间土砖做的平房,很是破旧,坐落在一堆新翻修的平房中显得格格不入。
容和尘下意识掐算一番,却什么都算不出来。这种情况让他心底一颤,果断道:“去看看。”
“怎么了?不会就是那家吧。”江元化有些惊喜的问道。
容和尘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按照方位布局来算,这间平房和当年钱老的家处在同样的位置。”
平房的门开着,二人刚走到平房门口的空地上,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的吵嚷。
“我说钱容江,你别给脸不要脸了。你老子都病的快死了,你还不把这块地让出来换钱给你老子看病?我们老大心善,愿意给你们一百万,这一百万别说给你老子看病了,买你们爷俩的命都够了!”
那声音听着尖酸刻薄极了,与他对话的是个语气微弱的男子,听起来就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不、不能搬。我会赚钱给爸看病,但是这房子不能搬,我们要等人的。”
一开始说话的那人嗤笑一声,“等人,等你奶奶个魂。我说你们家真的是一屋子奇葩,从你爷爷开始全叫钱容江,你爷爷跟你爸也说要等人。我看你们等的不是人,是叫你去死的阎王爷吧。”
男子也有些生气,壮着胆子说,“你不可以这么说我爷爷跟我爸!你们快走,我说搬就不搬!”
“你不搬也行,听说你们家有一把祖传的金钱剑。你把那个卖给我们,我们给你十万块,也够你那病痨鬼老子吃个几年药吊命了。”
“那个更不能卖!那是人家的,我们替人家看着的。”
“呵,傻逼。”
看来就是这里了。
容和尘与江元化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进入屋内。
一进去就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在人家家里东摸摸西看看,房子的主人则是个瘦弱木讷的年轻人。看着他们随便翻自己家东西,急的很,但是也不敢跟他们发生什么冲突。
“呦,现在这入室抢劫都这么明目张胆了?这大白天的也不忌讳,这不是鼓励我报警嘛。也不知道举报有没有奖金拿。”说着,江元化就掏出手机,作势要报警。
混混为首的头头就是刚才威胁钱容江的人,闻言他掏出腰间的甩棍,指着江元化就骂道:“你个小白脸别找死,学人家强出头,小心老子弄死你。老子今天心情好,给老子滚出去,别怪老子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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