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到鼻尖时,林东忍不住放声大哭。
陶非余瞬间慌了神,抱起他百般抚慰,许久之后他才抽抽噎噎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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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宁,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傍晚赵力财把几户人家连同林东两人叫到家里,现在装霉豆腐的缸子都放在他家里,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把火放到他家来。
陶宁咳嗽几声喝下碗水才缓缓开口。
昨晚亥时左右大门忽然被敲响,他觉着不对,便没让人开门。
不一会院里却突然冒出火光,是扎在院子的竹尖被引燃,他们见到立刻出来灭火顺便让小胖去喊人。
小胖出门后陶非林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进屋里到处点火。
他们心急想去把缸子搬出来,哪知被火困住出不来。
然后便是陶非余冲进来找到他们,火势太大他们已出不去,陶非余就让他们把缸子摞起来,他们躲在中间裹着被子,逃过了火烧,直至雨下下来。
可他们不明白陶非林为何也没能逃出去。
陶宁说两句就要停下来咳两声,良久才将事情说完。
“他奶奶的,我这就去把陶非林宰了。”李大旺怒气冲冲冲出去。
“我也去!”
“我也去!”
“站住!”赵力财喝道。
李大旺止住脚步:“村长,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
赵力财叹口气:“他死了。”
“什么!!”几人惊呼。
昨晚他让赵北几人把陶非林抬回蒋家,顺便盯着他们,他以为蒋家人是一伙的,想着等陶宁说清楚事情再把他们扭送官府。
可蒋荷花以看到陶非林狼狈的模样以为是被人欺负了一直骂骂咧咧,还对赵北拳打脚踢。
赵北将人推开,把事情一五一十告知蒋荷花。
蒋荷花根本不信,还叫嚷着要他们赔钱。
赵北见她只顾着钱根本不管陶非林的伤,特意提醒她去找个大夫给他儿子看看。
蒋荷花心疼钱,拦着唐香不让她去找大夫,自己用土办法帮陶非林治伤,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死了。
“活该,都是报应。”苗兰啐一口在地上,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尽的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三婶赵婶也不住点头,昨天的火烧的她们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人死了想找人算账都没办法,李大旺他们气吁吁的坐回去。
一场大火虽然烧掉一间房子,但人没事,霉豆腐也得已保住,已是万幸。
不过陶非林虽然死了,但他还有家人,他们的损失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等他们修整过来自是要找他们算账的。
第65章 再见廖掌柜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已过去两个月,这两个月石楠村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赵家老宅重建了啦,建成了青砖大瓦,院墙都切成三米高,还养了三条狼狗,别提多气派了。
二是村民知道跟着林东做生意的都赚了很多钱,老宅建的青砖大瓦,李大旺几家人也个个容光焕发,他们一猜便知是赚着钱才会如此。
于是他们纷纷求上村长家门,想要跟着一起做霉豆腐,为何不找林东他俩呢,原因是有陶非余在他们不敢。
赵力财一开始并不同意让村民加入,当初他上门一个个去劝,可他们呢不是骂就是打,现在看着赚钱,又想分一杯羹哪有这么好的事。
林东知道后提醒赵力财过犹不及,一个村子要想能长久安生就不能有太大的穷富差距,光一个陶非林就把他们好一番折腾,要是其他人眼红联合起来对付他们,那后果不堪设想。
赵力财听后急急找到陶宁他们商议,最后结果是他们接受让村民投钱进来,往后每月按他们所投分钱,村民一听也是乐意,只要能赚钱就行。
最后则是唐香丢下陶明风卷走钱财与人跑了。
自陶非林死后,蒋荷花悔不当初一病不起,这才让唐香掌家有机会拿到钱。
蒋荷花知道的后找人去追,可陶非林做出那样的事,村里哪还有人肯帮她,再说都跑两天了再追也追不回来。
失去儿子又痛失家财的蒋荷花霎时没了斗志,再不与人吵闹,每天安安静静早出晚归,整日待在地里侍弄。
三婶还告诉林东,如今陶明风也不待见蒋荷花,说是她害死了他爹,这一切都是她活该。
林东只是听听不予评价,这两个月他不是往返县里,就是待在辣椒地。
再过不久辣椒就能成熟,他去县城开饭馆的计划也该实施起来了。
这日一早,陶非余便驾着车带着夫郎又一次进城。
林东举着巨大的不知名的叶子挡在头上,才是清晨太阳就已经很毒辣,这两个月他已经黑了不少,再晒下去就成黑炭了。
“我们买辆马车吧。”陶非余见林东才上车不一会便汗啧啧的。
林东一向怕热,早一个月前就嫌他身上热晚上都不让抱着睡了,他每每都得等林东熟睡后自动滚到他怀里才能睡着。
林东咂舌,这头牛就花了他们二十两,买马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到啊。
“那不买马先买个棚子挡挡吧。”陶非余见林东不说话又提议。
这回林东点头了,过会想起来觉得不对一手拍在陶非余后背。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被晒那么久。”
陶非余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忘了。”
林东瞪他。
陶非余摸摸他脑袋笑着赔罪林东才放过他。
他们进县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挡棚,装好挡棚把牛车放到专门看管的地方,交了钱才到处去转悠。
桃丰县比东平镇大了三倍不止,街道也有十几条,人来人往很是繁华。
路过一处酒楼时林东皱了皱眉,他记得第一次来县城卖方子时来过这家酒楼,不过他半个月前来时还见开着,这才过了半个月竟然也关门了。
那这样桃丰县五个酒楼就只剩两个,他见着福来酒楼生意是越来越好,估摸着这些倒闭的酒楼都与福来酒楼有关。
林东在心里叹口气,看来以后的麻烦少不了了。
他是十分鄙夷用龌龊手段对付同行的,要就亮出真本事大大方方斗一场,总是像个见不得人的玩意都躲在后头玩阴的有何意思。
“是廖掌柜。”林东想的入神时陶非余忽然碰碰他手臂,林东抬眼望去,果然见着廖掌柜站在杏花楼门口。
“廖掌柜。”林东拉着陶非余上前打招呼。
“东哥儿?”廖永和眼神一亮走下台阶:“好久不见了,来来来,进来坐会吧。”
进到里面林东发现楼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只剩下个柜台。
“廖掌柜这是?”
廖永和叹气笑笑:“不怕你们笑话,杏花楼里的东西我都变卖了。”
从林东那买的炒田螺方子确实让他们杏花楼又红火了一阵,但没多久外面也开始有许多人卖炒田螺,渐渐的杏花楼又变成之前的样子,客人时有时无。
今年年初,她妻子病情加重说想回老家,他便关了杏花楼带着儿子妻子回老家。
回家不到一个月妻子去世,他不想再回到桃丰县便托人转卖杏花楼。
不久之前友人传信说有人想买杏花楼,他急匆匆赶来,可不想那人临了却变卦,没法子,他来都来了,就想着将杏花楼卖了再回去。
“哦!”林东点头,刚才在门口看到廖掌柜送走的应该就是来看楼的人了。
林东凑到陶非余耳边轻声问:“你觉得这酒楼怎么样?”
陶非余扭头诧异的看着林东。
林东点点头双眼放光,要是廖掌柜还没卖掉价钱又合适他想盘下来。
陶非余清清嗓子:“廖掌柜酒楼卖出去了?”
廖永和摇摇头,这两天来看的人倒是不少,但真正出价的却没有。
“那...”林东眨眨眼:“廖掌柜打算卖多少?”
“嗯?”廖永和看向林东,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难道?
“一千两。”
林东心里惊叹一声,这比镇上的铺子贵了整整四倍。
“东哥儿可是想买?”廖永和脸上一喜。
“东哥买来可是要做酒楼?”不等他回答廖永和想起林东做菜的手艺又问道。
林东点头。
廖永和听了却不建议他在此开酒楼,有福来酒楼背后那人在,其他的酒楼早晚有一天都会被挤走,林东是个好人,他不想他把钱白白花在这上面。
林东犹豫一会还是想买下来,难道他要直接去府城开饭馆?万一府城也有像福来酒楼一样的酒楼呢?那他一辈子就只能待在东平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何事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若真有被挤走的那一天,他也不后悔,至少他努力了。
林东看向陶非余,想听听他的意见。
陶非余捏捏林东手指柔声说道:“东哥儿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在背后保护你的。”
林东咧开嘴扬起大大的笑容。
第66章 盘下杏花楼
第二天林东带着银钱到杏花楼,交钱那一瞬,林东心疼的直抽抽,直到房契拿到手才缓过来。
“东哥儿,你可有心仪的厨子?”廖永和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问道。
林东收起房契:“廖掌柜有适合的人介绍?”
廖永和用力点头,有三个跟了他十几年的厨子,他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但往后他不打算再开酒楼,他们就没处施展手艺,而且他们个个都是忠心之人,若林东愿意要,廖永和也乐意把人交给他。
林东想了想说:“我要的厨子也得签死契。”
廖永和深深吸口气,这是他没想到的,不过他还是打算去问问,能跟着林东就算签死契也好过一身功夫没处施展,林东的人品他相信,签了死契也不会苛虐他们。
“东哥儿,这里要做成跟镇上一样的吗?”廖永和去问厨子,林东他们就在店里等。
林东摸着下巴咂摸两下嘴:“不,做不一样的,不过做成什么样我还没考虑清楚。”
在镇上他走的是底层路线,那在县里他要走中层路线,因为县里经济比镇上好太多,能赚大钱他为何不赚。
再说自选菜虽新颖却够不上这酒楼的规格,杏花楼大堂能放下十来张桌子,二楼还有五个包间,要做自选菜那二楼就浪费了。
“你有什么想法?”林东问他。
陶非余轻笑一声,抬手捏捏林东耳垂:“你明知道我不懂这些。”
“嘿嘿!”林东傻笑两声:“那我们晚上回去好好想想。”
之前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合适的铺子,所以也没去想要怎么做,现在买好了铺子,是得赶紧合计合计,早开业早赚钱。
“我们去二楼看看。”林东牵过陶非余的手走上楼。
推开门一看,嗯!果然,跟楼下一样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完整个包间。
看完五个包间林东两人又到门口看看,门外人来人往,左右两个铺子分别是粮铺和杂货铺,对面是典当行和古玩店。
附近只有一家馄饨摊,没有大的食铺酒楼,这位置林东还是很满意的。
不一会林东就见廖掌柜带着三个人往这边来,其中一人林东见过,上回就是教他做的炒田螺。
“这是廖大,张城,秦志兴。”廖永和给林东介绍。
林东一一看去,廖大还是跟以前一样圆圆胖胖,笑起来憨憨的;张城是个年轻人,大方脸,眼角有颗痣;秦志兴高高壮壮,脸平平的,但林东在他眼里看到了高傲和不屑。
林东笑笑跟他们介绍自己。
“林东家是要我们签死契?”打过招呼后廖大才问道。
他们原先与廖掌柜签了死契,后来杏花楼做不下去,廖掌柜也要回老家,他们跟着回去也只能做个家厨,要跟着林东也能留在这里,他在这待了十几年早就习惯这里的一切。
林东点头。
廖大唔一声:“我跟你签。”他见识过林东的手艺,相信他。
张城见状也答应跟林东签:“师父,你签我也签。”
哦,林东了然,原来是师徒。
林东看向秦志兴。
秦志兴摇头:“我不签。”
廖掌柜开了这么多年酒楼都着了别人的道,就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哥儿,怎么斗的过别人,别没开几天就被人欺负哭,到时候他又得换个东家。
秦志兴不签林东也不强求,倒是廖永和还想劝,被秦志兴直言拒绝了。
林东与廖大张城签完契,拿到县衙盖印又回到杏花楼,廖永和已把牌匾摘了下来放在石桌上仔细擦着上面的尘土。
“廖掌柜要把它带回去?”
“是啊,就只剩它了。”
林东抿抿唇没说话把原来的死契递给他,县衙已盖上的失效印。
廖永和接过来看了两眼便动手撕掉:“廖大,你们都跟了我十来年,我都把你们当兄弟看代,是我没本事没能守住这杏花楼,也差点把你们埋没,现在你们有了新的主子,记得好好干,别辜负了林东。”
廖大张城两眼湿润不住的点头。
廖永和拍拍他们肩膀与林东陶非余辞别后抱着牌匾转身。
走到门口廖永和回过头仔仔细细将杏花楼看了一遍,想把它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廖掌柜有时间可以回来看看。”林东为他惋惜,一辈子为了杏花楼,最后只剩下一块无用的牌匾。
廖永和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今天离开他就再回不来了。
“林东家,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廖大闲了许久,早就待不住了。
林东看看他们:“回家歇着吧。”
廖大愣住,怎么还让人歇呢。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林东双手一摊:“这样吧,你们把住的地方写下来,到时候我再找你们。”
廖大张城离开后林东锁上门和陶非余往县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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