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思远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工作,但对上沈格那锋利的眼神,下意识改口:“好的。”
“不用这么麻烦,”沈颂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沈格有点小题大做:“就讲几句话,又不是谋杀。”
沈格看他一眼,反问:“你怎么知道?”
徐思远缩在角落,看看沈颂,又转头看了看沈格,在两人紧张的氛围中夹缝求生。
老板和老婆吵起来了怎么办?
下午4点,徐思远跟着沈颂前往第一军校。
原主和沈颂都毕业于这里。
星际联盟第一军校,拥有全星际最庞大的师资,历代总指挥官的摇篮,无数高阶精神力的聚集地,也是众多富家子弟理想学院。
到沈颂这,已经是第192位总指挥官了。
他跟着沈颂走进教学楼,周围绿茵环绕,树木仿佛生长于这楼层之间,所及之处皆是生机盎然。
他们来到一个办公室前,徐思远看见门牌上写着
校长办公室。
沈颂敲了敲门,就听里头的人说了一句“请进”。
徐思远透过半掩着的门,只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对方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
徐思远感觉不妙,立马收回目光,安分的站在门口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都开始犯困了,沈颂才突然拉开门出来。
沈颂瞥过他微红的眼角,才收回目光:“走吧。”
说完,也不管他还没反没反应过来,就离开了,留徐思远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上。
演讲设在傍晚,徐思远在后排往前面观众席上看,基本上坐无虚席。
台前坐着的几位教授正相互问好,台下一片喧哗。
沈颂一上台,底下就响起一片呼声。徐思远就在周围各种赞美声中,打了个哈欠。
这时,隔壁用手肘了肘他,徐思远转头就听见这哥们非常自来熟的和他讲话。
“别困了兄弟,那可是被称为千万雄虫的梦的沈颂啊!”
“?”徐思远被他一手肘戳蒙了,顺口道:“他不是结婚了吗?”
“是啊,那又怎样?”那青年雄虫似乎对自己充满信心,不甚在意的说道:“又不是不能离。”
徐思远:……挖墙角挖到家门口了。
窗外天色渐暗,徐思远突然想起沈格给自己的任务,于是拿起光脑给沈颂发了个信息就准备撤。
【我去一趟行政部,你先结束就等等我。】
谁知旁边那雄虫又突然激动起来,朝徐思远说道:“他往这边看了!是不是被我的长相吸引了?”
徐思远扒拉开他的手,一边淡定起身一边随口鼓励他:“嗯嗯加油,去挖徐家的墙角。”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诶…”旁边的雄虫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道:“那个…好像就是徐思远…”
“啊…啊?!”
青年雄虫震惊:“那长头发我以为是亚雌!”
徐思远就是要去行政部给盖个章,但行政人员相互踢球,以至于徐思远整栋楼都跑完了也没盖上个章。
一气之下的他把文件一扔,在行政面前大发雷霆。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问:“怎么?要沈格来你才签吗?”
对方行政挺着大肚腩,表面上全是幸灾乐祸,语气里却故意为难:“这是规矩嘛…这章哪能随便给别人盖嘛?”
“哦?”
面前弹出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似笑非笑沈格的脸:“我看看是谁,比我还勇敢,连徐少爷的面子都不给?”
“沈…徐?徐少爷?!”
能让沈格称少爷的也只有那一个徐家。
行政立马变了另一副面孔,不出2分钟就给弄好了所有文件。
“少爷您过目一下”
徐思远从他手里接过已盖章的文件,对着那油光满面的脸笑了一下。
对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结果下一秒就听见徐思远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去操场上跑50圈,不然明天就别来上班了。”
办完了事,想到那雄虫吃瘪的样子,徐思远心情大好。
借势欺人的感觉也太好了!
徐思远走在林荫小道上,周围黑漆漆的,越走越不对劲。
可直到徐思远走出小路,也没有碰见什么东西。
徐思远在那小路尽头,皱着眉头思索。
是错觉吗?
“别动”
冰冷的扳机声在身后响起,徐思远定在了原地,一边冷静的思考对策。
绑他,有什么用?以他威胁沈颂?还是威胁徐家?
“转过来”
徐思远听话的转过身和绑匪面对面。
对方戴着口罩,在月亮背光下也看不大清楚长相。
徐思远只看到他漆黑的枪口对着自己,稍有走火,可能就又要穿越了。
对方似乎是在等同伙,两个陌生人毫无交集面对面罚站。
不得不说,他们俩站在这真的有点显眼。
可能是死过一次,徐思远不是很担心自己的生命,比起生命,反而更想问一下这哥们枪举得累不累。
实际他也这么做了。
“哥你……”
“呯!”
话还没问出口,徐思远就被温热的血液溅了一脸。
徐思远:……下次一定看黄历再出门。
第16章
当时害怕极了
徐思远看了看倒下的那名军雌,淡绿色的虫纹已经爬上了脸庞,血泊中的瞳孔中还有掩饰不住的震惊。
徐思远曾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比这惨裂的死状也见多
听见动静,转头就看到沈颂放下枪,推着诺里斯校长朝他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徐思远自觉远离尸体,站到沈颂旁边小声问。
诺里斯已也才年近40,但依旧能从细纹眉眼中看出当年的意气风发。
他给徐思远递上了一条手帕,转而看向地上的那具尸体,面露温和的说:“阿颂的手越来越稳了。”
不远处的湖面像结冰一样,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徐思远安静的在一旁充当漂亮废物,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但白衬衫上血迹更犹明显。
他探了探头,指着犯罪现场,真诚发问:“那这该怎么办?”
“会有人来处理的。”沈颂回答。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徐思远回头一看。
男人约30来岁,肤色偏白,在黑暗中的五官更加立体,那双眼睛像是捕猎的头狼,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侵略性极强。
他看了一眼旁边惨不忍睹的尸体,然后看向诺里斯,露出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说:“我来接诺里斯回家。”
语气自然得像是来寻找自己的所有物
徐思远能明显感觉到沈颂的情绪波动,握着扶椅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诺里斯拍了拍沈颂的手,语调平缓:“放开我吧。”
顿了顿,沈颂才松开他。
诺里斯对沈颂歉意的笑了笑,又转头望向徐思远,语气略微客套了些:“抱歉了徐少爷,重返母校遇袭,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还请您对此保密。”
徐思远点了点头,就见男人推着诺里斯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徐思远才转过身看向沈颂。
还没来得及开口,沈颂就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没立马开口,而是接过他手中的手帕,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
他微微抬起头,顺应沈颂的动作,银色月光下,瞳孔显得犹为清澈。
徐思远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沈颂微低着头,眼睫轻颤,如同艺术品般展现在眼前。
“他是被他的丈夫故意致残的。”沈颂说。
“……嗯。”
徐思远猜到了,他不擅长劝慰,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沈颂,踌躇着欲言又止。
“没有雌待,没有孩子,老师也不能和他离婚。”沈颂继续道。
以这样的方式企图将自己的爱人永远留在身边。
为碎玉,为囚笼。
沈颂抬眼,徐思远才惊觉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只见沈颂低声自语道:“这算爱吗?”
“算吧,”徐思远认真思考后回答他。
他语调平缓,给人莫名的安定:“如大雁般忠贞的爱情,在时代制度下成了畸形的绝命书。”
闻言,沈颂笑了一下,眼神在他脸上被擦红的地方停留了一下,语调戏谑的叫他:“徐思远。”
“嗯?”徐思远回过神来,微微睁大眼睛,毫不掩饰的疑惑。
“你是…瓷器吗?”
徐思远:……
然后“瓷器”就破罐子破摔的记了两天仇。
具体表现为早上出门时拿中药熏他,和沈颂晚上回家的时候精心准备的“黑暗料理大礼包”。
后来是以徐思远实在是起不来床折腾而告终。
周末,阳光透过树叶,微风一吹,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徐思远用一根皮筋将头发束起,在前院照顾原主的花花草草。
沈颂则在一旁认命给他晒药材,且手法日渐熟练。
经过绪红的营销手段,徐思远的直播事业稳定下来,渐有起色。
正当徐思远正思考着什么时候再开直播问诊,转头就看见一辆机甲降落在家门口。
徐思远和沈颂同时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是需要登门拜访的?
然后就看见一道身影狼狈的从车上下来,管家都来不及阻止,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朝徐思远跑过来。
徐思远看清了来人,下意识扶住了了她。
“徐絮?”徐思远诧异的开口。
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只见徐絮体力不支,倒在他面前,抬起头,徐思远就看见她泪流满面,带着淤青的脸。
“哥哥救救我!我错了…不…不要把我送回去…是我的错…”
徐思远着实不擅长安慰,只好让绪红去疏导一下。
沈颂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仿佛不认识徐絮一般。
徐思远想起那个梦境,不经感到有些奇怪。
沈颂和徐絮是什么关系?明明他们还因为徐絮闹掰过,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绪红从楼上下来,对徐思远说:“徐小姐想跟你单独聊聊。”
压下心底的疑惑,徐思远推开了房门。
徐絮显然已经没有上次宴会上见到的那么高傲,徐思远坐在她面前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日光逐渐偏离,地上光影也悄然间掺进了一抹红。
徐思远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对她说道:“你先在这住下吧,避一避风头。”
徐絮点点头,看着徐思远离开的背影突然叫住了他。
“哥哥,对不起。”徐絮红肿着双眼,也许是不太好意思,别扭地说道:“我之前不该在你的营养液里下东西的。”
徐思远微愣,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什么后,轻笑了一下回答道:“没关系。”
关上门,徐思远从角落的抽屉里拿出那份摔碎的标本,拿在手上细细端详。
徐絮说,她是偷偷解开了母亲的锁链,才被徐立抓起来关到地下室。
“她…她太可怜了…我才想着…想着带她出来逛一会的…我真的不想被关在地下室了求你…救救我哥哥…”
标本仿佛没什么重量,但依旧栩栩如生可见原主是真的费尽心思去保证翅翼的完整。
徐思远真的是出于残暴心理才这么细致的保存一片薄翼吗?
即使徐思远没见过虫族的翅膀,但比这灰色翅膀好看的也指定不少。但放眼整个别墅,也只有这一份。
徐思远仿佛脑子里有许多线缠绕在一起。
沈颂和徐絮的关系,徐思远对徐絮的态度,还有那个病态的家庭。
但徐宅没多久就通知了徐思远,是真的通知。
让徐思远在周二之前将徐絮送回去。
可今天是周天。
从徐絮口中得知,他们的母亲叫顾未枝,精神有问题,被徐立关在二楼的角落。
再三思忖后,徐思远还是决定自己回去看一眼。
或许见到顾未枝一切都说得通了。
徐思远回到徐宅的时候,徐立没在,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仆从在打扫卫生。
徐思远根据徐絮描述的位置,来到顾未枝的房门。
那沉重的门半掩着,从里面透出一股尘旧而渗人的气息。
他调整好呼吸,敲响了房门。
叩叩。
房间里一片安静,如死寂一般,徐思远都差点以为屋内没人。
正当他抬起手准备再敲上遍时,屋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请进。”
徐思远抬起的手又放下,推开了门,走进屋内。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时无措的愣怔在原地。
顾未枝的房间呈灰色调,与外面暴发户的气质相比,这里简直像个牢房。
或许就是牢房。
窗外细微的阳光透过窗外层层绿叶的遮盖,微不足道的光映了整个房间,显得无比昏暗。
一个长发女人披头散发的靠在床头,身上全是伤痕,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布满她单薄的脊背。
瘦得皮包骨般,仿佛全靠灵魂撑着身体,随时就要散架。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毫无波澜,甚至诡异的笑了一下。声音嘶哑,如同年久失修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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