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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这项活是小呆负责的，没有小呆之前，简灯就让它自然风干，反正也没那么早睡。
做室友的那几个月，有一次霍晏珩估计实在看不过去才帮简灯吹头发，接着吹头发的工作便莫名移到了霍晏珩手上。
简灯刚开始还挺不自在的，后来舒服了才慢慢接受，过程中愣是没觉得哪里不对。
吹风机的热风一阵阵打在头发上，本身却没发出任何噪音，配合周遭安静的氛围，使得简灯有点昏昏欲睡。
受诱导剂影响，简灯为了消解它的副作用耗费不少精神力，又必须时刻维持精神屏障不让别人发现，大脑因此发出自动保护的信号，不断催促简灯去睡觉。
没戴手套的大手穿插在柔软的黑发间，霍晏珩心无旁骛地把湿发吹干时，发现手底下的脑袋一点点向后靠来，接着便不动了。
感受到靠在胸膛下方的脑袋，霍晏珩下意识站直身体，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确认简灯的头发全干后，霍晏珩这才把人抱到床上，给人盖被子的时候终是没忍住，悄悄用光脑拍了张照片。
霍晏珩的睡衣都是简单的T恤加宽松长裤，他自己穿时觉得没什么，此刻换到简灯身上好像就有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T恤对于简灯来说显然过大，因此对方有大片锁骨都暴露在外头，一不小心衣领还会滑下肩膀。
天知道刚才霍晏珩站在简灯背后时用了多大毅力才没往那边瞄。
简灯穿衣服一向很随意，只要不影响走路，裤脚过长也不管，霍晏珩帮他把裤脚卷上去别好，床上的人仍旧呼呼大睡着，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晚安。”
卧室的灯光应声而灭。
回到另一个房间，霍晏珩原以为有简灯在，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可从一片黑暗中醒来时就知道他的情况又严重了。
正常哨向的精神图景都是各种各样的场景，大多和精神体或者本人息息相关，但霍晏珩的却不是如此。
他的精神图景里一片漆黑，什么景物也没有，无光无声，甚至连自己都看不到，一切都被黑暗所吞噬。
时间长了，就连对自身的感知都会迟顿不少。
如果是长期得不到向导安抚的话也不至于如此，顶多精神图景会出现荒芜枯竭的景象，但霍晏珩却连这些景象都没有。
待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容易使人崩溃，而不知为何，从觉醒成黑暗哨兵那一刻起，霍晏珩的精神图景就是如此了。
霍晏珩有种预感，他的精神力狂躁迟早有一天会到来，届时没人能够救得了他。
黑暗哨兵的精神力就连S级向导安抚起来也非常吃力，他们对自身控制异常强大的同时，意味着精神力爆发后将会迎来比普通哨兵更加可怕的后果。
正因为如此，霍晏珩才没有理会费兰说的那些话，和简灯在一起，自己只会害了他。
他不想伤害到简灯。
但有些事总是不受控制的，黑暗中，霍晏珩举起疑似手的部位低头轻嗅，隐隐能够闻到来自简灯头上洗发水的味道。
是股极淡的柠檬柚子香，和他的头发同样的味道，明明是副官替霍晏珩购买的，霍晏珩却觉得这个味道很适合简灯。
由于五感超常敏锐，尽管可以控制，霍晏珩还是极其厌恶和别人接触，唯有简灯不一样。
他控制不住想靠近简灯，又怕会对这种感觉上瘾，霍晏珩知道，只要自己愿意，身为普通人的简灯是无法反抗的。
霍晏珩不再去想，静静站在黑暗中，等待着这场“梦境”结束。
『你真的甘愿就此放弃？』
一道电子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
『跟我做任务吧，届时你的情况都会得到解决。』
一声冷笑从霍晏珩嘴边溢出，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怪东西终于再度出现了。
霍晏珩怀疑它是虫族或者敌方卧底趁他不注意安插在身上的，这种手段不禁令他愈发警惕，但隐晦的和别人打探时，霍晏珩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有这东西。
上次让对方跑了，使得自己精神力也受影响，不得不去医院，这次霍晏珩决定先打探它的情况。
“要如何解决？”
『当然是谈恋爱啦～』电子音激动起来，以为霍晏珩终于想通，肯接受它了。
霍晏珩：？
他隐隐记起，这个电子音第一次出现时好像自我介绍它叫什么恋爱系统520。
有名有编号，更像地下实验室的产物了。
就是给它取名的人估计是个新手，否则怎么会取这种名字。
恋爱系统520并不知道自己取的名字被宿主鄙视了，还在兴致勃勃的推销。
『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爱是最伟大的魔法～虽然这句话不单单指爱情，但没关系，我们谈我们的恋爱，我检测到隔壁就有你的心动对象……等等！』
恋爱系统察觉到周围的精神力开始汹涌起来，有了经验的它连忙停下话头。
『你会后悔的！呲啦……不要逼我开……呲呲……强制模式……噗呲……』
电子音再度消失，第二次失手的霍晏珩脸彻底黑了，紧接着便发现另一个问题。
他的精神体呢？
同一时间，简灯的床边悄无声息出现一道黑影。
精神图景里的小白鹿登时警惕起来，想要叫醒简灯时，就认出床边的大家伙是昨晚那头不要脸乱蹭人的狮子。
大狮子并不知道房间内还有另一个精神体盯着它，偷偷从霍晏珩那溜出来的它此刻只想忠于自己的想法，并付出行动。
它刚要低头去蹭简灯，就发现后脑勺一痛，跟被人踢了一蹄子似的。
大狮子：？
它环顾四周，没能发现什么。
小白鹿仗着自身灵活，早已躲回到简灯的精神图景里。
见大狮子又要对简灯贴贴，小白鹿再度出击。
脑袋又被踹了一蹄子的大狮子：？？
它警惕地抬头，鼻翼微动，察觉到什么，重新看向睡梦中的简灯。
精神图景里的小白鹿轻吟一声，这头狮子还不算蠢。
可惜还是抓不到它的。
就在大狮子要上前查探的时候，霍晏珩根据通感找了过来。
“不是说了不许接近他！你这是在耍流氓！”
“吼！”大狮子不甘心，反正对方又看不见它，你不说谁知道它耍流氓？
霍晏珩熟练地抓住大狮子尾巴就要把它拖走，他们的动静终于吵醒了简灯。
“波比？”
还在迷糊中的简灯下意识叫了自家精神体的名字后，才发现有张毛茸茸的脸怼在自己眼前。
简灯：……？
“波比是谁？”霍晏珩回想一遍简灯周围人的名单，十分确定没有叫这个的。
难道是谁的昵称？
“……”简灯眨眨眼，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地看向霍晏珩，“哥，你在说什么？”
“起床吃饭。”霍晏珩轻叹口气，没有再追究，但却把大狮子留了下来。
用余光看着眼前傻乎乎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狮子，简灯手指微动。
可恶，好想摸啊。
第11章 想法
作为精神体，这些动物们显然不会有掉毛打结之类的烦恼，只要主人精神力充沛，它们就能永远保持完美状态。
要不是精神体与哨向通感，把它们出租出去作为宠物肯定能够赚大钱。
这种无需担心吃喝，不用定期遛弯，不用打扫卫生的宠物谁不想要呢？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简灯跟前的大狮子肯定是其中佼佼者，此刻，它金棕色的毛发在阳光照耀下隐隐泛起一圈金边，更显威严不可侵犯。
简灯上辈子也曾经想养一只狗或者猫，但他太忙了，无法保证给予它们足够的陪伴便只能放弃。
没想到这辈子以另一种方式有了“宠物”，可惜小白鹿哪哪都好，就是头顶的那对鹿角有些硌人。
而浑身毛茸茸的大狮子显然就没那烦恼。
可惜没法明目张胆的摸。
怀着遗憾的心情起身，简灯强迫自己无视狮子去卫生间洗漱，结果大狮子也跟了进来。
站在马桶前的简灯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不该继续。
身为“普通人”的他应该不知道房间内还有个大狮子才对，再站下去就耽搁太久了。
简灯心一横，想着大家都是男人，生理构造也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要解开裤子的时候，简灯余光看到大狮子突然消失了。
“……”
最终，简灯遮掩好脸上的不自在出来时发现那头大狮子正闷闷不乐的趴在客厅中央，一副被教训过的模样。
手中端着早餐的霍晏珩从厨房走出，示意简灯来吃早饭。
面不改色的从大狮子身旁经过，简灯来到餐桌前坐下，结果大狮子也亦步亦趋地蹭了过来。
感受到脚踝上被尾巴圈住的触感，简灯若有所思，精神体在一定程度上会反应出主人的想法或者情绪，大狮子这么喜欢圈着他，岂不是代表霍晏珩……？
见简灯一脸深沉的看着自己，霍晏珩坐下的动作一顿，“……怎么了吗？”
他不着痕迹地扫过卧在简灯脚边的狮子，只觉得实在没眼看，“早餐不合胃口？”
“没有。”简灯连忙低头扒拉几口，精神体也有自己的思想，不能什么都往主人身上扯，霍晏珩怎么可能想和他贴贴呢？
避免霍晏珩继续询问，简灯转移话题，“没想到学长还会做饭。”
他还以为霍晏珩跟自己一样，是那种厨房当摆设，日常吃营养剂的人呢。
会做甜品却不会做饭的霍晏珩含糊应下，决定回头就去多看几个菜谱。
说到甜品，霍晏珩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包装好的手工糖递给简灯，“之前几天你都在实验室，就没给你。”
见到熟悉的包装，简灯眼睛一亮，“谢谢哥！”
接过糖果袋后简灯就察觉到袋子的重量较之以往轻了许多，打开一看，果然糖果数量只有之前的一半。
简灯默默看向霍晏珩。
接受到简灯的眼神，霍晏珩下意识避开视线，声音略显心虚，“商家没货。”
简灯也知道手工做的糖不同于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数量有限，闻言便没再说什么，只暗暗琢磨再去其他店买一些糖果补充。
面对如此信任自己又有点小失落的简灯，霍晏珩差点就把冰箱里还没拆的那一半糖果模具拿出来，好在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想到困恼自己好几天的问题，霍晏珩终是忍不住询问，“为什么突然说那样的话？”
听到霍晏珩主动提起，简灯顿时精神起来，认为这是个教导对方的好机会，“谈恋爱是可以的。”
霍晏珩莫名松口气。
“但是……”简灯话音一转，“因为对方不喜欢你，就把对方囚禁起来，使用强迫手段是不可以的，知道吗？”
确实有过这种想法但并不敢实施的霍晏珩：……
怕指向性太明显，简灯又补充一句，“我是听别人说的，认为这样不妥，你觉得呢？”
没法再靠沉默逃避回答的霍晏珩只好极轻的点了下头。
难道是简灯知道了什么？
可看简灯的样子，似乎又不是这样。
霍晏珩难得迷惑了。
“……那你呢？”霍晏珩盯着简灯，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你想谈恋爱吗？”
简灯因为跳级的缘故，周围没有同龄人，加上所处环境中全是哨兵向导，是以之前从未有过这种迹象。
这是简灯第一次和他提起有关恋爱的话题。
哨向基本都是找同是哨向的伴侣，就算是向导和向导的配对，也比哨向和普通人的配对常见。
本该是如此，霍晏珩垂下眼睑，想到费兰偶尔发给他的那些话，知道白鹰里有很多人都在觊觎简灯。
即使他是普通人，这层身份也阻拦不了那些人的靠近，尤其是哨兵。
不单单是容貌，更是简灯自身的实力吸引了他们。
白鹰的风格贴近军团，这里的人信奉实力至上，身为普通人却比他们还要厉害的简灯自然少不了人喜欢。
“不想。”简灯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他这了，余光见大狮子也在认真看他，实话实说道：“谈恋爱那么麻烦，我才不要谈。”
上辈子的简灯有个同事谈了女友，一有空闲就和对方煲电话粥，去哪都和人报备，还会记下各种节假日和纪念日的时间，生怕因为实验室性质冷落对方。
简灯对此无感，可如果换到自己身上，他宁愿多跑几组数据，这不比谈恋爱有意思？
听到这个回答，霍晏珩心梗的同时瞬间放心了。
但很快的，他又暗暗唾弃起自己。
自己不敢和简灯更近一步，难道就要阻止别人和简灯靠近吗？
简灯现在不想谈恋爱，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未来简灯和别人成家立业，他难道也要阻拦不成？
理智上，霍晏珩知道他管不着这些，情感上霍晏珩却无法接受简灯会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
真是可笑，霍晏珩想，明明他不知何时就会精神力狂躁爆发，届时他是否活着都是个问题。
“学长？”简灯察觉霍晏珩脸色不对，叫了对方几声都没反应。
他下意识看向大狮子，还好端端地卧在脚边，应该没大碍。
可简灯仍是不放心，又叫了声，“哥！”
霍晏珩终于回神，对上简灯担忧的目光，“……我没事。”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看出霍晏珩不想多说，简灯便没再询问，起身准备回校。
一直到简灯和霍晏珩出门后，大狮子才恋恋不舍的消失。
回白鹰的路上，霍晏珩总算想起昨晚的事，“歧星珏总是那样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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