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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米安所料的没错。距离出售第一支人工信息素半个月后，皇家学院里， Omega之间开始流传关于人工信息素的神奇香味。
*
“今天只卖一支吗?”
米安接过温栩递过来的小玻璃管，仔细用盒子装好放进包里。
最近他只要一下课就往温栩这边跑。卖人工信息素的活，温栩负责生产与在网上与买家联系，连价钱都事先谈好了，所以他只充当跑腿的角色。
不过，最近接连几日，温栩越卖越少，米安也有些担心。
“是不是来买的人少了?可我听班里很多同学暗地里都在悄悄打听怎么买呢。”温栩这生意就是在网上发贴宣传，现实中买了产品的人，很少向外透露温栩的联系方式。
毕竟使用人工信息素，不就是为了与众不同吗?要是人人都有，那反而显得俗气了。
温栩站在闻香架前，正拿起香条在试香。工作时的他，一扫平日里的懒散，双目只注视着手里的物件，一脸严肃。
听到米安的话，他一边干活一边应道: “我说过， ‘物以稀为贵’，以我现在的情况，人工信息素是没办法量产的。既然是低产，那么就要让购买者拥有‘限量版’的感觉，他们才觉得这一千块没白花。”
“可是，你这样下去，赚的钱也会越来越少呀。”米安看着温栩身后柜子里那一排空的玻璃管，要是全部装满人工信息素卖出去，那可是笔巨款呀!
温栩头也不抬地说: “如果仅仅看得眼前一时的盈利，那么以后只会损失更大的市场。你耐心等一等，迟些就会明白了。”
知道温栩向来都有自己的想法，米安从善如流地点头， “好吧，那你先忙，今天这个买家付钱了对吧，我去拿给他。”
“嗯，”温栩突然抬起头，提醒他: “对了，我看对方打字聊天的方式，应该是个女的。”
“好，我知道了。”
米安出了温栩的宿舍，很快就来到约定好的地方。学院废弃体育馆后方，这儿极为偏僻，即使在下课高峰期，也没见其他人影。
时间刚刚好，米安看完时间把手机屏幕锁了，一抬头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夕阳下，那道身影越来越近。米安终于看清，来人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还有布鞋。头戴鸭舌帽，一幅墨镜和黑色口罩遮去脸的三分之二。
总结:米安根本看不见这人的脸，也猜不出身份。不过有一点温栩说对了，从对方玲珑曲致的身型判断，这是个女人。
果然，对方一开口，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仍听出是个女声。
“东西呢?”
“在这。”
米安刚把东西递过去，对方拿了转身就走，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真是个怪人……
米安望着对方快步离开的身影，挠了挠头。
*
“同学你好，我想找温栩，请问他在吗?”
被问话的Beta对着来人愣了好久，才微红着脸，支支吾吾道: “温，温栩?刚才好像有人来找他，他往那边去了，对吧?”
旁边的人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对，往教学楼后面去了。来找他的，是机甲系那个杨东。”
杨东，可是皇家学院有名的校霸。
来人眉头不自觉轻皱，可他依旧礼貌地朝两个Beta道谢，才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了，两个Beta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突然“啊”一声捧着脸， “是缪霖学长!他居然跟我说话了。”
另一个脸绯红着脸，却鄙夷地瞥了对方一眼， “人家是来找温栩的，又不是找你的，看把你高兴的。”
这冷水浇得及时，那Beta叹了口气， “我真的好羡慕温栩啊，连缪霖学长都在追他。听说那天单身舞会上，缪霖学长邀请他跳舞，他都敢拒绝。”
“可不是吗?刚开学时，我记得你还说温栩天生没有信息素，将来肯定没人会Alpha会看上他?现在，脸疼不?”
被同伴讽刺， Beta抿紧嘴角， “开学那会，那温栩整天畏畏缩缩的，谁知道他打扮起来那么漂亮，还有，人家都说他身上信息素很香。我们成天跟他一起上课，你闻到了吗?”
同伴摇了摇头。
今年入学的Omega中，只有温栩一人报了化学系。化学系基本都是Beta，他一个Omega混在其中，每天上课下课，跟所有人都是点头之交。即使现在外面关于温栩的传闻绘声绘色，可当事人依旧按时坐在教室里听课，对于好事上前打听的同学，他一般都是含糊带过。
可以说，他们化学系这班人，现实中距离温栩最近，可依然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Beta拉着同伴准备回去上课，边走边嘀咕: “之前大家都说那个阮嘉家里多有钱，人又长得多漂亮，结果呢，现在都被温栩抢了风头。”
“说起姓阮的，前阵子不是说被学校处分了，现在怎么样?”
“听说好像来学校上课了……”
随着上课铃响起，校园内的嘈杂声渐渐消散。缪霖寻着那二人指的方向，很快便在教学楼后面一处边角发现两道身影。
背对着他的身影一头金发极为耀眼，是温栩。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额头前挑染几缕红发的Alpha。
一看清这人长相，缪霖脸上立刻露出不悦。
正如刚才那两个Beta所讲，这人是杨东。作为皇家学院有名的校霸，杨东家里干的便是黑道经营，平时在学院里也是作威作福，行事霸道得很。
这样的人找温栩能有什么好事?
不出缪霖所料，果然下一秒，杨东伸出就要摸上温栩的脸。
缪霖正握紧拳头准备上前，谁知，温栩自己握住杨东手腕。
接下来，二人像是发生争执，杨东扬起手，眼见就要落下——
电火光石间，比杨东更快的是温栩的脚，他一脚便踹向对方肚子，直接让校霸捂住肚子跪倒在地。
缪霖:……好像，不用他出手了。
如他所料，杨东吃了个亏，又指着温栩像是在骂人，后面自己走了。
缪霖迎上去，温栩转身过来。二人的视线，恰好在空中相遇。
温栩表情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又是平时那副慵懒的语调， “缪学长，真巧。”
“不巧，”这回，缪霖打算不再采使迂回战术了， “我是来找你的。”
温栩定定看着他， “找我，有事吗?”
缪霖: “那天在舞会上，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温栩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过了数秒，他轻笑一声， “缪学长，实话跟你说吧。我的好朋友喜欢你，就算你们没在一起，我也得避讳着点。这道理，我想你应该能明白。”
当初咖啡厅那名羞涩少年的脸一闪而过，缪霖难得感到心焦， “这样对我不公平。温栩，你那个朋友喜欢我，我很感谢他，可我没义务一定要响应他的感情。你能感受到吧，其实我对你——”
“缪学长，”温栩直接打断他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说的没错。同样的，我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响应谁的感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霎时令缪霖无话可说。
温栩垂下眼帘， “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上课了。”
他直接越过已然僵立的Alpha，直接走向教学楼方向。
初秋已是微凉，校园一两棵树甚至飘下几片黄色落叶，平白增添些许哀愁的色彩。
缪霖独自在校道行走，他所到之处，总有两三个Omega暗送秋波。突然间，他电话响了。
是赵明畅打电话约他吃饭，缪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此时此刻，他不想见任何人。
然而，事与愿违。
缪霖回到自己宿舍楼下时，有人从后面喊住了他。
是席简思。
缪霖面上流露出惊讶神色，反让对方变得局促起来。
“缪霖，你，你回来了?”
“嗯，有事吗?”
与席简思的紧张成对比，缪霖略显疲态。仿佛卸下平日温柔亲善的面具，此刻的缪霖竟然显得有些冷漠。
可席简思似乎没发觉，她伸手指了指宿舍楼后面的过道， “可以谈谈吗?”
缪霖望过去，此时过道处几乎无人，他沉吟片刻，才道: “好。”
男Alpha与女Omega，一个俊一个美，站在一起极为养眼。席简思悄悄望了他几次，才开口说: “缪霖，你周日有空吗?我妈妈说很久没见到你了，想邀请您和伯母一起去听音乐会。最近帝国乐团开始巡演了，这是第一站……”
缪霖看着女孩嘴巴一张一合，眉头却渐渐皱紧。等对方终于把话说完，他才道: “替我谢谢阿姨的邀请，我会回去转告母亲的。不过，简思你身上的信息素……”
席简思突然脸色绯红，像是被发现秘密似的，可又轻飘飘地反问: “你……喜欢吗?”
与原本纯净的百合香不同，缪霖从席简思身上闻到的，竟然是那股熟悉又清丽的橙花香气。
一瞬间，缪霖的脸色变了。
席简思反应再迟钝，也知道缪霖在生气。她咬住下唇，莫名感到委屈，可惜Alpha此刻无法感知她的情绪。
缪霖沉下声， “你别跟着那些人胡闹。”
这话一出，席简思当即红着眼。接下来，她自己也忘记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些道歉之类的话语。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离开宿舍区，来到校园内一处偏僻的角落。
环抱住双臂，席简思无力地跌坐在石椅上。她低下头，鼻间闻到的橙花香气更加浓郁。
她不明白，缪霖为什么要生气?
明明她已经放下身段，为了讨缪霖喜欢，她甚至愿意去模仿温栩。生怕其他人知道，她甚至乔装打扮去买跟温栩一样的信息素。
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刚才缪霖的鄙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滴答，一滴透明液体滴落在她手背。
这时，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张纸巾。
“擦擦吧。”
席简思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不得已她接过纸巾，等视线清晰后，一张白皙艳丽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
来人勾起嘴角，笑容中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席学姐，我是来帮你的。”
席简思愣住， “帮我?”
“没错，帮你从温栩身边抢回缪学长。”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叫阮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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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喏，送给你的。”
法依斯帝国的秋天气候宜人，即使大中午也一点不热。米安上完课，知道温栩又忙于做实验没时间吃饭，便打了两份快餐上门。
两人在堆满各种材料器具的屋子中，弄了张活动桌吃饭。
自从温栩开始对外贩卖人工信息素，他就把整个实验室搬回自己宿舍。还好这间宿舍地方够宽敞，勉强塞得下这一大堆东西。
米安停下筷子，盯住眼前这张银行卡，深感意外。 “温栩，你这是……”
“这阵子总麻烦你我也不好意思，这个就当我小小心意。”处于工作状态中的温栩头发微乱，袖子挽得到手肘处，丝毫不见平时在外表上的精心打扮。
米安赶紧摇头， “你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反正我也帮你跑跑腿送货，你已经请我吃了很多顿大餐了，这个我不能收。”
因碰过香条而沾满花香味的修长手指再次把银行卡推到他面前，似乎不容他拒绝。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我更加不能让你吃亏。其实里面也没多少，就一万块。”
一万块，对于米安而言是笔小巨款了。
他再三推辞，可拗不过温栩硬要给，最后他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可他把卡放进兜里，忽然又想到一个事， “那你欠款怎么办?都还清吗?要不我还是不收了……”
米安伸手要把卡拿出来，温栩立刻喊“停”。 “你放心吧，我之前欠的三万块，早就还了。”
“三万?”米安想起来，在创作大赛之前，温栩确实说过他只欠了三万块。 “可你不是还了别人七十万的罚金吗?”
“那个呀……”温栩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漾起一抹笑， “我的债主不用我还了。”
七十万就这么不用还?
米安瞪大眼睛，显然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心的债主。
“总之，现在我是无债一身轻。你不用替我担心了，那卡就好好收着吧。”
看温栩说得那么真，米安只好听从他的话，收下这笔意外之财。
两人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温栩又开始站在闻香台前，一边试香一边拿笔做记录。米安望了下墙上的钟，已经快一点了。
“你中午不休息一下吗?”
“不用，我今天睡够了。”
米安从侧面望见他微微发黑的眼圈，狐疑地问: “你从昨晚到现在睡了多久?”
温栩低头正记着数据，想也不想就道: “可能四，不，五个小时左右。”
五个小时?
这怎么行!
米安当即夺下他手里的本子， “你这样不行，先去睡一觉，回头再研究。”
“不行。”温栩抢回笔记本，眼底闪烁着米安看不懂的狂热。 “就差一点点了，快出结果了，我现在没空睡觉。”
还有人没空睡觉?米安不能理解他这种工作狂， “你欠的钱都已经还清了，其实不做也无所谓了。”
“谁说无所谓，米安，其实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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