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霖心中算盘打得响,可没料到,他身旁的温栩突然笑出声。
这一笑,其他三人面色各异。
缪霖怕是他的不肯配合低头认错,赵主任则是一脸怒气更甚,而席简思,她苍白着脸,眼神游移不定。
“我说,谁跟谁道歉还说不定呢……”温栩轻声说着,却拉过旁边的椅子,直接坐在席简思面前。
“席学姐,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吧。”
席简思像是有些紧张,可她还是喃喃答道: “你问吧。”
“你用过我送你的那瓶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
“就,就很香的花香味。”
“用了多少?”
“三滴,不,我也记不清,可能是两滴。”
“用完有什么感受?”
“没什么,就很香。不过后面我就发现喘气有些困难,才打了120.”
赵主任看不下去了, “够了,你当你是警察在审案呢!快滚开。”
温栩没理会他的大吼大叫,只是直勾勾地盯住“受害者” : “最后一个问题,医生诊断书呢?”
这话一出,席简思瞬间瞳孔微缩。
这回,赵主任忍不住了,他直接扯起温栩, “你这什么意思?她故意装病?不行,今天我绝对不能放过你。”
“赵主任——”
缪霖立刻上前帮着拉开,场面一度陷入混乱。赵主任毕竟是个教书匠,论动手肯定比不上缪霖,很快,局面又平复下来。
温栩理了理被弄皱的袖子,目光扫过病床上仍满面病容的席简思,悠悠地说道: “黄杜鹃用量过度确实会导致人中毒,甚至出现呼吸衰竭的现象。”
“看,你自己都承认——”
赵主任话还没完,温栩轻笑一声, “可前提是,你的确碰过黄杜鹃才对。”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缪霖脑海中闪过某个可能性,他望了一眼席简思,面露惊讶, “温栩,你的意思是……”
温栩欣赏着“受害者”强装镇定的表情,一字一句,道: “我送给你的,可不是什么黄杜鹃的人工信息素。”
席简思抓紧手下床单,支支吾吾地应着: “今天你送给我的时侯,缪霖也在场,你,你为什么要说谎?”
忽然,她语气变得怯生生的,听起来十分惹人可怜, “我已经答应缪霖,不会追究这事了。算了,你要是不想道歉也行。”
可惜,温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能直接看穿人的灵魂。 “别再惺惺作态了,想必为了陷害我,我送你的那瓶信息素,你肯定有带在身上吧?拿出来。”
闻言,赵主任看向病床的柜子里。他上前打开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个造型可爱的小玻璃瓶,瓶子里还有一毫升左右的透明液体。
“简思,别听这小子胡说,我拿去化验所化验,一验就知道里面含有什么毒素。”
温栩凉凉道: “不用验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杜鹃花的原液。不过,不是黄杜鹃。”
他直勾勾盯住席简思,像法官进行最后审判, “我用的可是山光杜鹃,无毒。”
一时间,病房内鸦雀无声。
过了十几秒,缪霖最先反应过,他捉住温栩的手, “怎么回事?那天你自己不是说,你送我们的那些信息素用是的黄杜鹃?”
对花香没研究,缪霖其实也不懂什么是黄杜鹃,但温栩送的东西他闻过,的确香得很,而且这种香味平时也很罕见。
温栩不着痕迹地缩回手,他拉过旁边椅子坐下,慢悠悠解释: “那是我骗你们的。你可以找个对气味有研究的专家问问,黄杜鹃究竟能不能提取香气?答案是:不能。”
对于专业范畴内的科普,温栩比平时要更加富有耐心。 “黄杜鹃花叶确实有毒,但气味太淡,根本提取不了香味。我送给你们的,里面装的是山光杜鹃花原液。不过友情提示一点,那是原液,气味留香不长。不过胜在绝对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更加不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现象。”
说完,他特地把目光转向席简思。
席简思全身微微颤抖着,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可见血丝。这一幕落在缪霖眼中,更加左证了温栩这一席话的真实性。
“简思,他说的,是真的?”
缪霖简直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席简思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优雅聪慧的豪门大小姐。他从没想过,这样一个优秀的女性,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在一旁的赵主任顿时也哑了火,他想替席简思说点什么,可眼前这情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席简思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任何人。
“你们如果还觉得是我做手脚,缪学长你可以把我送给你的那个礼品袋拿来。里面装的信息素全部都是山光杜鹃原液,可以送去检验。”
温栩两腿交迭,坐姿极为优雅,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直接能把席简思打入地狱。
“好了,席学姐。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们,你究竟是怎么闻了山光杜鹃原液就进医院的?或者是,你根本就没事,所谓的呼吸困难只是装出来陷害我的?”
空气一片安静,仿佛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在等着席简思回答。可她依旧没有抬头,然而,放在被子上的手背上却出现一滴水迹。
她在哭。
赵主任见状,心知形势不妙,他顿时软下声, “那个……这事吧,或许存在误会,简思肯定不会陷害人的。这中间,一定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吧简思?”
回答他的,是温栩一声“呵呵”。
“不对吧赵主任,刚才是谁一直说得报警和上报校委会的。”温栩扬起手机, “不过,我也赞成你的提议。毕竟我们席学姐差点有‘生命危险’,我们肯定得查个清楚。”
他直接划开屏幕拨打电话,这时,不仅赵主任,连缪霖也劝道: “等等,温栩,你先别报警。”
缪霖按住温栩的手, “我相信,简思她不是故意的。”
温栩抬头看他,那双眼底像是有星光在闪烁。
“如果我告诉你,她就是故意的呢!”
缪霖呼吸一滞。
温栩目光扫过仍低头垂泪的席简思,直接向缪霖揭露真相。
“之前指使大二品德系钱多多报警抓我,又在网上一直发贴黑我的,就是她,席简思。”
“不可能,”缪霖下意识否认, “简思她没道理害你,她根本都不认识你。”
“呵,”温栩嘴角扬起,话中染上几分不屑, “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你呢,缪学长。”
缪霖愣住, “我?”
“人家对你朝思暮想,自然就把怒气迁到我头上了。”温栩转过头重新看向席简思,凉凉地说: “只不过,你没料到钱多多最后反水了,反而站到我们这边。更没料到,今天我送信息素这场戏,就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闻言,席简思抬起头,她一脸泪痕,愣愣地反问: “你是故意骗我?”
“当然。”温栩轻笑,宛如恶魔般,轻声道: “不在你最心爱的缪学长面前下套,你怎么会上勾呢?”
“现在好了,缪学长,”温栩故意走到缪霖面前,绽放出一抹魅惑的笑, “席学姐是什么样的人,总算看清了吧?”
“温栩,你……”
缪霖还来不及说什么,他们身后,席简思突然“哇”一下放声大哭。她整个人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霎时全然崩溃。
“走呀,你们全部给我走!”
她完全不顾平日大小姐形象,直接扯过背后的枕头扔向他们。
赵主任只好帮着推开缪霖与温栩, “你们先走,快走。”
缪霖拉起温栩的手,直接扯住他往外走。直到离开这间病房,他们隔着一道门,还隐约听见里面女孩正在放声大哭。
缪霖心有不忍,他看向温栩的眼神也变得复杂。倒是后者,他还是那副慵懒随性的查模样。
“怎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缪霖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 “简思是有错,但你故意下套,未免太下作了。”
“呵呵,”温栩笑着摇了摇头, “缪学长,凭什么她先害我,我就得和她讲礼仪道德?”
他见缪霖双眉紧皱,反而笑得更加肆意, “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这种人。我温栩不惹事,但也决不怕事。”
“谁敢犯我,我必定百倍千倍还他!”
*
“那最后怎么办?”
米安一大早便来温栩宿舍,听完了昨晚在医院发生的一切。
“就这样。”温栩一边听着钢琴曲,一边煮咖啡, “我也没办法去校委会举报席简思冤枉我。她生病是假的,我送她的信息素也是假的,根本就没有证据。”
他把煮好的咖啡倒一杯出来,推到米安面前。
“这事她很快也会想通,所以从实质上来讲,她一点事都没有。”
之前指使钱多多的事,虽然钱多多最后反水帮他,可若要钱多多出来指证席简思花钱雇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钱多多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招惹席简思了。
米安慢慢地吹着咖啡腾起的烟雾,又替温栩感到气愤, “那这样你不就白白被冤枉了吗?”
“当然不会。”温栩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手磨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带来一天的好心情。温栩闭眼享受这迷人芬芳, “你知道什么样的报复才是最有效的?”
米安想了想, “让她坐牢?”
毕竟温栩有太多次被人陷害差点进大牢的经历了。
哪知,温栩却摇了摇头, “错。要报复一个人,就得摧毁他最看重的东西。”
米安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
温栩笑道: “你想,席简思看我不顺眼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因为缪霖么?”
说这话时,他注意到米安神情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后者立刻摆了摆手,显示不用介意。
温栩放心继续说: “既然这样,我就要在她面前彻底摧毁缪霖对她的印象。在心上人面前被揭穿丑恶面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击她吗?”
“毁掉一个人的心,可比毁掉她的其他有意思多了。”
米安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吐出一句: “我突然感觉你,你有点可怕。”
“锵”一下,温栩拿起自己的咖啡杯与米安的相碰,笑得肆意。
“令人畏惧是一个成功者的必备素质。我的朋友,来为我们未来即将实现的成功干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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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快乐呀,各位小可爱
南方吃汤圆,北方吃饺子。你呢,今天吃什么?
PS:老晏每年最爱的,就是吃水果汤圆了,犹记得某年吃过黄桃馅汤圆,惊为天人!
第28章
寒风卷着小雪呼呼吹过,大街上只有零星数点人。 “叮铃”一声,米安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顺道带来一室寒意。
“快点关门!”坐在收银台前的温栩提高音量喊着,米安赶紧把门推好。
时值隆冬,室外温度已降至零度,店内却因开着暖气,仿佛还在秋末。米安脱掉厚重的羽绒服,里面穿着是高领羊毛衫。可一看温栩的打扮,他立刻就懵了。
坐在收银台前正在剪纸的金发少年,深V薄羊毛衫,紧身牛仔裤,脚踩露出一截白皙脚裸的小皮鞋。
“你,你不冷呀?”别看现在有暖气,在屋外,温栩这打扮就算套上羽绒服也肯定冷得直发抖。
“还行吧。”正埋头钻研剪纸工艺的温栩剪下最后一小截红纸,抬头便打量米安的装扮,摇了摇头, “我们做高奢生意的,对服饰妆容一定要高度敏感。明天别穿这种厚呢裤搭雪地靴了,太丑。”
“那我要穿什么?”
“挑一条薄点,贴身点的裤子。”
光听这话,米安自己两腿快发抖了。 “不行,那样我会冻死的。”
温栩叹了口气, “你呀,真没出息。”
在原世界,能在时尚圈混的,个个都是要美不要命的狠人。温栩作为顶级调香师,自然也是耳濡目染。
被温栩这么说,米安倒也一点不介意。他早就看开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温栩就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明月,合该被众人所瞻仰。他呢,就是天边最不起眼的星星,能在月亮旁边跟着一起发光已经是幸运。
这么冷的天,料想也没有顾客上门了。米安拉过椅子,陪着温栩一起剪红纸。
法依斯帝国的冬天已临近末尾,下个月就是立春。立春正是帝国法定的新年,那天全帝国都会放假一天。
温栩一大早就买来红纸剪刀,认认真真在剪图样,准备到时贴在新店上。
“W&X”要开新店了。
回想这一切,米安仍觉得像是在做梦般顺利。
距离他们在学院门口开办第一家“W&X”才经过三个月,温栩便已赚到二十万的纯利润。现在,他把这钱拿出来,准备在帝都大道上开办一家新店。
做生意的事,米安不太懂。但温栩认为,现在学院里的生意已经饱和,如果一直困守在这,那未来也不会有大发展,所以干脆把目标转向社会。
钱刚进口袋,又要拿出来,米安本来是不赞成的,这样实在太冒险。可温栩用一份详细的计划书说服了他。
温栩不光是口头上的智者,还是行动上的巨人。他刚同意,温栩便去找店面,谈租金,现在他们在帝都大道上已和人签约,租了一间十来平方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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