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面兽面暗卫也只是被暗十冲了个措手不及而已,反应过来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一人缠斗之下,分散注意。
寅卫趁势从扯动左腕,一条鳞次栉比的鳞片锁链就被猛然抽出,带着剐蹭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唰啦啦”朝着暗十后心甩抓而去。
锁链末端是闪烁着冷色寒光的一柄六角镖,厚重锋利在虚空中划出迅疾弧线。
静立的北卫动了,身影飘移转瞬间就到了近前。
快到只让人都晃似看见一道黑色残影。
“当嘭”一声,六角镖就碰撞到了北卫坚硬厚重的金属护腕上,即刻被震飞擦出火花。
暗十攻退对面的午卫,回头扫了一眼,心头火气更盛了。
用武器偷袭我!!
畜牲脸的卑鄙小人!!
当下就从近在眼前的北卫身旁…直接擦身掠了过去。
直奔着手中提着锁链的寅卫蓄势奔袭。
接着你死我活。
独留北卫立在了原地,回眸瞟见被打到一半直接撩挑子的午卫。
面面相觑。
北卫:……
午卫:……?
这场面着实有点混乱。
乱打一气的人和搞不清状况的人掺杂着,半梦半醒满脑袋问号的盯着无差别攻击的暗十。
……他独自杀疯了。
与那些刀兵相向你死我活的氛围大相径庭的,是伤痕累累根本没有多少气力的紫雁。
能得到主子的赦免,她是在地狱滚爬中拾回了一条命。
但此刻她并没有多少体力能支撑,更别说与其余府邸的暗卫较量。
整个人都恍惚晕眩,仿似立刻要倒下一般。
默不作声的朱雀最终还是没有狠心撇下她,就守在离她不远处,半晌才开口。
“你不适合完成任务,找个隐蔽地方先休憩吧。”
紫雁抬眸朝她望去,脸上的伤疤已经被墨紫面具遮挡,只有隐约能看见那双疲惫乏累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她缓缓摇了摇头。
主子既然给了自已生的机会,留她一条命在。
她重生一次,最应该认清自已的身份位置,做好自已分内之事。
任务,就该去完成。
朱雀望着她这副遮掩不住的凄惨模样,心中的动摇和萌芽不停地交错纠缠着。
究竟,是该绝情绝爱,还是视死如归。
她晃神间,紫雁撑着的树干枝头上忽然传来一道清冽动听的男音。
就好似积雪消融时刻,初春季节里吹拂而过的湿润微风,好听到沁人心脾。
“受伤了还被任命出来,哎呀真是辛苦。”
朱雀立时迸发出一股内力波荡,朝着顶上枝头蓄起攻击。
撑着树干缓神的紫雁也立刻踉跄着躲避顶上的危机,只听枝头那道声音柔和纯澈的平声安抚。
“不用躲,我又不打你。”
屈膝蹲坐在枝头的暗十二垂下视线,看向底下两名羽面暗卫,心说这太子府暗卫还果然都是女的。
那个黑衣拿鞭子的那日晚上已经见过,叫玄翼。
听暗九说还有个青衫的叫青鸾。
那这个红衣的,就是那个看守后院的朱雀了。
这,怎么还又出来个紫衣?
看来暗九也没全部见过,啧啧,被一群女暗卫包围着,这可真会享受。
朱雀可不会被对方三言两语轻飘飘的话蒙蔽,猛然就从腰侧捏出枚飞镖甩了过去。
擦碰着树叶“嘡啷”一声扎在了树木丛干上。
暗十二偏着头盯着近在咫尺的暗器,手柄处还系着一截红缨。
笑了一声感叹,果然还得说是姑娘家。
还有心思给暗器打扮打扮。
黑衫飘飞落下,就立在离紫雁三步外。
恶鬼面具獠牙外露,凶神恶煞十分骇人。
只是那凶相毕露的装扮下,音量轻佻毫无所谓,给人一种是只狐狸套了身狼皮的错觉。
“我可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只想在树上偷个懒而已,谁让赶巧呢?”
“恰巧得知了你们都是女人,还受伤了一个。”
“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那我换个别的地方偷懒,就当没见过吧,再会!”
暗十二说完一点都没犹豫,撇下心思各异的两个太子府暗卫,闪身就离开了此地。
黑衫衣袂飘飞,轻的像个穿梭于林间的燕子,转瞬就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朱雀:……偷懒??
……有病吧?
飞身到半途的暗十二猛然刹住脚,眉头蹙起。
突然抬起手腕看向自已的手背,盯着“12”陷入短暂的沉思。
忘了把名字留下了。
……
……嗨拉倒吧!我自已都看不懂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天门湖四周平静依旧,打杀隐去之后那些美人渐渐平复下心绪,比起已经消失殆尽的冲突。
眼前脸色阴沉,脾性古怪的二皇子才更让人胆怯。
派人将漾雨楼里所有姿色最佳的姑娘接进这艘游船之上,却从未在此露面。
只今日晨间才真正亲自踏足,眸色阴寒的给了一个任务。
“靠近五皇子,使出浑身解数取得五殿下的喜欢。”
办的到,得了青睐入皇子府。
办不到,全部投进天门湖喂鱼。
所以周围姑娘虽然身姿袅袅顾盼生姿,却还是遮掩不住由内而外的惧意。
对面端坐的五皇子相貌非凡,云白锦衣墨发垂顺彷如谪仙,单单远望就能让人迷了眼。
可谁人不知五皇子性情寡淡,为人最是不讲情面。
说不准,也会跟二殿下一般十分厌烦外人近身,一怒之下直接让人血溅当场。
止步不前的迟疑让没有多少耐心的二皇子生出了更多的烦躁。
“愣在那是腿不能动弹?”
衣裙缓垂花红柳绿的美人挪动脚步,缓缓朝着桌边围拢过来。
并有意无意的绕开了二皇子身侧两步外。
迈着似娇羞似胆怯的步伐靠近五皇子这面。
一直分心朝着四周观望的萧争终于瞥见有熟悉的影子闪动,飞身掠过岸边隐退在四周暗处。
心头隐隐的担忧终于放了下去。
看来是没有过多冲突。
萧争回神,那些单薄纤瘦的美人已经围拢过来,左右簇拥着有意朝着五皇子身畔靠近。
随着湖面吹拂过来的微风,都将身上的香味吹进了萧争的鼻腔。
香的他脑子再次陷入混沌。
满目艳丽的身姿,蓝慕瑾一言不发看不出情绪,只盯着对面捏着匕首柄垂眸的二皇子。
这种恼人又恼已的方式,可真是叫人费神。
他正打算将甩出内力将靠近过来的女人挥退,猝不及防身侧的萧争突然伸出了手臂。
整个将他护在了身后。
护了个严严实实。
蓝慕瑾诧异的抬眸朝着萧争看过去,就见卓立背影大义凛然的脱口而出。
“谁都不准靠近主子!”
蓝慕瑾:……?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离我主子远点,有本事全冲我来!”
蓝慕瑾:……。
……果然如此。
第45章 像我一个亲戚
那些想靠近过来的姑娘被他这大义凛然的一挡,当下有点不知所措。
五皇子身边的侍卫将去路挡住了。
这,还怎么靠近过去……
水绿衣裙的花魁偷偷朝着二皇子那边望了一眼,正好二皇子也微拧着眉朝着对面黑巾蒙面的奇怪侍卫看。
虽然面容被遮住大半,但那双灼灼灿如星河的眼睛仍然能让人印象深刻。
尤其,嘴上说着正气凛然的言语,那眼神里的笑意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二皇子不禁思虑。
难不成这侍卫是五弟特意带过来,为的就是拦挡试探?
当下深深瞥了那双眼瞳一瞬,启唇开口给了止步不前的姑娘们指令。
“都凑到一处去做什么?不嫌拥挤!”
绿衫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轻轻推了身旁粉衫姑娘一下,示意她绕去另一侧。
七八个女子都四散开,绕着皇子周围分散聚拢,仍然还是给二皇子周围让出了两步空隙。
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过去。
都尽量朝着面色看不出喜怒的五皇子这边靠拢,甚至都遮挡了些许的光线。
蓝慕瑾十分无趣的勾着唇角哼笑了一声,抬眼望向萧争,想看看他又想干什么。
萧争正环视四周这些人,好似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他的眼神从四周围令人眼花缭乱的美人身上扫过,最后巍然不动的立在了原地。
盯着离他最近的绿衫花魁面容上的薄纱看了一眼,视线直接下落,眼眸微闪。
萧争:……你最大,我还挨着你。
花魁被他直白的视线看的居然有些羞赧,微微低头闪躲了一些。
“你,你总看我做什么?”
萧争眼眸漆黑深邃,目若朗星的视线与花魁直白对视,眼角转瞬弯了弯。
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十分温和好相处。
“我瞧着你长得像我一个亲戚。”
花魁:……?
蓝慕瑾:……呵。
二皇子眉心蹙的更紧了,根本想不来这是什么套路。
花魁反应了一瞬,有些茫然,随后看向桌对面的粉衫姑娘。
对面粉衫姑娘也是同样疑惑不解。
两个姑娘是亲姐妹,当下全是诧异。
自幼都是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什么时候还有别的亲戚?
难道…这世上还有亲人?
难不成…此生还能有机会找到血脉至亲?
“像……像你什么亲戚?”
萧争仔仔细细盯着姑娘面容看,好似真的在观察,随后开口提议。
“不如你把面纱摘了我看看。”
花魁思索了一瞬,没坚持就将面纱取了下来,明眸皓齿略带娇羞,果然相貌极好。
萧争抿了抿嘴,盯着对面花容月貌的姑娘心都颤悠了一下,最后笑了一声。
“很像我失散多年的……”
在对面姑娘抬头望过来殷殷期盼又震惊的眼神下,随随便便扔出了句。
“失散多年也素未谋面的……糟糠之妻。”
花魁:……???
二皇子:……?
蓝慕瑾:……。
什么失散多年……还素未谋面……还糟糠之妻?!
什么乱七八糟的,二皇子的指节骤然收紧,卡吧作响。
突然很想捏死这个胡言乱语又碍眼的小子。
绿衫姑娘都懵了,反而没有桌对面的粉衫姑娘反应快,意会过来没忍住,“噗嗤”就乐出了声。
萧争随即转头望过去,眼神明亮神色十分正经询问道。
“笑什么呢……也忒不像话了。”
这句仿似质问怪罪的话吓得粉衫姑娘立时噤了声,怯怯懦懦的偷眼观瞧一言未发的皇子。
生怕因为这句“不像话”直接被投进湖水中。
二皇子的视线却直直的落在那个侍卫脸上,紧紧盯着黑布遮掩下唯一裸露出来的双眼,并且听着他紧接着又蹦出来半句。
“……好看到不像话。”
粉衫姑娘愣了一瞬,面颊瞬间绯红,面纱都遮不住羞容半掩。
连耳垂都是红的。
二皇子:……?
蓝慕瑾:……果然还是。
四周围那些不知所措的姑娘们,全都被逗的翘了嘴角,大半的注意力全从皇子身上转到了黑衫侍卫身上。
偷偷瞄着他修长卓立的身姿,略带薄茧的虎口指节,垂坠肩后的墨发。
还有一双灼灼分明的眼眸,和黑巾蒙住的下半张脸。
暗自猜测着,眉眼都长得这么清秀好看,人肯定也品貌非凡仪表堂堂吧。
沦落风尘的女子,自来就受到了太多的苛待。
蒲柳之姿,人人都可轻看,人人都可踩踏。
只因出身低贱就要受尽世人白眼,受尽所有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摆布。
这皇城里外的所有人,也从未有人将青楼女子真正当做还有尊严的站立活人。
眼前的皇子府侍卫不仅话语温和没有丝毫轻视,还寥寥两语之间就有意逗趣着开心。
让这些沦落尘埃的可怜人很难不凭空心生喜欢。
就算讨得皇子欢心又能怎样,最好的结果也是沦为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侍妾。
或许三两日之间就会被厌弃,都也不知何时会不明不白的消陨人世间。
不知自已下场为哪般的女子中,竟有人突然撑起胆子搭了话。
朝着萧争语调柔和难掩羞赧的询问。
“大人可能告知奴家,您是何名姓?”
萧争视线望过去,没说话。
他这次居然记得留了心眼,没有像前两次一样不过脑子嘴快。
尤其是眼神快速掠过对面坐着不知喜怒的二皇子,恰好对方也正死死的盯着自已。
萧争:……这二皇子一看就是个心狠的玩意,可不能让他知道老子名字!
现在老子是个侍卫,回去老子就是暗卫。
把脸一遮。
谁也别想认得老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他才憋出了句。
“姑娘,你可别害人了。”
那出声的女子立刻也察觉是自已过于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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