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鸦问斑啄:“老大,你今年租了多少地?你们这些队长应该能租更多地吧?”
斑啄面瘫着脸说:“一亩没租。”
乌鸦很吃惊:“为什么不租呢?”
斑啄鄙视地看了乌鸦一眼说:“我的工资和奖金够我想吃什么吃什么了,为什么还要种地?闲得没事找罪受吗?”
种地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以前他还是奴隶的时候,部落每年都会有因为种地累死的奴隶,大家在烈日下不停地弯腰收割,有的鸟弯下腰就彻底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乌鸦觉得斑啄说得好有道理啊!他们白天还要打铁,他哪有时间去种地,晚上种吗?他不得累死?至于让他辞了工作去种地,他可不愿意呢。
他们炼铁队开春新增了五十个岗位,鸟儿们都抢破了头,别的鸟想进来还进不来呢,傻子才辞职。
乌鸦心中有了动摇,又问旁边的喜鹊:“你租了多少?”
喜鹊淡定地说:“一亩没租。”
乌鸦呆滞:“什么?你怎么也一亩没租?”
喜鹊低调地炫耀:“我家去年就收了五千斤粮食,明年恐怕都吃不完。我和我母亲还都在生产队有工作,拿着工资。”
乌鸦:……
这群最早追随神子的狗家伙!
“额,我下班就去翎鸫那里把租的地退掉好了。”乌鸦自言自语地说,手却没有停下锤动铁块的动作。
一只翠鸟凑了过来说:“前辈,我们炼铁队工资那么高的吗?”
她是开春新招进来的鸟。这一次招聘条件有所放宽,不再只局限于中大型羽族,还招了不少俯冲速度快的小型鸟。因为最新研发了一种打铁模式——在户外借助俯冲的力量敲打铁块,效果突出广受好评。
乌鸦凑到翠鸟耳边小声地说:“工资都差不多,但是所有生产队里,就我们炼铁队和木工队效益最高!奖金最高!”
翠鸟吃惊地说:“我还以为烧陶队、肥皂队和捕鱼队效益最好呢!”
毕竟哪家小鸟不买肥皂、陶器和鱼呢?相比之下,木器很多鸟会选择自己做,铁器直接买不到,只需意思意思给点盐就能借去用。
奖金收入的高低,完全看产品创造的收益,卖出去越多,收入就越多,部落拿走一部分,剩下就全就是他们的奖金了。
乌鸦骄傲地说:“小鸟能有多少盐?我们最大的主顾可是部落!部落定制的铁器和木器,可不是免费拿走的,都是按件给盐。”
翠鸟小声嘀咕:“给了盐,一部分再收回去?这不左手倒右手吗?”
乌鸦翻了个白眼说:“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们奖金比那些什么捕鱼队、烧陶队都高!”
翠鸟摸摸下巴说:“不然我也把田退了?我老公在新设的榨油队也找到份工作。”
单身汉乌鸦继续打铁:“退了吧,忙不过来,下班后总要去广场舞动一下吧,不然鸟生会是多么无聊。”
退田潮就这样出现了。不少鸟一时激动承包了田地,最后想到自己正在干的本职工作,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又不得不忍痛放弃。
因为这一波退田,彩鹦忙得焦头烂额,数据改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才报给赵飞宇:“今年需要耕种的田地有六万多亩,这怎么管得过来。”
“新一轮的代表选举不是刚结束吗?既没选上生产队长,也没竞选上法官的,通通送去农业办事处,每只鸟分一片地管理农业方面的工作。”赵飞宇略感欣慰,总算有那么一些非农鸟口了,向着城市化又迈进了一步,他们也终于从部落进步成了一个……村。
他们的“村委会”也该考虑设立专门的办公地点和招聘办事人员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繁忙!
新一轮的代表选举,新一轮的生产队扩招,新一轮的农业办事处增员,新一轮的法官竞选,新一轮的春播,新一轮的房屋建设,新一轮的打架斗殴……
“好小子……你厉害,我们明年再战!”一只领地雄性的哈斯特神鸟最后叫嚣了几句,灰溜溜地逃走了。
赵飞宇抱着蛋蛋,坐在树梢,看着楚鹰击败一只只今年来抢地盘的猛禽。
他嘴上在加油助威,心里想的却是:今年新选出来的代表大部分都被他送去农业办事处负责管理耕种工作了,羽神在上,希望他们还适应吧!
除了给代表们上一上农业耕种课程,他也管不了更多了,毕竟他自己也有那么大一片种子田等着种呢。
而他抓来的壮丁就是今年其他部落来交流学习的学生们,他们不是来学种地的吗?除了他身边,还有什么地方更适合学习种地呢?
望着辽阔的平原,松鸡们心中一紧,眼中带着卑微地祈求:“神子,这么多地,应该只用开垦一部分吧?”
赵飞宇残忍地说:“当然要全部开垦啦。”
雷鸟们瑟瑟发抖:“不是种子田吗?”
赵飞宇微笑:“以后几万亩地的种子田呢。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设计的犁最适合你们这些鸡族用啦,最新改进还加大了犁铧,增加了犁壁,犁地很快的。”
今天种不完,就明年再种,反正先开垦出来再说。
抱团取暖的鸡族们,接过赵飞宇递来的犁:“神子,那,那我们就开始了?”
赵飞宇笑容十分真诚:“不着急,慢慢开垦。先把这一片开出来,其他的后面慢慢再开。”
小麦需要春化,最近一段时间就需要播下去,但玉米、土豆、棉花和大豆却不着急。
两只松鸡在前挽犁,一只雷鸟在后掌辕,还有一只地鸫扶犁。四鸟一组,缓慢地耕耘着土地。
阿大和彩鹦惊叹地说:“新农具不错啊,耕地真的好快!”
赵飞宇汗颜,你们对快的要求这么低吗?虽说确实比用爪子刨快得多,但是和真正的牛比实在慢太多了。
赵飞宇思索说:“果然还是要驯化牲畜啊!”
楚鹰一愣:“牲畜?你说狗?羊?鹿?”
其实他说的是牛……但赵飞宇听到楚鹰的话,还是产生了一丝丝幻想。刚才说的着三种动物,万一哪一种在这个世界突变了一下,可以拉犁了呢?
第158章 第一头牛
蛋蛋见赵飞宇把家里的动物都拉到了新开垦的种子田附近, 也兴冲冲跟过来凑热闹。
帮助爸爸把犁挂到家里的狗身上,蛋蛋对比了一下犁铧入地的深度,以及二哈和狼王也就比自己强一点的体格, 为难地说:“爸爸,你想让狗狗耕地吗?我看不太行。”
赵飞宇实话实话:“其实, 我看也不太行。”
一狼一狗在主人的命令下奋力拉动耕犁,效率和小鸟们自己拉差不多。但令赵飞宇没有想到的是, 家里的狗子竟然是表现最优越的成员了,因为其他成员更差。
羊直接站在原地不动,赵飞宇给它们现做了一个缰绳,拉着走都不走。它们既拉不动犁,也不怎么配合赵飞宇的指令。
驯鹿也一样, 小鹿倒是力量足够了, 但它自己不愿意走, 赵飞宇还真拉不动……
二哈:全靠同行衬托, 谢谢!
赵飞宇总结说:“耕地的动物需要同时具有力量、耐力和服从性。狗的耐力和服从性很高,但力量不足。家里的绵羊更是这三点一点都不粘边。驯鹿倒是有力量和耐力了,就是缺乏服从性。所以最合适的动物还是……”
赵飞宇高声说:“牛!”
蛋蛋更高声说:“父亲!”
楚鹰:……
赵飞宇嘴角抽了抽:“你父亲是动物吗?”
蛋蛋理直气壮地说:“爸爸, 你不是说我们羽族是高级动物吗?那不还是动物。而且父亲完美具备了力量、耐力和服从性这三点,一看就很适合耕地!”
赵飞宇无话可说, 楚鹰去年确实耕了不少的地, 但一直让对方干体力活,他也心疼啊!咳咳,背他不算体力活!
“还是要去抓牛!”赵飞宇一锥定音地说。
牛对耕地效率的提升是颠覆性的,在没有畜力的时期, 即使井田规范,一个人也要好多天时间才能耕完十亩旱地, 但是牛一天就能耕十亩。
更何况,赵飞宇怀疑他们这里的野牛要是能耕地,别说一天耕十亩了,一天耕二三十亩都可以。
因为真的很强壮,很高大,当然脾气也很暴躁。
他们这附近一共有三种野牛,一种毛很长类似野牦牛,另一种草原野牛的牛角比较小、向上弯,还有一种长角野牛,牛角非常巨大超过一米,向前弯曲。
楚鹰问赵飞宇:“你想抓哪种野牛?”
三种牛肩高都超过了两米,体型最大也最强壮的长角野牛肩高甚至超过了楚鹰。菜鸡一些的远东巨虎都有可能死在牛角下,赵飞宇这样菜鸡的哈斯特神鸟就更……平时他哪一种牛都招惹不起。
鉴于他们家吃的野牛几乎都是楚鹰抓到的,赵飞宇虚心求教:“你觉得我抓哪一种更合适?”
楚鹰想了想,说了一个超乎赵飞宇预料的答案:“长角野牛。”
体型最大的长角野牛?赵飞宇一头雾水:“为什么?”
楚鹰解释:“活的长角野牛比较好抓。”
直奔草原地带,赵飞宇很快就看到了楚鹰抓牛的方式,也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选择抓长角野牛。
楚鹰先用鸟型飞到牛群上空,将牛群驱散开。确定好要捕获的目标后,他就变成类人形跳到了牛背上,抓住对方两个特别巨大的牛角开始和对方角力。
因为长角野牛的牛角向前弯曲,它扭头试图攻击后背的楚鹰,却根本无法用牛角对准对方,只能靠摆动身体把身上的敌人摇下来。
接着楚鹰趁机从腰后掏出一个小铁锤,对准两个牛角正中间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敲击,敲了几次之后,野牛就晕倒了。
赵飞宇一蹦一跳地跑到晕倒的野牛旁边,摸了摸它巨大的牛角说:“你这牛角体积最大,角度不行啊。只能攻击前方的敌人,对背后的敌人就不太行了。”
难怪生存空间都被其他两种牛挤占了,在草原上种群数目没占一点优势。
楚鹰神情淡淡地从牛背上翻下来说:“可以找几只鸟抬走了。”
“嗯嗯。”赵飞宇看完楚鹰的捕捉方式,觉得他自己好像也可以,期期艾艾地说,“那个,咳,嗯,我觉得可以再抓几只牛,我自己抓。”
别的鸟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家漂亮白鸟的真实水平吗?楚鹰冷下脸,用沉默表示反对。
赵飞宇拉着对方指头晃了晃说:“哥哥!你看这只公牛多孤单,我们可以给它找几个老婆。”
长角野牛也是一夫多妻制。
楚鹰:“这是个公牛群,没有母牛。”
赵飞宇:“那我们再找个混居群。”
混居群一般由母牛、年轻小牛和牛犊构成,成年公牛会在繁殖季短暂混进去,浪完就走,渣的明明白白。
唉,他倔强的赵飞宇!楚鹰无奈妥协:“一旦要从牛背上滑下来,马上变成鸟飞走?知道吗?”
赵飞宇一脸乖巧:“嗯嗯!”
等这只野牛被小鸟们拖走后,赵飞宇和楚鹰又开始在草原上寻找牛群。
冬天草场没有恢复,只能偶尔见到独行的野牛,现在冰雪开始消融,鲜嫩的牧草长了出来,牛群们又遵循着本能回到了这片草原上。
赵飞宇微笑:感谢鱼鹰送来的大礼!
没多会儿,他们就发现了一个混居长角野牛群。赵飞宇跳到牛背上后,才发现确实有些容易掉下去,因为牛背上那团厚厚的肌肉还挺光滑,在掉下去前他果断飞了起来。
楚鹰松了口气,懂得及时放手就行。
尝试了几次后,赵飞宇终于找到了击晕野牛的机会,他觉得拿锤子已经来不及了,便一拳打在了楚鹰教他的位置——两个牛角正中间,眉心往上十公分的弱点部位。
然后牛倒了……
探探牛的鼻息,赵飞宇羞愧地说:“牛好像被我一拳打死了。”
楚鹰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动作轻一点,那个地方是野牛的弱点。”
就这样,他们两只鸟一起抓了两只公野牛,六只母野牛。其中一只公牛,两只母牛在反复敲击的过程中不幸去世,沦为了他们的盘中餐。
最后只有五只野牛活着抵达了赵飞宇临时腾出来的羊圈里。
羊圈外的蛋蛋和长尾山雀一家,透过缝隙又好奇又紧张地观望,看着赵飞宇把还在昏迷中的公牛绑到了一棵大树桩上,用锯子锯掉了牛角上半段。
牛角连接着颅骨,如果连根去除就再也不会生长了。蓝星的养殖场都是在牛幼年的时候去角,这样牛的痛苦比较少。成年牛连根去角则很容易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亡,所以赵飞宇只敢截断一部分牛角。
不过就算没有伤到角基,断口处依然出了一些血,赵飞宇撒上了一些金鹊那里要来的止血粉,希望野牛的伤口早日愈合。
手指抚过断了的牛角,赵飞宇叹道:“你是年纪大了,只能享受这样野蛮的待遇。等你繁殖了后代,小牛去角可以用氢氧化钾,都没什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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