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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鹰顺着赵飞宇的指尖望去，说：“是有点像小勺。”
赵飞宇的声音有种孤寂的悲凉之意：“所以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呢？这里就是……”
蓝星啊。
所有的疑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为什么有那么多与地球相似的动植物，为什么有那么多疑似驯化过的动物和植物？
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是走在从野生到家养的进程中，而是在选育过的动植物回归野外后的退化进程中。
为什么他领地里的冰湖总会捕捞到一些曾经属于海洋的鱼类？
或许在很久远之前，那里就是一片海，只是板块挤压让它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内陆湖。
为什么这个星球有着和蓝星一模一样的自转和公转周期？一样的恒星太阳、卫星月亮和北极星？
因为这里就是蓝星，几万年、几十万年，甚至几亿年后的蓝星啊！
甚至为什么羽族语言中最先学会的是mama/baba，为什么疟疾能在羽族中造成如此大的危害，也在此刻与人类产生了似有若无的关联。
这就是人类消失以后的蓝星啊……
为什么一切如常，却只有人类消失了呢？
或许因为灾害灭亡了？或许人类飞离了这颗星球？
赵飞宇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一个纪录片，大致说的是人类如果消失以后，世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所有我们所骄傲的造物，都将在几万年后被大自然消化，一切回到人类诞生之前的样子，只有化石能证明人类存在过。
想到这儿，赵飞宇忽然自嘲地笑出了声，如果羽族的科技发展到登上外太空的那一刻，或许会发现这个星球周围飘着好多的太空垃圾，也许那更能证明人类存在过。
听到赵飞宇的笑声，楚鹰不解地说：“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赵飞宇颐指气使地让对方变成鸟，自己钻到毛茸茸地翅膀下面，小声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或许没有多久，我就会想好了……”
人类的科技已经足够在他们想要留给后人信息的时候，保存下极其少量的信息了。比如埋在地下的火成岩上的文字和图案，可以保存超过数万年；用激光刻在石头上的点阵密语能够保存上亿年。
不过这些东西会埋在哪里？或许在南极，或许在北极，或许在各个国家的首都，或许在地球的黄金分割点麦加？
赵飞宇也不知道，毕竟随着板块移动，很多东西可能已经到了海里。就算他找到，说不定也没有办法解读。
咳，不过还是要找一找的，回去他就发一个长期悬赏令，悬赏这个世界的人类遗迹。羽族能到处飞来飞去，总有那么一些鸟会见到人类的遗迹。
赵飞宇把奖金发给帮忙寻宝的小鸟们，也没有多少心思在外面游荡了，准备回到越冬地跟着第一批向北大路回迁的哈斯特神鸟，一起回家了。
赚得最多的翠鸟热情地询问赵飞宇：“大人，您所在的部落在哪里？还收不收鸟？”
即使是族长，能随手给出一枚金币，那也说明这个部落很富有了。
没有来时那么多宣传兴致的赵飞宇，随口说完“在北大陆西北地区的羽族部落”就带着家人一起拍着翅膀飞走了。
第197章 第一出舞台剧
回去的路上, 心情复杂的赵飞宇都没有招惹闲事，可谓风平浪静。唯一一个说的上大事的事，就是瑶瑶有类人形了。
那是他们离开越冬地, 回迁北大路的第三天。蛋蛋带着瑶瑶打水漂，瑶瑶掉进了水里, 等“她”站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了。
瑶瑶盯着自己□□说：“哥哥，我为什么和你一样呢？”
蛋蛋无比震惊：“是啊, 为什么你和我一样呢？”
你不是雌性吗……
无法接受瑶瑶变成拟雌雄性的鸟不止蛋蛋，还有孩子他妈柔鹰。
“都是你的基因把我的崽儿带偏了！”柔鹰和她现在的伴侣大吵一架，两只鸟短暂的伴侣关系宣告破裂。崽儿他爸把崽儿塞进包袱里都没分，因为搞错性别分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哈斯特神鸟的族群中十分常见。就算什么矛盾也没有，能维持一年的关系都极为罕见。当事双方的心情非常平静, 甚至考虑回到北大陆之后就迅速找第二春了。
唯一的受害者只有瑶鹰, 也就是瑶瑶本鸟了。因为父母吵架, 他躲到装鹌鹑的赵飞宇和楚鹰身后一起装鹌鹑, 等到事态平息之后才探出脑袋说：“爸爸妈妈，我怎么办？”
父母感情破裂，孩子归谁？赵飞宇希望柔鹰带走他, 但是以哈斯特神鸟族群的奇葩习性，除非幼崽是雌性才有可能被母亲带回自己的家庭, 不然大多是雄性带走孩子。
然而, 两只鸟都开口说：“不然你带走？”
赵飞宇：哦，忘了孩子的父亲是个女装大佬，正常情况也不带娃。带着一个娃，还怎么混进下一个雌性群体中呢？
两只鸟又继续异口同声地说：“不然找个领地雄性冤大头！我看我前任就很合适, 就说我是当初怀上的，自己养了一年。”
赵飞宇：……
领地雄性是什么绿帽王啊！你们这群家伙！
瑶瑶作为土生土长的哈斯特神鸟, 除了有一点点小伤感，并没有过分悲痛的情绪。毕竟小小年纪的他就见多识广，淡定地接受了自己新的命运。
赵飞宇也不敢说话，他想要收养瑶瑶必须和楚鹰、尤其是和蛋蛋商量，意见达成一致才能表态。
不过蛋蛋反而拽了拽赵飞宇的小裙裙，萌萌的小脸带着忧伤的神情说：“爸爸，瑶瑶可以寄养在我们家吗？不然他好可怜。”
最难搞的蛋蛋都主动开口了，他还等什么呢？如果瑶瑶是雌性，他还会因为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照顾女孩不方便而犹豫，宁愿送养给一个雌性大家庭，但是雄性……
赵飞宇眼巴巴地望着楚鹰，以求将自己眼中的渴求传递给对方：“哥哥，瑶瑶可以寄养在我们家吗？”
平时没什么话语权的楚鹰，反倒成了做决定的那一个，他有些无语地说：“养就养吧。”
他要是不同意，他的漂亮白鸟和傻儿子会不断折磨他，直到他同意为止。何况，给蛋蛋找个伴也好，免得一天到晚打扰他和赵飞宇的二鸟世界。
不过，他想得还是太天真了，最后的结果是他和赵飞宇的二鸟世界强行插入了两个小捣蛋鬼。
蛋蛋粘在赵飞宇左边：“爸爸，我想听故事，我要听小鲤鱼的故事。”
瑶瑶粘在赵飞宇右边：“舅舅，我也要听故事，我要听小老虎的故事。”
楚鹰幽怨地站在赵飞宇身后：“我们去……”外面约会？
赵飞宇：“你等我把他们要听的故事讲完，我们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沉迷于讲故事，故事源自他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不过自创情节有点多，还经常把完全无关的故事拼凑在一起。
楚鹰：……
算了，看着两个小家伙缠着赵飞宇，让他的漂亮白鸟无心忧伤的份上，他就忍忍吧。
……
路过的海燕告诉他们最近海上出现了剧烈的风暴，他们不得不调整回迁的路线，多绕行了一些距离。
新的路线多经过了两个岛屿，赵飞宇在这两个岛屿上居住的朱顶雀那儿收集到了莲藕、茄子和豇豆这三种可以在北大陆种植的种子。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一次的迁徙都对他意义非凡。
回到北大陆后，他的心都变轻快了；看到冰湖，飞得就更快了。
回来的路上没有耽搁，他们还是最早一批出发的鸟，所以抵达北大陆时地面和湖泊里的冰雪都还没有完全融化。
二哈一如既往拉着雪橇送彩鹦去上班，它忽然觉得脖子上有点痒痒，抬头晃了晃脖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上飞过。
啊，那是它心爱的主人！会做很多美味食物的主人！
二哈仰头嗷呜一声，领头的三哈和其他几只狗狗也注意到了主人的归来，一同仰天长啸，然后朝着主人的方向跑去。
还在雪橇上思考工作的彩鹦，一愣神的功夫就发现自己跑的方向不对了，惊呼：“你们这群蠢狗要跑去哪儿！跑反了呀！我警告你们，我已经去北边的部落引进了几十只你们的同伴，小心没工作了！”
二哈寻思着没工作不也挺好，每天跟着主人蹭吃蹭喝，岂不是更快乐？
于是它跑得更欢了。
当赵飞宇落地的瞬间，迎接他的就是扑过来的狗狗和翻车的雪橇。
赵飞宇抱着二哈亲密地说：“蠢狗，不许舔我的脸！你们拉的是谁？这样可有点不负责任哦。”
“拉得当然是我啦！”彩鹦帮赵飞宇养了一个冬天的狗，从雪橇下面爬出来就见到令她又爱又恨的上司一家站在前面撸狗。
赵飞宇抱着二哈，楚鹰摸着三哈的头，两个小崽子和二哈的宝宝你追我赶。彩鹦如释重负地一笑：“神子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欢迎回家。”
赵飞宇和她进行了一个礼貌的拥抱，微笑着说：“是啊，我回家了。”
任何意义上的回家了。
彩鹦咬牙切齿：“那您就跟我一起去秘书处工作吧！！！”
赵飞宇：……
摞在一起的文书差不多有赵飞宇高中写过的练习题一般厚，他一边听着彩鹦汇报，一边翻阅。
“行政上，我们完善了几个下属秘书处的规章制度……农业上，这一季度的春耕预案已经做好，我们在北大陆南方的一些部落引进了产量更高的大豆，还引进到了一种出油率更高的植物……”
赵飞宇看着文书上描述的植物，心扑通扑通地跳：“这种植物开出来的花是不是很漂亮？一片黄色的海洋。”
彩鹦纠结地说：“漂亮倒是说不上，不过盛开的时候确实像一片黄色的海洋，还挺好看的。”
油菜花啊，既适合产油，又适合放蜂，完美！赵飞宇沉闷的心情都松快了不少：“你继续。”
彩鹦拿起自己的小笔记本继续说：“畜牧业上，我们去北方苔原引进了几十只和二哈一样的狗，还去上次买绵羊的部落引进了四十多多只绵羊……”
“手工业上，攻克了彩陶，但依旧没有做出瓷器。纺织机也改良成功，现在是这个样子……”
听到后面，赵飞宇已经彻底神游天外。
彩鹦狠狠一拍桌子：“神子大人，您认真一点啊！”
赵飞宇心平气和地说：“我觉得你做挺好的，甚至比我更好，也比我想象的更好。”
所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干涉过多，羽族自己就能走出自己的路。
彩鹦小声嘀咕：“我看您就是想要偷懒。”
“以后也继续这样吧，我相信你们可以管理好这个部落。我就负责一下种地，楚鹰继续负责管理猛禽和执法队。”赵飞宇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
他连续飞了一个半月，很累的，何况心也累。
种地是部落存在的根基，乌鸦执法队和猛禽是他们部落的武装力量，这两样可暂时不能丢开。
像毛毯一样铺在桌子上的他，忽然侧头瞄了彩鹦一眼说：“等你回南大陆探亲的时候，我会勤劳一点接替你的工作。”
彩鹦沉默了一会说吧：“我觉得没有必要回去了。”
赵飞宇：“你最小的妹妹说，她支持你。不过我觉得该回还是要回去，不然显得我特别恶毒。”
彩鹦：……
“等我把接班鸟培养到能勉强上手的地步就回去看看。”
已经有看好的接班鸟了吗！赵飞宇好奇地问：“谁啊？”
彩鹦神秘兮兮地说：“还要考核一下，看他能不能通过考核吧。”
……
神子回来的消息让部落沸腾了起来，不少鸟儿每天闲着没事，就去赵飞宇经常去的地方蹲守，期望能和他“偶遇”。
蹲守的时候，他们还能顺便和其他鸟一起聊聊最新的八卦。
小麻雀：“据说神子从南大陆带回来了一种神药，可以治疗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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