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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跟踪
柯纯先是应裴松岩的要求去看了乔宁宁，发现她状态极差，连忙找到节目组配的私人医生，看过后说是可能受到了风寒惊吓，水土不服，再加上本人常年控制体重，体质差才导致的低烧、接下来只要营养跟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屋里逐渐安静下来，网上却热搜不断。
刚开播时，节目组已经买了好几个词条，有柯纯小太阳，戚挽绝美Alpha妆容，以及裴松岩湿身，没想到晚上乔宁宁靠自己的实力被再次骂上了热搜，内容是：#乔宁宁误工#。
词条是挽粉骂上去的，嘲讽乔宁宁体质弱，还学别人减肥，结果给节目组搞出了麻烦，要同屋的戚挽照顾她一晚上：
“乔婊活该，真不要脸，小纯帮她一天，她不知天高地厚给松爷卡片，遭报应了吧！”
“挽挽实惨，怎么会跟这种矫情绿茶共事？我也有个刚入职就休产假的同事，真是恨不得手撕了她。”
但很快，这种言论就遭到了路人的反对：
“大家都是女人，互相理解一下不行吗？再说了戚挽还是A，照顾一下生病的小O有什么可抱怨的，至于说话这么恶毒？”
挽粉反驳道：“很明显挽挽也是Omega，不然怎么可能和乔婊住一间房？导演故意的，怕以后让挽挽装A的事情败露导致节目组挨骂。”
“Omega更应该互相体谅吧？”然而路人越来越多，替乔宁宁说话也逐渐多了，自发组织起来抨击挽粉，“我们Omega本身体质就比A和B弱，内部就更应该团结。乔宁宁生病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是直播节目就骂她误工未免太苛刻了，现在要求所有员工都得是机器人，不能生病的吗？”
“我们老板也这样，每次我请病假都好像他死了爹一样……”
“乔宁宁是边疆人，到最南的海岛工作，第一顿又是吹着海风吃烧烤，会水土不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说她瘦出问题不都是你们要求的吗？”
“戚挽到底出了什么力，不看节目我还以为是她看出来宁宁病了，又去帮宁宁请的大夫呢！明明一直都是小纯在跑上跑下好吗！”
舆论越来越难控制，路人对戚挽粉丝积怨已久，最终只好由节目组花钱撤下了热搜。
别墅里，戚挽躲在被窝中，划着手机上的评论，咬着指甲截图，发给了一个备注名为“主星导演”的联系人，并飞速打字道：“剧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拍什么？我不想拍了！”
对面回复她：“我说找个专业演员，你不听，非说你是用你的原型写的剧本，女主又和你同名，你自己演得最好，现在怎么样，遇到这么一点点变故就坚持不下去了？”
戚挽用力猛戳手机键盘：“这是一点点变故？！”:-)
对面发来一个冷笑表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不拍可以，我现在就找人换掉你。”
戚挽磨了磨牙，又握了握拳，最终还是表示：“我继续拍。我就不信剧情掰不回来。”
都已经十年了，十年了啊。
裴松岩他就算是块木头，也该爱上她了！
“那你走剧情的动作最好快一点，”手机后的“主星导演”表示，“主星现在的舆论也在动摇，越来越多人反对星际殖民，如果这本书不早一点拍完，亏钱的是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戚挽则回了他一个冷笑：“放心吧，只要内容够吸引人，就有人肯消费，谁管你讲不讲道德。”
·
同一时间，柯纯也在被窝里看手机。
裴老师的秘密是什么？他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
难道他喜欢宁宁？？
柯纯快被他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给折磨疯了，不敢问，怕太过私人，又不敢不问，否则他告诉自己是为什么呢？
今天要是不知道这个秘密，他必失眠。
柯纯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立刻上楼去找裴松岩，敲门跟他问清楚，他觉得裴松岩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好感，毕竟上次他还邀请自己去他家……可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又拦着自己不许去。
抑郁就是这样，这些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极度自卑，不然以他在圈内的地位，早就能托人介绍跟裴松岩认识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躲在被窝里可怜兮兮地看着偶像的锁屏咬嘴唇？
问，还是不问，这是一个问题。
柯纯最终选择了问，在十点半时发了出去，因为再晚就不能发消息了，会打扰到裴松岩休息。
“裴老师，是什么秘密呀？（可怜）（可怜）（可怜）能告我嘛？不方便也没关系跶，我就随口一问，您不用理我~（愉快）（愉快）（乖巧）”
裴松岩回了他一条语音，仍旧只有两个字，却把他听得仿佛全身都过了一遍电——
“上来？”
是要他上楼去，当面说吗？
柯纯戴上耳机，反复听了好几遍，收藏，转成录音格式保存在手机上，再存上云盘，导入音乐播放器，开启鬼畜循环，然后边听边回复：“不了吧。太晚了，还是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回复完后，他起身站在床上，拽起羽绒枕头，往被子上狠狠一摔。
脑残啊你！柯以纯！
他无声地对自己咆哮。
为什么要拒绝男神！为什么又、这、样！
！！
虚空对自己打了一套拳后，他用头磕了下墙壁，缓缓倒下，有气无力地看着手机，发现裴松岩没有回复自己。
看来今晚是难逃失眠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晚有了个新鲜的DIY素材。
·
第二天节目也没有停止录制。
乔宁宁应该是看到了恶评，身残志坚，低烧坚持上岗，只是没有走出别墅，一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别人忙。
因为裴松岩不加班，只有晚上出来录制三小时，所以白天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观众也不多，另外三个演员也闲。
戚挽一直看书，实际上在书里加了个手机，背着摄像头玩手机，柯纯则是在摆弄节目组给的材料，在乔宁宁的指导下做早饭。
“小纯你真的好天使，”乔宁宁裹紧自己的小毯子，感动地说，“昨天我就想说要谢谢你，我跟戚挽的行李那么多，尤其是戚挽，光是衣服就好几大箱，都是你帮忙搬上楼的，节目组有给游乐园的票，我还想说请你一起去玩感谢一下你。”
说完，乔宁宁才想起来，她没有把票给柯纯，半路转送给裴松岩还被拒了。
完了，又要被骂“婊”了。
“以后也有机会啊，等你好了大家一起去。”柯纯低头腼腆一笑，道，“我做饭也不是专门给你做啦，你不用有压力，我早晚要学的，长大了，要准备成家立业。”
乔宁宁感慨：“将来谁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幸福。”
柯纯的脸颊慢慢变红。
“如果我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他，”柯纯边摘菜边畅想道，“不止要照顾他，帮他拎东西，给他做好吃的菜，还要时不时给他浪漫的约会，让他的生活充满惊喜，永远不会觉得无聊……”
乔宁宁听傻了，打断他：“等等等等，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会无聊？？”
“唔，”柯纯想了想，改口道，“我就是想说，感情是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护的，如果总是让一方付出，那久了肯定会心寒，我想珍惜感情，珍惜他，就不能让他爱我比我爱他更多，而是要和他展开竞赛，一起角逐到底谁爱谁多一些，才不寂寞。”
乔宁宁再次感慨：“怪不得粉丝都说你纯，你这个名字也太符合你本人的气质了。”
裴松岩下楼来吃饭，正好听到他们这段对话。
确实，柯小纯很纯，谁能被他喜欢上也确实会很幸福，可惜那个人不是他裴松岩，柯纯的努力也不是在向裴松岩迈步。
他已经拒绝自己两次了。
“裴老师早。”
乔宁宁和柯纯一起向裴松岩打招呼，裴松岩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绕过柯纯，从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
柯纯缩起双手，给他让位置，看着他的眼神湿乎乎的，很乖，眼底稍微有点黑眼圈，让裴松岩的心里一揪，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不是不想告诉柯纯秘密，是柯纯自己不肯上楼啊。
“啊，”乔宁宁看到裴松岩，还有冰箱里昨晚剩下的酒，忽然想到，“小纯原名是以纯来着？是因为怕引导粉丝喝酒才改的艺名吗？”
柯纯回过神，转头对乔宁宁笑道：“嗯嗯，主要是因为我姓柯嘛。”
嗑乙醇的谐音听起来实在不是很健康。
“裴老师的信息素就是酒，”乔宁宁也傻乎乎笑道，“你嗑酒精，听着还挺配的哈哈哈……”
笑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这两个人应该跟自己炒cp才对。
旁边装死的戚挽再也忍不住了，起身走到厨房，问：“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柯纯端出四份简餐，答：“哦哦，早饭还行，中午不够了，上午要出去买一下食材。”
戚挽不同于裴松岩，不是那种自己不做、但发工资给底下人让人帮忙做、自己也不挑剔的，而是一直都拿的小作精本色，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她的人都要无条件宠着她，昨晚穿了两串肉串已经是给面子下凡了，今早气势满满，B格回归，一来就开始点餐，连点了五六道菜加甜品、饮品，才说：“好了，我就吃这些，别的你们自己决定吧。”
她身边的人就是会觉得，宠着她才是真理，她就应该作天作地。
裴松岩脸上写着无语，嘴上说：“好。我去买。”
柯纯立刻举手：“我我我和您一起。”
裴松岩看了他一眼，像念台词般自动吐出一句僵硬的话：“不用。你买你们吃的。”
早起的观众们开始按耐不住了：
“啊啊啊终于来了，我期待好久的两男争一女！”
柯纯像只垂头丧气的狗狗，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扭头就跟在了裴松岩身后面。
他一直都不信——
裴松岩都已经跟戚挽认识十年了，十年啊！
要是他们真的般配，早就在一起了，僵持这么久绝对是有问题！
第10章 病友
裴松岩出门买菜，柯纯跟在他后面，随行保护的温馨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柯纯。
“松哥，”温馨语气复杂地给裴松岩发消息说，“柯纯好像是你的私生粉，他跟踪你时的反侦察能力还挺强。”
直播节目标机位比较复杂，只有一两个用于直播，其他都是准备以后用来剪辑的录制机位，远景跟得很远，这都没有把柯纯取进去，可见柯纯的技艺之精湛，令人细思恐极。
“但他也是确实拒绝了我。”裴松岩回温馨道，“看看他想做什么吧。”
柯纯想跟裴松岩偶遇。
这附近没有商超，只有一个大菜市场，柯纯鬼鬼祟祟地跟到地方，确认裴松岩的方向后，就从另外一条路钻进去，跟裴松岩打招呼道：“裴老师，好巧啊，看来我们要买的东西都差不多，还是一起吧。”
裴松岩回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低头嘱咐温馨：“你帮我查查我以前公开出席过的场合，都有什么人参加。”
温馨了然，很快回了他一张图表，并总结道：“都有柯纯。”
这就有意思了。
会在娱乐圈酒会里遇见柯纯很正常，但有好几个他参与研发的产品展会，柯纯也悄悄来过，被路人拍到过照片，实在有点诡异。
按理来说，遇到这种被人跟踪的情况，被跟踪者都应该感到恐惧和厌恶才对，但裴松岩只觉得好奇，甚至还有点期待，让温馨支开节目组的人，单独和柯纯逛起了菜市场。
由于昨晚再次拒绝了裴松岩，柯纯一开始还不敢跟裴松岩搭话，但看到摄行小哥陆续离场，知道这肯定是裴松岩的意思，感到一阵甜蜜，便从紧张状态逐渐放松，心情原来越好，后来还小声哼起了歌：“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
“周末傍晚踩着单车逛黄昏市场~”
他的声音清亮，拉长音调时有一股海风般的湿滑。
裴松岩面上很冷淡，眼里却忍不住露出笑意。
“裴老师，”柯纯第n次偷看他，被他“第一次”抓个正着时，手里还捏着一节大葱，尴尬地说，“昨晚您休息得怎么样？”
“一般。”裴松岩接过他的葱，递给商家上称。
“哦、我也睡得不好。”柯纯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我想上楼去找您的，但是我不好意思，后来我真的超级后悔。”
裴松岩只好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面对一个耳朵都红成这样还在努力打直球的人，真的很难不心软。
“今晚。”他说。
“啊？”柯纯震惊地抬头，十分感动并再次拒绝了他，“不不不，还是算了。”
还好这次和前两次不同，他们都还有时间，柯纯又解释了一大堆原因，什么自己太傻、不想打扰到老师、求裴老师不要跟自己一般见识之类的话，像个小话痨一样颠过来倒过去地说个没完。
裴松岩听得有点心烦，干脆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柯纯看：
“我的秘密是，我有时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柯纯立刻收了声音，捂住嘴巴，无声地惊呼了一瞬，随后狂指着自己说：“我也是我也是！我经常这样、呃不不是的，我不是很严重，但是……”
他似乎是以为这是秘密，所以裴松岩才打字，于是说到一半也停下来，打字给裴松岩看，十分自信地表示：“我是因为抑郁症，就是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的！我之前真的超级超级想去您家里，昨天也超级超级超级想去楼上找您，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裴松岩怜爱地看着他，使劲按了下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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