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才给予个过紧的拥抱:“悟,早点休息。”
“不是想见你的养女吗?”五条悟声音是异常的低哑,“她俩就在里面,带走自己回去养。”
“不,”夏油杰嗅闻他身上松软微甜的气息,“等我几天,我会搬过来。”
五条悟安静了几秒:“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再度成为诅咒师?”
夏油杰蹭了蹭纯净的发丝,鼻尖痒痒的,嗓音也挠着人心痒痒:“悟,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和我在一起?”
五条悟听懂他的决定,翘起盈润的唇:“笨蛋,早点搬过来,你家小孩太麻烦了。”
“她们很乖的,很让人省心,”夏油杰说,“没有照顾你麻烦。”
“哈?!”
小猫咪哈气了。
夏油杰顺他的毛:“她们只是顺带的,悟,你才是我过来的唯一原因。”
“就会说漂亮话,”五条悟哼了声,“我不需要别人照顾,也不限制你自由,想干嘛干嘛去,别说我阻碍你实现理想什么的。”
夏油杰抬起相扣的手,亲吻他手背时睫毛低垂,比起情/欲更似虔诚:“当然不会。再给我一点时间处理,下次见面我会向你坦陈。”
五条悟压下上浮的笑意,清了清嗓子:“既然你这么诚恳,下回我抽时间稍微陪你聊聊。”
拍亮灯光开关,白炽灯将黑暗驱散,晃醒了沙发上睡得不甚安稳的少女。
天内理子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眯着眼看到笑意盎然的五条悟冲她打了个招呼。
“哟,小理子,几点了还不上床睡觉。”
“本来想等你回来说点事,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晚,”天内理子揉了揉眼睛,“你脸上怎么回事,被蚊子咬的吗?”
五条悟笑容僵了一瞬:“很明显吗?”
“相当明显。”
五条悟托着脸,笑得怪不正经的:“无下限可以放蚊虫叮咬哒,这个是杰咬的哦~”
意识到那玩意是啥,天内理子脸色爆红,挪开视线:“这个,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嗯~”五条悟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枕上,翘起二郎腿晃荡着,“我给小麻烦鬼找的饲养人。”
天内理子皱起粗眉毛:“美美子和菜菜子没什么安全感,我会照顾好她们两个,她们不需要被收养。”
“忘了说了,杰也是你未来的饲养人,”五条悟说,“对于全部未成年,我一视同仁。”
天内理子举起靠枕打他:“你也没大到哪去好吧,有本事给你自己找个监护人!!”
枕头撞上无形屏障。
“唔,”五条悟指了指脸颊红痕,“有在努力。”
天内理子被他无下限惊到:“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她已经脑补出个大龄秃头、对长相精致的未成年上下其手的丑恶形象,虽然她们几个牵连的事情是麻烦了点,但她已经尽可能料理家务,减轻五条负担了……
她正纠结怎么让五条悟放弃委身邪恶的想法,就听到某人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思路。
“话说有6间卧室哎,现在还空着3间,要不让双胞胎分开睡,我再把剩下2间整成杂物间,不不,我再拐两个小鬼回家,这样杰就只能和我睡一间啦!”
天内理子:“……”
一时间不知从何吐槽,这真的是找监护人的态度嘛。
不过,天内理子问他:“你说的那个人并不是要把我们接走,而是搬进来一起住?”
“有区别吗?”五条悟把眼珠转向她,“大家生活一起,房子随时都可以换。”
天内理子放下心来,至少不是把她们送走。
说道房间分配,她响起自己今天等待五条悟的目的:“五条,我有个从小照顾我的家人,她做饭很好吃,很擅长家务,武术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绝对值得信任……”
她不敢去看五条悟,生怕看到他的拒绝,蜷着身体把话说完:“我可以把她接过来吗?”
“欢迎!”五条悟揉了把她低垂的脑袋,“怎么不早点说,我这正缺靠谱护育员。”
天内理子惊喜地望着他:“谢谢!能把手机借我用用吧,我跟她打个电话!”
“小理子你没有手机?”五条悟挠头,“借你当然没问题,可是你看看时间,这个点正常人早睡了吧,这样吧,明早我带你出去买个手机,顺道把你家女仆接过来。”
天内理子狂点头:“嗯嗯!!”
五条悟单手薅了两把她头发,甩开手机翻盖拨通电话:“杰,我没钱了,你走多远了,回来给我送点。”
天内理子简直被他这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大半夜打电话不说,理智气壮讨要钱财,简直和伏黑有九成像。
没过多久,屋门被敲响。
她眼见着五条悟把衣领朝下又拽了几分,跟着一闪而过的黑影出门,再回来时指尖夹着张卡,唇色疑似秾艳几分。
“早点睡,小理子~”
天内理子已然预见新监护人搬过来的生活。
一定是人间地狱!!!
第96章 许愿
许愿
的士里播放着午夜电台,经典老歌一曲结束,声音温柔的静子小姐连线聊天,依旧是鸡毛蒜皮的感情纠葛,只能算作耳边放了个响。
车窗大开着,静止时并没有舒爽的风,司机抽着小作坊的手卷烟,翘着尾指眯起眼睛自认很有派头。
计价器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但他完全不急,仰望着那座他几辈子都买不起的小洋房。
昏黄的路口走出他的乘客,手背挡着下半张脸,只露出流畅风流的眉眼,能被有钱人家小姐看上也实属正常。
司机吸完最后一口,毛边的烟嘴随手从车窗丢出。
“我还以为要再等一会,”他挤眉弄眼说出这句,放下手刹,“还是去宗教学校?”
“不了,去□朵酒店。”
出去一趟回来,嗓音明显变了。
司机不再关注午夜电台的琐碎,听烂了的故事哪有现场吃瓜有意思,宗教学校,大半夜幽会,跑了得有18km一通电话赶回来,完了改道酒店。
脑补出场激烈大戏,司机偷摸打量后座,见面就发现了,蓄着长发怪的很,气质挺像不正经的神棍……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仿若脑袋里的杂念被一眼看透。
心中警铃大作,再提不起窥伺的念头。
“我,是……”
司机嗫嚅着,油门不自觉踩到超过阈值,不到十分钟便抵达目的地。
印刷福泽的大额纸钞递过,司机还没来得及接,乘客便松了手。轻飘飘的纸钞落入座椅缝隙,司机低头捡拾的功夫,车门便开完又关上了。
临时改变目的地的原因很简单。
和悟一起时不想理会嗡嗡叫的蝇虫。
可为了早日搬过去,有些事情必须尽快处理。
东京的夜晚并非暗无天日的漆黑,马路上载的大货车和呼啸的摩托驰骋擦过,酒店门口站着好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
见他单独走向酒店,纷纷挂着媚笑凑过来,她们身上香水混杂着酒气,浓得让人心生厌恶。
夏油杰屏息快速通行,毫不掩饰的嫌恶让女人们讪讪离开。
愈靠近那间房,人声愈发嘈杂,密闭的环境里空气异常难闻。
过低的气压和快打结的眉宇,在推开房门时轰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笑容:“不好意思,竹内大人、各位前辈,有点事来晚了。”
侧方一人当头喝到:“能有什么事比大人更重要,谁给你的胆子耽误大人的事情!!”
夏油杰双手合十,笑容带着歉意,正对主座那人:“竹内大人,真的很抱歉,料理私事的时候没注意手机……我自罚一杯,可好?”
竹内没说好或者不好。他揽着美人白皙纤细的腰肢,低头咬上剥好的荔枝,粘到拉丝的目光全落在美人身上。
愚钝的丑角把这理解为对夏油杰的冷落,于是更跳脱了。
随手抄起桌上不知道谁的酒杯,径直朝夏油杰泼去,浅金的酒液扬撒飞浪,球形冰块咕咚坠地。
夏油杰躲避得足够快,但没有无下限的他免不了被溅上,他盯着胳膊上几滴水珠,眼睛弯成笑弧,完美遮盖了眼底的冰凉和烦躁。
“别闹了,”他笑容得体,“当着大人面争执太过失礼。”
那人还趾高气扬,吆喝着周围观望的人群:“各位评评理,哪里失礼了?!我是替大人管教不听话的家伙!!”
夏油杰笑了笑,从桌上拿起瓶酒,对着从头到尾没说话的竹内微微欠身:“我自罚一杯。”
全新未开封的威士忌,玻璃瓶身厚重,拿在手上分量不轻,最适合给脑袋开瓢。
没人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得一声巨响,瓶颈咔嚓碎裂冲撞地面,挑衅的小丑额头流下蜿蜒血迹,直挺挺朝后栽倒。
女人发出凄厉的尖叫。
夏油杰仰头灌下整瓶威士忌,辛辣灼烧感从口腔蔓延到食道,火辣辣的并不好受。
抹掉嘴角溢出的清亮酒液,半垂的睫毛掩盖酒精点亮的眼眸,他弯着腰,把酒瓶搁在不会磕碰到的角落,朝主座深鞠一躬:“还望竹内大人原谅。”
耽于美色的竹内终于正眼看他,紧贴他的柔软的胸脯压出饱满圆弧,都抵不过对夏油杰的兴趣。
“你挺有意思,”竹内推开受惊的美人,“有意思的人自然要放在有意思的地方,嗯……吾弟豢养的小宠物最近状态不好,你且去治一治。”
解锁新任务的他,第二天一早就登门拜访。
在侯客室等到下午,其间草草吃了顿午饭,才得到他家小少爷的传唤。
粉雕玉琢的小少爷估计刚醒不久,拄着勺扒饭的时候,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见夏油杰过来,他半阖的眼睛霍得睁大,勺子一丢,撇开没吃多少的繁盛菜肴,跳下餐桌打量着夏油杰。
他脆生生的嗓音有孩童独属的天真:“你就是我哥派来给小天治病的?”
夏油杰笑着点头:“是的。”
“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笑,”小朋友板着脸,话说得很严肃,“如果你能把小天治好,我自然既往不咎,如果你没治好,我就用你取悦小天。”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取悦小天”不是什么好话。
夏油杰狐狸似的笑容更明媚了:“我有自信治好它。”
能被他治疗的小宠物自然不是普通宠物。
全透明的玻璃房约莫篮球场大小,内外灯带光照充裕,全方位摄像头用于留存影像资料,常人眼中空无一物,夏油杰眼里却囚禁着只咒灵。
它外似叫人联想到早已灭绝的恐龙,身量不大,约莫1.5人高,矫健的四肢拖曳着维系平衡的长尾。但和化石拼凑产物不同,它头颅异常的大,长吻更是夸张到接近1米,正淌着粘稠晶亮的涎水,却怎么也冲洗不掉牙缝间醒目暗红。
早听说竹内本家有两位少爷,大少爷觉醒了咒力性情残暴,小少爷则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普通小孩,这么一看,也并不全然是个普通小孩。
毕竟没有哪位小孩会建一座玻璃囚牢关押咒灵,更不会往里面丢家仆玩乐。
“芳芳今天炸得丸子好难吃,”小少爷板正的睁圆眼睛,“惩罚你陪小天玩5分钟吧。”
被点到名字的女仆满面惊骇,她裸露的脸部和手部新旧伤叠了好几层,直白叙说出“陪玩”带来的身体伤痛。
她嘭得跪下求饶,口里哀声连连:“少爷,少爷,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嘛,芳芳刚回到您的身边,还没来及好好伺候您!!”
她把瓷砖磕得砰砰响,换来得却是小少爷气呼呼的童言:“说明之前玩得不尽兴,才会把丸子炸得又硬又糊。”
“少爷,少爷……”
血液和泪水一同流下,打湿莹白光洁的瓷砖,小少爷抱着胳膊,稚嫩的脸上是和年龄不符的冷酷:“你自己进去的话,15分钟。要是需要我喊人把你丢进去,我想想,就玩到你肠/子流出来的程度吧。”
仿若想到有意思的事情,他终于舍得笑了下。白嫩的小脸看上去很好rua,露出两排尖尖乳牙。
从5分钟到15分钟,女仆知晓继续求饶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小恶魔的话可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她揪着胸前的褶皱,主动进入玻璃房接受命运惩罚。
先是尖利的钩子撕裂后背,不管多少层多厚实的布料都会被瞬间撕裂,把后背抓得皮开肉绽。再是锋锐尖锥刺穿皮肉,一排排的,像动物的齿牙,可没有哪只动物能即刻造成这般伤口,运气好是裸露森森白骨,运气不好便是切碎骨骼、流出内脏。
女仆在玻璃房的角落里蜷成团,细瘦的胳膊护住头部,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落到嘴里的咸涩液体尝不出味道,在即将到来的、注定的恐惧面前,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死亡的气息。
她恨不得用个铁罩子将自个套进去,可上一个敢这么做的人是她亲手收殓的——只是因为穿了内嵌钢片的胸衣。
她许愿。
许愿这是无望恐惧的终点。
她许愿。
如果神明真的能够听到,如果神明像对待贺香、对待明子那般,平等的赐予她的保护自己的力量,她将永生永世、将躯体和灵魂献给那位大人。
女仆紧握胸口的布料,在柔软的棉麻之后,是小小的咯手的平安符。
咒灵被血腥味引诱,跳到苦苦哀求的女仆身前,不可见的术式被它的咒力唤醒,波纹般蔓延着,好似一首无可抵挡催眠曲,瞬膜给灰金色竖瞳蒙上白翳。
它安静的矗立着。
玻璃房外的小少爷翘首以盼,从兴致勃勃到愤懑恣睢,不过是短短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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