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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晓睿装没听到。
等他刷、啊呸、擦完脸，一扭头，发现秦暄正翻手看表。
他一激灵，立马小跑过去，卑微道：“我好了，可以走了。”
秦暄放下手，扫过他刚捯饬了接近十分钟的脸，顿了顿，转身抬脚走出去。
苗晓睿灰溜溜跟上。
一路跟到秦暄房门，看着秦暄推门进去，开灯，露出屋里情况。
床上整整齐齐，只掀开了一角被子。行李箱立在墙边。平板、笔记本摆在桌上，旁边一支签字笔、一个杯子，桌角还扔着一袋系着的药物。
为了给秦暄的手打遮掩，苗晓睿早上来过一次。但他当时又紧张又赶时间，压根没仔细看。
现在再看，这屋子冷清整洁得不像有人住了一晚上。
苗晓睿站在床边，打量四周：“好像没什么适合的背景——不是，秦老师，为什么要在你房间直播？”
秦暄正翻开笔记本，闻言头也不抬：“有什么问题？”
苗晓睿：“……我在这里多少有点不合适了吧？”
秦暄输好密码，回车，解锁电脑屏幕后，道：“过来。”
苗晓睿立马屁颠屁颠过去：“秦老师有什么吩咐？”
秦暄：“直播需要什么软件，装吧。”
苗晓睿：“……不是用手机吗？”
秦暄：“……”
苗晓睿：“不不，电脑也能直播，您稍等。”
毫不客气坐下来，抓鼠标对着电脑一顿点击，嘴里嘀嘀咕咕，“关美颜、关打赏——秦老师关打赏吗？”
“关。”
“哦。还有这个，连线关掉、PK关掉……”
秦暄就站在他身后看着。
看着看着，视线移动，落到那抓鼠标的细白爪子上。
“秦老师——秦老师？”
秦暄眼皮不抬：“我没聋，说。”
苗晓睿：“……直接开直播？真不换个地方吗？”
秦暄：“开。”
苗晓睿：“……对着床？”
秦暄伸手，直接把另一张椅子拉过来，挨着他落座。
苗晓睿：“……我们换个位置比较合适。”
现在正对着笔记本摄像头的是他，直播主角坐他侧后方像什么样子？
秦暄神色平静：“就这样，开。”
苗晓睿：“……大哥，这样我会被——”骂死的。
秦暄直接探身，包住他的手，移动鼠标，点击。
直播开启。
俩人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一前一后，前者耳朵挨着后者额发，肩膀贴着胸膛，亲昵无比。
早早蹲守的粉丝们一进来，就被这个画面炸晕了。
评论区安静如无人区。
苗晓睿只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粉丝数以一种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往上跳，却看不到一条评论，茫然了。
他丢开那一丝丝心虚和紧张，奇怪道：“是不是卡了？你连的什么网络？”
秦暄收回手，随口道：“流量卡。”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握了下拳。
苗晓睿皱眉：“不应该啊。”
抓着鼠标点点点。
秦暄：“你点什么？”
苗晓睿：“随便点点啊，看是不是卡了。”
秦暄嫌弃：“你确定你会？”
苗晓睿转头瞪他：“我不会啊！！不是你硬抓我来的吗？”
秦暄：“……”
眼角扫过屏幕，他顿住，道，“可以了。”
苗晓睿赶紧转回去。
一屏幕的“啊啊啊啊啊”。
他懂了：“看来刚才是卡了……大家都进来了呢。”
脚一蹬，推着椅子往左后退开两步，让开镜头，“来，秦老师，跟你的粉丝们打声招呼。”
秦暄朝着镜头，面无表情的：“晚上好。”
苗晓睿：“……”
他无语，“大哥，这些都是你的粉丝，你热情点！”
秦暄：“……比如？”
苗晓睿：“来跟我念：欢迎各位宝宝来到我的直播间~各位宝宝晚上好~~~”
秦暄：“……”
第26章
秦暄懒得理他，看向屏幕，道：“第一次直播，随便聊聊。”
苗晓睿摸摸鼻子。
评论刷得飞快。
“秦总啊啊啊啊啊”
“秦总我爱你”
“秦总你好帅啊！！！！”
“啊啊啊啊啊啊秦总快喊宝贝！”
……
秦暄：“……”
他有点无语，“你们有什么想问想说的——”
有人敲房门。
苗晓睿看了眼，小声：“我去，你继续。”
秦暄“嗯”了声，长腿微微用力，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虽然是套房，桌子跟床铺之间的过道其实不窄，但秦暄腿长，坐下后，那大长腿加椅子直接堵了一半。
他这一退，苗晓睿只能从他前边过。
苗晓睿看了眼屏幕，心想，挡一下镜头应该没事。
遂起身，擦着秦暄的膝盖出去开门。
秦暄也不往前挪了，胳膊搭着膝盖，微微弯腰，继续看评论。
另一头。
苗晓睿打开门，看到是李文博，也不意外，小声问：“李哥怎么了？”
李文博越过他看到老老实实坐在电脑前的秦暄，诧异又好笑，低声：“刚才我走开了……听说他欺负你了？”
苗晓睿诧异：“没有啊。”
想到方才在楼下的情况，他道，“秦老师第一次直播心慌紧张很正常，他就是跟我闹着玩呢。”
李文博：“……”
已经懒得纠正他对秦暄的滤镜了。
转回正题，递给他几张稿纸，“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开，我这里有份直播问题，是在官博下面收集来的，你让他回答一下。”
苗晓睿：“好。”
“我在楼下看直播，有什么事你给我发微信。”
“好。”
李文博再看了眼秦暄，拍拍苗晓睿：“交给你了。”
转身下楼了。
苗晓睿拿着稿纸，关上门，翻着稿纸往回走。翻着翻着，突然发现房间里好安静，下意识抬头，对上男人视线。
他眨了眨眼，道：“你直播就当花瓶吗？说话啊！”
秦暄：“……”
苗晓睿走回来，眼睛看向屏幕：“你的粉丝没问题——！”
差点摔跤。
幸好秦暄反应快。
他心有余悸地抓着秦暄胳膊：“抱歉，没看到你的脚。”
秦暄眉眼不动，“嗯”了声，松开半搂在他腰上的手。
苗晓睿赶紧挪回座位。
直播间里是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
苗晓睿：“……你的粉丝还没激动完啊。”
秦暄漫不经心的：“大概吧。”
苗晓睿把稿纸递给他：“拿着，李哥给你的，你对着问题回答。”
秦暄接过来，垂眸翻阅。
苗晓睿从边边凑到屏幕前：“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就赶紧问，秦老师只播半个小时呢，你们光啊啊啊就过去了……”看了下直播时长，“已经四分钟了哦。”
秦暄：“这些问题……”
苗晓睿回头。
秦暄把稿纸塞他怀里，问：“粉丝说什么了？”
一副懒得作答的模样。
苗晓睿：“你先把这些问题回答了啊。”粉丝都还没缓过来呢。
秦暄：“字太多，懒得念。”
苗晓睿：“……”
拿起稿纸，“这才几个字——算了，我来问，你来答。”
秦暄：“行。”
苗晓睿死鱼眼。合着在这等着他呢。
转头，朝镜头晃了晃稿纸：“这些问题是在官博评论区收集来的，现在由前方记者苗晓睿为大家采访。”
他也不看评论了，确认镜头之拍到秦暄，自己只有手露镜，开始念问题——
“想问问秦总打算什么时候找对象——看来大家都很关心秦总的恋情啊，让我们看看秦总怎么回答。”
他右手握拳，递到秦暄面前充当麦克风。
秦暄看了眼他的手，随口：“今年找。”
苗晓睿：“！！”
看了眼稿纸，没有后续，他干脆自己接，“难道你早早就做好了人生规划？比如到了三十岁就找对象之类的？”
秦暄：“没有。”
苗晓睿等了半天，没等到后面的，无语：“然后呢？为什么决定今年找？”
秦暄：“随便说的。”
苗晓睿：“……”
微微靠近镜头，露出小半张脸，他问，“我要是在直播间揍了秦老师，你们不会去我微博底下骂我的吧？”
秦暄按住他脑袋，把他的脸转回来：“别皮，继续念。”
“好嘞秦大爷！”苗晓睿抖了抖稿纸，煞有介事地继续，“秦总好久没拍戏，最近有没有拍戏的打算？”
“看剧本，看缘分。”
苗晓睿：“大哥你官腔打得不错，有兴趣进军政界吗？”
秦暄：“……”
苗晓睿：“好的没有，我们下一题。”
秦暄：“……”
苗晓睿：“请问秦总平日有什么兴趣爱好？”
秦暄：“工作。”
苗晓睿：“……工作之余，放假的时候。”
秦暄：“打拳、赛车、攀岩。”
苗晓睿竖起拇指：“都是刺激项目！看来秦老师生性热烈奔放。”
秦暄：“……”
苗晓睿：“请问秦总喜欢吃什么？不限定水果、正餐或者零食。”
……
有苗晓睿捧哏似的热场子，一个临时凑出来的采访现场顺利完成。
苗晓睿放下稿子，清了清嗓子，道：“好了，采访到此结——”
秦暄突然起身。
苗晓睿：“诶诶，你直播还没——”结束呢。
秦暄不知从哪里摸了瓶水，转身，扔给他。
捏着稿子的苗晓睿手忙脚乱接住。
“谢啦！渴死我了。”
拧开盖子，仰头灌水。
秦暄仍站在原处，视线在他滑动的喉结上停留，在苗晓睿放下水瓶的前一刻挪开。
苗晓睿喝完水就看到他还站着不动，连忙喊他：“你站那干嘛，直播呀！”
秦暄：“……”
再次踱回座位。
苗晓睿再次凑到电脑前，以一种不挡镜头的长颈鹿模式看屏幕袋念评论。
“为什么参加综艺？”没等到回答，他扭头，“秦老师，问你呢。”
秦暄看向屏幕：“来玩玩。”
苗晓睿突然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况，他惊了下，生怕秦暄口出狂言，赶紧转开话题：“哎呀看来我们赚太多钱也是有烦恼的——下一个问题。”
对着屏幕，“你们刷慢点，我好多还没看完一句话就刷上去了。”
“唉没办法，我只能念一些复制粘贴比较多的内容了——让秦总来段脱口秀？”
“这个好！”苗晓睿乐了，戏谑回头，“秦总，要不要来段脱口秀？”
秦暄：“……你们要是想结束直播——”
“别别别。”苗晓睿立马改口，“这要求太过分了，下一个下一个——秦总以后能不能多直播？带着苗苗也行啊——过分了，什么叫带着我也行？我很难拿出手吗？！”
秦暄：“可以，有时间可以安排。”
苗晓睿：“！！”
看了眼评论区一片的“啊啊啊啊啊”，他朝秦暄竖起拇指，“上道！”
秦暄：“继续，还有七分钟。”
苗晓睿：“嘶，马上！”
“秦总喜欢听什么——”
……
念完粉丝评论，苗晓睿还特地翻出手机查直播间的玩法，然后又是让秦暄给粉丝唱歌，又让秦暄给粉丝卖萌……叫不动就各种激将法、各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中间还要夹杂着综艺的宣传，让大家多多支持《山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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