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照耀,地下知了蝉鸣。
陆欢提前收拾了下民宿房间的东西。以便于后来带走。
其实也没多少要收拾的,来之前就是一切从简。上回又把衣服带去了白矜那,房间内就更没什么东西了。
相比之下,白矜的房间内东西较多。
她空手来到这里,一切都是置新的。缺什么,再买什么。
堆积下来东西很多,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直到后面为了饲养小猫,她便搬去特意购置的屋子内居住。带去一些必用品,其他的旧物都留在这里。
收拾得差不多,白矜起身时,看见窗外透来的月光。
走到窗边,再次从此处,看向外面的景色。
这时候陆欢走来门口看白矜收拾的情况。外门口摆放的一箱是杂乱的旧物,看上去是废弃物品。
房门是敞开的,能看见白矜的背影。
东西都被整理归纳到纸箱。
纸箱还没盖上,可以看见有很多不同领域的东西。
其中一箱,有许多水粉颜料,和画架与画板、调色盘。
另一箱,是一些音乐器材,竹笛,吹笛教程书,手指琴,尤克里里。
除去画画和音乐,还有众多别的领域的书籍。
能看出来,白矜当时真的在寻找自己的爱好,和想做的事。
陆欢轻声走过去,从后搂住白矜。
靠在她的肩上。
“在想什么?”
白矜微微愣了一下,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心随之安定。
手抚上来,摸摸陆欢的头。
“姐姐,你看。”她示意陆欢看窗外。
陆欢:“嗯?”
“低头看,是水泥路的地面,人跨过窗户摔下去,一般都会骨折残疾——这是我以前所想的。”
白矜垂着眸子,说道。
“但是现在我再低头看,脑海中想的不再是人摔下去。而是看见了别的东西——看见了路边的灌丛。”
“生长的灌丛,鸣叫的夏蝉,飞舞的萤火虫,有众多鲜活的生命出现在我的视线,而这些......好像都被以前的我忽略了。”
“这恰恰在证明,你在越变越好。”陆欢搂着她,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是因为有生命,有月亮和太阳,世界才会出现。”
“世界......”白矜失神喃喃道,好似在心底回想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陆欢又说:
“看月亮。”
听言,白矜抬眸。
今晚的月亮圆润,像是玉盘。
莹莹柔光跌入眸中,倒映出星河的色泽。
陆欢薄唇轻启,“月亮皎洁,独一无二,是组成世界的一部分,也是夜里回家的一盏路灯。”
“你所看见的,是天空的月亮。”
“而我所抱着的你,是我的月亮。”
白矜微愣了愣,转而弯起唇角。
“所以,这是情话吗?”
陆欢笑了,“如果你开心了,那就是吧。”
白矜转过身来,手附上她的面庞,闭眸同她接吻。
柔软相挨,甜意弥漫。
这也是在以实际行动来告诉她回答。
一吻了却后,陆欢拥住她,给予一道相贴的拥抱。
在她的耳边轻道,“明后两天先收拾下东西,我也跟妈妈打声招呼,说我们回去,也提一嘴我们的事,可以吗?”
“可以。”白矜道,“反正迟早......也是要告诉秦阿姨的。”
早晚的事。
陆欢应下,松开她,“那我先去帮你把不要的东西扔出去。”
白矜点头,“好。”
说完,陆欢跟白矜确认过门口的杂物箱是废弃物,就搬起来往楼下走。
再丢掉镇上放置到路边的垃圾箱里。
每天都会有专门的清洁员,开着垃圾车清理镇上的公共垃圾箱,丢在这儿第二天早晨就不见了。
陆欢拍拍手,走回去。
上楼时,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见后院有两人背影。便走去后院看了看。
后院内,余扇和时怀并肩坐在台阶上聊天。
“小余为什么不回家?”时怀侧头看余扇。
“还是因为跟爸爸妈妈吵架吗?”
之前余扇就跟时怀说过来这的原因,不过时怀只知道是因为家庭,但并不知道吵架的缘由。
余扇垂着头,“......嗯。”
时怀:“如果双方都冷静下来了,还是要说清楚的。有时候一直逃避只会让误会更深。”
“我知道,但是她们经常不理解我...”
余扇低头,用一颗小石子在地上画圈。
“当初我开咖啡馆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反对,总想着让我进家里企业,可那些都是我不喜欢的。”
时怀:“观念不一样吧。但后来,她们还是支持你了呀。”
余扇嘴硬,“那是因为犟不过我。”
“这也算一种来自家人的迁就吧。”
时怀微微倚向后,手臂撑在台阶上,看向天空。
一些往日的思绪,不自觉地袭击脑海。
“真好。”时怀望着月亮发神,“如果我爸爸妈妈还在我身边,我就算经常跟她们吵架也是好的。”
“起码她们还在。”
余扇无声地抬起头,偏看向她。
只见时怀那双温和眸中,浮现出一层银光的水面。
“如果外婆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身边还剩下谁了呢。”
余扇知道时怀的父母早年车祸去世。
所以时怀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两人相依为命。时怀考上大学后工作没两年,婆婆就被查出来高血压,还有其他的老毛病。
她便从市里赶回来照顾。帮婆婆一起管理民宿,平时也在做一些自媒体。
为的,都是能够多陪陪婆婆。
多陪一天就多一天。
少陪一天,就少看一眼。
“不会的。”余扇看向她的侧脸。
手伸去,盖在时怀的手背面上,“而且,我会陪你。”
“平常难过的时候,开心的时候,你都可以找我,我会陪你。”
其实这些话时怀以前也听过。民宿内来过的朋友会说,我会陪着你的。但时怀知道是浮于表面的客套话。
等人走了,也就断了联系。
但这次她总察觉到安慰这中,隐隐约约地掺杂了一些真心。
不像是客套的模板。
愣完后,时怀转而温柔一笑,“谢谢小余。”
“有你做朋友,我很幸运。”
不想只是朋友。
余扇没有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而是说道,“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一并坐着,看月亮。
顷刻后,手机铃声响起。
时怀接到一通电话,有关于民宿入住。
“我去接个电话。”
“好。”
等时怀走远,余扇也先回了下屋内,想喝口水。恰巧就碰见陆欢。
“说吧,在这站多久了?”
“没一会儿。”陆欢侧头看她,“真不回去了?”
“嗯。”余扇靠在她身边的墙上,“上回出柜的事我妈还没消气呢,我再避一避。”
陆欢一挑眉,“确定是为了避风头,而不是为了别的?”
这话说得够明显了,明里暗里都在指时怀。
余扇看了陆欢一眼,“知道你还说。”
陆欢笑了笑,“之后回来别忘了付我们一年在梦苑的钱啊,这事我已经跟钟若她们说过了。”
余扇刚紧接着要说些什么,陆欢预判她的话,提前道:“放心,没说你遇见了喜欢的人。“
余扇松口气,“那就行。”
不然被钟若知道,可真是吵死了。
“什么进展了?”
“慢慢来,随缘随心。”
余扇似乎不是很想深究这方面,干脆转了话题,“快上去忙你的吧,早点收拾收拾回津宁。”
“祝你回去之后能顺顺利利的。安顿好一切。”随后又笑着补充道:
“跟白矜好好过,过一辈子。”
“行。”
陆欢勾着唇点头,转身上楼去。
“借你吉言。”
“......”
炎阳升起,又是一日清晨。
这两日白矜在收拾东西,陆欢也和她商量着,大致选定了位置。
熙合路接近市中心,人流量大,并且附近有几所大学扎居,会更有消费人群。
暂定这处。
恰好附近有几个铺位转租,距离那较近的大商场内也有空位,陆欢已经托人留意了,也联系好了人。
过些天回去,再和白矜去详细了解。
下午,白矜在楼下和小猫玩,陆欢在阳台。
她靠在阳台上看小镇的景色,回想起之前,白矜就是经常站在这里,向下看她。
而就她站在桥面上,等待白矜。
陆欢边划着手机,看向左上角的日期,和右上角的时间。
心想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她们的事和回去的日子,还没跟母亲提过。
这个时间点,母亲应该在公司。
陆欢深吸一口气,打通了秦岺的电话。
听筒内传来响铃。只感觉铃声响起的每一秒,都像是有石头在心脏上敲击。
响起几秒过后,通话被挂断了。
陆欢刚拿下手机,上方跳出一个弹窗。
[开会。]
是秦岺回复的消息。
陆欢稍松了口气,但因为话还没说出口,气也没完全松下。
开口说这些,确实有些难办。
手指摩挲着手机,纠结之间,又一条消息弹来,这次是白矜。
[一楼没茶叶了。]
[好,我拿点下去。]
陆欢转身去电视机下的柜子里翻找,记得之前看见白矜翻过一回,貌似是在房间,便折去房间。
打开柜子,不小心碰倒书架上的两本书。
陆欢弯腰将笔记本和书捡起来,想放回去,却想起这本笔记本有点眼熟。
晚上的时候,经常能看见白矜打开台灯书写的身影。
白矜没说,陆欢也没问。
拿在手上有点好奇,陆欢翻开看了两眼。
不料上面的内容——
“......这。”
力度,时机。
一步步的顺序。
做出怎样的动作会使得她的身子随之一颤,怎样会使得她有反应。
以及,敏感点具体在什么样的位置和阶段,其他敏感处又在哪,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然而这些内容,详细到记录了满满三页纸。
三页a5大小的纸。
这真是......
陆欢看得面红耳赤。
定在原处僵了很久才回过神,面颊绯热,把笔记本重新放入书架中。
好吧。不得不承认,白矜真的在慢慢学。
不管是日常方面,还是这厨艺方面......
都在学。
而且学的很认真。
这都做笔记了,还能不认真么。陆欢心想道,也难怪学生时期白矜成绩优秀。
抹开刚刚所看见的东西,佯装没看见过,接着去翻找茶叶。
蹲下身来,在下方的柜子中找到了收纳茶叶的纸箱。陆欢从中取出一罐,正欲放回去,又看见最里面还有一个。
之前没见过。
她打开看了眼。
但下一刻比看见笔记本的表情还要滞停。
项圈,绑带,还有......
各样东西都很齐全。
是一箱情趣用品。
陆欢微微张着唇。眸子灰暗,不禁回想起那几天,一些被触动的记忆又随之泛来。
这些东西,白矜都在她身上用过。
看到这些,附着在上面的相关记忆如同潮水般,好似要将她吞噬。
自从上一次白矜占有过她后,那股压抑在心底的阴影已经被驱散大半。
但此时,陆欢手还是有些抖,面目微滞。
楼梯间突然传来脚步声。
从频率上听起来,有些急。
“姐姐。”
白矜赶进来,刚刚反应过来柜里的东西,跑得有些急。
“我......”
陆欢手中抱着这一小箱东西,刚张唇,白矜见她面色不对,便赶忙过来抚抚她的面颊,抱住她。
“对不起姐姐,这些不是给你用的。”
“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用的。在一起之后,我悄悄买的,但后来一直没拿出来过。对不起。”
和那天晚上一样,很慌张,害怕陆欢会因此想起不好的事情。
白矜知道那几天她对她用了很多东西。
也知道对她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后来的白矜开始后悔,再怎样,都不应该用那种方式......
真的很后悔。
说话间急促,气息不稳。
陆欢见白矜这样慌张的样子,回抱了下她,“没事,都过去了。”
“对不起姐姐,我当时不该强迫你。”白矜非但没放手,还抱得更紧,声音也有些哭腔,“我错了。”
“我当时不该那么做的......”
陆欢带着她起来,坐在床边。抱着她揉揉后脑,又一遍安慰,“过去了,没事的。”
白矜面靠在她肩膀,抽泣起来,泪珠像是不听话似的滴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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